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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絕世神兵

熊貓書庫    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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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排的人犯,直接被收割。

  頃刻之間,尸橫遍野。

  很快,一柄火銃便被送至城樓,在鴉雀無聲之中,朱棣接過了火銃。

  這是一柄精鋼打制的火銃,質感極佳,為了減重,火銃的銃托處,又采用了實木打造。

  朱棣不是沒有用過火銃,可那火銃與現在手上的相比,手中的火銃簡直堪稱為藝術品。

  每一處,都進行了打磨。

  而張安世在旁介紹道:“以往的火銃…往往粗苯,粗苯的緣故很簡單,那便是從前鍛造火銃的生鐵無法承受火藥的威力,所以必須將火銃的銃管造得足夠厚實,可一厚實,就帶來了幾個問題,其一是笨重,有時一人根本無法完成裝填火藥和射擊。這其二,便是限制了裝藥量,裝藥量越小,威力也就越小。”

  “可現在用了棲霞的鋼就不同了,此鋼是特殊鍛造,能承受火藥在銃管內爆炸而不會出現炸膛的危險,所以…臣這邊將這火銃的銃管制得盡量輕薄,同時火銃的銃管也變長了,變長的好處便是增加了精度。”

  “除此之外,還有火藥的藥量,為了確保穩定,臣這邊,專門設置了火藥包,這樣也是為了方便裝藥設置的,還有這個…”

  邊說,張安世邊拿出了一根通鐵條。

  他先取出一個火藥包,拿嘴一撕,將火藥從銃管口塞入銃管,而后取了通鐵條往里一捅,那火藥便被塞入了火銃的底部,壓實。

  做完這些,張安世便接著道:“火藥壓得越實,威力越大,而咱們的火藥,再不是從前的火藥了,新火藥的威力巨大,一般的鐵管無法承受它的威力,這也是為何臣這邊,采用棲霞鋼鐵的緣故。”

  壓實了火藥,張安世迅速地裝填了一顆彈丸。

  彈丸與銃口十分契合,一下子便進入了銃底。

  張安世道:“這銃彈,最重要的是標準化,要與火銃絲絲合縫,所以這彈丸的作坊,除了匠戶,最重要的崗位便是質檢,要確保每一顆彈丸達到標準,方可送抵模范營。每一個批次的彈丸,也都有標記,以確保出現問題之后,能迅速的找到責任人。”

  這一切一氣呵成之后。

  張安世舉起火銃。

  這一舉動,嚇得身邊的人直哆嗦。

  朱棣一把奪過來,道:“朕來試試看。”

  他倒也熟稔,當下讓人取來了火折,點燃藥引,緊接著,開始抬起火銃,對準城樓上頭懸掛的宮燈方向。

  頃刻之后,砰的一聲。

  好在朱棣大力出奇跡,若是張安世,只怕這時候在這后坐力之下,手要顫一顫。

  朱棣的雙手卻是穩如磐石。

  隨著火銃銃口火光一現。

  那數丈高的宮燈直接被打爛,哐當一下,摔落下來。

  朱棣眼眸猛地一張,又驚又喜地道:“好,好,好,此神器也。”

  凡事就怕對比,手中這火銃,不但是精度、威力、射程,甚至是便攜度,都遠超同時期神機營的鐵疙瘩。

  朱棣滿面紅光地道:“有此火銃,怕是威力不在步弓手之下了,甚至可能更勝一籌。”

  張安世控制住想翻白眼的沖動,心說,弓箭手?我特么比的是弓箭手嗎?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個時代的火銃,還真未必比得過弓箭。

  因為弓箭比之神機營的火銃射程更遠,威力也更大。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在于熟練的步弓手,才可做到這一點。

  而要培養一個熟練的步弓手,時間很是漫長。

  火銃最大的優勢就在于,可以大量地征召士兵,花費幾個月時間,就可讓他們投入作戰,這是弓箭手不能做到的。

  只是如今,有了這新的火銃,從前火銃的劣勢也已補足,這玩意威力比之步弓手更大。

  朱棣隨即開始親自裝藥,效仿張安世的樣子,拿了通鐵條將火藥壓實,而后裝上彈丸,一氣呵成地完成這些后,緊接著點火,這一次,他將火銃對準了遠處的張興元。

  押著張興元的禁衛連忙退開。

  隨著一聲銃響。

  那張興元站在原地,人都麻了,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察覺到有什么東西,貼著自己腦袋,嗖的一下過去,甚至耳朵還能感受到一股灼燒的痕跡。

  即便是堅定如他,此時也已膽寒,下身不禁濕了一片。

  此時,他牙關咯咯地響,兩股戰戰。

  朱棣眉飛色舞地道:“此銃精準,哈哈,有意思。諸卿看朕銃法如何?”

