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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齊王,您以為千年姻親能獨善其身嗎?

熊貓書庫    從武王伐紂開始建立千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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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滅亡周王室的消息向著四方傳去,現在周室只剩下擁有禹王九鼎的洛國。

  千年的邦周,終究要落下帷幕了。

  碧空如洗,萬里無云。

  手中持著刀槍劍戟的秦軍緩緩走進了洛邑這座在整個諸夏世界,享譽千年的城池。

  戰爭的硝煙被處理,鮮紅的血被清洗,尸體被拉走燒點。

  洛邑城墻上,白起背負雙手,風聲獵獵,衣袍不住的擺動。

  雖然周天子的反抗異常的激烈,但最終的結局并不會改變。

  秦國決定攻周,自然不是沖動的要復仇。

  首先,洛邑是秦國東出要道上的最大一座城池。

  洛邑之西的韓魏之土已經被吞并完畢。

  接下來不論是想要攻韓,還是攻魏,洛邑的存在對秦國糧道都是巨大的威脅。

  其次,隨著禹王九鼎遷往洛國昭城,周王室身上甚至沒有什么讓諸侯所覬覦的東西。

  攻擊孱弱的周王室所引起的恐慌,還不如秦軍再次邁出函谷關來的大。

  更加成熟的白起現在已經達到了人生能力的巔峰。

  他在等著來自趙國的消息,一旦趙國出兵,秦國就會響應趙國,之后擊韓攻楚,削弱韓魏楚三國。

  秦國東出勝利的關鍵在于什么?

  悍勇的大秦銳士?

  野戰無敵的白起?

  秦國雄渾的國力?

  這些都很重要,但最關鍵的是——找盟友!

  燕國和齊國一向自己玩自己的,只要交好即可,但是韓魏是一向和秦國敵對的。

  楚國之中,項氏很敵視秦國,認為這是同楚國爭奪天命的邦國。

  秦王稷思來想去,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同宗趙國身上。

  公子提帶著大批的禮物到了趙國,見到趙王之后,就恭敬地說道:“大王。

  秦趙兩國是嬴姓的宗親,是先殷商的貴族后裔。

  看看這天下諸國吧,除了楚國之外,韓魏燕洛齊,各個都是姬姜這些大姓。

  您和韓魏二王本是三晉分家,但是韓魏之間的關系卻要遠遠勝過您。

  這難道是巧合嗎?

  實際上是由于您是嬴姓的諸侯,而韓魏都是姬姓的諸侯。

  他們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卻在排斥您。

  您想要奪取韓國的土地,但是魏國卻不同意,這難道是因為魏國和韓國之間的友誼嗎?

  不是的,是因為魏國想要自己吞并,而不希望其他國家插手。

  您是有雄心壯志的英主,想要開疆擴土就一定要擁有可靠的盟友。

  現在您不和秦國結盟,又能和誰結盟呢?

  難道要去遷就韓魏那樣的弱國嗎?

  外臣為您感到不值,這是辱沒您威名的。

  大王,為了表達誠意。

  我家王上愿意奉還昔年趙國的高原割土,來換取趙國與秦國之間的守望相助,乃至于共同出兵。

  還愿意與趙國互質,歃血為盟,相約永不背叛。

  即便大河的水流干,高山的天柱崩塌,秦趙兩國的友誼也永遠不會變化。”

  互質。

  這本該是關注的重點,但趙王已經被秦國允諾的土地迷花了眼。

  即便他是個相當昏庸平凡的君主,但從小的耳濡目染,還是讓他很清楚當年割掉的土地,對趙國社稷的重要性。

  秦國僅僅依靠著一塊土地,就能把趙國大軍盯死,居高臨下望著趙國數百年。

  趙國的國土稱得上山河形勝,易守難攻,只要國中有一員善守的大將,加上糧草充足,就是穩坐不敗之地。

  但最關鍵的西方門戶卻握在秦國手中,這使得秦國掌握著對趙國進攻的主動權。

  趙國完美的疆域,在秦國面前缺了一個大口。

  對秦國,趙國總有一種發自內心肺腑的涼意。

  趙國一直想要將這些關鍵的城池奪回來,但是趙國國力本就不如秦國。

  防守尚且還能相持,進攻則是萬萬做不到的。

  而且這些城池還都處于易守難攻之地,自然每每失敗。

  卻沒想到現在秦國竟然愿意將這些城池作為交換,而趙國所付出的代價“僅僅”是攻打韓國。

  于是趙王欣然同意。

  藺相諫言道:“王上,秦人是虎狼之國,一向是沒有信義可言的,難道他們的話能夠相信嗎?

  秦國正在攻擊周王室,想必天下的諸侯都恐懼他,您現在和秦國走在一起,難道不是讓趙國和秦國一起被天下人警惕嗎?

