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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神兵利器

熊貓書庫    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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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安世道:“陛下,我們總是認為,我大明天朝上邦,無所不有,可實際上,這天下的物產,何其豐饒。就說這小小的雨衣,若非是鄧侯帶來了一樣稀罕的寶物,卻是無論如何也制不成的。”

  他賣寶似的,接著道:“這寶貝,能制的何止是區區的雨衣,用途可大得多了。”

  朱棣見這雨衣,心里頭雖沒有翻江倒海,卻也有所觸動。

  后頭百官,個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無論如何,這東西確實很實用。

  “寶物,是什么寶物?”

  “橡膠!”張安世道:“鄧侯說,他到了某一處大島,見當地的土人,竟拿一種橡膠的汁液,涂抹在自己的衣上,等晾干之后,這衣服便可避雨了。鄧侯見了,大為驚嘆,于是一面收了數十桶這樣的橡膠帶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這橡膠的樹種。”

  “這些樹種,臣已讓人尋找氣候與那島嶼差不多氣候的地方種植,至于那數十桶橡膠,卻用來制造了一些小玩意,這雨衣就是其中之一。”

  張安世說的很簡單,實際上,橡膠確實有避水的用途,可天然橡膠也有許多弱點,比如,一旦天氣炎熱,就容易脫膠、發粘。

  想要讓它真正做到民用,卻需用硫磺和橡膠在一起,產生共熱,才可解決這個問題。

  朱棣聽罷,大為驚奇,他便頷首道:“若是這橡膠也能成活,那么將來…多產這樣的雨衣,確實有莫大的好處,這模范營就可以先裝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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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安世道:“一旦可以廣泛種植,臣就打算在嶺南、瓊州、呂宋、安南等地,統統種植上,取了橡膠,進行加工之后,可以造福的,何止是這區區的雨衣呢?陛下…且看…”

  說著,他領著朱棣,繼續到了第二處地方。

  這個場館更大,卻擺著一輛精工打制的車馬。

  這車馬與眾不同之處就在于,它有四個輪子。

  在大明,馬車多以兩輪為多,四輪轉向不便,而兩輪車的舒適度,卻很是有限。

  這也是為何,帝王總是喜歡乘輦,而大臣們都喜歡坐轎子的原因。因為不顛簸,舒服。

  朱棣見這寬敞的四輪車,卻不以為意。

  張安世卻是當著眾人的面道:“陛下,此車乃四輪。自然,這四輪的轉向,卻極為靈活,蓋因為,臣讓匠人們用精鋼打制了一個底盤懸掛的系統,如此一來,這四輪車便可和兩輪車一般,可以輕易的轉向了。不只如此,這車輪與轉盤處,還用了這種精鋼打制的軸承。”

  說著,張安世蹲下,指著兩輪之間與底盤連接的位置上,一個圓形的滾珠軸承。

  朱棣不明所以地道:“這又有何用?”

  “可以減少車軸與底盤之間的摩擦…嗯…這涉及到的…是動力和摩擦力的問題。”

  張安世笑了笑,見大家都是一知半解,張安世隨即又開口道:“還有這車輪。

  眾人才發現,這精鋼打制的車輪,竟是縷空的,用的是一根根鋼釬組成,所以雖然這輪子,乃精鋼打造,不過應該并不笨重。

  更有趣的是,這車輪上,還裹著一層黑黝黝的東西。

  張安世便接著介紹道:“這也是橡膠,橡膠的好處,就在于有彈性,可大大降低顛簸,同時…與地面的摩擦,也比之木輪要少許多。除此之外,臣還在這馬車里頭,改進了許多東西。”

  此時,已不是太祖高皇帝的時候了,一些奢靡之風,已經開始興起了。

  眾臣見了這馬車,卻還是多不以為然,只覺得坐車,終究是商賈們才干的事。

  大臣和讀書人才擁有坐軟轎的權力,這等優越感,卻不是尋常人可以相比的。

  張安世則是繼續道:“這馬車上,臣還讓人弄了一個剎車的系統,如此一來,若是一旦遇到了危險,便可提前采取措施,將速度降職最低。”

  “還有這兒,這兒…”張安世道:“這叫彈黃,乃是匠人們,用鋼條捐出來的,也是底盤的一部分……”

  張安世耐心地解釋:“這樣的馬車…比之從前的馬車,便利和舒適百倍,未來商行,打算建立一個造車的作坊,大規模地進行制造。只是眼下,橡膠尚且缺乏,無論是剎車、車輪等物,都有橡膠的需求,眼下能做的,就是將這馬車,再改進一二,等待時機成熟了。”

  徐皇后看得云里霧里。

  而朱棣道:“此車可以試一試嗎?”

