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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斯蒂芬妮之死

熊貓書庫    人在中世紀,抽卡升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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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之樹乍一看,就像一棵很普通的像樹苗。

  它的表皮很光滑,呈現出一種淺淺的灰褐色,嫩綠的枝丫給看慣了這漫漫黃沙的人們,一種可愛感覺。

  但它的舉動,實在跟可愛不搭邊。

  只見它扎根于地面的根須,正迅速伸出,向龍血匯聚的水潭延伸,直至水潭干涸,連泥土中的血色都盡數褪去后,又開始爬向倒斃的巨龍尸體。

  那種貪婪,急切的模樣,使人不禁下意識生出陣陣寒意。

  但在洛薩的意志下,它停住了繼續延伸的動作。

  洛薩能夠感知到生命之樹傳來的渴望,但這具龍尸,可是一件相當重要的戰利品,哪能任由它全部吞吃?

  芙琳吉拉嘖嘖稱奇道:“這棵樹看上去竟比我們血族還更加熱衷于吸血,大人,這就是你說過的生命之樹?”

  “沒錯。”

  “真是想不到,那些自詡純潔高貴的精靈們,竟然在自己的領地里種滿了這種樹。”

  讓娜也是一陣驚異:“我跟新大陸的精靈們打過照面,她們經常掛在嘴邊的口癖就是‘贊美生命之樹’,沒想到竟是這種東西?”

  般若澹澹道:“沒什么可奇怪的,生命總是誕生于死亡。”

  洛薩尋找了一處適宜建城的高地,這里的巖石外層已經飽經風化,但內里依舊十分堅硬,從這里建起一座塔樓,方圓百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塞戈村可是聯系外約旦與希伯倫的咽喉要道,在和平逐步降臨后,這里必定會恢復往昔那種,到處都是絡繹不絕的商隊的景象。

  他將手掌按在粗糙的巖面上。

  下一刻,大地開始震顫。

  一座座磚石破土而出,像是有生命一般,深深嵌入巖壁,于地下打下完美的地基,又一層層堆砌而起。

  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座寬闊的城堡外墻。

  翼騎兵們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又一場神跡!

  他們面露狂熱地看向洛薩,不住于胸口畫著十字。

  洛薩扶起一名翼騎兵,說道:“無需驚嘆,天父賜予我行使神跡的權柄,你們本身,就是神跡中的一員。”

  翼騎兵虔誠道:“贊美天父,贊美大人!”

  “派人去一趟約格律斯堡,讓倫納德帶三十名披甲軍士,還有足夠數目的工匠來此駐守,監督新城的建立。”

  “此外,再派兩人,去塞戈村征募筑城的工匠,最起碼,要先在城墻內修筑起一座木堡,供駐守的士兵們于此休憩。”

  生命之樹仍在迫不及待地等著進食。

  洛薩看向般若,說道:“你的盾牌,應該是這里唯一適合切下這顆龍首的武器了。”

  般若點頭。

  她于地行龍的頭顱前站定,黑色的三角形盾牌,開始飛速旋轉。

  她說道:“場面會有些血腥,盡量別看。”

  卡勒堡。

  遭遇戰爭洗禮,而破敗不堪的城堡,如今已被修繕得七七八八。

  嶄新的城磚,與被火焰熏黑的舊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雷納德暴躁地在領主大廳里來回踱步。

  地上,遍布紙屑。

  它完好的時候,是洛薩派人送往卡勒堡的信件,上面加蓋了“外約旦伯爵的火漆印章”——要求“雷納德男爵”向他行使宣誓效忠的禮儀。

  “哈,雷納德男爵,他居然稱呼我為男爵!”

  “真是可笑,維爾納的那個走運的兒子,只不過僥幸打贏了一兩場勝仗,居然一下子便騎在老子頭上了,還拿走了我的領地中,最寶貴的那顆明珠。”

  “現在,他不暗自慶幸,感謝他的好運氣,反而高高在上地坐在昔日屬于我的寶座上,對我頤指氣使地稱我為‘男爵’?”

  “狗屎,我曾是安條克的大公,如此顯赫的尊位,就連那個被麻風病詛咒的該死國王,也要在我面前畢恭畢敬!”

  “我曾打贏了蒙吉薩戰役,狠狠挫敗了薩拉丁的顏面!”

  他歇斯底里地咆孝著。

  雷納德的人生堪稱傳奇,從高盧,在分家時,只落得了沙蒂永的一小塊地產的騎士,搖身一變,迎娶了安條克女大公康斯坦絲,變成了安條克大公。

  又被薩拉森人囚禁了十五年,出來時,因康斯坦絲早已死去,他的大公之位也就沒了。

  于是又迎娶了外約旦伯爵的遺霜,斯蒂芬妮,再度搖身一變,成了外約旦伯爵。

  擁有這樣傳奇經歷的雷納德,要說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是斷然沒人相信的。

  于是,他在暴怒過后,又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擰緊眉頭,思索著。

  片刻后,居然又重新撿起了地上散碎的信件,將它們擺在了桌上。

  無論如何,他已是洛薩法理上的封臣,昔日效忠自己的臣子們,也大多數都已投到了對面。

  “回信給洛薩伯爵,就說雷納德愿意向他宣誓效忠,但卡勒堡是防御異教徒的前線,請恕我無暇抽身前去覲見。”

  他麾下的騎士們又驚又怒:“大人,您真的要向那個嘴上連根胡須都沒有的稚嫩小子低頭嗎?”

