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只管跟朋友玩樂了,也沒關心家里頭發生了啥事。
睡醒就出去跟朋友廝混,晚飯時喝醉了才回來,只記得網了一網大黃魚,多少價格他沒聽清就暈乎乎的回屋睡覺了。
這會兒大黃魚雖然難得,但是老百姓生活水平有限,也沒多貴,只是比普通魚翻個幾倍。
不像后世,炒到了天價。
2022年,野生大黃魚一斤左右的,價格在每斤600元。
1斤3兩的野生大黃魚價格大約每斤800元左右;1斤8兩的,則要超過1000元一斤了。
如果在2斤左右的,價格大概在每斤1500元至1600元之間。
重量2斤以上的,一般每斤3000元以上。
這是海上收鮮船直接收的價格,一進港,1-2斤大黃魚價格會翻一翻!
數量多的話,價格也會有浮動。
他雖然不求上進,混了一點,但是他也是土生土長的漁民,還是識貨懂貨的。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他媽的,這一網要是在幾十年后讓他拉該多好!
血虧幾百萬!
全葉家人都皺著眉頭,看著他奇葩的拍大腿,一臉懊悔。
老三又整啥幺蛾子了?
葉母擰著眉頭忍不住問道:“干啥呀,老三?好好的,干嘛這么用力的拍大腿?吃錯藥了?”
“娘啊,咱昨天那一網大黃魚賣了多少錢呀?我昨天沒聽清就回屋睡覺了。”
葉母看了葉父一眼,反正全家都知道,她不說,老三媳婦兒回屋也會說,干脆直接道:“一千二百塊!一斤五元被收購的,差了一點點稱,那老板也大方的直接就算整數了。”
被占大便宜了,還夸人家大方!?
葉耀東捶胸頓足,“娘啊,你們賣虧了知道不,血虧!”
屋里不管男女老少都皺眉,面面相覷,老大忍不住心急問道:“老三你咋知道我們賣虧了?”
“我整日在外頭混,我還能不知道大黃魚有多值錢?”
這倒是,別看老三混賬了一點,但是全家還是他最有見識。
整日跟一群人在城里到處瞎晃,認識一堆三教九流的人,能不有見識嗎?
葉母也心中一緊,“咋說?外頭賣多少錢一斤呀?咱村子里的魚貨,向來都是給碼頭收購,也就咱們昨日數額太大了,碼頭才直接聯系了一個老板過來收。”
“你們要是打點冰塊,叫個拖拉機送去縣城,可以直接翻一倍!”
葉耀東心痛無比,其實翻一倍,放到后世,二百多斤值好幾百萬啊!
聽他這么一說,大家心里也后悔了,草率了…
翻一倍…
這直接就差一千二百塊啊,心痛…
葉父的心也在滴血,拿水煙壺的手都抖了起來,一千二百塊啊…
現在普通工人工資一個月也才四五十啊,真的要氣吐血!
葉父胸口起伏不定直接就沖他罵道:“你個混賬,整日里到處晃,正事都不干!你要是跟我們一起出海,我們也不至于直接就五塊一斤賣了!”
“關我啥事啊,我又不知道你們能捕撈到大黃魚,要是知道,我就提前去碼頭等著了!不,是提前找個有錢的老板去碼頭等著!”
真的是氣死,二百多斤野生大黃魚啊!要是早一天死,他是不是就能早一天重生了?
啊呸…自己咒自己呢!
葉父氣得胸膛起伏,到最后也只能嘆口氣,“算了,賣都賣了,也沒啥好后悔的,可能咱家的財運暫時就只有這么多。以后再撈到也就有經驗了,不會再這么草率賣掉了。”
是啊,賣都賣了,現在再來后悔也沒用了。
一家子的好心情,直接在葉耀東手上終止了。
原本葉大伯葉二伯上門想分杯羹,只是讓他們郁悶了一下下,但是心情還是好的。
現在…唉…
就是覺得可惜了,原本能賣更多錢的。
一家子心痛了一會兒后,也就坦然的接受了,怎么說也是發了一筆財。
最郁悶的還是葉耀東,“爹,伱當大黃魚是大白菜呢?還下次再撈到就有經驗了…”
“你不知道大黃魚經過幾次敲罟(gǔ)圍布后,數量急劇下降,現在已經幾不可見嗎?”
“1954年,敲罟法從粵省傳到了閩省,因為這種方法捕魚效率非常高,而且產量極大,直接短時間就被推廣了,大黃魚被大量海捕…”
“1974年,浙省舟山進行了一次超大規模的大肆捕撈,差點就讓大黃魚直接滅絕了,這幾年野生黃花魚,基本已經很難在市場看到…”
“爹,你覺得你這輩子還有這個運氣嗎?”
這比彩票中大獎還難!
他爺留下的那艘也只是十幾米的小船,只能去近海,去不了太遠,能捕到這一網大黃魚,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家里人聽著他滔滔不絕,唾沫橫飛的話,也被他驚的一愣一愣。
老三…老三啥時候懂得這么多了…
敲罟法…在場的也只有葉父聽說,畢竟他們家沒有大船可以去海上作業,整日就靠淘海做網做工維持生計,也沒去關注。
現在信息也不流通,連老大老二都沒聽過,老三居然說起來頭頭是道,頓時,讓在場的爹娘兄嫂們,都不由另眼相看了一些。
或許…老三也不是那沒用么…
林秀清都看愣了,她第一次發現,她這個老公認真說話時模樣,原來也挺…挺啥來著?
那眉宇間的光彩,是說到熟悉的東西時,散發著自信的光芒吧?
或者,她男人也沒有那么一無是處?
葉父也收起對三兒子的輕視,難得認真的問:“你咋知道敲罟法?1954年發生的事跟1974年發生的事,你咋知道?”
葉父都只聽說過敲罟法,并不知道這1954年-1974年,這二十年間發生的重大捕撈事件,畢竟現在網絡不發達,信息不流通。
葉耀東其實也是后世跑大船時,聽其他船員聊起,才知道這些事。
不然,就憑他前半生好吃懶做,吃軟飯的廢物一個,哪會去注意這些。
但是他可不能漏底了。
看著大家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也算是挽回了一點形象了,這也算是好事,不由挺直了些腰桿。
渾渾噩噩了半輩子,后十幾年年他才算是長大成熟了,有了一點當擔。
重來一次,他也不想當廢物,雖然他依舊沒啥本事,但是起碼他也能做工,能淘海,勤快一點應該也能養的起老婆孩子。
他再也不想靠老婆拿命養。
但是改變也需要時間,不然他怕會被當成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