  張安世便道:“可以的,只是陛下先觀賞完這展廳,臣稍后讓人安排。”

  朱棣倒是對于新東西,抱有期待感,尤其是張安世如此隆重地介紹,因而滋生了興趣。

  尾隨其后的百官們,卻有不少人覺得乏困,這一路步行而來,本就疲憊,且不少人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趣。

  張安世領著他們,轉悠了一圈,這里其實多是民生用品。

  逛了一圈之后,張安世又領朱棣至軍品展覽館,此處就更讓朱棣生出興趣來了。

  其中除了各種精鋼打制的刀劍之外,便是五花八門的火銃,用途不一,還在此,擺了一門火炮。

  一圈走下來,除了朱棣有著幾分津津有味,幾乎所有人都是叫苦不迭。

  此時已至正午,張安世讓人安排了午膳。

  尋常的大臣,自然是到一處地方吃,而朱棣和徐皇后,包括了隨來的太子以及太子妃張氏,則安排在了小廳里。

  張安世陪坐,朱棣道:“今日朕所見…倒覺得頗有幾分意思,只是…這些東西,為何要展示出來?”

  張安世道:“因為里頭所有的好東西,都會有一個專門的評委會,最后評出優劣,再根據它的優劣,授予獎金。”

  “授予獎金?”朱棣來了興趣:“獎金多少?”

  “第一名一個,三千兩紋銀。第二名兩個,兩千兩。還有第三名三個,一千兩。除此之外,還有優秀獎,則為二十名,三百兩。”

  朱棣不禁大笑。

  連一直都不坑聲,方才躲在大臣堆里的太子朱高熾,也不禁輕輕拽了拽桌下張安世的袖擺,仿佛是在說:“不要胡鬧。”

  張安世道:“陛下一定覺得可笑,這里頭展示的,幾乎都是商會所造的東西,卻為何…還要評出獎來,發放獎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發錢嗎?”

  朱棣便不笑了,他顯然聽出了張安世話里的別具深意,故而道:“怎么,你這是何意?”

  張安世道:“其實…臣這叫立木為信,商行里的匠人,至多不過三四千人而已,雖有不少能工巧匠,可我大明,軍民萬萬之數,能人異士,不知凡幾。臣其實就是鼓勵,那些能工巧匠,若是能制出了什么好東西,也愿意在來年的展覽會上,展示出來,往后這展覽會,可不只展覽商會的東西。這展示,對他們有兩個好處,其一便是若是想法好,有獨創性,便可獲得獎金。這其二嘛,則是不少匠人,雖有好的想法,能制出稀罕物,可奈何他們手頭沒有金銀,無法進行生產,放在這里展示,便可讓更多商賈看到,或許可以促成他們之間合作。”

  “所以,這個展覽,臣格外的放在心上,甚至打算將來所有參會展覽之物,都對它們進行登記,凡是愿意登記的,都可頒發專利證書,證明乃此人開創,將來若我遇到了什么糾紛,展覽會這邊會進行協調,為持有咱們展會專利的人,討要公道。這另一個,便是展會可以作為中間人,或者是保人,若是促成了能工巧匠與商賈們之間的合作,有展會作保,可以讓他們免去后顧之憂。”

  朱棣聽罷,這才知道張安世的心思并非是邀功獻寶這樣簡單。

  他皺眉道:“這樣有什么用處?”

  張安世道:“用處可大得多了,陛下…我大明之所以比周遭諸藩更為強盛,是因為我們能制造更精良的武器,也是因為,我們有絲綢和瓷器這樣的精美之物。更不必提,因為我大明灌既了更多的土地,有無數的良田,養了萬萬軍民百姓,反觀天下諸國,雖也有不少不容小覷的,可也有不少依舊還生活原始,處于飲血茹毛的階段。”

  “而這更精良的武器,更好的灌既,更精美的器皿,難道不正是中原有千年昌盛的緣故嗎?這些東西,從何而來,不過是積累而已。歷來總不乏在這天下,有絕頂聰明之人,靈機一動,產出某物,以至傳諸后世子孫,造福天下。也有不少許多的技藝,卻因為無法傳播,最終消亡。正因如此,中原想要繼續鼎盛下去,又如何能不重視這些技藝呢?”

