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青絲有些無言以對,其實在秦門中,她也是偏向于林下石師叔那一伙的理念。但這種事就應該由他們秦門來決定,而不是由剡門劍修來指手畫腳。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水靈珠放進林帶暗河?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古樓蘭方向任務!」
當理屈詞窮時,胡攪蠻纏就是所有女人最擅長的一招。
候蔦聞之一笑,「所以,你必須和我在一起,只有這樣上面的秦門越門修士才會有顧忌,不敢隨意攻擊我們!然后,我帶你去看結果,希望能讓你滿意。」
尹青絲氣苦,「你聽不懂人話么?你根本就跑不出去!只要一離開河面就會被殺死,誰也救不了你!」
候蔦冷冷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為免你多事,我需要讓你睡一覺?或者我告訴你我的計劃,但你必須保證不用神識外傳,并且配合我對水靈珠的控制。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我在安全之前都不會放松對你的控制,你選哪個?」
尹青絲心中掙扎,她知道其實自己真要反抗的話也是兇多吉少,在本來就不如的實力;當初在離支海上這人不過是通天二重時她就未必能敵,現在這人三重自然境了,差距當然更大,這一點在方才電光火石的交手中就能看出來。
雖然她還有無數的底牌,但對方同樣如此,更何況手里還控制得有水靈珠,這珠子對她的壓制幾乎就是碾壓性質,一天一地。
其實,她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不殺我?這對你來說好像不難?我不相信僅僅是在離支海的一面之緣。」
候蔦輕笑,「你不了解我,從來也不是濫殺之人;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我也不妨告訴你,你以為我這越門令符哪里來的?」
尹青絲恍然大悟「不是從越門那里偷來的?我知道了,是有人給你的!那就不是越門修士,而是我們秦門.....」
候蔦點頭,「還不算傻,條件就是不得對你們秦門弟子下手,所以你看,其實我們也可能就是一伙的?」
「但你并不相信我!」
「我誰都不信!我只相信那些去了古樓蘭,并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捐贈出去的人!」
尹青絲無語,在這一點上,她有愧于西北蒼生,沒什么好解釋的。
嘆了口氣,「我選擇和你合作,立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調過頭來不好么?」
候蔦在聽她立道誓后總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這樣說話確實很別扭,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吹喇叭的人。
身體微動,兩人都放松了手臂,不再緊錮對方,終于腦袋對向了同一個方向,而不是方才那樣的指東打西....
但為了安全,也是習慣使然,他還是保持自己的身體在上方,就像兩條緊緊貼合在一起游動的魚。
同時道歉,「水靈珠的層次太高,我也只能發揮其不到一層的能力,所以罩子就這么大,將將能維持住我們兩人的結界,這也是為什么我抓住你就不松手的原因,你動手太魯莽,如果不是有一面之緣,我只需要擋在外面,你就逃不開這么多水妖的攻擊。」
尹青絲能感覺到外面傳來力量砸在防護罩上的咚咚聲,知道劍修并不是在騙她,但她并不會感激他,因為這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大盜的本質,還有方才動作中隱隱的不適,也包括現在這樣的曖昧的擠在一起。
秦門越門修士投鼠忌器,現在就是水妖們在各展其能,可以想象,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人類還是水妖都會越聚越多,不找出個合適的法子難不成就這樣一直憋在罩子里?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
候蔦輕聲道:「我的計劃就是,不出水面,就這么逆流而上;我看西北河流分布 圖輿,在千年前雪河和流沙河會在茶馬道附近交匯,然后形成一條新的大江,名通天江,一直向南。
但現在雪河早已干枯,也就沒了交匯口,沒了通天江,統以流沙河稱之。
但現在的問題是,雪河并沒有真的消失,它的地下暗河還在,也就是說,地下水系其實是相通的。我們只需要逆流兩千里就會抵達茶馬道,從那里轉入暗河再往上溯源,再潛三千里就可以抵達古樓蘭林帶,把水靈珠往那里一放大局已定。」
尹青絲也為他這個大膽的想法而震驚,「你瘋了!五,六千里的行程,還是在水下一點一點磨蹭,有這些水妖阻攔連水遁都開不起來,要潛到古樓蘭沙漠需要多長時間?三個月?半年一年?」
候蔦斬釘截鐵,「就是十年也值得,你就說做不做吧。」
尹青絲一咬牙,「做!如果你真的把水靈珠放在雪河暗河里,我認你一輩子朋友;但如果你騙我,只要我不死,就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終究,她選擇了一條自己的路這也是秦門中很多修士都認可的路,但如果是秦門得到了水靈珠,他們未必舍得把這樣的寶貝真的扔進暗河不管不顧;這種事也就只有像剡門劍修這樣不珍惜寶貝的人來做,才真正下得了手。
在一眾修士和水妖的注視下,河床中有一團朦朦朧朧的能量體開始慢慢移動,但它移動的方向卻不是向上,而是貼著河床往前飄。
不大的能量罩子里能夠依稀看到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人,下面的那一個修士們都認得是秦門的尹青絲,鼎鼎大名的西北之鸞;但上面趴著的那個卻看不真切,整個腦袋都陷在尹青絲的發絲中,緊緊環著身下的女人,就仿佛一對情侶。
除了他身上有明顯的越門令牌的氣息外,就連越門修士也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哪位師兄?
這很不正常,因為最好的脫離方式應該是往上飄,只要離開了流沙河,那就是秦門越門互相較力的事,水妖出局。
但這又很正常,因為只有在水中,水靈珠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讓所有的攻擊都如隔靴搔癢。
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