  亦失哈率先道:“陛下弓馬嫻熟,這火銃自然不在話下。”

  張安世則道:“此銃可以打鳥,所以臣將其命名為鳥銃。”

  可以打鳥…

  聽著怎么怪怪的?

  對于尋常人而言,對于鳥的理解,和朱棣這種粗人對于鳥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不過,朱棣立即領會了張安世的深意。

  從前只聽說過弓箭射鳥,百步穿楊之類。卻沒聽說過火銃可以打鳥,畢竟火銃的準頭太差,而且射程也遠,那鳥飛在空中,如何夠得著?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這火銃…打鳥已足夠。射不中,不是火銃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且射程也已足夠,可不就可以打鳥嗎?

  此名一出,恰好與從前的火銃直接區分開來,以此來彰顯這鳥銃的不凡。

  朱棣開懷地大笑著道:“好,就叫鳥銃!這鳥銃不但打鳥,還能打鳥人,一箭雙雕!“

  說著,他目光里透著明顯的振奮,看著張世安道:”張安世,我大明有此銃,朕橫掃四海,又多了幾分勝算。”

  寧王朱權在一旁,看的人都麻了,忍不住舔嘴道:“這鳥銃…可日產多少?”

  “現在一日只可產二三十桿,不過以后,便是每日百桿,也不在話下,若是再擴大一些規模…”張安世道:“可就不好說了。”

  朱權眼眸頓時亮了,隨即就看著朱棣道:“陛下,臣弟即將往呂宋,懇請陛下,賜此鳥銃千桿,臣弟到了呂宋,才有底氣。”

  朱棣有些舍不得,若是他肯痛快答應,肯定點頭了,此時卻笑吟吟地看向張安世:“張卿家,你來拿主意。”

  張安世一聽,便曉得陛下這是故意讓他來拒絕陛下的這兄弟了。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嗎?

  可我張安世不想做這個惡人啊。

  于是張安世道:“寧王殿下若是需要,倒也無妨,其實我已教人給安南送去了樣品,只怕安南總督也要索要,當然,寧王殿下此去呂宋,困難重重,若是不備一些鳥銃,怎能放心?陛下與殿下乃是兄弟…千桿火銃…棲霞這邊一定在殿下出發之前,想盡一切辦法供應。”

  朱棣臉微微有些不自然,張安世這家伙還是不了解朕啊,這個時候,和他啰嗦這么做什么?拒絕啊!

  朱權聽罷,已是喜上眉梢:“若如此,那么…本王也可放心了。”

  只是張安世卻又道:“可是…這鳥銃乃是匠人們產出來的,花費也是不小,這價錢嘛,不如我給殿下一個公道價吧,一桿三十兩如何?”

  三十兩…

  朱權聽罷,竟毫不在意地道:“一千桿,三萬兩…自然好說,這是區區小事。”

  張安世便接著道:“除此之外,配備的火藥,還有彈丸…我算一算…差不多也要兩萬兩銀子。”

  朱權好歹也是藩王,這點銀子還是有的,若有一千人組成的鳥銃隊,寧王衛的實力大增,可大大降低將來在呂宋的損失。

  朱權畢竟曾在邊鎮為王,自然清楚,一旦到了呂宋,自己帶去的寧王衛以及眷屬,便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骨干,也是未來他在呂宋的根本。每一條人命,都極其寶貴。

  “這個好說。”朱權很是大方:“先拿一千桿,其他的…咱們從長再議。”

  張安世眉開眼笑。

  淇國公丘福在旁邊聽著羨慕極了,便也禁不住湊上來道:“陛下,這神機營,是不是也…”

  朱棣心疼,他不知這鳥銃的造價如何,卻總覺得這寶貝給人,就好像挖他心肝一般。

  只是此時,又不便說,便道:“是個鳥,先看熱鬧吧。”

  城樓之下,銃聲依舊。

  尸積如山。

  張興元終于看到了自己的親眷被押了出來,他拼命地掙扎,口里大吼,咆哮,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