  “不可啊,大人若是低頭了,若是再想拿回伯爵的尊位,在法理上就再也站不住腳了啊。”

  “大人,我們一致認為只有您才配做外約旦伯爵,他不過是仗著那個只剩一口氣的小國王的寵幸!”

  “呵。”

  雷納德冷笑道。

  只有泥腿子們才會以為,一個弱小的封君會坐不穩自己的位置。

  外約旦的領主們,會很愿意接受一位弱小封君的領導的,這最起碼意味著,這位封君沒能力,也不會插手他們內部的事。

  比方說前段時間,他就曾因佩特拉的繼承問題,而跟阿爾貢·魯道夫男爵鬧得很不愉快。

  果不其然,洛薩一上任,這位男爵就迫不及待去捧那個走運的小子的臭腳了。

  “既然你們也知道,他有國王的寵幸,那就先讓他得意一段時間吧,反正,那位也活不了多久了。”

  雷納德的眼睛里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但他的語氣卻反常的平和。

  “我發誓,我會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他語氣微頓,又道:“夫人怎么樣了?”

  騎士輕嘆了一口氣:“還是那樣,每天只喝很少的水,吃一小塊面包,終日站在陽臺上,眺望著遠方。少爺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有人義憤填膺,滿面淚水:“那個兇手,國王不僅不懲治他,反而授予他伯爵的尊位,我不服,大人!”

  “沒錯,我們就該立刻派兵,攻打他的那座約格律斯堡,把他的領民和士兵統統殺死,讓他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雷納德頹然坐在領主的寶座上。

  誠然,他并不喜歡漢弗雷,這個由斯蒂芬妮和前夫所生下的兒子,但他對斯蒂芬妮女伯爵的感情還是有的。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能獲得這樣一位妻子,若說心中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但愿,你的計劃能成功吧。

  雷納德的心中有些矛盾,對于斯蒂芬妮威脅兩只吸血鬼去刺殺洛薩的事,他是知情的。

  但洛薩若是暴斃,跟他可脫不了關系,現在,卡勒堡的軍隊總共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加上蒙特利爾,也頂多走出三千人。

  若是國王派他的兩個騎士團來攻,他可未必能頂得住。

  只是,他又實在不忍心阻攔斯蒂芬妮,畢竟,沒什么痛苦會比中年喪子更加痛徹心扉了。

  這時,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

  他的臉色微變,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什么動靜?”

  一眾騎士們面面相覷,紛紛起身。

  雷納德率先沖出大廳,循著聲音趕去。

  隨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斯蒂芬妮女伯爵,正如一具毫無生氣的尸體般,頭朝地,摔在庭院里的噴泉邊上。

  泉水,已被鮮血染紅。

  她的臉色蒼白,上面絲毫沒有血色。

  他快步走上前去。

  手指顫抖著放在了斯蒂芬妮的脖頸處,下一刻,又如觸電般飛速挪開。

  躲在暗處的朱莉亞一臉得意,誰說暗殺就必須要親自動手的?

  她在斯蒂芬妮經常眺望遠方的陽臺上,通過法術,觀察到她最常扶的圍欄位置,再用法術將其腐蝕。

  果然,這個蠢女人神情恍忽地抓住扶手,一不留神便摔了下來。

  活該!

  知道要挾一位高貴血族的下場了吧?

  她看著雷納德臉上,充滿不敢置信的痛苦表情,只覺得心里這些天壓抑的憤怒,盡數得以宣泄。

  “誰,是誰干的!”

  雷納德發出悲痛欲絕的咆孝聲。

  整個城堡都在震動。

  無數軍士,騎士飛奔到樓上去察看。

  有一名騎士臉上充滿悲慟,走上前來,壓低了聲音道:“大人,夫人曾交代過我們,如果她死了,一定是那兩只吸血鬼...”

  雷納德怔在了原地。

  他瘋了一般跑回大殿內,從地上的紙屑中拼湊出了一句話。

  字體很優雅。

  措辭也很溫和,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對了,要告知雷納德男爵一件事,我已剝奪了朱莉亞與淮亞兩位女爵的頭銜和領地,并狠狠懲處了她們,只因她們兩個,說了一些對您不利的惡言。”

  落款是:您的摯友和領主——洛薩·馮·哈布斯堡。

  “洛薩!”

  “是你!”

  他狠狠攥緊了拳頭,指甲刺破皮肉。

  他咬牙切齒,但心中卻反而涌現出陣陣寒意。

  能神不知鬼不覺,在早有防備的衛兵們面前,用這種手段殺死自己的妻子,那豈不是說,自己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許久。

  他長出了一口氣。

  “夫人因神情恍忽,墜樓身亡,這是一場意外,無關于任何人。”

  他已經意識到,這是洛薩在向他釋放信號——規矩之外的事情,就到此為止,玩盤外招,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但,所有看守夫人的奴仆,士兵,都有失職的過錯,所有人都要盤出斬首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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