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精碩大的牛頭一晃，被鐵嘴啄到鼻尖斷裂的鈍角上，即便如此還是疼得嗷嗷痛呼，差點沒疼出眼淚來。
“什么妖物，敢對本圣獸出手？”
它發狂暴怒之時，整個空間通道都在顫抖，瀑布斷流湖泊涌起，一下子震開驚濤駭浪，半空中全都是亮晶晶的空間晶粒，如同一顆顆小砂丸飛向四面八方！
魔狗大君在旁邊吃痛，差點沒被打成了篩子，怪叫著趕忙縮小體型，夾著尾巴逃到了林山林凡身邊。
雞哥展開垂天之翼，五彩斑斕的雞胸脯鼓鼓囊囊，似乎在展示自己強大的肌肉，雙目噴射太白金焰，燒得整座虛空都開始扭曲！
犀牛精被五色神光刷得手忙腳亂，身形笨重一時間騰轉不開，在原地只能看著對方呼嘯而過，對著它使勁抽陀螺。
“你覺得誰能勝？”
觀戰之余，林山問向林凡，兄弟倆誰也不急，在這里點評起來。
“不好說。”
林凡認真看著這場別開生面的妖族內戰，肉搏中充斥著暴力，神通也在不停上演。
“單看現在局勢，雞哥似乎占據上風，但那只是出奇不意搶到先機，并且對手已經鏖戰多日的情況下。”
“再怎么說，對方也是元神后期，境界上領先兩個小段，肉身練體時間遠超于它，一旦近身還是不能硬抗。”
“不過法術方面我們占優，那頭牛笨重遠沒有雞哥靈活，而且交手幾十招為何還不放神通...”
林山笑著看向戰場中央，拂手劃出一道屏障，抵御沒完沒了的空間粒子，遙遙指著犀牛精那根斷角。
“因為它釋放神通的獨角被破壞了，所以沒法應用天賦斗法，不然你看它眼珠子為何那般殷紅？”
林凡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嘖嘖稱奇。
“這家伙的獨角恐怕是此界最堅硬之物了，什么人竟然能摧斷！看切面如此光滑平整，似乎像是利劍所斬？”
這時候魔狗大君溜到二人身邊，總算松了口氣，但仍有些驚魂未定。
“林小子，你可算來了！尋古教那邊怎么樣，你處理完了？”
“嗯，小事而已。”
林山斜眼瞥了瞥這家伙，滿身傷痕累累，可見犀牛精下手之重，差點沒給打死，看著就慘兮兮。
“我用傳訊法器聯系你，為何沒有回應？”
魔狗大君沒好氣地在他倆身邊臥下，伸出粉紅的舌頭舔舐著傷口。
“一直在空間亂流中逃難，你覺得我能收到你發的信號嗎！”
“嗯...也對。”
傳訊法器不是萬能的，一般在少數場合還是會被阻斷，比如什么上古秘境，空間陣法，更別說空間亂流了。
魔狗大君非要往這種沒信號的地方跑，那確實聯系不到。
好在林山還算夠意思，特意不遠萬里來救它，不然豈不死得不明不白？
這狗也不笨，知道自己被蓬萊盯上，尋古教那邊肯定更加危險，所以反方向逃跑，故意沒有上趕著去湊林山。
而是一路向北，打算去找大魔頭曲貢！
它知道那家伙在北海釣魚，所以才在空間亂流中不停趕路，只可惜這里突然出現一道瀑布懸崖阻住了去路，一時沒來得及改變方向被犀牛精再度追上。
這時候看了看身邊的林凡，和場上還在激烈交戰的雞哥。
“你們落松山脈那邊呢，也處理完了？”
“沒，落松山脈淪陷了。”
林凡說到這個就情緒低落，耷拉著腦袋長嘆一口氣。
“什么？那紅蓮老祖...”
沒有回答就是回答，魔狗大君瞳孔微縮，很識相地沒有再問。
而在那邊交戰已經進行到白熱化，兩方漸漸扳回了均勢，雞哥在和犀牛精纏斗過程當中逐步感受到艱難，對方的皮糙肉厚刷新了它的認知，簡單來講就是物法雙抗都很高，比魔狗大君還要厚！
要不是獨角斷了，最拿手的攻擊天賦被砍，還真就十分棘手。
很多時候爪子落下，只能留一丁點白印，連皮都破不了。
唯有鐵嘴鋒銳，可一旦被鎖住雞頭，就怕對方一擊斃命！
打著打著，犀牛精也發現了，對面這只雞和自己恰好相反，完全是攻高血薄的脆皮，挨不得自己一下。
“哼哼，小雞仔別費功夫了，俺老牛可以失誤無數次，你卻只有一次！別讓我逮著機會，一蹄子踹飛你的卵蛋！”
“喔喔喔”
雞哥當即大怒，怎么是個人就要叫自己小雞仔，此界這刻板印象為何如此根深蒂固？
別的雞是弱雞，我可是昴日星官的后代！
還有...
