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沿著沙丁魚游去的方向開船,打算追著它跑,有指南針在手,他年輕時也是一名優秀的舵手,不怕在海上迷失方向。
更何況此時海面上的船只越聚越多,都是被沙丁魚吸引而來,都在拼命的撒網。
葉父剛從一條拖網的鐵皮船身邊駛過,清楚的看到那條船上堆了好幾只深海大魚,還有滿船的沙丁魚,都是趁著沙丁魚風暴捕撈的。
他羨慕壞了,“要知道前幾天就叫你娘提前織網了,拖網多省事,范圍又廣,還撈的多。”
“沒有起網機,小船拖網也是要手動拉拽,將網從尾滑道拖到甲板上,一下子貨太沉人數少他們也拉不上來。”
“那也比手拋網省力,你拋了6.7網也沒網到大魚。”
“沒辦法,又不能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早點叫娘織網,夜晚光線又不好。”
他也很眼饞其他船上的大魚,剛剛他都看到有條船上有一條藍鰭金槍魚了。
“天亮了光線好,等放完排鉤,也差不多歇夠了,我們瞅準目標抓兩只大魚。”
葉父恨不得不要休息,連軸轉,但是手上沒力氣,這會兒只能光看著。
天亮后海面上的船越聚越多,都是被鋪天蓋地的海鳥所吸引過來的,驚呼聲也一陣高過一陣。
經過幾條正在收網的漁船時,都能聽到他們歡喜的討論聲音,猜測這一網又是什么大魚。
今天海面上的漁船真的要發財了。
葉父看著海面上沙丁魚風暴又是歡喜又是惋惜,“也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有沒有在這處海面,有沒有機會遇上,要是沒碰上就太可惜了,這完全是天上掉錢讓你隨便撿啊。”
葉耀東聳聳肩,“誰知道,海這么大,這么寬廣,誰知道他們開哪里去作業了,希望能趕上吧。”
“船越來越多了,一個個的今天都要賺的盆滿缽滿了。”
看著人家船上的貨,再看看自家船上的,葉父也不覺得多了,只感覺撈少了,心疼死了,五官都皺巴了,沒有了剛開始上貨時的高興了。
葉耀東也覺得可惜沒撈到金槍魚、鬼頭刀那些大貨,但是想想,自己已經挺幸運的,還好臨時借了張漁網備用,不然這會兒他得吐血身亡了。
“哎?阿光的船。”
葉耀東邊放鉤子邊看向遠處,視線里出現了一條熟悉的鐵皮船。
葉父也看到了,但是正在放排鉤,不方便靠近那邊的漁船,那邊都在拖網,一不小心,他們的鉤子容易纏上去。
葉耀東這回特意沒有放浮子,全部讓鉤子都沉到海底去,進行底層延繩釣,免得被海面上拖網的漁船勾纏住。
那些漁網現在都在表面作業,專門抓沙丁魚跟里頭捕食的大魚。
一個小時后,排鉤才全部放完,他把浮標扔下去后就不管了,延繩釣就是這樣省事。
看向海面上連綿不絕的那群沙丁魚,他就又雄赳赳氣昂昂的拿起手拋網。
累不死就繼續干!
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他又恢復了些力氣,讓他爹把船向魚群駛近一點,還好今天沒有風,浪都是大魚帶來的。
他瞅準了不遠處正在捕食的鬼頭刀魚,誰讓它顏色艷麗顯眼,就拿它開刀了。
葉耀東將網朝它撒去,非常順利的就將它籠罩在內。
“中了!”
葉父頓時喜形于色,連忙去幫忙拖拽。
鬼頭刀魚正吃的開心就被打斷了,暴躁著在漁網里拼命掙扎甩動魚尾,父子倆比拽沙丁魚更費勁的收網,絲毫不敢松開。
鬼頭刀魚又名鲯鰍,是海洋中的顏值擔當,顏色為綠色,所以有的人說:“這種魚看著像假魚”。
它又特別貪食,常追捕飛魚及沙丁類等表層魚類,有時會跳出水面捕食,是金槍魚與劍魚的伴生魚。
其實海洋魚類多種多樣,形態各異即使海邊生活的漁民,也不能全部認識附近的魚類,鬼頭刀魚因為它艷麗的色彩,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它體延長側扁,前部高大,向后漸變細。頭大,背部很窄,雄性頭部背面則隆起呈方形,魚臉立陡如鬼頭,這也是它們“鬼頭刀”俗稱的來源。
同時它還有個“水下狐貍”的綽號,它會像陸地上的狐貍一樣,危難之時躺下裝死。
此時,它就有點在裝死了,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動了,這倒是方便了他們拉上來。
等解開漁網,這條魚又活蹦亂跳的在沙丁魚堆里擺尾,它對比沙丁魚體型過大,收網的時候正好在上方,一網的沙丁魚也沒能擠死它。
有了一條漂亮的大魚,葉父也高興了,有一就有二啊,今天時間還有大把,干不死就繼續干!