  頓了頓,張安世接著道:“臣辦展會的目的,就在于此,一方面是對能工巧匠進行鼓勵,好讓真正有才能的人,憑借聰明才智,可以獲得獎金,甚至可以有機會,與人合伙生產,創造財富。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延續這些技藝,陛下,祖先們的聰慧才智,已讓我們這些子孫們受益匪淺,這才有今日的鼎盛,我們又豈可忽視這些呢,自然是要在此基礎上,更上一層樓,將來能夠惠及百年、千年之后的子孫。”

  朱棣聽罷,若有所思,他仔細想來,自己對周遭諸國多是瞧不起的態度,稱他們為不開化的蠻夷。

  若是讀書人,對于蠻夷的區分,是以儒學來進行分別的,他們自認為,自己之所以有別于蠻夷,是因為自己讀圣賢書,而蠻夷們卻不知禮,與禽獸沒有什么分別。

  可顯然,朱棣不是讀書人,他的思維和張安世一樣,在他的立場,對于蠻夷的觀感卻是,我天朝無所不用,穿戴絲綢,能用更精致的器皿,有更精良的武器,種植有更精細的灌既系統,以此來精耕細作。反觀蠻夷,卻穿著麻衣,飲血茹毛,確實有巨大的區別。

  于是朱棣頷首道:“張卿這番話,對朕頗有啟迪,太子…”

  突然被點名,朱高熾便忙道:“兒臣在。”

  難得的帶著幾分苦口婆心的口吻道:“你不要總是聽讀書人的話,你這妻弟所言,有時更是發人深省。”

  朱高熾看了張安世一眼,點頭:“兒臣知道了。”

  “不能只說知道了,若只是應聲,誰不會?你乃儲君,這幾年,也協助了朕,料理了不少的事。朕也一直倚重你。”頓了頓,朱棣接著道:“想一個章程吧,依朕看,不能讓張安世,用展會的名義來頒獎和登記,東宮…可以想一想辦法,比如讓東宮來出面,如此一來,也顯得朝廷對此的格外看重。”

  朱高熾道:“是,兒臣遵旨。”

  用過了午膳,亦失哈卻是匆忙而來,道:“陛下,鎮遠侯顧成急奏。”

  朱棣聽到顧成二字,皺眉起來。

  鎮遠侯顧成,自是顧興祖的祖父,一直奉旨鎮守貴州。

  而一般是急奏的話,說明一定有事發生,于是他道:“何事?”

  亦失哈道:“思州與思南州的土司造反,鎮遠侯命貴州諸衛軍馬彈壓,卻因為軍中缺糧…不只思州衛嘩變,而且這土司趁此機會,發起攻擊,鎮遠侯大敗,折損三千人,退回了貴陽。”

  此言一出,朱棣臉色一冷。

  徐皇后和太子妃張氏見狀,很識趣地起身,往側室去休憩。

  見二人走了,朱棣才臉色鐵青地怒罵道:“怎么會嘩變?思州衛乃是精銳,其中有為數不少的武臣,乃朕的親兵出身,顧成也是老將,素知兵略…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朱棣的震怒,是可以想象的。

  大明連韃靼人都不放在眼里,可區區貴州土司,平定時竟也一波三折?如此大敗,且不說損失,單單朱棣這個皇帝,也是臉上無光。

  亦失哈壓低聲音道:“鎮遠侯的奏報之中,說的是軍糧運送失期,將士們勠力殺賊,可軍糧卻沒有按時運達,因此士氣低落。這思州衛平叛過程中,甚是驍勇,卻因為無糧,此前許諾的賞銀也不見分毫,因而…憤而嘩變…”

  軍中缺糧…

  朱棣的臉更沉了下來。

  不過,這一場大敗,倒是可以解釋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旦軍中斷糧,是十分危險的。

  只是貴州那地方,山地比較多,運輸不易。

  可朱棣還是忍不住道:“既如此,為何事先沒有謀劃?貴州轉運使,是干什么的?”

  亦失哈道:“轉運使那邊,也有奏報,說是貴州濕熱,糧食容易泛腐爛,所以供應軍需之糧,往往不可事先囤積太多,只能通過一次次的轉運,這就加大了運輸的負擔…”

  “教他們不必解釋了。”朱棣陰沉著臉,氣呼呼地道:“轉運使運糧失期,罷黜,索拿進京。鎮遠侯顧成,雖是情有可原,可折損了這么多的人馬,也難辭其咎。念在他乃主將的份上,朕網開一面,讓他戴罪,若是再不能平定思州和思南州土司,則數罪并罰,斬之。”

  朱棣斬釘截鐵,語氣不容人辯駁。

  亦失哈聽罷,便連忙道:“奴婢這就去交代文淵閣的諸公…”

  朱棣道:“這文淵閣的諸卿,不就伴駕在此嗎?就在隔壁,何須你去交代?朕親自去!”