“我最討厭別人提卵蛋一詞，我再說一次，我是公雞，不會下蛋！！！”
“有什么區別么？”
犀牛精一臉懵，至今分不清公母雞，只是學著別人這樣叫，它也就隨口這樣說。
可對面的雞哥振翅一揮，竟然從嗉囊中找出一口破碗，把里面亂七八糟的細糠抖沒，直接飛來扣在了它的腦袋上！
“死牛，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下我的寶貝。”
“切...”
犀牛精本來還不當回事，那小破碗不過是盛米的東西，連自己耳朵都罩不住，能干什么用？
可沒想到這東西邪門得很，竟然一下子變大無數倍，瞬間把它整顆牛頭扣住，直接就成了睜眼瞎！
“嗚嗚，什么東西？”
犀牛精大駭，不停甩著牛頭想要甩掉這個破碗，可四條腿怎么也碰不到，這玩意兒就跟緊箍咒一樣越勒越死。
“蠢牛，死去吧！”
雞哥趁機近身，用鐵嘴在其身上戳破一個又一個血洞，疼得對方在空中不停打滾，鮮血淋漓把瀑布下面都染紅了。
犀牛精瘋狂亂舞，甚至開始從口袋里掏出根不知名大骨頭，當作棒槌對著腦袋上的破碗開始狂敲。
“邦邦邦邦邦”
林山林凡和魔狗大君，就在遠處睜大眼看著，一頭牛邦邦邦敲個沒完，一只雞在旁邊上躥下跳。
打到后來犀牛精率先受不了，主要還是林山在遠處給的壓力太大了，根本無心過多逗留，竟然頂著破碗撒蹄就跑！
一個猛子扎進空間亂流，就要向著下游方向順流逃亡。
“想跑？”
雞哥窮追不舍，化身一道利箭直插后方。
“我們戲也看夠了。”
林山怕這貨再度逃走，直接扔出了元界風廊，把蒙圈的犀牛精罩了進去，各種幻境紛至沓來，此牛一下子安靜老實了。
雞哥還想進去痛下殺手，不料里面突然傳來求饒聲。
“林教主，別殺俺，快讓這只雞停手，俺認栽服了!”
“哦？本教主似乎也沒要你服吧？”
林山笑著看向里面，這犀牛精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在鬼谷圣地來來回回蹦跶，當初之所以沒管它，是因為覺得既然是護山圣獸，可以幫黔布鎮守圣地。
誰料反手逃出牢籠，就聯合蓬萊給自己來了個請君入甕，差點就中了他們的道道！
現在倒好，不敢跟自己作對，卻幫著死對頭追殺自己盟友，妥妥助紂為虐。
這種不安分的刺頭，當然要殺！
“說實話，你服不服無關緊要，主要是眼饞你胯下那條牛鞭，如果蒸熟再爆炒一番，想必是大補之物...”
“什么？？？”
犀牛精頭頂破碗，蒙著眼只感覺胯下一涼，原本粗大的牛鞭瞬間萎縮，不自在夾緊了后腿。
“誤會，這是誤會啊！俺老牛這區區小鞭，連林教主您的一半都沒有，哪里配叫大補哇！”
林凡這個吃貨在旁邊幫腔，話語中帶著陰笑。
“族兄，這玩意兒我覺得出鍋后，再配上辣椒面和孜然粉，撒點芝麻蔥花才帶勁兒！”
“不錯不錯，本大君到時候也要補補...”
