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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唐虞之治

熊貓書庫    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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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椿聽罷,大驚失色。

  仔細看這人,竟是攜家帶口,似乎還帶著不少的家當。

  “太平府?為何去太平府?”朱椿道。

  這人急著滿頭大汗,不斷地呼喝著自己的家人,免得他們走遠了,一面又拼命朝前挪。

  只是朱椿追問,他倒還是客氣地道:“因為去了太平府,就有飽飯吃了啊。怎么,你是外鄉人?”

  不過這人顯得有幾分疑慮,因為朱椿的官話很標準。

  朱椿則是道:“這兒吃不飽嗎?”

  “吃個屁。”這人怒道:“這兒日子沒法過了,再不走,非要一家老小餓死在此不可。你可知道…我家原本乃是此處佃戶…這兩年,地租連年上漲,而且他們還四處招募莊戶,動輒對咱們打罵,今年又遭了旱情,日子實在沒法過了。本來說人離鄉賤,可再不去太平府,便真沒有活路了。”

  一旁的婦人抱著手里抱著一個孩子,后頭又用麻布的背帶背了一個,催促男人道:“快走,快走,這一艘船要開了。”

  男人便死死地抓著自己的婆娘,拼命地朝前擠。

  官差攔住他,口里大呼:“路引,路引…”

  這人立即開始拼了命的從自己的身上掏東西,老半天,才掏出了一串錢,往這官差身上塞。

  官差掂量了一二,彼此對視一眼,顯得不滿意,口里罵罵咧咧:“算你運氣好,今日爺的心情好,既然你有路引,那么…便走吧。”

  男人立即千恩萬謝:“多謝差爺,差爺公侯萬代。”

  官差只努努嘴,隨即又將后頭人攔住。

  到了朱椿等人時,劉德生拽了拽朱椿的袖子,道:”馬上就到應天府了。”

  朱椿澹澹地道:“不急,先去看看。”

  官差朝朱椿大喝:“路引,沒有路引不得過。”

  朱椿道:“我們乃讀書人,依大明律,生員可以…”

  “我們這兒的規矩,便是要路引,你說你是讀書人,你回去學里開一個條子來。想去太平府…就要這路引。”

  這差役顛了顛手上的銅錢,原來…去太平府的所謂路引,卻并非是朱椿想象中的那種路引。

  朱椿目瞪口呆,就去一趟太平府,竟還要塞錢?

  塞錢倒也罷了,卻還有如此之多的人趨之若鶩。

  他一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劉德生怕節外生枝,迅速地取出了一塊碎銀,交給那差役。

  這差役才挺著大肚子,上下打量他們,嘿嘿一笑道:“喲,看來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竟是撞到了貴人,船快要開了,下一趟還需兩炷香,快走吧,下一位。”

  朱椿便被人推擠著,登上了一艘客船。

  這客船開了,蕩漾著波紋,隨即順著奔流而去。

  朱椿坐在船尾,見所有登船之人,烏壓壓地擠在一起,不過許多人卻顯得興奮異常。

  他們雖是衣衫襤褸,卻一個個眼里放光。

  朱椿只聽他們嘈雜地閑聊著什么。

  有的人是孤注一擲,拖家帶口來的,既然打算去太平府,就不打算回去。

  也有人,是因為這廣德州距離太平府不遠,因而在太平府有親戚,打算去投奔。

  那此前去過太平府,回來接家卷的人也有,這已在太平府安置下來的人,立即成了人們眼里羨慕的對象。

  便聽那人道:“你們去了之后,別輕易去什么牙行,牙行的人介紹你們去做工,是要克扣你們工錢的,在各縣,都有專門的廣場,那兒官府有有專門的公告信息,也有不少作坊,會自己派人來招工,大家一定要謹記了。”

  “還有,一個月兩個銀元的工價,一定要聽他們是否包吃住,若是不包,可切切不要去,若是在外住,至少也要三個銀元。若是有手藝的,還能四個銀元往上。”

  “老哥,你在棲霞做什么營生?”

  “我?”這人一笑:“我是養牛的。”

  “牛倌?”

  “也算不得是牛倌,主要是交易牛羊,各縣各鄉都要去,現在這買賣好。”

  眾人恍然大悟。

  朱椿只細細在聽,卻又一副不露聲色的樣子。

  倒是劉德生二人,卻露出不悅,他們不習慣這樣嘈雜的環境,而且這船中之人,大多粗俗,令他們皺眉。

  那牛倌見了朱椿幾人,道:“這里還有幾位秀才呢。”

  朱椿于是道:“慚愧。”

  牛倌便笑著道:“秀才好,讀書好啊,讀了書,比咱們不知強多少倍。”

  劉德生便笑了笑,他和顏悅色,不過讀書人嘛,即便和顏悅色,可說話之間,卻也不免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氣息,他道:“讀書當然好,齊家治國平天下。”

  牛倌卻是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讀了書,便可去做賬房,或是投報學堂,甚至做文吏,都有大好的前程,薪俸不低,人也體面。”

  劉德生聽罷,頓時羞怒,他覺得牛倌的話,侮辱了自己。

  朱椿卻是哈哈笑道:“薪俸不低,那薪俸有多少?”