  趙國雖說是嬴姓,但畢竟是遵從素王之道的,您擅自親近秦國,國內的子民恐怕不會愿意。”

  藺相的有理有據,但自負的昏君不聽諫言是正常之事,依舊命令國中大將率兵和秦軍一起出擊。

  趙國出兵攻韓的消息是極其震撼人心的。

  在秦國剛剛攻滅周王室,列國都在考慮要不要討伐秦國的時候。

  趙國用實際行動說,不用討伐秦國了。

  一切都沒有變化,這依舊是列國伐交的戰亂之世。

  秦趙兩國聯手實在是強,韓國根本不能抵抗,即便是加上魏國也不行,韓國只能向齊國、楚國和燕國分別派出使者借兵。

  白起攻韓,拔城的速度并不快,因為他要做的不是簡簡單單的攻下城池。

  數百年來,列國之間攻城拔寨不計其數,尤其是位于列國邊境的城池,隨增隨減,沒有定態。

  白起不喜歡這種來來回回的拉鋸戰,他要用韓國做誘餌,殲滅前來救援的列國大軍。

  白起要逼迫他們與秦國野戰,而不是藏身在堅固的城池堡壘之后,像是一只烏龜一樣的無處下口。

  楚國,中原的消息傳來,讓所有的有志之士都是心中警鈴大作。

  這些年楚國的變法有了一些成效,但還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楚王已經有些不快。

  但變法派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楚國的情況實在是特殊。

  國中的土地大多數都是山林湖澤,很多道路都比較崎嶇,消息的傳達,遠遠不能和道路交通比較發達的中原地區相比較。

  換句話說,在這里只能用封君治理,但是一旦設置那么多封君,舊貴族的力量就會增強,最終反對改革。

  實際上就連項氏內部也漸漸出現了反對激進改革的聲音,“變法圖強,應當適宜國中情勢才是。

  楚國有地四千里,除卻江漢和江東外,幾乎都是人煙稀少的土地。

  這些土地上甚至還生活過沒有納入掌控的野人。

  必須要依靠封君來掌控這些地區。”

  楚國之中爭論不休,然后就傳來了韓魏大敗的消息。

  項曾當即在楚國王廷中大聲道:“現在已經不是爭論的時刻,若是讓秦人攻滅韓魏,恐怕立刻就要調轉刀劍,來攻打楚國了。

  現在還請王上挑選國中大將,前去救援韓魏吧。”

  若是昔年,項曾直接就自己上了,但是現在他根本就不敢離開楚國。

  生怕他前腳剛走,失去彈壓的楚國就會立刻爆炸,將整個國家撕裂的粉碎,甚至走向內戰的危機之中。

  大殿之上瞬間陷入了沉默,率兵北上?

  那可是白起,不要命了?

  即便能從戰場上活著下來,但是依照楚國的習慣,一旦戰敗,基本上都是自殺的結局。

  項曾眉頭緊皺,對這些人心中的顧慮他很是清楚。

  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緒對楚王說道:“王上,人生而不能言,生而不能行。

  等到孩童之時,就能識字,往后所能便逐漸增多。

  可見人都是從一無所有而來的,將領同樣如此,不經歷戰陣便無法真正的成為統帥。

  天下沒有不敗的將領,臣以為將領戰敗,懲戒即可,覆軍殺將,可以廢除,以使將軍們可以勇于作戰。”

  覆軍殺將。

  這算是楚國很大的一個陋習了,充滿了部落時代的意味,項曾這一說,瞬間就有很多人鼓噪起來,紛紛希望廢除。

  楚王同意后,群臣對于派兵援助韓魏就明顯變的積極起來。

  楚國還聯絡齊國,希望齊國能一起出兵。

  齊國君臣經歷了昔年六國伐齊的事情之后,只想開擺,根本不想再次參與戰爭。

  尤其是韓魏兩國,齊國巴不得他們早點死。

  齊王直接拒絕道:“來自楚國的使者。

  昔年六國伐齊,覆滅齊國精銳,樂毅破齊,直到現在,齊國還沒有恢復過來。

  國中人口凋敝,臨淄不復往日繁華,這都是值得悲哀的事情。

  況且齊國一向和秦國交好,沒有必要與秦國為敵。”

  楚國使者一見齊國竟然還在糾結昔年六國伐齊的事情,當即就決定激他一激。

  面上恭敬的說道:“大王。

  昔年六國伐齊,正是因為齊國強大卻不遵守道義。

  這和現在的秦國是多么相像呢?

  所以山東列國,更應該聯合起來針對秦國。

  您說六國伐齊致使齊國元氣未曾恢復,這一定是虛言了。

  難道是心中害怕嗎?

  但請您想想,楚國立國千年,經歷過多少次諸國伐楚呢?

  從九百多年前的洛文公時代,到六國連橫攻楚,哪一次不是聲勢浩大。

  若是楚國像您這樣哀怨,只怕早已是萬劫不復了。”

  哀怨。

  楚國使者特意用了這么一個矮化的詞語來形容齊王。

  “狂悖!”

  這成功的激怒了齊王,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楚國使者說的對。

  人家楚國挨打那么多次還活蹦亂跳的,你挨打一次就自哀自怨。

  楚國使者面對暴怒的齊王凜然不懼,繼續說道:“至于您說的和秦國交好,實在是可笑。

  您沒有聽到流傳在山東諸國之間的讖言嗎?

  滅亡周王室的是秦國,誅滅秦國的一定是洛國。

  您和洛國是千年的姻親,您體內素王的血甚至比洛國公族還要多了,難道秦國會放過您嗎?

  外臣即便是在夢中也不敢這樣想啊。”

  齊王臉色大變,齊國群臣齊齊色變,

  亡周者秦,族秦者洛!

  這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流傳的讖言,現在秦國果然滅亡了周室。

  那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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