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去到船艙里給媽祖好好的上了三柱香后,才又回到甲板幫忙,順便聽著大叔們聊天講古。
這時,他爹突然間冒了出來,拍了一下他肩膀,“東子!”
嚇了他一跳,漁船本就就是搖搖晃晃的,直接坐到了地上,一手都是滑膩膩的小雜魚。
“你干嘛,突然這么大力拍我。”
他正在想事情,想著剛出來一天就能賺一兩千,那多飄幾天還得了?
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卻被他爹一巴掌拍清醒了。
葉父滿臉笑容,“剛跟親家連上線了,他收貨比咱們少了一點,剛剛也是在清點貨。”
“那有什么好激動的?我就說了,肯定是我網的多,我都比他早追著光圈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才追趕過來。”
“他也捕了不少,就是還沒清點完,只說是昨天一天的收貨抵得上以往兩三天的了,也在說昨天出海的日子看的好。”
“聊了一會兒,問他叫收鮮船的事,他魚倉還沒滿,不過等晚上的時候應該也差不多,想說我們著急賣了,他就也一起。”
“不過收鮮船折價厲害,這一船值錢貨多,他想著上岸去賣,說連線一下其他有船的朋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年后這幾天岸上的價格,對比一下岸上跟收鮮船,看看再決定。”
葉耀東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接下去運氣好不好,收貨如何。
五六千斤金目鯛上岸后至少千多塊近兩千塊,一兩萬斤蛤蟆魚,4只大魔鬼魚,幾只大鯊魚,還有小管劍蝦其他的值錢魚貨等等,合起來也有一兩千斤,也不少了。
要是上岸能賣個3000塊,比賣給收鮮船能多賣個千把塊了,在正常的情況下,浪費一天時間也值。
就是不知道今天幾網沒拖會不會浪費,會不會有好貨爆網?
這么想的同時,他又搖了搖頭,也不能這么想,誰知道沒收上來的情況?
昨天運氣好,又不代表接下去運氣會一直這么好,這都是看運氣的,又不是百分百的。
“也行…,他要是能問得到人,有熟悉的人知道最近的價格,會合適的話,覺得上岸賣更有的賺,咱們浪費個大半天一天時間靠岸,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咱們現在的位置距離能靠岸收貨的碼頭有多遠?”
“我問過他方位,他說這里也差不多快到省城了,說是接下來就不往東海了,回過頭往省里方向拖網,到下午應該也能到。”
“這么多貨,賣給收鮮船壓價了大半也可惜,但是也得問一下岸上的價格,對比一下,我們自己也算一下魚倉的貨,看看花大半天一天時間值不得。”
葉耀東又抬頭看了一下滿甲板的貨,大半個小時過去,又撿了好幾筐金目鯛,但是好像也沒見這兩堆小山一樣的貨有減少多少。
“那就等這些貨都分揀出來,咱們自己估算一下重量跟價格,晚一點注意一下駕駛艙,看看裴叔那邊有沒有問過來消息,我們算一下再說。”
來回耗油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耽擱時間捕撈,比如加速就近靠岸回去一趟五六個小時,來回那就得十來個小時了,再加上期間賣貨的時間也沒那么快,還得耽擱一下,這一整天也差不多過完了。
而且他們現在網還沒收上來,還在那里磨磨唧唧的慢吞吞的作業。
他們這才剛出來一天,還一直在往東海的方向走,可沒有就近的碼頭能收貨,現在相當于調頭回去,要花一天時間上賣貨,也不知道值不值。
他一開始沒想著靠岸賣,也是想著趁熱打鐵,趁著昨天網了那么多貨,今天再繼續看能不能也多捕一點,回去賣貨就太耽擱了。
不過既然裴叔有認識了幾個人,那就讓他先問一下價格,他們再做決定。
“好,咱們反正就跟著他先往省城的方向走,我們跑了一整天,一直往東海方向,沒那么快靠岸的,也可以先一起往省城的方向先拖網,等確定后再提速趕路。”
出門在外就是需要多認識一些人,有時候一個消息就值不少錢了,以至于后面有了大哥大后,海邊不少開大船的漁民早早就配備上了。
雖然剛出來的大哥大巨貴,一個要萬把塊,但是對比能聯系家里,能知道各個城鎮的收貨價,也是能回本的。
葉父聊完后就又回到舵艙,豐收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后來居上了,跑到他們右前方了,并且兩船的距離也在不斷拉開,他得趕緊開船跟上。
