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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章·“冬雪,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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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二十二章·“冬雪,陽夏”

第(1/3)頁  在夜間,異常生物不再會攻擊穿上制服的白沙醫生。

  他收到了這樣一則提示。

  那抹光源依舊在緩緩靠近他,卻像尋常那樣保持極緩的速度,并沒有像前一夜里那樣瘋了般地撲過來。

  他走出門,地板在腳下吱呀作響。

  木門在身后合上,由于道具眼鏡,他依然能看見走廊的大概景象,就像開了一層夜視一樣,雖然不如白天那樣亮堂,但至少不會伸手不見五指。

  他捏著手術刀,從走廊中緩步而過,仔細檢查前一夜可能被他忽略了的線索。

  他不準備去“處刑”洛克爾。

  在他看來,一個人的貧窮可能由各個因素造成,天災、人力、社會因素…這些要素共同構成了一個人的處境。

  他們的原始本能和社會出現了矛盾,造成了他們與當前社會難以適配。

  因為貧窮,人可能會被逼至絕境,可能會生活艱難,也可能因此滋生罪惡,這些使得“貧窮”被貼上了負面的標簽,但貧窮本身并不是錯誤。

  貧窮是難,不是罪。

  因此,他認為,洛克爾無罪。

  因此,今夜,便是他的自由活動時間。

  他的視線從兩旁灰白的墻壁掃過,沒有看到新的線索。

  走廊盡頭,圓圓的一點光亮,在向他緩緩靠近。

  但這一次,他沒有害怕,直接走了過去。

  光暈離他越來越近,他仔細看,突然看見了一抹血紅的身影。

  原本螢火蟲一般自主漂浮著的光暈之后,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裙的女生。

  她穿著白色舞鞋,踩在地板上卻沒有一點聲音,在跟著那抹光前進時,她抬起頭,對上了蘇明安的目光。

  “醫生。”她向他點頭,而后掠過了他。

  這一次,被光完全籠罩而上的蘇明安,并沒有聽見即死提示。

  “冬雪。”蘇明安叫出這個名字。

  紅舞裙女生回頭,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望著他。

  蘇明安知道,這個人就是冬雪。

  但名叫冬雪的女生是29號,是30位學員之一,按道理來說,如果她不是“醫生”身份,此時應該如其他學員一樣待在他們自己的房間里。

  可夜里,他在這里見到了幾乎和光點融為一體的她。

  “你去哪?你在夜間做什么?”蘇明安問。

  “…”冬雪望著他,眼神平淡無波。

  光點隨著她的靜止而靜止。

  就像她即是光點。

  如果蘇明安猜得不錯,冬雪一直都跟隨著這個光點,只是因為昨夜他沒有醫生眼鏡,看不到隱藏著的她。在昨夜那一擊對著光點使出后,與光點融為一體的冬雪也跟著一起死了。

  而后,副本才會重啟。

  冬雪絕對是關鍵人物。

  “我去找人。”冬雪回復。

  “找誰?”

  “陽夏。”

  蘇明安瞬間抓住關鍵點:“夏洛陽嗎?他在四樓。”

  他看見冬雪搖了搖頭。

  “…我一直在找陽夏,每夜每夜地找他。”她輕輕嘆息:“但他會長大,會成熟,會離我遠去,那樣的陽夏,根本不是我想要的陽夏。”

  “醫生。”她認真地看著他:“你不要治好他,可以嗎?如果他被治好,他就會成長為所有人期待的模樣,我不想要那樣的陽夏…”

  蘇明安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就看見面前的冬雪,在搖晃。

  …然后他便發現,不是冬雪在晃,而是他自己的視野,在天旋地轉般晃動。

  清脆的水滴聲在身后響起,帶著一股極其迅捷的勁風,似乎有著什么東西正在迅速朝他靠近。

  他猛然回身,亞爾曼之劍瞬間出手。

  “唰——!”

  他沒有看見蹦出來的傷害數值。

  干冷的空氣灌入他的氣管,帶著一股消毒水味,他握緊了劍柄,看向前方——那里什么也沒有。

  空蕩蕩的走廊之上,只有一臺臺墓碑般安靜的空衣柜。

  他緊了緊手,再度回頭。

  …依然是一片安靜的走廊。

  黑暗,死寂,靜止。

  說著話的紅裙少女,亮著的螢火蟲般的光點,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剛剛被自己閉合而上的房門。

  黑暗將他的眼前籠罩,泛著血色的視野暗角越發擴大。

  像是身處一條長長的鐵管道,左右貫通,他站在其中,哪一邊都能輕易望到頭。

  像木樁釘進土里,他站在原地,像被固定住了一般,只聽見耳邊細微的風聲,像誰在低語。

  …他在哪?

