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美國東海岸和西南部地區來說。
美國西海岸屬于后進地區。
它是在二十世紀中后期，才真正發展起來。到接近本世紀的時候，才一躍成為美國新的經濟中心之一。
在上世紀初期，這里被視為美國的蠻荒之地。
就連好萊塢，一開始也是當時東海岸的電影商們，為了逃避愛迪生的專利追殺。
特意趕到偏僻之地發展，隨后才形成的電影聚集地。
加利福尼亞這里更早發展起來的，也不是洛杉磯，而是舊金山。
比起洛杉磯，舊金山的氣候、地理條件等，還要更勝出一籌。
西海岸當地時間，下午兩點鐘的時候。
亞伯的“史密斯號”波音747，降落于圣弗朗西斯科國際機場。
轟鳴的引擎聲關閉不久以后，尼爾·灌木和亞伯從飛機上下來。
亞伯的這位岳父，在上個月就過來了舊金山這邊。
他一過來，就被任職為太平洋能源公司執行董事。
負責的工作方向，是與太平洋能源公司兩萬一千多名工人溝通。
他另一個身份，是加州太平洋電氣的執行董事。
在這個公司的任務，和太平洋能源一樣，也是和工人溝通。
不同的是加州太平洋電氣這邊，工人更多一點，大約有兩萬六千五百多名。
除此以外，他還得到了通用電氣獨立董事、微軟公司獨立董事、谷歌公司獨立董事這樣的身份。
執行董事和獨立董事一般來說，都是公司董事會成員。
兩者的差別，是執行董事往往身負公司高層職位。
而獨立董事，一般不直接負責公司事務，頂多只是監視作用。
也就是說獨立董事很多時候，都是一種榮譽職位和監事職位。
執行董事則是董事會里，真正擁有實權的存在。
“你確定你晚上真的要參加我的約會？”
在離開機場的VIP通道上。
尼爾·灌木再次對自己的女婿確認道。
亞伯笑著點點頭：
“已經說好了不是嗎？而且我也很想見一見這些所謂的“工人貴族”。你知道的，我遲早要和他們打交道。”
“那倒也是。”尼爾·灌木點點頭。
作為太平洋能源，和加州太平洋電氣的執行董事。
今天晚上，尼爾·灌木約見了舊金山勞聯產聯的負責人。
一個叫莫斯·科索的工人公會領袖。
這也是尼爾·灌木近一段時間，在這邊主要的工作。
莫斯·科索是個典型的“公會貴族”。
他的爺爺卡布達·科索，是加州60年代著名的工人公會活動家。
他的父親達利索·科索，是現任加州勞聯產聯理事長。
今年四十一歲的莫斯·科索自己本人，則是舊金山地區的勞聯產聯負責人。
至于勞聯產聯。
它的全名，是美國勞工聯合會產業公會聯合會。
它是美國最老牌的公會組織，也是最大的公會組織，由68個不同產業同行業的公會組成。
它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了全美步槍協會。
步槍協會也就只有500萬名左右的會員。
勞聯產聯的這個數字，則是1300萬。
也可以這么理解，勞聯產聯就是加強版的全美步槍協會。
不同的是勞聯產聯有其特殊性，富豪、權貴難以混入其中，要不然那也太扯了。
不像全美步槍協會，富豪權貴們可以輕易的進入其中，然后再影響它。
但勞聯產聯就公平了嗎？就真的一心為工人謀福利了嘛？
或許在它剛產生的時候，在它還具有進步意義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
然而它已經經歷了70余年的興衰演變。
早已變成了尾大不掉的半官.僚性質的壟斷機構。
與那些長年累月在國會山上，游說不休的利益集團，談不上有什么根本的區別。
那些退化成官.僚機構的公會領導層，也早就脫離了一般公會成員本身，成為了“工人貴族”。
對他們來說，一般工人的利益不再是最優先的目標。
公會這個組織的利益被排到了第一位。
而“貴族們”也可以從中獲得經濟和正治力量。
旗下擁有68個共同加盟公會的勞聯產聯，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莫斯·科索他和他的家人，則是盤踞在這個存在頂端的那些貴族們的一部分。