  “張安世,你們不得好死…”

  他面目猙獰,先是破口大罵,而后…卻又開始祈求起來:“饒了他們吧,饒了他們吧。”

  其實他早知這樣無用,可口里還是喃喃自語:“我…我有話要說…有一筆天大的寶藏…我知道…”

  朱棣只是冷笑。

  砰砰砰…

  那張興元的兄弟與幾個兒子,直挺挺地倒下,彈丸打在人的身上,產生了巨大的創口,創口上還冒著青煙。

  人的悲歡,并不相通,無論張興元如何嚎叫,可其他人,也只是冷眼旁觀。

  而眼前的一切,好像瞬間擊潰了張興元的心理防線,他兩腿一軟,卻因為被綁著,人無法癱下去,那扭曲和憤怒的臉,瞬間變得呆滯起來。

  他瞳孔散開,失神,無力地看著虛空,好像這個世界變得極其陌生。

  這一場殺戮,結束得極快。

  所有人的震撼勁還未過去,便已結束。

  模范營撤下。

  無數的宦官鉆出來,開始搬抬尸首,洗刷血跡。

  午門之外,血腥漫天,無論提了多少桶清水來洗刷,肉眼可見的鮮紅雖不見了蹤影,可浸入了磚縫的血腥依舊不散。

  朱棣擺駕回武樓,召了張安世來,此時只有君臣二人,朱棣還把玩著手中的鳥銃,邊欣喜地道:“有趣,有趣,有趣極了。哎…”

  嘆了口氣,朱棣道:“只是這樣的好東西,給那朱權做什么?這廝雖沒有謀反,卻也不是什么好鳥,這樣的寶貝,先要緊著自己。”

  張安世笑呵呵地道:“陛下,臣在想一件事…”

  朱棣抬頭,打量著張安世,道:“你說罷。”

  張安世道:“有了這樣的鳥銃,寧王殿下到了呂宋,便安逸得多了,當地的土人,可能連鐵器都還沒玩熟練呢,到了那里,還不是大殺四方?陛下當然也不希望,寧王到了呂宋打不開局面吧。”

  “另一方面,他們靠這確實是打開了局面,可與此同時,他們對鳥銃的依賴卻加深了!鳥銃這東西,對后勤的要求極高,大量的火藥損耗,還有大量的彈丸,需求極大。如此一來,他們就需要我大明源源不斷地供應,如此一來,他們對大明的依賴也就更深。“

  ”而一旦斷了供應,那么他們在呂宋的優勢也就可能降低了,畢竟…他們的優勢是新式的火器,可劣勢卻是人力,從兵法上來說,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他們身上。只有維持與陛下的宗藩關系,牢牢的綁在我大明身上,他們才可維持在呂宋的存在。”

  “除此之外,為了得到更多的鳥銃,以及彈藥,他們就必須得想盡辦法弄銀子!銀子從何而來呢?除了在本地開采,另一方面,怕是要將源源不斷的呂宋物資裝上船,送至我大明來兌換銀子,再用銀子,購置更多的武器。”

  “如此一來,表面上好像陛下給了他們更多諸侯一般的大權,猶如當年周王約束天下諸侯一般,予以他們土地、人口、軍隊、刑律,可實際上…他們卻再也離不開朝廷,自此之后,才可死心塌地,永為我大明藩屏!“

  ”所以在臣看來,天子與諸侯之間,是相互依存的關系,單靠所謂的律令、宗法和血緣,是無法令他們永遠臣服的,必須要在經濟上,徹底駕馭他們,那么即便他們在數千里之外,朝廷對他們的控制鞭長莫及,也絕不擔心,他們滋生異心。”

  朱棣聽罷,心中怦然一動,目光炯炯地看著張安世道:“這般說來,并非沒有道理,倒是朕…想岔了,你這家伙,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倒是不少。”

  張安世干笑道:“這是學陛下的。”

  朱棣罵道:“胡說八道,朕率直多了。”

  張安世立即轉移話題:“陛下,除此之外呢,有了這些火器,只要寧王一到呂宋,勢必能夠迅速站穩腳跟,并且可能…很快打開局面。有他做了榜樣,陛下的其他兄弟,難道不會起心動念嗎?這移藩的事,也就可順水推舟,到時藩王們非但樂于如此,只怕還要眉開眼笑呢。“