他興沖沖的用昨天自制長柄手撈網將那條鬼頭刀,從沙丁魚堆里撥弄到跟前,這么一折騰,它也出氣多進氣少了。
隨著生命漸漸的流逝,它魚體絢爛的色彩也會很快褪去,最終只剩下了暗澹無光的一片灰白。
葉父將它直接捧在手里,這還是他第一次打到這種魚,他樂呵呵的道:“有一米長,20多斤了。”
“再多來幾條!”
“你去放血,讓我撒一網!”葉父放下還在不停張嘴的鬼頭刀,興沖沖的就去拿手拋網試試。
葉耀東也隨他去,讓他也爽一把!
他捧起甲板上已經沒有了漂亮色彩的的鬼頭刀,拍了拍它,踮起腳尖就去拿刀子,這會兒甲板上到處都散落著沙丁魚,都快沒地方踩腳了,也就船艙跟前還有一小片空地。
手上用力過度,這會兒拿刀子居然抖動了起來,估計等晚上回去連吃飯都困難了。
他抖著手,費勁的切開腮絲與鰓蓋之間的白膜,割斷動脈,讓血液流向鰓部,又抬起胸鰭,在胸鰭下切出一個短而淺的橫斷面,這樣可以割斷海魚的另外一條主要血管。
又在魚尾的小鰭部位,切出一個口子,保證最后的積血處能處理掉,然后就將它扔到一旁慢慢放血。
“東子,快來幫忙!”
聽到他爹急切的喊他幫忙,他連忙上前幫忙拉,“是炸彈魚?你沒抓鬼頭刀啊?”
“周圍沒看到了,那邊那些都離得太遠了,現在海面上的船越來越多了,我們不要跑來跑去,免得占不到好位置,跟前有啥就抓啥。”
確實越來越多了,天剛亮那一會兒海面上的船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清,隨著沙丁魚的往前遷徙,吸引的船只只會越來越多了。
“這條炸彈魚也不錯,比鬼頭刀大,價格雖然比不上,但是重量擺在那里,爹你真會抓。”
葉父葉很是高興,對漁民來說再也沒有比抓到值錢的大魚更讓他們開心的了。
“快使點勁,用力拉上來,這一網沙丁魚也不少。”
不用說,他也知道要使勁,但是這一網比前面幾網更重了。
父子倆使上吃奶的勁終于才將這一網拉了上來,隨意的將這些魚又散在甲板上,堆了上去。
數量實在太多了,也只能不拘小節隨便扔甲板上了。
葉耀東單獨將那條鰹魚拖了出來,知道他爹正在興頭上,他主動去放血,讓老頭子抓個過癮。
跟鬼頭刀一樣,先切動脈,再切胸鰭,最后魚尾的小鰭部位,也來一刀,完事也扔到一旁,讓它跟鬼頭刀當難兄難弟,一塊流血。
“東子,東子…”
他爹那里又需要他了…
這時隨著海水的流動,他們的船只也逐漸離阿光他們的越來越近,阿光跟他爹在收網的時候,也看到他們父子倆在那里費勁的收網。
“東子,東子。”
葉耀東聞聲抬頭一看,本來用力過度手就有點抖,這會兒轉移了一下注意力,手上抓著的網差點被里頭的大魚掙扎的松開了,還好他反應快又抓住了。
這次里頭還是一條炸彈魚,誰讓這條魚離他們船最近,葉父只能抓最近的,幸運的是,里頭又有一只塘鵝,葉父網的很準。
極度吃力的將這一網又拉了上來后,葉耀東長舒一口氣,“累死老子了。”
他甩動著手臂,看向不遠處阿光他們的船只,只見他們這一網也拉上去了,剛剛雖然匆匆看了一眼,但他也看到了里頭有一條鬼頭刀,那顏色顯眼,一眼就看到了。
也不知道阿光這家伙抓了幾條好貨,他沖那家伙喊道:“抓了幾條大貨了?”
阿光笑瞇了眼,“很多條。”
兩條船間隔著有點遠,說話不方便,兩人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忙活去了。
葉父也感覺手臂酸澀,打算再休息一下,干個飯再繼續,體力活消耗能量很快,一個上午還沒過去,他就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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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東也覺得體力活餓得快,但他也不著急,魚要先放血。
順便把第一條差不多放完血的鬼頭刀放進有著冰塊的塑料大箱子里。
大魚當然要有大魚的待遇,豪華單間肯定要有,這可是他新準備的,前幾天黃鰭金槍魚就沒享受到,怠慢它了。
葉耀東捧著飯盒,手脫力抖的飯盒都差點掉甲板上,還好接的快,不然要么喝西北風,要么舔甲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