老裴跑船的經驗比他豐富多了,常年都在海上,跟在后頭錯不了,安全第一。
葉耀東繼續蹲在那里幫忙分揀,想到要是加速航行靠岸的話,那就不用下網,不用干活,倒是可以回到船艙里躺著睡一會兒。
夜里也不知道有沒有瞇三小時,斷斷續續的睡,這會兒雖然感覺還好,估計等下午就要抗不住了。
“要上岸賣嗎?”旁邊的一個船工聽到他們父子倆說話,轉頭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岸上的價格,裴叔好像有認識的人,他先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這兩天有上岸賣過貨。”
船工點點頭,“那還是問過后再決定,這些海鮮一段時間一個價格,過了一個年,有浮動也正常,咱們靠岸一趟代價不小,有的問那就先問問。”
“嗯,反正就跟著裴叔后面就好了,他這幾年都在海上,聽說哪都去過,懂得多,他要怎么做,我們跟著他做就好了。”
陳老七也道:“對對對,難得你這么懂事,一些后生仔,總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上一輩的話不用聽了,多聽一下老人的話,準沒錯,怎么也比年輕人多吃了幾十年的鹽。”
“講這個干嘛,誰還不是從年輕人過來的,有點成績,有點本事,驕傲也正常。這些貨還不知道得減到什么時候,你們還有空嘀嘀咕咕…”
“嘴巴說話,關我手上忙活有什么關系?我又不用嘴巴干活。”
“伱想要嘴巴干活,還沒那本事呢,我這一筐又滿了,幫忙抬一下…”
“這都多少筐了,全都是紅色的魚…”
“啊!稀飯好像好了,我過去看一下,等會兒吃過飯后再繼續…”
葉耀東趕緊丟掉手上的魚,差點忘記了鍋里頭還在冒著泡的稀飯,趕緊把洗好的茼蒿葉子丟進去,加一點鹽巴,燜個兩三分鐘就能吃了。
等到吃上飯后,他才想起來自己夜里起來干活也沒刷牙,到現在也都沒刷。
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呼哧呼哧狼吞虎咽的一群人,沒有一個刷牙的,眼屎都還糊在眼睛里的。
吃都吃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反正他夜里瞇的那一小會兒也不算睡,夜里時不時剝個蝦,咬個蝦姑,嘴巴也沒停過,不刷牙好像也沒什么可難受的。
他也快速的扒拉著,吃完也端一大碗上駕駛艙給他爹,順便問一下裴叔那邊有沒有消息傳過來?
“我不是煮的白粥嗎?”
“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海鮮,隨便吃,怕啥,這樣煮多好吃,比白粥好吃多了。”
葉父也只是看到跟自己早上放下去煮的不一樣,所以才多嘴問了一句,問完后立即就轉移話題了。
“親家那邊剛剛回我了,說他認識的也都是這兩天剛出海,沒有人靠岸賣過,都是聯系的收鮮船,所以也沒得參考,讓咱們自己看著辦,你怎么看?”
葉耀東想了想,“那就照舊還是等甲板上的那些貨收的差不多后,我們算一下金目鯛的數量再決定。”
“我剛剛也是這么跟親家說的,我就說算一下數量看看靠岸賣劃不劃算,讓他自己也算一下,他那邊貨也還沒揀完。”
“那你先吃飯吧,繼續跟著豐收號,等底下貨整的差不多,我算一下數量,再來告訴你。”
“行。”
沒得參考,那就只能自己拿主意了。
甲板上那一萬多斤的貨,讓他們五個人足足分揀到下一網貨收上來,都還沒揀完。
不過,好歹把甲板騰空了大半,把那一堆揀剩下的雜貨掃到了一塊,騰出來空位,讓新收上來的一網有地方放。
而葉耀東也在新的一網收上來后,沒有再讓人下網,而是去到駕駛艙,讓他爹連線裴父,他決定直接加速靠岸,把船上的貨上岸賣。
這一網上來的貨,雜七雜八的,沒有什么特別值錢的,直接促使了他靠岸的決定,再加上夜里捕的那兩網,他預計合起來應該有六千斤金目鯛,還是靠岸賣試一下。
“確定啊?確定我就跟你裴叔連線了,讓他不要再下網了,也不知道他這一網收上來了沒有,還是已經放下去了,得叫他加速趕一趕,咱們也一直往回走,應該能趕得上天黑前靠岸賣貨。”
葉耀東看了一下時間,“也才九點多,來得及。”
“現在大冷天的,天黑的早。”
“還沒過完十五,不算過完年,省城夜晚應該還很熱鬧。”
“才出來一天,不然的話,夜里靠岸省城倒是可以上岸休息一晚上。”
“爹,你變了!”