  ”至于棲霞這邊,商行借此機會,可以從火器的貿易中,掙來大筆銀子,有了更多的銀子,便可產出更多的火器,與此同時,研究出更多的鳥銃、火炮,陛下…你看,鋼鐵的進步,帶來的也是火器的進步,而火器的進步,又可帶來其他的進步。這一切,環環相扣!“

  ”可這些是靠什么來的呢?還不是得靠銀子,有了銀子,才可招募更多的匠人,能工巧匠們聚在一起,總會有人脫穎而出,改進工藝,改良制造的方法!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讀書人因為做官,而做文章,以至他們每日搜腸刮肚,苦思冥想,想求得,不過是功名。”

  頓了頓,張安世接著道:“所以,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往另一個層面來說,助人為樂,乃快樂之本,陛下…朝廷應該放棄執念,更換一種新的思維,不再提防宗藩,而應該對其鼎力支持,這既顯陛下寬容,與那小雞肚腸的建文天差地別,又顯陛下重視血脈親情…”

  朱棣聽罷,已是心如明鏡。

  他嘆了口氣道:“哎…想當年,寧王與朕關系最厚,如今朕與寧王年紀都大了,他依舊還有宏圖大志,朕當然要鼎力支持。好,就照這個辦,給他鳥銃,給他火藥,他舍得給銀子,要多少有多少,先緊著供應他的寧王衛。”

  張安世道:“若是太祖高皇帝知道他的子孫們兄友弟恭,不知…”

  朱棣直接瞪他一眼,拉長著臉:“不要提太祖高皇帝,你這混賬東西,糊弄糊弄別人就得了,連已成神靈的太祖高皇帝也騙。一邊兒去…”

  張安世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咧嘴樂了,道:“陛下為人坦蕩…算了,臣告退。”

  見朱棣站起來作勢揮舞了拳頭,張安世連忙告辭,一溜煙地逃了。

  “這個家伙…”朱棣嘟囔著,召了亦失哈來:“宮外頭什么反應”

  亦失哈道:“軍民百姓被震住了,都說模范營厲害。”

  朱棣頷首:“不只是要嚇唬這軍民百姓之中混雜的宵小之徒,重要的還是要曉之以理,要和他們講道理,說清楚這逆黨有多可恨,所謂不教而誅謂之虐,讓翰林院的翰林們撰寫文章,痛斥這些亂臣賊子。”

  “是。”

  朱棣嘆口氣道:“那張興元方才口里說什么寶藏…”

  亦失哈道:“陛下,依奴婢看,他是病急亂投醫,為了救他的妻兒老小…”

  朱棣點頭:“嗯,此人甚為可恨,給紀綱傳一句話,朕要教他多活一些日子,無論如何,今年不能死,得讓他熬過這個年關。”

  亦失哈笑了笑道:“奴婢遵旨。”

  張安世出宮后,便直接回到了棲霞。

  寧王府上便已來了個宦官,居然直截了當地來送銀子。

  反正銀子送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到時交不出貨來,就是你的事了。

  張安世和那宦官寒暄:“這樣急?寧王殿下這也太急躁了。”

  這宦官笑臉迎人地道:“這不是殿下怕侯爺您缺銀子招募匠人嘛,嘿嘿…寧王對侯爺贊不絕口呢,說侯爺您器宇軒昂,有玄武之氣。”

  所謂玄武之氣,是因為玄武乃二十八星宿之中北方七星宿的代稱,其實就是北斗七星,這個時代,人們夸獎一個人,往往都是說什么星宿下凡。

  張安世如今建功封侯,說他乃星宿下凡,其實也很合理。

  張安世卻忍不住道:“這玄武不就是烏龜嗎?烏龜就是王八,這不是說我有王八氣?咋寧王殿下還拐著彎罵人呢?”

  “啊…”這宦官臉都綠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玄武是靈龜,不是王八。”

  張安世嘆息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滿溝渠。罷了,我這個人就是如此,無論寧王殿下如何看待我,我對他也以誠相待!你對寧王殿下說,這鳥銃的事,我一定如數交貨,而且保質保量。”

  宦官聽罷,擦了擦汗,他哪里知道,分明是一樁買賣,如今倒像是寧王殿下,欠了張安世一個天大的人情一般。

  事情都很順利,這幾日閑來無事。

  張安世便忍不住去東宮見自己的太妃子姐姐張氏。

  到了張氏的寢殿,張安世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將安南傳來的書信給張氏看,邊道:“這是我朱五弟送來的。阿姐,你瞧,這一場婚禮,可是震動了整個安南,三百多人呢,軍中上下,興高采烈,大家都說姐夫體恤將士,這些都是武官,宮人們也算是有了好依靠。“

