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鐘之內,幾乎變化學院每一個人都像是拼了命一樣地進攻了起來。△¢,
這群家伙簡直像是不要命了一樣,將生死置于度外,賭上了自己的尊嚴和學分,個個奮不顧身。
看向樂史系的時候,眼神就像是看著殺父仇人。
那么的憤怒,那么的悲涼。配上一曲哀樂,簡直是一首偉大的復仇史詩。
動亂的以太將大半個球場都焚燒成了焦土,剩下的地方處處都是殘骸。就連兩邊的球門都已經歪歪扭扭,險些被詹姆斯自爆式的攻擊給徹底推平。
可惜,依舊沒什么卵用。
領先了兩分的樂史系直接全員守在了球門前面,然后…夏爾這混賬直接將球門凍進了一個超大號的冰塊里。
外面還有凳子哥添磚加瓦,現場掩飾了如何制造戰場防御工事,堪稱典范和標準,就連最挑剔的老師到了這里來也只能點頭夸贊。
這一手本事為樂史系賺來了不少賠出去的人氣。
到最后,裁判的尖銳哨聲中,皇家音樂學院有史以來最恥辱的一場球賽終于拉下了帷幕。
結束了…
在觀眾席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氣,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在這一場短短的球賽之中,他們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和沖擊。
短短十幾分鐘之內,下限就被擊穿了四五次,當哨聲吹響的時候,這群家伙已經都快麻木了。
那些看向樂史系的眼神都更加奇怪了。
有錯愕,有鄙夷,還有一部分。是隱隱地忌憚。
不論如何,一個奶奶不疼舅舅不愛的樂史系,四個人外加一條狗,對抗變化學院的種子隊伍,而且竟然還能夠以2:0的成績獲勝。
雖然手段卑鄙下流無恥都無法形容,但最后。贏了。
贏了就是奇跡。
堪稱經典的以弱勝強,令不少人心中都暗暗震驚,凝視著場中那幾個互相擁抱歡呼的年輕人,神情便不由自主地敬畏了起來。
在場內,白汐已經興奮地抱著老費各種歡呼,滿地亂跑,尖叫。葉清玄遠遠地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微笑不語。
在后面,夏爾拍了拍凳子哥的肩膀:“多虧你了。抱歉。之前竟然懷疑了你。”
“我只是盡了分內之事而已。”凳子哥一笑,并不在意:“況且,我現在不是已經被信任了么?”
夏爾嘆息了一聲,看向凳子哥的眼神便忍不住有些復雜:“喂,你這個家伙,不會是圣人吧?”
他總覺得自己被凳子哥身上散發出來的光晃到睜不開眼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性光輝?
“被人懷疑和不信任,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么?”
凳子哥聞言,沉默片刻之后微微聳肩。“或許,我只是習慣了而已。”
就在出口處。葉清玄看到前方等待許久的詹姆斯。
眼看葉清玄過來,詹姆斯冷哼一聲,甩開了扶著自己的同伴,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啞聲說道:
“別太高興了,也就領先兩分而已。”
葉清玄抬頭看著他陰沉的神情。卻全無壓力,只是攤手:“兩分也是贏啊。”
詹姆斯頓時有些想要打人,咬牙低吼:“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用那一套卑鄙的手段走多遠。”
葉清玄就笑了,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這么多了。雖然你們輸了比賽,但是贏得了友誼啊!”
友誼個鬼咧!贏得了仇恨還差不多!
但這不妨礙葉青玄揪著他那一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話窮追猛打啊。
嘴上的便宜沒什么好占的是沒錯,但占占也無妨嘛。
在他的背后,詹姆斯憤怒地咆哮聲傳來:“你不會得意太久的!用卑鄙的手段,是不可能贏得最后勝利的!”
聽到他的聲音,葉清玄就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贏?誰說我們是想要贏了。”
沒錯,從一開始,葉青玄他們這一輪試煉的目的就不是贏,而是‘不輸’。
看看樂史系的陣容就知道了:
一個卡在節律級年的廢柴,一個剛剛進入節律級正在打基礎的葉清玄,還有白汐這個對樂師完全不感興趣曠課小女孩兒。
以及一條狗。
雖然凳子哥稱得上強援,但和其他系海量人選和黃金組合相比,未免就不夠看。
能贏下這一局,他們靠的是凳子哥強援給力,夏爾應變靈活,白汐發揮超常…
但歸根結底,這一局是他們靠著不要臉贏下來的。
倘若下一輪敵人如果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穩打穩扎的話,只要不出現變化學院的這種重大戰略失誤,就絕不會輸。
畢竟硬實力擺在那里。
人數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超越的天塹,一個致命的短板。也是葉清玄一直無法回避的弱點。
比技巧他不怕,比腦子他不怕,他就怕比肌肉…
葉青玄靠著窮舉法出身,舍棄了虛無縹緲的感覺,而是選擇以解譯法研習閱歷,難是難了點,上手的速度慢是慢了許多,但從來沒在技巧上怕過誰。
這就是解譯法的好處,只要會了,就絕不會出錯。
可他現在就怕這種硬碰硬的場合啊!