魔狗大君也伸出大舌頭，饞的流起了哈喇子。
犀牛精嚇得魂不附體，在元界長廊中瘋狂轉圈，口中哞哞哞叫個不斷。
“吃牛鞭能壯陽是謠言，妥妥的謠言，俺身為牛俺能不知道嗎？”
“你知道個屁！”
雞哥不停地雙眼噴火，追逐之余甚至就對著牛鞭猛燒，看樣子似乎要在活的時候就給它烤了。
林凡和魔狗大君雙眼放光，想到一會兒能品嘗元神后期牛鞭，就不由食指大動，這可謂此界第一硬菜！
就問你硬不硬就完了！
如果能夠對酒當歌，他們也算享口福了。
犀牛精嚇得都快哭出聲，它被鬼谷圣地關押兩萬年，暗無天日中昏昏沉沉，強行鎖精續元休眠延續，只為等待某個時機能掙脫枷鎖。
沒有人知道它心中的苦悶！
比起紅蓮老祖、鈺星神君被封印萬年的痛苦，它可是足足兩倍，相當于二者之和。
如今好不容易脫困，逍遙于天地，縱橫在世間，結果還沒出來蹦噠幾天就要玩完，你說誰能受得了？
“林教主，饒了俺，俺愿意給你當牛做馬，鞍前馬后！還缺坐騎嗎，這輩子唯你馬首是瞻！”
“晚了，本教主前陣子已經收了坐騎，就是你口中的馬！”
林山把騶吾尊者放出來，相比于如此神駿的良駒，犀牛精那模樣就丑陋太多了，有道是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你見過誰家公子出門騎牛的？
可他不要，旁邊幾個卻瞬間心動了！
坐騎？
元神后期的坐騎？
林凡、魔狗大君頓時一個激靈，連忙紛紛出言搶手，恨不得據為己有。
“要，我要！”
“別，給我！”
“你們吵吵什么？”
雞哥大吼一聲，仰天長嘯。
“這頭牛以后就是本少主的坐騎，誰也別想搶走！”
“啥？？”
犀牛精一聽不樂意了，如果給林山當坐騎他還可以忍，但如果給一只雞當坐騎，傳出去不得丟盡了臉面，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和談資。
“不，不行，俺要給林教主坐騎。”
“怎么，跟我昴日星官委屈你了？”
雞哥在元界風廊中，對著破碗又開始細啄，叮得犀牛精腦瓜子嗡嗡的，幻境中苦不堪言。
騶吾尊者馬臉懵逼，剛剛被放出來有點不適應，一看周圍還有四個元神期，還全都是本體，嚇得差點沒撒丫子逃跑。
“站住，這里都是自家人，你該不會還以為是自由身吧？”
聽到林山的訓斥，它才緩過神來，回想起自己的處境，早就成了別人的坐騎，不由蔫了吧唧耷拉著腦袋。
林凡在旁邊眼睛都綠了！
“族兄，這是你新收的坐騎？如此神駿？”
騶吾尊者一聽，連忙又驕傲地左右搖擺，抖了抖自己馬頸后的鬃毛，并隨時把后腿抬起，敢摸自己屁股必定尥蹶子。
林凡的手懸在半空，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只能尷尬地笑了笑，目光不自覺看向了魔狗大君。
后者十分警覺：
“你想干嘛？”
“我族兄有了坐騎，雞哥也即將有了坐騎，我還沒有...”
“汪！汪！汪...”
猩盆大口直接咬了過來，魔狗大君發怒一點就炸，林凡發賤開始手搓狗頭，二者不知不覺扭打在一起。
經過好一番折騰。
犀牛精被幻境折磨得快要發瘋，體力也在元界風廊中消耗殆盡，頭上那頂破碗也終于甩了出去，但雞哥已經踩在了它的頭頂。
“成為我的坐騎，可以饒你一命！”
“小雞仔...休想...”
有道是妖可殺不可辱，犀牛精這倔牛脾氣也上來了，死到臨頭都不肯受辱，雞哥氣得就要下殺手。
“且慢！”
林山走上前收了通天靈寶，來到這家伙身邊。
“我且問你，蓬萊圣地給了什么好處，讓你如此賣力給他們做事？”
“也沒什么，一張破界符罷了。”
破界符？
犀牛精此刻精疲力盡，懶得跟他們兜圈子，索性直接都交代了，道出了令人震驚的秘密。
“蓬萊圣主天縱之資，早已將符箓大宗師和陣法大宗師兩條路融會貫通，走出了古老傳說中的‘符陣’一路，煉制出可以輔助飛升的破界符！”
“這種符由三種六階虛空大陣微縮糅合，全部囊括于六階通天靈符之中，可以在飛升破界之時提供加持之力，極大保障飛升安全，非常適用于俺這種元神后期修士。”
“你說，倘若把你換成俺，對方以此為條件，你接不接受？”
林山等人大驚！
沒想到蓬萊圣地竟然有此等手段，如果能夠批量制作破界符，那下界飛升人數豈不是會暴增？
相比于青蓮仙子那種口頭畫餅，蓬萊圣地這個條件可是靠譜多了！
如此一來，怪不得東海全體水族出動，或許也說得過去了。
有這等重大利益誘惑，甘愿聽蓬萊的指揮，也完全順理成章！
“林教主，你如果想要，俺可以去做臥底給你取來，到時候咱們把蓬萊給滅了，索性把破界符擄掠一空，怎么樣？”
犀牛精這貨膽大包天，身為階下囚，竟然反過來給林山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