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住我曬太陽了。”
葉清玄正色說道:“這是陽光最好的時候,時間寶貴。我好不容易才輕松了兩天,你們不要前仆后繼的來搗亂好不好?
而且,就算是首席生也很忙的:今天我已經把四個人送出去了,再這么下去,醫院的床位就要不夠用了。”
雪莉愣住了,臉頰赤紅,被他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激怒,激動之下,她指著面前懶洋洋的少年,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不覺得羞恥嗎?!”
“不啊。”
葉清玄搖頭:“為什么要羞恥?我是首席生我最大,我最厲害啊!如果我要覺得羞恥的話,那其他人豈不是要跳樓了!”
“你、你…”
雪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被氣的眼眶通紅:“你簡直…下流!”
“哦。”
葉清玄淡淡地點頭,重新躺回了沙發上,曬著太陽。時而端起果汁撮上一口,酣暢淋漓地發出了吧唧嘴的聲音。
日子就應該這么過!
這才是美好人生啊!這么好的日子,就算是下流一些也沒有關系吧?!
“你想說的話說完了?”
他抬起眼睛,看著快要哭出來的小女孩兒,揮了揮手,讓她趕快走開:“告訴那些讓你來找我的人。
下次要找我的茬,請自己來,欺負一個小姑娘,一點意思都沒有。”
雪莉抽著鼻子,卻努力的遏制著哭泣的沖動,站在原地瞪著他:“我是不會認輸的,就算是你在怎么欺負我,我也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走的!”
說著說著,她就忍不住想要哭了。
就在她想要掩面而逃的時候,背后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
“你沒事兒吧?”
她呆滯地回頭,看到金發的俊秀少年,他柔和而關切地看著她。看到她眼眶通紅,就遞上了一條手帕,露出了堪比陽光的俊美笑容:
“不要哭,擦擦吧。小姐,不要用淚水辜負你那一份青春和美麗。”
雪莉呆呆地看著他,看著那個俊秀的少年和溫暖地笑容,看到他的胸膛。那一層胸毛上,還寫著‘我打輸了我是豬’的字跡。太陽暖烘烘地照下來,照的他結實挺巧的臀部也仿佛熠熠生輝…
臀部,臀部,臀部…
雪莉低頭看著面前不著寸縷的男人,肩膀顫抖著,嘴唇開闔著,可大腦卻一片空白。
直到最后…
“嗚哇!!!”
一聲尖叫之后,雪莉嚎啕大哭,捂臉逃走了。
在原地。兩個少年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走了?”夏爾低聲問。
“恩,走了。”葉清玄點頭:“可能是看到一個裸奔的變態,被嚇跑了吧?”
“胡扯!我還穿著短褲呢!”
夏爾一陣委屈,滿臉無辜地指著自己腰間的肉色緊身短褲:“你看,上面還畫了我最愛的大象…”
“總覺得那種東西穿了比不穿還要污!”
夏爾一臉‘你嫉妒我’的眼神,將葉清玄從沙發上踹開一般。端起手中剛剛從其他學院后院里摘來榨好的葡萄汁:
“師弟,來點冰!”
葉清玄沒好氣的順手一指,除了果汁之外,順帶糊他一臉。結果夏爾早有預料,一個靈活的扭頭,桀桀怪笑:
“啊哈。沒打到!師弟你還嫩了點啊!”
“懶得理你。”
葉清玄翹腳繼續曬太陽。
夏爾在旁邊躺下來,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兩個人像是兩條死狗一樣躺平了,任由太陽曬在身上,時而同步異常地端起果汁,仰頭灌下一大口,發出舒暢的‘哈’聲。
人生簡直太美妙了!
“可惜啊,我們沒錢。否則就挖一個游泳池出來!”
夏爾嘖嘖感嘆:“你看現在這大夏天的,老費沖個涼都要跑到皇家派系的水龍頭下面去,太不成樣子了。
不過師弟你別擔心,等師兄我搞完這一票研究,錢大大的有!別說賺錢買個游泳池了,到時候我們就舉辦個篝火大會!學妹和學弟們都穿著三點式坐在泳池旁邊,看到你出來,就甜甜地喊‘青玄師兄’…”
“嘔!”
葉清玄忍不住想要吐:“師妹就好了,師弟穿三點式是什么鬼啊!”
眼看夏爾頓時興奮地想要解釋,葉清玄就連忙打斷他,他可不想知道男人三點究竟是在哪兒…
“師兄你又在搞什么鬼研究了啊?”
“唔,我發現隱藏在物質中的奧秘!”
提到自己的研究,夏爾的眼神就亮了起來:“根據我的猜想,物質本身的都是有著不同的微觀結構的。就不如說鐵和銅之間的結構,就有著非常大的差別。
如果我們設計一個實驗,在高溫和高壓的情況下,令兩個高密度高質量的物質以一定速度相撞。
在物質結構摧毀的瞬間,哪怕是比沙礫還小的物質,也可以誕生非常強大的能量。
根據我的推倒,大概得出了一個公式,簡單來說就是EM…唔,算了,說這個你也沒興趣。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接下來我會在地下室搞上這么一次就好了!”