  他再度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看見自己的房門。

  (本章未完,請翻頁):二百二十二章·“冬雪,陽夏”

第(2/3)頁  房門之上,三十的文字清晰可見。

  …對,他剛剛走出房門,走上走廊,去檢查可能被遺漏過的線索。

  然后…他遇見了那個光點,光點后面…跟著一個紅裙的女生。

  她說,她說了…

  他仔細回憶起冬雪剛剛說過的話,內容還記得。但她的面貌卻是越來越模糊,連聲音也是,恍如沙漏里的沙子,一點點,無法避免地漏下去。

  記憶如沙粒般一點點消失,思緒如同生銹的齒輪,連視野都趨近于凝固。

  …她說了什么?

  他愣了片刻,而后反應過來自己連她說話的內容都忘了大半。

  她說…陽夏。

  她說,她要找陽夏。

  她說…那個會長大,會成熟的陽夏,不是她想要的陽夏…

  她還說了什么?

  他抬起手,卻像是被綁上了萬斤負重,一時連活動手臂都有些遲鈍。

  黑暗在一點點變得濃厚,逐漸將他包裹,這片走廊越發安靜下來,就連耳邊若有若無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感覺心頭似乎滋生起些奇怪的情緒。

  那情緒,一點一點,由星點聚成一團,由一團彌漫開來,漸漸將他包裹。

  …渴望。

  他在渴望些什么。

  渴望什么?

  …對了。

  他低頭,看向鏡面般的劍身,望見眼鏡之后一雙越來越冷淡的眼睛。

  那眼神,陌生得他都感覺到心驚。像是那眼睛之后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在操縱這具軀體一般。

  …他是白沙醫生。

  他閉了閉眼。

  他的手摸上左邊的墻壁,墻面粗糙,細碎的刮拉聲響不絕于耳。

  彈幕已經急瘋了:

  醒醒!醒醒!

  明安哥別自言自語了!我靠,看得我急死了。

  剛遇上那光就開始站在原地開始自言自語,啥冬雪?這是真出幻覺了??

  我從第一視角的角度看,也沒看見什么東西啊,這真的應該是明安哥自己的幻覺。

  san值太低了…

  早知道就不該下場的,少一個完美通關又怎么樣嘛!第一玩家要是變成瘋子就完了…

  蘇明安閉著眼。

  一片漆黑的視野里,他感覺有什么晃動的東西在右上角奔涌。

  銀亮的手術刀在他的右手轉著圈,他用力地呼吸著帶著消毒水味的空氣,而后抬起右手。

  一條長長的血紅創口,在他的左臂上綻開。

  HP98!(割裂傷!絕對鋒銳!)

  這是他慣用的打起精神的辦法。

  他覺察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就像吃了安眠藥的人無法避免地在墜入睡眠一樣。他必須要趕在自己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喚醒自己。

  手術刀的絕對鋒利屬性果然特別,他甚至感覺不到過分的疼,在看見鮮紅的血在自己的手臂上流出時,他甚至感到有點麻木,像看著別人在流血。

  但好在,在這一刀子下,他感覺那股搖搖欲墜的暈眩感漸漸淡去了。

  他看了眼san值,43點。

  他差點忘了,直面那道光,是會大幅降低san值的。

  …所以,在降低了san值后,他又看見了幻覺。

  但幻覺,也未必是純粹的負面影響。

  冬雪的話語,在他的腦海里漸漸復蘇:

  ——醫生。

  你不要治好他,可以嗎?

  如果他被治好,他就會成長為所有人期待的模樣,我不想要那樣的陽夏…

  他想起了這段冬雪說的話。

  如果說,san值低帶來的幻覺并非純粹負面影響。那冬雪說的這段話,可能是關鍵的線索所在。

  他漸漸走到一樓。

  二樓一直很安靜,沒有人夜間外出,也沒有什么異常生物主動攻擊他,他甚至沒有看見自己的醫生同伴。

  而且,走廊邊似乎又出現了好幾條新的直上直下的樓梯,似乎是為了方便學員周旋逃跑,不至于只有一條出路,很容易被醫生堵在角落。

  在下到一樓時,他卻突然聽見幾聲刺耳的地板聲響。

  …有人在跑動!

  他立刻加快腳步,沖到一樓,而后看見一扇柜門,在自己面前迅速合上。

  …當面進柜。

  或許這個夜間出行的玩家不知道,醫生可不是光源那樣的東西,不會因為玩家當面進柜就選擇性眼瞎,不去追殺這個玩家。

  他上前,無情地拉開柜門。

  “啊——”

一聲極其恐懼的叫聲響起,柜子里面坐著個扎著金色馬尾辮的外國女玩家,從她臉上  (本章未完,請翻頁):二百二十二章·“冬雪,陽夏”

第(3/3)頁  的震驚可以看出,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主動拉開柜門。

  “上帝啊,你別過來!”