  ”不只如此…總督府為了讓他們有個家,還特意營造了房屋,供她們起居,還征募了一些當地的婦人,幫襯著做一些起居的事,從此以后,她們便算是家里的主母,相夫教子。而男人們也可安心在軍營之中為陛下效命了。”

  張氏細細看過書信,莞爾一笑道:“曉得你辦事得力了。”

  張安世帶著幾分得意地道:“還不只如此…阿姐聽說了我大破逆黨的事吧,當時兇險極了,這些逆黨,實在膽大包天,居然敢刺駕,可惜我眼明手快,當下便一把握住了那刺去的匕首,那刺客被我的兇悍所折服,嚇得打了個哆嗦…”

  張氏頷首,滿眼的欣喜:“都知道,都知道,安世出息啦。”

  只是下一刻,張氏眼淚婆娑起來:“這是祖宗保佑,我看…哪,你該去給咱們爹上上墳…”

  “好。”張安世道:“我還要給他修一個大墓,得去禮部問問,咱們張家,現在可以用什么規格,這世侯和侯爵的規格肯定不一樣,要造就造大的,再讓人多扎一些車馬、宅子、美女給爹,爹活著的時候太辛苦了,該讓聽他在陰曹地府享享福,可不能讓他受了委屈。”

  張氏慍怒道:“本來該是你成了婚,去告祭的。可你看看,年紀都已老大不小了,再過幾年,瞻基都要成親了,看你怎么辦。”

  張安世居然很是認真地掐著指頭道:“那小子現在才六七歲,再過幾年…阿姐…不能這樣干啊,那時候他毛都沒…”

  說到這里,張安世噤聲。

  張氏已瞪大了眼睛,想要尋雞毛撣子打人。

  顯然,這個姐姐素來在他這里是很有震懾力的,張安世秒慫了,只好道:“等過一些日子,我挑個黃道吉日,去魏國公府提親,可以了吧,阿姐別生氣,這還不是姐夫…你看姐夫…滿腦子想的都是美色,瞧他這縱欲過度的樣子,我引以為戒,心里便想著…”

  “什么?”張氏眉梢微微一揚,卻不露聲色地道:“你在外頭聽到了什么風聲?”

  張安世忙搖頭:“沒有啊,沒有。”

  張氏定定地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道:“你我可是姐弟,是至親之人,你要有分寸,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在張氏銳利的目光下,張安世打了個寒顫,默默地滴了一滴冷汗,便忙道:“是,我曉得,我都如實說。姐夫現在是太子,他可不敢呢,可他心里會想,他每日都惦記著這個呢,他還常和我說這個…其實我也聽不大懂。阿姐,我想著…論心不論跡嘛,畢竟姐夫總還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咱們也不能冤枉了他,對不對?”

  朱高熾相比于這個時代的宗親而言,還算是比較檢點,不過一個正妃,還有幾個側室。

  這已經算是這個朝代里,屬于比較安分的男子了,若換做其他藩王,那可謂是褪下褲頭便不是人。

  張氏淡淡地嗯了一聲,倒沒有繼續往這話頭上繼續深究,而是道:“好啦,我也只是問問…現在我擔心的是瞻基。”

  “他又咋了?”張安世聽到小外甥的事,立馬關切起來,道:“我瞧他這幾日,很正常呀。”

  張氏皺眉道:“這幾日,他頑劣得很,說話也莽撞,也不愿跟師傅們讀書,動輒便鬧脾氣。”

  張安世心里想,這應該是孩子的逆反期到了。

  張安世沉吟片刻,便道:“交給我吧,我保管治得他服服帖帖的,我先去問問他,外甥像舅舅,他的性子,我最熟悉不過了。”

  當下,興沖沖地告辭而出。

  沒多久,便見朱瞻基孤零零地躲到假石之后,雙手捧著臉,一旁的宦官似乎畏懼他,不敢靠近,只是躡手躡腳地遠遠站著。

  張安世大喇喇地走上前去,陪著朱瞻基并肩坐下,伸手將他摟在懷里,道:“我至親至愛的小瞻基,你又咋了?來,和阿舅講,阿舅最心疼你了,絕不和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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