“別啊!”
葉清玄嚇得跳了起來:“你要搞去啟示學院后院搞啊,你可別折騰這房子了,你回頭看看,它都成這鬼摸樣了!你再爆炸兩次,它塌了,我們睡哪兒啊?”
“嘖!師弟,你要支持我的研究啊…”
“支持你個大頭鬼!”
葉清玄白了他一眼:“你去問問老師支持不支持。”
夏爾聳肩,看了看書房的方向,發現窗戶后面沒有那個背影,就愣了一下:“老師去哪兒了?”
葉清玄撇了撇嘴,躺在沙發上,兩個鼻孔對準天空,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校委會!”
“又是資格審核?”
夏爾皺起眉頭:“他們搞來搞去,不累么?”
“鬼知道。”
葉清玄淡淡地說道:“就當他們閑的唄,反正校委會卡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豈止卡我們?那群家伙簡直把我們當做他們臉上的虱子,學院的恥辱。巴不得能趕走我們呢。”
夏爾聳肩,“放心,老師是軍部退役轉任,麥克斯韋校長不點頭,校委會就拿他沒辦法。那群混賬只能卡我們預算,說一些風言風語的奇怪話。
什么預算小偷,什么庸庸碌碌無所成就。奇技淫巧…呵呵,我們每年申請下來的錢還比不上他們一個學院的伙食津貼多呢!他們只是單純看不慣學院里有個系是不靠著跪舔他們過日子吧?”
“那群傻叉。”
“對。那群傻叉。”
夏爾點頭,端起果汁和身旁的少年碰杯,酣暢淋漓的一飲而盡,感覺心情舒爽了許多,打量了四周一圈之后,眼神便好奇起來:
“嗯?人呢?”
“什么人?”
“挑戰的人啊。”
夏爾說,“前兩天他們不是聽說你重新露面之后,跟蒼蠅一樣圍過來了么?我還以為他們把你的首席生頭銜給摘下來之前不會消停呢。怎么今天只有這么一個姑娘來挑戰你?”
“哦,你說那些人啊。”
葉清玄瞇著眼睛。悠閑地曬著太陽:“今天來挑戰的大概有十幾個吧?”
“嗯?”夏爾一愣,“人呢?怎么一個都沒見著?”
葉清玄微微一笑,“都還在迷路呢。”
在烈日之下,少年輕哼著波萊羅的曲調,指尖的水汽隱約繚繞成線,延伸向了四面八方。
就在手指彈動之中,環繞在這一片密林中的以太便輕輕波瀾起來。
就在他們的前方。一個一個迷茫的人影從陰暗的叢林中浮現出來。那些抱著打倒學院之恥,重振純血聲威的念頭而來的學生現在已經在沒有不可一世的樣子了。
他們身上精致的校服,帶著金邊的外套都被荊棘和亂枝劃破了,臉上滿是蛛網和塵埃,眼神驚恐。
這一片不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叢林里,他們就像是蟲子一樣。一遍遍地陷入了死循環之中。
腳下的小徑一遍遍經過,卻永遠似曾相識,每一條歧路都走過了,卻始終找不到出路。
簡直就像是迷失在了黑暗中一樣。
就連午后的陽光穿越了密集的叢林之后也變得陰森起來了,寂靜中,只有陰冷的風和蟲蛇蠕動的細微聲響。
有的人在狂躁地怒吼著什么,可聲音也模糊不清。有的人在狂奔,到最后氣衰力竭,汗流浹背地坐倒在地上。
那種麻木和茫然的樣子,就像是被丟進玻璃盒子中的蟲子,哪怕拼命的扇動翅膀,也找不到拯救的方向。
整整十二個人,都被困在了這一片橫豎不過幾十米的林子里。彼此之間擦肩而過,卻無所知覺。
就在少年的心意之下,他們像是在提線木偶一樣在這個迷宮中一遍遍的循環。
夏爾眼神一亮:
“節律級了?”
“恩,節律級了。”
沙發上,似是困倦的少年瞇起眼睛,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陽光,一邊全神貫注地控制著那個結界。
“今天早上我跟老師說我節律級了,有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練練手。老師就把附近安魂曲結界的權限給我了。
雖然操作的難度有點大,但當做鍛煉的話確實蠻合適的。”
夏爾搓著手,湊上來:“挺好玩的吧?”
“恩。”葉清玄點頭。
“給我也玩一會唄?”夏爾眨巴著眼睛。
少年白了他一眼:“你是想偷偷去女澡堂吧?”
“…師弟你這么想我,真令為兄覺得心痛!”
“你真的有那玩意么?”
“有啊!”夏爾挺起胸膛,嚴肅地說道:“不信你摸,我這一顆熾熱的紅心!有沒有感受到為兄的一片赤誠?”
葉清玄又有一種想打他的沖動。
“算了,你玩吧。”夏爾搖頭感嘆:“記得晚上來地下室一下。”
“嗯?”
“骨架我已經改好了,有空的話,記得來試試新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