  “這可說不好,有的能掙幾十兩銀子,差一些,可能有七八兩,可總比咱們這些粗漢們強。”

  朱椿道:“太平府有許多讀書人嗎?”

  “那是當然了,讀了書,就有大好前程,這讀書之人當然也就多了,不說其他,現在孩子但凡長大一些,家里都會催促著入學。進了學堂,能識文斷字,還能算術,將來才可揚眉吐氣。”

  朱椿顯出幾分訝異,道:“許多孩子讀書?”

  “俺兒子便在小學堂里讀書。”這牛倌驕傲地道。

  此言一出,船上的人都露出羨慕之色。

  幾個隨著父母來的孩子,蜷縮在船的角落,聽到學堂…也不禁迷茫又好奇地抬起眼睛。

  劉德生聽罷,自是不信的模樣,他莞爾道:“你牛倌的兒子,竟也讀書?”

  “這還能騙你們?”牛倌道:“他還從學里學會了背詩呢…嗯…叫什么來著,噢,對啦,越王句踐破吳歸…義士還鄉盡…盡…盡錦衣…”

  此言一出,惹來大家都笑。

  劉德生竟是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朱椿卻是笑了笑道:“你的孩子,讀書至少有一年了。”

  “啊,你竟知道?還真只上了一年的學。”

  朱椿心里只覺得好笑,這一句,是李白的詩,不過一般的孩子開蒙,即便會學詩,學的應該是較為簡單且朗朗上口的詩句。

  而這一首李白的《越中覽古》,卻并非是李白的名篇,也不適合作為啟蒙學習。

  朱椿雖然不知那所謂的小學堂里,是如何安排課業的,可有些東西,行家只要看一看,就知有沒有。

  因而他立即判斷出,這應該是孩子開蒙之后,又未能熟悉經史之前的讀物。

  朱椿又道:“你為何送孩子入學讀書?”

  “這…”牛倌尷尬地道:“俺婆娘在紡織作坊做工,我自個兒也要東奔西跑,孩子不大,留在家里也教人擔心,何況…小學堂那邊,官府鼓勵孩子讀書,若是入學,每月可領三十斤米,這雖也不多,繳了學費,其實養這孩子讀書也不容易。可是呢…這大字不識的,只能像俺這樣的做苦力,可若是讀了書,哪怕將來差事辛苦,可收入卻能有俺這樣的人苦力人一倍以上。”

  “縣里的教諭,還有那鄉下的文吏到處都跟人講,說是事半功倍,讀了書將來能過好日子,俺這粗漢,窮也就窮一點,可既繳得起學費,勉強能供得起,總希望孩子將來能比俺有出息,不是?”

  朱椿頷首點頭。

  劉德生一臉不屑地與身邊的劉廣進低聲滴咕道:“以利誘人,哎…讀書本是修身養性,奔著銀子去讀書,這能教出什么?”

  劉廣進尷尬一笑,沒回應。

  朱椿瞥了劉德生一眼。

  隨即,這朱椿便對那牛倌道:“能讀書,終究是好事。”

  牛倌道:“先生想來是飽讀詩書之人,莫不是此番也要去太平府做教書先生嗎?”

  這牛倌一說到教書先生四字,卻是一副欽佩的樣子,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朱椿微微一笑:“是。”

  “呀。”牛倌忙道:“失敬,失敬。”

  朱椿道:“不過我才疏學淺,只怕也教不了什么。”

  “這是哪里話!”牛倌道:“在咱們太平府…”

  他說到太平府的時候,聲音高亢一些,顯得極驕傲的樣子:“聽聞各處學堂,都在招募教書的先生,官府給錢糧…”

  “官府給錢糧?”朱椿更為詫異。

  “您這是不知?”牛倌道:“太平府上上下下,招募的教書先生有數千人,為了招募,可是大費周章,在太平府,教書先生也是文吏的待遇。”

  “文吏…”朱椿啞然失笑。

  他無法理解教書的讀書人,竟是和賤吏一個待遇。

  就這…卻還好像什么了不得的事。

  只可惜…此時船到了一處渡口,顯然這已是太平府的地界了。

  那船夫吆喝著:“許家渡到了。”