尼爾·灌木過來加州這邊，不是來做生意賺錢的。
他來這邊，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上位。
他在這邊的主要任務，自然就變成了與這種人接觸的工作。
這是亞伯的史密斯智團，還有灌木家族那邊他們自己的智囊團，給尼爾·灌木的建議。
按照這條建議走的路線，在三十多年前，已經有人成功走過了。
這個人的名字叫約翰·菲茨杰爾德·肯尼迪。
他是美國史上最年輕的大統領，一位擅長腦洞大開的先生。
他年輕的時候，主要就是負責家族內部企業，與勞聯產聯這些公會組織合作的工作。
他上位的過程中，勞聯產聯等組織提供了極大的支持。
在他上位以后，他本人也對這些組織回饋極多。可以說是整個美國史上，對公會最友好的大統領。
有這位成功的例子在前，尼爾·灌木自然也可以走這條路。
來這邊一個月了，尼爾·灌木自身能力也不弱，起步的平臺又高。
有著這么多超級大集團董事身份的他，很容易就和這些美國的工人貴族們勾搭上了。
像這位莫斯·科索就和他成了不錯的“朋友”。
他剛從德克薩斯回來，莫斯·科索就邀請他一起見面吃飯。
至于亞伯主動提出自己也要去。尼爾知道，這是好女婿要給自己站臺。
工人貴族可不是工人，他們一樣是富豪，或者應該叫他們工人富豪？
既然是富豪，那世界首富站在自己的背后。這些工人富豪們，對自己一定也會更加的友善。
岳婿二人也就在當天晚上。
在圣弗朗西斯科的一家高級餐廳，見到了莫斯·科索。
和尼爾前面幾次見莫斯·科索不同。
這次的見面，尼爾驚訝的看到莫斯的父親，加利福尼亞勞聯產聯理事長達利索·科索，也在其中。
這讓尼爾下意識的看了下旁邊微笑的亞伯。
他知道達利索·科索會出現，大概率和自己的這個好女婿有關。
“嗨！我的朋友，晚上好。”尼爾熱情的朝莫斯叫著。
莫斯也從座位上站起來，笑著往外面走，走過來和尼爾擁抱。
“我的朋友，再次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在尼爾身后，亞伯面露淡淡微笑。
在莫斯身后，他的老父親也面帶友善微笑。
這時候要是有個記者什么的，在旁邊把這一幕拍下來。幾年以后等尼爾在加州上位時，再把照片給發布出去的話。
只要有后臺扛得住不被撤銷，不被車禍自殺，或者背后八槍自殺。
那拍攝這一幕的記者，大概率有機會參加普利策獎的評選。
多么經典的一幕啊，它把“美國正治”這個概念非常形象的表現了出來。
兩個“好朋友”擁抱完畢，剩下的自然才是真正的正餐。
亞伯上前，座位里的達利索·科索也出來。
一番寒暄介紹，大家都成了“好朋友”，然后各自落座。
“舊金山的天氣氣候太好了。相比之下，紐約真是太糟糕了。”
亞伯笑著看著父子二人，“都還沒到十二月呢。紐約已經快零下溫度了，外出都要穿厚厚的衣服。可是這邊.看，大家還在穿襯衫，連長袖的都沒有！”
“哈哈哈”達利索·科索笑著說：“誰又能說不是呢？灣區就是這點好，是真正的天堂。”
達利索·科索大約六十多歲，西裝革履，看上去像個大商人、大富豪。
這樣一個財氣爆表的人物，卻是加利福尼亞工人們的首席代表。
只能說這就是資本國家的特色！
這頓飯，雙方吃的都比較愉快。
也沒有談工作，也沒有談利益。
這些東西，它們不適合這個時候擺在臺面上談。
當真的需要用到這些東西的時候。
只要真正的利益到位，那科索父子二人的支持也一樣會到位。
大家現在只是在加深聯系，促進一下雙方的人脈。
是合作前必要的社交。
大約一個小時以后，亞伯和尼爾從餐廳里離開。
“有什么感想？”
坐進車里以后，看著坐進來的英俊女婿。
尼爾·灌木笑著問道。
“太累了。我感覺比我去和索羅斯談判，還要累人的多。”亞伯聳聳肩道。
尼爾·灌木笑了起來。
比起很多時候，都可以直來直往的商業上的談判。
正治方面的接觸和交流，當然會顯得虛偽許多。既然要虛偽，那當然也就比較耗費腦力。