“啊?”葉父滿臉不解,“什么意思?什么我變了?”
“這才剛出來一天,你就想著上岸休息了,你好懶!”
“胡說八道,我是不是想著要靠岸省城了嗎?大家都沒有去過省里…”
“你不要解釋,我知道,你就是變懶了,活還沒干兩天,就想著要休息了。還好意思到處說我長那么大的個頭沒用,兩擔谷子都能挑到溝里。”
“我這講的都是事實,這都到省里了,你就不想上去街道上看看?”
“不想,你下次不要整天把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掛在嘴上。”
葉父瞪了他一眼,“我吃太飽,整天愛說你?管你要不要上岸休息,巴不得你賣完直接出海,多拖兩網貨,免得耽擱太長時間虧大了。”
“這里給你看著,你找你裴叔連線,跟他說讓他趕緊往省城加速靠岸,我下去看一下這一網收獲怎么樣。”
葉耀東看著他爹的背影,哼哼唧唧,他不要面子了嗎?陳年舊事整天翻出來說。
老家伙也想看看花花世界,不過靠岸賣完貨后,肯定都晚上了,兩條船幾萬斤的貨陸續過秤沒那么快,也沒啥好逛的,白天倒是可以給點時間,讓他們到處逛一圈。
現在就算了吧,抓緊趁著夜晚開出去,還能趕在天亮前拖一網。
葉耀東等他爹出去后,就跟裴叔聯系了一下,他的網還沒收上來,也差不多可以收了,就干脆提前收上來,然后加速前進。
他也駕駛著東升號跟在后頭,兩條船馬力十足的全力往前開。
甲板上的那些船工們照舊在那里分揀魚貨,這些貨分完之后就可以回船艙休息了,沒有下一網,一個個有的休息也都很有盼頭。
早上殘余沒收拾完的貨,加上一網拖上來的貨,一直分揀到了十二點多,吃午飯了才分揀的差不多。
葉父吆喝著大家先吃飯,吃完再收拾。
葉耀東也看著甲板上跟雞爪子搔過的一樣,滿甲板的魚貨到處都有,均勻的散落分布到甲板上每一個角角落落。
大家分揀的很干凈,很仔細,幾乎沒落下任何一條、一個能賣錢的貨,所有的海貨都被仔細的翻了一遍。
剩余堆滿甲板的這些貨,他估計也差不多有三千來斤,魚蝦蟹貝殼通通都有。
“草!暴殄天物!”
以后海里出產的可沒有不值錢的,甲板上的這些,除了幾個大水母跟水草垃圾,就沒有人不要的,也是能賣不少錢的。
連那個就半截手指頭長的,小的不能再小的鳀魚,都有工廠收購,勁仔小魚的原料!
船工們吃完飯后,就拿著掃把跟畚斗,一筐筐的把貨裝到筐里面拿去倒到海里。
葉耀東無比的可惜,這時候手機要是有個手機錄個視頻該多好?
在1985年錄個視頻發到2024年去。
放在以后,想看到這種幾千斤幾千的往海里到海鮮的畫面可不多,有的話,也是禁漁期漁政抓到偷偷出海捕撈的漁船,才會這樣將船上的貨,幾千斤的往海里倒回去。
“東子,你去吃飯,這里給我看著。”
“爹啊,我們縣城附近哪里有沒有聽說蓋魚罐頭廠的?”
“瞎說,哪有什么魚罐頭廠?罐頭里頭還能有魚?這怎么吃?罐頭里頭不都是橘子什么之類的果子嗎?放魚可怎么吃?”
“哦。”
那就是這年頭,他們鄉下地方魚罐頭還不出名,粵省那一代好像是有生產,不過都是賣到海外去了。
畢竟改開以前生產力低下,民眾的購買非常的有限,吃不飽穿不暖的年代,罐頭可是高級食品,只有人上人才能吃得起。
不要說改開以前了,現在改開后,罐頭還是只有有錢人才能吃得起的,誰舍得花好幾塊錢幾天的工資買一瓶只能甜甜嘴的罐頭?