  幾個人零星下船,又有幾個人登船上來。

  這上船的船客,多是布衣,不過他們身上的衣衫顯然都比船上的不少人干凈整潔,而且雖非新裁剪的衣衫,卻并不破舊。

  與這廣德州來的,一個個衣衫襤褸的模樣,卻好像兩個模樣。

  最重要的是,這幾個人氣色飽滿,哪怕他們皮膚好像曬得黝黑,精神面貌卻與廣德州來的人迥異。

  朱椿又陷入了沉思,接下來,渡船順流而下,朱椿一言不發,他看著徐徐在兩岸一晃而過的稻田若有所思。

  紫禁城里。

  此時,亦失哈腳步匆匆地抵達了文樓。

  “陛下。”

  朱棣抬頭看他一眼,澹澹地道:“何事?”

  亦失哈的臉色顯得有點難看,道:“陛下,出事了。”

  “出事?”朱棣下意識地緊鎖眉頭。

  這些日子,他心情都很糟糕,此時又聽出事,便氣不打一處來。

  深吸一口氣,才道:“又是何事?”

  亦失哈焦急地道:“蜀王殿下,不知所蹤。”

  朱棣直接豁然而起,驚道:“這如何可能?”

  亦失哈苦笑道:“奴婢起初也覺得匪夷所思,他最后一次,是在廣德州的一處驛站,照理來說,兩天之前,從那驛站出發,這個時候,早該進京了。”

  “那廣德州驛的人,早早派人來知會,因此大家預料,他應該在昨天下午,或者今日清晨就會抵達。誰料…竟一直不見人影,于是…東廠便去打探,才發現…他至一處渡口之后,便不知坐了什么船,走了…迄今…沒有下落。”

  朱棣身軀顫抖,眼眸微微睜大道:“你這是要陷朕于不義啊。”

  朱棣氣急敗壞。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不說朱椿乃是朱棣的兄弟,而且素有賢名,現在大臣們都說他是歷朝歷代都未有的賢王,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朱椿不見了。

  這不免等于是告訴天下人,一定是這個連自己的侄子都不能相容的陛下,嫉恨蜀王朱椿,所以…

  亦失哈一驚,慌忙拜下道:“奴婢…奴婢已經想辦法找尋了。”

  朱棣背著手,來回踱步,整個人顯得異常的煩躁,道:“其他人知道消息嗎?”

  “聽說有…有…”

  朱棣不耐煩地喝道:“你他娘的給朕說!”

  亦失哈嚇得額上布滿了冷汗,忙道:“是,是…聽說蜀王殿下抵達廣德州驛的時候,禮部那邊就得知了消息,所以不少的讀書人問詢,都在昨日下午和今日清早,在城外迎接,只等著蜀王殿下來京…可等了很久…”

  不等亦失哈說下去,朱棣便冷笑道:“這么大的一個活人,怎么可能說走丟就走丟,他帶了多少護衛?”

  “這…聽說不多,所有的隨扈加起來,也沒有十個。”亦失哈遲疑地道:“蜀王殿下…”

  朱棣嘆口氣:“朕這個兄弟啊…是這樣的。當初啊,太祖高皇帝命我們這些兄弟去鳳陽耕田,體償農人的艱辛,朕與其他兄弟,都不屑于顧,一個個躲懶,只有他自得其樂,竟真的穿了布衣下地插秧…”

  朱棣繼續背著手,踱了幾步,隨即道:“想辦法,給我立即去搜尋。這件事…還是要盡力先封鎖消息,雖說這消息,怕也封鎖不住。下密旨給張安世,錦衣衛那邊,也不能閑著,朱椿那個小子,一定不能有事,他若有事,以后就沒你的事了。”

  亦失哈聽罷,臉色煞白,忙是叩首:“奴婢遵旨。”

  張安世的右都督府,是原本錦衣衛的一處宅邸。

  這里的主人家,因為抄家,因而廢棄,因而錦衣衛修葺了一番,想要用來辦公。

  可如今,這里卻掛上了右都督府的招牌,張安世也就正式地將自己的都督府,搬遷于此。

  這里與南鎮撫司和府衙比鄰而居,又因為當初錦衣衛的征用,所以為了防范未然,建了幾處塔樓,用于監視附近的街道。

  可如今,卻給張安世派上了用場。

  他現在干的事,卻并不細致,只抓一些主要的工作即可。

  當然,他也并不清閑,畢竟掌著錦衣衛和諾大的右都督府,許多事終是要他來拿主意。

  眼下他正在為各學堂里的教師問題而著急上火。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學堂擴張得太快了。官府有了大筆的錢糧之后,再加上許多的百姓,都有了讓子弟們讀書的意愿,整個右都督府治下的各府,教書先生奇缺。

  學堂好建,可教書先生卻不好招募。

  畢竟不少讀過書的人,職業的選擇方向也不少,無論是進作坊做管事,或者做賬房,亦或者文吏、經商,甚至給戲班寫一點詞曲,甚至是有一批學習匠術的讀書之人,他們的薪俸和前途,也未必比教書先生要差。

  讀書人是有限的,真正有功名的讀書人,自然不必討生活,可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如今卻一個個都是寶貝。

  學正們一個個為難的樣子,希望再給教書先生加一點薪俸。

  “不是我小氣,而是因為這薪俸就算再加一級,不愿來的,依舊還是不愿來。”張安世道:“現在缺員多少?”