從他出道以來,但凡動手,除非逼的沒辦法,否則就沒跟人光明正大對決的習慣。
一方面是敲悶棍效果好,一方面也是因為實力所限…要是當面鑼對面鼓,他什么裝備都不帶的話,簡直是去送菜。
但一旦帶了那一套標志性的鐵骨和因陀羅之眼,無疑就是向整個阿瓦隆宣布:‘福爾摩斯就是我’了。
“真蛋疼啊。”
葉青玄嘆了口氣,捂臉長嘆:“這種進退不能的感覺。”
在目前的比賽中,奪冠的熱門隊伍全部出自于四大分院之中,變化學院兩支隊伍,召喚學院一支,啟示學院兩支,皇家學派一支。
除了這六支實力雄厚、堪稱武裝到牙齒的隊伍之外,其他零零散散還有院系內部自足的小隊,以及學生之間互相組成的隊伍。
經過第一輪遴選之后,一共三十多支隊伍成功地從對手那里榨取到了學分,并且晉級。只不過,所有人在察看目前的榜單時,都忍不住看向了榜單最下面的那一名。
——樂史系小隊,5人。
每當看到這個名字時,經過了上一輪試煉的學生們都忍不住心有余悸,內心中浮現出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明明這個名字被踩在了最下面,但他們總感覺它會像是上一輪試煉一樣,狂飆突進的上升,踩著所有人的腦袋站在他們的最上面。
不得不說,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而且很糟糕。
“這一輪的比賽你也看過了。有什么想法么?”
在巴特的周圍,有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
那是英格瑪的聲音。此時此刻的英格瑪還端坐在看臺之上,似乎專注地察看著比賽,一言不發。可他的聲音卻從虛空中響起,從四面八方而來,就像是徘徊在房間之中,低沉又清晰。
這是啟示學派的手段,他們掌握信息,也掌握著近乎所有的溝通手段。在啟示樂師在到達權杖級之后,甚至能夠萬里傳音。
如今遍布整個世界的通訊網絡就是啟示學派聯合變化學派的煉金術師一起架設而起的,以太球中的大部分功能都是借鑒自啟示學派的樂章。
聽到老師的問化,巴特沉思片刻之后,將幾支隊伍的名字報出:“這些人將會是我們的勁敵,而且還有班納。假如皇家學派準備培養班納,而且蓋文動用學生會的力量幫助自己弟弟的話,我們恐怕很難取勝。”
“這是自然,在安格魯,皇家學派的地位不容動搖。你是今年的新生,不要想著去觸皇家學派的眉頭。”
英格瑪淡淡地說,“你的目的是在這一次試煉中展露頭角,讓校委會看到你的潛力,被列入‘種子’的名單里。
接下來校委會為了壓制平民樂師,會將大部分資源向種子學生傾斜。你要把握住這一次機會。我會讓今年啟示學院的畢業生配合你。”
“我保證。”
“很好。但是也不要忘了,不要讓那群秉持歪門邪道的家伙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英格瑪說的是誰,巴特心中自然明白。
他下意識地捏了捏骨節,神情陰沉起來:“他們的比賽我已經看過了,假如在賽場上相遇的話,我會讓他們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
“這么說,你有贏的信心?”英格瑪淡淡地問,似是無意地恨恨地戳了他一刀:“截至到現在,你可從來都沒有贏過那個東方小鬼,不是么?你在他的手里一敗涂地,丟進了尊嚴和臉面。”
巴特低著頭,咬緊嘴唇,眼神不甘:“是的,老師。”
“那么,你又怎么有信心去戰勝他們?”
“實力,老師,因為實力。”
巴特說,“樂師系做夢也趕不上啟示學院的底蘊和實力。不論是各個方面的練習和材料提供,還是珍貴樂章的傳授,都是我們占據了最大優勢。
更況且,他們還有致命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