也就只有送禮才舍得下血本。
但是放到海外,罐頭確實只有窮人才會去吃,有錢人當然更愿意吃新鮮。
哈哈,顛倒了。
葉耀東也是隨便冒出來的一個念頭,就是想著這么多的貨都到了海里多可惜,要是能制作成各種各樣的罐頭,那該多好。
也是海鮮儲存不易,運輸困難,為了延長食物變質的期限。
可惜,現在工業還在發展,所有的機器設備全部都是要靠進口,生產技術都是外來的,大概只有配方是屬于自己的吧。
葉耀東搖搖頭,他也沒那么多的精力,也不懂這七七八八的彎彎道道,還是老老實實的當漁民捕魚吧。
把駕駛艙留給他爹看著,他去吃飯。
飯跟湯還熱乎的,就菜有點涼了,不過在海上能吃上一口熱乎的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捧著一海碗的飯跟菜,往甲板上去,邊吃邊看他們把貨一筐一筐的倒進水里。
雖然昨天已經看過了,但是今天往海里倒的貨更多,百看不厭。
心當然疼,不過看著這場景倒是覺得也挺下飯的。
“現在一筐一筐的往海里倒,等以后的人捕的就專門都是這些倒進海里的貨了。”
“怎么可能,這些貨拉回去都嫌占地方,送人也就只能拿去喂雞鴨喂豬狗,現在都沒人要,以后誰那么傻,捕這些貨。”
扎心了。
“我就這么說說,指不定以后船越來越多,捕的貨越來越多了,連帶著這些也值錢了。”
“捕的越來越多,大家吃的越來越好,那這些更沒人要了,豬都吃不過來了…”
要不是他活到2023年,他都差點信了。
現在豬吃番薯,吃番薯藤,等以后就是人花錢去買番薯,買番薯藤吃了。
“有道理,叔說的對。”
“等要回去的前一兩天,倒是可以把這些貨撿一下,帶回去給你做魚露,你那魚露作坊的規模倒是蓋的不小,那好幾千塊錢,得好幾年才能回本吧?”
“不知道,才剛賣一個月。”
“船上要是能養豬就好了,就不用倒在海里了…”
“養豬是沒可能的,直接在海上把這些貨利用起來生產倒是還有可能,不過,得幾百幾千噸的大船才有可能邊捕撈邊生產。”
“真的啊?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葉耀東干了一整碗的飯,工人們甲板都還沒收拾完,還在那里倒貨,他看著也沒他什么事,漁船緊跟在豐收號后頭,有他爹掌舵,他干脆躺回船艙補睡去。
中午睡一會兒,補個覺,晚上才能有精神。
昨天才剛帶上船的新被子,現在躺進去已經能聞得到濃濃的海鮮味了,也還好這兩天大太陽,被子不會有潮濕感。
吃飽飽的,本來也容易犯困,他剛躺進被窩,原本還想著耳邊機器的轟鳴聲,誰知道沒多久就睡了。
等他再次睡醒,旁邊的床鋪依舊空蕩蕩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沒睡還是已經醒了又出去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三點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飽飽的睡了一覺后感覺特別的舒服,尤其是大冬天的,再也沒有比躺被窩睡覺更讓人舒服的。
雖然漁船搖搖晃晃的,耳邊轟鳴聲又不斷,但是有個地方能夠躺著,已經是奢侈了。
外頭已經沒有陽光了,只剩下厚重的云層跟刺骨的寒風。
他走到后甲板,小心的扶著船沿,尿了個尿,就趕緊抖幾下收進去,回到甲板上。
“是不是快靠岸了?還醒的挺及時的,你們有沒有睡一會兒?”
“有,剛剛閑著沒事也去睡了一覺,剛醒來沒多久。”
“快靠岸了,剛剛一路上看到不少拖網的漁船,我們后面也跟著幾條拖網漁船,應該也都是要靠岸的。”
葉耀東點點頭,往舵樓上去,他爹坐在駕駛艙里頭倒是也不會冷。
“是不是快到了?”