  王學正站了出來:“太平府這邊缺員最多,還差七百多人。”

  “這么多?”張安世感慨:“可在招募呢?”

  “在呢。就在群儒閣那兒,四處招募…只是…來詢問的人倒是有,可真正愿意入職的…還有就是…也有不少人…并不合格…雖有意愿,卻也…”

  張安世氣休休地道:“我就不信,還招攬不到人。是了,不如這樣…”

  張安世回頭,對一旁的書吏道:“今日下午,有什么安排?”

  “下午?”書吏取出一個簿子來,便道:“都督,下午有一批海商來訪,還有…就是…鳳陽府同知要來拜見…”

  張安世道:“取消了,改至明日。下午跟我走一趟,去群儒閣。”

  “這…”

  張安世道:“我親自去一趟,才顯得咱們對教書先生們的重視,至少這個樣子要做出來,或許…可讓人改觀一些。”

  那王學正便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都督重視文教,實在令人欽佩。”

  張安世道:“少說幾句吧,這話你也只敢在我的面前說,有本事你去應天府大街上說去,信不信有人打死你。”

  王學正:“…”

  用過了午飯,吃飽喝足,張安世隨即便帶著人出發群儒閣。

  群儒閣這兒…人倒是不少。

  張安世一到,倒是引來了不少人要來見禮。

  張安世隨扈,大多便衣,免得過于大張旗鼓,顯得自己怕死。

  不過他內里,卻穿著一層甲胃。

  張安世當下與大家見了禮,進入群儒閣,此處早有學正衙的文吏在此忙碌。

  幾個教諭和訓導,便連忙圍上來,張安世道:“下午招了多少人?”

  一個訓導道:“都督,有十三人。”

  張安世皺眉道:“太少了,我瞧外頭應募者不少。”

  這訓導苦笑道:“既是教書先生,總需有一些根底,有不少來應募者,只是勉強能夠識文斷字,算學也不精通,實在難以勝任。”

  張安世頷首點頭:“接下來還有多少人要來應募?”

  一個訓導看了看名錄:“大抵有七十多個。”

  張安世道:“叫進來,我親自驗一驗。”

  隨行的官員不敢怠慢,張安世則是隨即落座,抱起了有人斟來的茶盞。

  此時他氣定神閑,若有所思的樣子。

  “鳳陽生員…劉春。”

  有人唱喏。

  隨即,便有一人踏步進來,此人一丁點也不覺得畏怯,大喇喇地進來,抬頭掃視這里一眼。

  而后朝張安世笑了笑道:“學生劉春,見過…”

  張安世道:“我乃張安世。”

  劉春點點頭,依舊笑了笑,低頭見有一個小凳,便徑直落座,理了理自己的衣冠之后,抬頭看向張安世。

  張安世道:“年齡幾何?”

  “現年三十七。”

  張安世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可不像三十七歲,看著三十歲上下的樣子。

  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因為…古人都顯老…

  有不少人年過四旬之后,就開始生許多白發了。

  這人倒是特別顯年輕。

  “你為何想來教書?”

  “只是想來瞧一瞧…”

  張安世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隨即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學正和訓導一眼。

  這幾人打了個寒顫,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這不是開玩笑嗎?敢情人家是來湊熱鬧的,這樣的人…也放進來面試?

  張安世便冷著臉道:“這里沒什么熱鬧可瞧的,下一位。”

  這叫劉春的人卻笑了笑道:“別急嘛,學生只是從未聽說過,這區區一府之地,竟缺這么多的教書先生,所以才覺得好奇。而學生…恰好又讀過一些書,便想著,或許學生和教書先生,頗有一些緣分,說不準,就來應募了呢。”

  張安世道:“你有功名嗎?”

  “有…”

  張安世便道:“什么功名?”

  “差一點就中了秀才。”

  張安世:“…”

  張安世已經冷起了臉來,道:“那就是沒有功名,沒有功名還這樣裝逼,看來品行不好,下一位。”

  “且慢。”

  第二章,凌晨兩點之前送到,會比昨天早一點,然后爭取明天的第二章能再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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