需要通過表情、動作和語氣，還有說話的內容，來盡量揣測對方的真實意圖。
這比起商業談判，當然會累很多。
可這不正是正治的魅力嗎？
尼爾·灌木反正是這么覺得的。
亞伯的岳父笑著說：“那這種累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容易的事情，你去做。”
亞伯笑著輕輕搖了搖頭，然后正色道：
“第一步看來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就看看你在其他方面的工作了，尼爾。”
“當然！”尼爾·灌木信心很足，“我有充分的和能源工人打交道的經驗！這方面我很有信心。至于其他方面，就需要你的幫助了。”
灌木家的生意，絕大部分都在能源方面，尤其是石油工業。
這種行業也一樣有大量的產業工人。
尼爾以前負責家族這方面的工作，算是有經驗的。
太平洋能源、加州太平洋電氣一樣也是能源工業，倒是有些相似。
按照智囊團給出的意見，尼爾這邊一開始時，要做的就是盡量和這邊的產業工人、能源工人打交道。
要做到盡量獲取他們的好感，等到時尼爾需要他們的時候，能讓他們投出手中寶貴的一票。
亞伯輕輕點了點頭，“對我們來說，硅谷是問題不大的。”
亞伯投資了那么多的IT、半導體、互聯網公司，除了吃它們未來的增長以外。
他也是在加強他在這些領域的影響力。
這些領域的“工人”，手上同樣有著大量選票。
他們的聲音還比較大，可以很容易地影響到選民們。
互聯網再加傳媒，就是現代工業國家的嗓門了。
“不過為了保證穩定，我接下來就要和加利福尼亞接觸了。”亞伯對尼爾說。
尼爾點了點頭，知道女婿口中的“加利福尼亞”是什么東西。
那顯然不會是特指加州這個州。
亞伯口中的“加利福尼亞”。
指的是類似德克薩斯財團的，以舊金山為主，勢力輻射蔓延整個加利福尼亞，甚至西海岸的加州財團！
加利福尼亞財團，是美國十大財團之一，擁有主要商業銀行如美洲銀行、西方銀行公司、安全太平洋公司，以及舊金山地區的富國銀行公司和克羅克國民公司等企業，是二戰后美國國內崛起的新興大財團。
這個財團內部，包括美洲銀行集團、舊金山集團及洛杉磯集團。
這三個集團的經濟實力，在二戰期間，隨著加利福尼亞州軍.工業的迅速發展，而獲得急劇增長。
特別是金融資本的增長速度尤為驚人，形成以美洲銀行為金融中心的大財團。
早在二十幾年前的1974年，這個龐大財團就已經擁有資產1671億美元。
論體積，它在美國十大財團中居第三位。
它與德克薩斯財團組成一股新興的軍.火工業集團勢力，成為與東北部老財團相抗衡的力量。
簡單的說，它就是強化版本的，在金融上沒有缺陷的加強版德克薩斯財團。
雙方加起來，就代表了美國軍.工復合體里的“工”七成以上的力量。
不同的是德克薩斯當年作為南方的核心，在正治方面影響力還是有的。
迪克西佬，當年名氣也是很大的。
加利福尼亞財團更有錢，可在近現代以前，西海岸就是美國的偏遠地區。
也就到了現在，其正治上的影響力才越來越強。在二十幾年前的話，加州財團就是個有錢有工業，但在全國沒什么影響力的財團。
也就是那時太缺這方面的話語權，更強的加州財團才會選擇與德州財團合作。
大家一起抗衡傳統的東海岸，主要是五大湖地區的那些古老財團。
赫伯特會支持尼爾來這邊發展，大概也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
因為加利福尼亞財團，向來和德克薩斯那邊關系不錯。
“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看著英俊的女婿，尼爾·灌木對亞伯可以說越來越滿意。
說真的，要是沒有亞伯。
尼爾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真的只能當灌木的經濟大管家了。
偏偏是他在這方面的才能，很明顯比不過他的弟弟馬文。