  她的手上現出光輝,這光一瞬間就照亮了柜門,讓她看見站在外面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這讓她立刻想到了白天規則里的“醫生”。

  她只是想夜里溜出來看看有沒有線索,卻沒想到被逮了個正著。

  ——不是說柜子是完全安全的嗎?

  怎么進了柜子還能被拉開的!?

  她沒有位移技能,又不敢悶著頭沖出去,只能準備拼死一擊,看看能不能趁機跑路。

  萬一對方這個“醫生”只是個白板玩家,自身戰斗力不高…

  如果殺了醫生的話…

  血紅的光芒在她的指間流轉,迅速凝聚成一枚核心的模樣,她的身邊隱隱約約出現了白色的防護罩,眉心也出現了一點紅痕,似乎準備底牌盡出。

  下一刻,柜門又在她的眼前合上了。

  “嘭!”一聲響。

  像是眼前的醫生只是為了看看柜子里有沒有人一般,他拉開柜門,又關閉柜門,像沒看到她的攻擊蓄力。

  金發女性手中原本醞釀到一半的攻擊散了。

  她睜著眼,沒想明白——這醫生怎么又主動把柜門合上了?

  對方是不打算攻擊她嗎?

  那她…還要不要出去?

  她咬著嘴唇,還在猶豫。

  而下一刻,周身的空氣,突然沸騰般的洶涌起來。

  看著這攻擊的前兆,她突然意識到對方發動的是什么技能了。

  空間震動。

  而她身處在柜子之中,柜門緊閉,連逃跑的地方都沒有。

  她伸出手,拼盡全力去推柜門,想趕緊逃離這個已經變得極度危險的地方。

  然而她的雙手力道,隔著一層柜門,又對上了另一層力。

  …對方也在推門。

  不同的是,她是在全力求生,對方卻是要將她的生路徹底堵死。

  她的心態有些崩潰,一瞬間就想到了白天食堂里那個突然發瘋的三十號玩家。

  “——等等,三十號!求求你,放過我——”

  她求饒得聲嘶力竭。

  柜門在她面前緊閉,眼前所及之處都是極度的黑,她拼盡全力抵著門,卻只能得到絕望的回應。

  “求求你——求求你——我會保證不說出你的身份的!我不會影響你的!只求你放過我——”

  一片黑暗中,淚珠順著她的面頰滾落而下,她眼睛哭得通紅,像一朵瀕臨枯萎的花。

  “…求求你…”

  “轟——!”

  蓄力完成。

  蘇明安收回手。

  柜門失去了支撐的力,里面的人依著慣性撞開柜門,掉落出來。

  鮮血在她的身下大范圍綻開,黯淡的金色發絲沉溺在血海中,她的身上滿是縱向和橫向交錯的裂痕。

  淚水干涸在她的眼角,她睜著眼睛,眼球膨脹得近乎爆裂。

  擊殺學員15號,Exp800

  獲得15號道具·小雛菊油畫。

  湛藍的面板,在面前展開,一行行字跡顯現而出:

  女兒要被送去那個地方了…不過也好,該治治她的性子。

  喬尼老師說,那里的學員都會受到良好的治療,希望女兒再次回來時,能變得正常一點…

  這是她畫過的油畫,真好看啊…比大畫家畫得都好。

  只是,要是人也在陽光一點,像她畫的那樣,別再那么陰郁…就好了。

  做父母的,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長,成為一個“正常人”罷了。

  道具可收入臨時道具欄。

  蘇明安將道具拖進了臨時道具欄。

  如果他猜測不錯,擊殺每一個學員,應該都會掉落一個跟學員身份有關的道具。

  這可能是這個副本中可以完成的支線任務。

  他沒再看地上那具尸體,繼續往一樓走廊深處走。

  …而且,看來他猜測得沒錯。

  醫生處刑無辜的孩子,會被判定為“失職”,那是針對每一夜有檔案的學員而言。

  而對于這種沒有檔案的,自己在夜里到處亂跑的,殺了也不會有懲罰。

  這個女人看到了他,可能會發生意外變故,他不會允許這些差錯存在。副本減少些沒什么用的人,也能幫他縮小任務范圍。

  他繼續行進著,突然感覺眩暈感沒那么強了。

  他看了一眼左上角。

  san值:52

  回升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似乎…擊殺學員,可以幫助他回升san值?:(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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