“快了,應該還有二十來分鐘。”
“那也花了快六個小時。”
“在海上,不比在岸上,水路本來也慢。”
他呆著跟他爹聊了一會兒,就又去甲板上吹冷風,駕駛艙太擠了。
等到半小時過后,遠處熱鬧紛雜的港口遙遙在望,大家也都伸長了脖子說著終于快到了的話。
省城的碼頭來往的船只格外的多,像他們這樣大的船,他們遠遠看著都有不止十幾條,連三十多米的船都能看到幾條,不是市里能比的,更不是他們鎮上的小碼頭能比的。
夕陽西下,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在海面上穿梭,往前方的碼頭靠岸。
碼頭上,漁民們忙碌地搬運著一筐筐新鮮的海鮮,笑聲和談話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海風帶著咸咸的海水味,吹過每一個人的臉龐,又黑又通紅的,臉上都帶著豐收的喜悅。
“這個碼頭是專門魚獲上岸的碼頭吧?”
“肯定啊,省城這種大地方,貨運碼頭跟漁船碼頭都分開的,今天靠岸的船看著也沒有很多,大概都在海上。”
兩個船工在那里一問一答。
“別說了,馬上靠岸了,先把魚倉里的貨都搬出來一點先。”
“好好好,干活了…”
葉父跟著豐收號一塊擠進碼頭的空檔,兩條船并排停靠在一起。
兩人也沒有立即讓貨先搬下船,而是先上岸找買家,他們是外地的,得多問幾家收購的,免得人家故意壓價,問好價格后,帶人上船看貨,然后談攏后,再叫人搬貨上岸過稱。
碼頭上熙熙攘攘的都是漁民,或者是收貨的中介,空地上到處都是一筐一筐的海鮮,地面都濕漉漉的,到處都散發著魚腥味。
葉耀東跟葉父還有裴父三人穿梭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地面上到處都是一筐筐的海鮮,人擠人貨擠貨。
也有一些小船捕到的貨,直接就在碼頭擺攤,等著小販過來咨詢收購。
他們三人專門找大的收購點,小的收購點不足以信任,也不一定能吃下他們那么多的貨物。
“這里都是人都是貨,我們分頭去多問幾家,就問船上最多的那幾樣貨價格看看,等會再對比一下。”
人擠人,筐挨著筐,走都不好走,葉耀東跟著他們問了一家后,就想著分頭行動能快一點,免得還沒開始稱貨,天就黑了。
“那行,那就各自分頭問,問好了,等會兒還是在這里集合對比一下哪家出的價格高一點。”
三人立即分頭行動。
葉耀東也沒想到原來省城的碼頭是這樣的熱鬧,各種吆喝聲不斷,人不比貨少。
一路走過來,他也看到不少金目鯛,但是也沒見哪里有像他們那么多的。
逛了一整圈,整一個碼頭所有的金目鯛加起來也就三四千斤,都沒有他們任何一船的貨多。
他也朝個別漁民打聽了一下,他們的金目雕都是在三毛二三左右收去的,他心里也有數了。
在周圍掃了一圈,他選了兩家門面看起來比較大的收購點,雖然依舊破破爛爛,但是看著他們在這個空地上搬來搬去,稱貨算賬的人最多。
他問了一下誰是老板,就直接走過去。
“老哥,金目鯛什么價收啊?”
“不分大小,直接稱三毛二。”
“那分大小呢?”
“你分好給我,大的三毛五,小的三毛,我這里不分。”
“量大有沒有貴一點?”
“有多大?有個上千斤的話可以考慮加一分錢。”
“挺大的,上萬斤要不要?”
人家原本低頭忙活,清點貨物,只是抽空回答,愛搭不理的,不耐煩的語氣,瞎子都能聽得出來,但是一聽到他說的上萬斤,立馬直起身子,瞪大眼睛。
“上萬斤?真的假的?你不要唬我,要是存心拿我開刷的話,你可走不出這個碼頭。”
“肯定不能啊,我可是老實人,誠心過來問價格,談價格的。”
“有萬斤的話,不分大小,直接稱三毛三。”
“哥,你這就不誠心了,我剛剛也問了一大圈,挺多人也都是三毛三賣的,我這么多的量,你隨便賣賣都能多掙,一丁點那樣我就不跟你說價格,你說多少我就多少賣了。”
“你真有萬斤的話,帶我去看一下貨,確實的話,給你算三毛四,不能再多了,再多我要虧本了。”
每一個商人都愛說這種話。
咋可能虧本?虧人品都不可能虧本。
下午出去做頭發了,干坐了六個小時,晚上七點才回來,終于給我趕出來了,能不請假我盡量不請假,保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