馬文負責的投資領域，常年都比他這邊負責的更加賺錢。
而且灌木的孩子，說不想從正，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老父親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并且從現實來看，這種安排對尼爾自己，對家族來說，也都是最恰當最有好處的一種做法。
迫于現實，尼爾·灌木只得聽從這種安排。
是亞伯的出現，還有他和小勞拉的結合帶來的助力。
才讓自己擺脫了這種命運，尼爾對此有著很深的認知。
這讓這位老岳父，對亞伯在某方面的“肆意妄為”，干脆當成看不見。
“我和富國銀行關系很好。”亞伯說：“我打算約約翰·斯坦普夫談一談。”
亞伯去年向華爾街攤牌以后。
史密斯資本在金融市場上，搞事的主要資金來源，就從原來的那些大投行們，變成了太平洋商業銀行、富國銀行和第一花旗銀行。
太平洋商業銀行是亞伯自己的銀行。
所以實際上，亞伯真正的外部資金來源，只有富國銀行和花旗銀行。
從去年到現在，這兩家銀行在亞伯身上，最起碼分別賺到了數億美元的利潤。
主要是利息和手續費。
尤其是挪威克朗事件的時候。
富國銀行兩個月時間里，在史密斯資本身上，最少賺了1.34億美元。
不管是從利潤來看，還是未來的錢景來看。
亞伯和史密斯資本，都是這兩家銀行的超級VIP大客戶。
普通的銀行柜員，面對來存款的大客戶，態度都會非常好。
換成銀行高層其實也一樣，只不過需要讓他們態度好的閾值比較高。
像華夏的四大行總行高層，想讓他們態度好，估計你得有千億級別的存款。
可要是具體到某一個小城市的分行行長的話，幾億的存款就能讓行長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同樣的道理，亞伯能讓這兩家銀行賺到錢。
約翰·斯坦普夫這位富國銀行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對亞伯的態度當然也是友善的不行。
富國銀行又是加利福尼亞財團的核心之一。
亞伯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通過富國銀行，和加利福尼亞財團接觸。
看能不能和他們合作，加強史密斯資本與這個財團的關系。
相比之下，尼爾在這邊的事情反而是次要的。
畢竟要是亞伯可以和加州財團關系良好的話。
那尼爾的事情，讓他們順便幫忙，也一定不會很困難。
反之要是亞伯和加州財團關系不好。
那以尼爾和亞伯的關系，想要讓加州財團幫忙就不可能了。
“約翰·斯坦普夫嘛？”尼爾點點頭，“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渠道。不過如果需要的話，我有杰里·布朗的聯系方式。我也有認識幾個威爾遜家族的人。”
這方面的人脈，主要待在德克薩斯的尼爾怎么可能會有。
這些人脈其實主要都是喬治，還有赫伯特給他的。
赫伯特可是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象黨黨鞭的。
“先讓我和約翰·斯坦普夫談一談再說吧。”
亞伯說。
尼爾點頭不再說話，在這方面，他也覺得由亞伯來主導更好一些。
畢竟不管是布朗家族還是威爾遜家族。
他們其實也是加州財團的組成分子之一。
能得到加州財團的幫助，那想讓這兩個家族幫忙也一樣容易。
反過來的道理也一樣。
岳婿二人離開了餐廳，兩人住的地方卻各不相同。
尼爾·灌木在這邊住的是灌木家族的物業，位于圣弗朗西斯科的一處別墅。
亞伯在這邊有大把豪宅可以住。新起點地產，在全美國投資最多的地方就是加利福尼亞州。
誰叫這里在接下來幾年里，會成為美國房價增長最快最穩定的地區呢。
岳婿二人就此分開，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