  說罷,朱棣站了起來,領著朱高熾和張安世,一道到了前堂。

  這前堂里,大臣們已吃過了午飯,隨駕的人太多,大家只好擁擠于此。

  有人給他們奉了茶來,大家便各自落座,七嘴八舌地聊著。

  貴州的軍情,是從宮里送來的,司禮監一份,文淵閣也有一份,所以,司禮監那邊送給了亦失哈,亦失哈自去奏報。

  而文淵閣的奏報,則已送胡廣和楊榮過目了。

  現在胡廣和楊榮與隨駕的大臣們都在一起,自然而然,這消息也就瞞不了其他隨駕的大臣。

  這一路來,眾大臣們本就怨聲載道,現如今更是疲憊不堪,想到現在出現了這樣的大事,陛下少不得要立即起駕回宮去,大家少不得又要經一番跋涉回程。

  于是許多人禁不住唉聲嘆息,牢騷陣陣。

  “每日朝廷這樣多的軍國大事,卻還讓我等來這棲霞看什么展會。這…哎…看這些東西又有何用?我等在各部堂,哪一日不是日理萬機?耽誤一日的功夫…是何其大的損失?軍民百姓們若知朝中諸公有此閑情逸致,更不知有多寒心。哎…”

  “是啊,是啊,我瞧那些東西,皆為奇淫巧技之物,于蒼生又有何益?”

  “說到底,不過是想掙銀子罷了,卻請陛下和我等來…好教他們掙更多的錢,哎…這可都掉進錢眼里去了。”

  “自古以來,若是天子身邊,有此等只知鉆營,重金銀而輕視軍民的,最終哪一個不是身敗名裂?罷了,罷了,不說了。”

  眾人說的激動,似乎要一下子將所有的怨氣都噴出來一般。

  自然,胡廣和楊榮幾個重臣,卻一個個低頭喝茶,假裝沒有聽到。

  碰到這種情況,最好裝死,因為一旦你附和他們,就一定會傳到陛下的耳里,難免失去陛下的信任。

  可你若是反對吧,那就要得罪百官同僚了,少不得會被人添油加醋的傳出去,然后…引起天下讀書人的反感。

  讀書人是惹不起的,一旦得罪了他們,用不了三年,便會有各種歪曲你的段子和戲文出現!到時聲名狼藉,還有什么臉面在文淵閣里任宰輔?

  蹇義也沒吭聲,不過他年紀老邁,此時年紀不小,心里也有怨言,只是他沒附和罷了,卻也覺得張安世這家伙,實在有些做事欠缺妥當。

  你做你的買賣,那是你的事,可別公私不分嘛!拉皇帝和百官來給你捧場,這像話嗎?

  金忠懶得理其他人,這其實也好理解,他不是科班出身,從前是個算命的,別看是兵部尚書,可一旦開口,難免被人直接懟上來,到時臉面盡失。

  而且張安世這家伙挨罵不是正常的嗎?沒人罵,金忠才覺得奇怪呢!

  千萬別讓這家伙挨著老夫,金忠怕被濺血到自己身上。

  “老夫說句實在話,這些東西,又有什么用?現在好啦,耽誤了軍國大事,諸公,不能再坐視不理啦…”

  開口說話的,乃是戶部的一個員外郎,他最是激動。因為他本是解縉的同年,原本還指著解縉這一棵大樹好乘涼。

  結果解縉卻因為張安世,被丟去了爪哇國。他心中大為不忿,對張安世的憤怒可想而知。

  有他開口,眾臣自然仗著法不責眾,更是熱鬧起來。

  卻冷不防的,有人走了進來,眾人下意識一看,卻是朱棣。

  這一下子,這堂中勐然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朱棣冷著臉,眼里殺氣騰騰。

  原本因為貴州的噩耗,便令他龍顏震怒,心情正糟著呢!

  方才在外頭,這些話他卻都聽在耳里,心中的憤怒就更甚了。

  別看大家只罵張安世,可朱棣很清楚,這些大臣多是指桑罵槐,他們不敢罵朕,便借痛斥張安世,來對朕口誅筆伐罷了。

  楊榮和胡廣等人連忙起身,朝朱棣行禮。

  朱棣沉著臉道:“不必多禮了,卿等都是國家棟梁,不是一個個都是我大明的管仲樂毅嗎,這天下離不開諸卿啊。”

  “臣等萬死。”

  眾人回應。

  那解縉的同年,心知這是陛下陰陽怪氣自己,不由得道:“陛下,臣不才,卻也忝為朝廷大臣,只是國家大事多如牛毛,可朝中君臣,卻在此無所事事,所以臣才有此非議。若是陛下認為臣說的不對,臣當然萬死。可臣卻以為…大明想要長治久安,卻需將心思,放在國家大事上,而非是這些雞鳴狗盜之術。”

  說著,他恭恭敬敬的朝朱棣叩首行禮。

  朱棣張口,想說點什么,卻發現…似乎這家伙…一句話堵得自己啞口無言。

  因而,內心憤怒,卻又不知如何回應,臉上就更難看了。

  張安世見狀,亦是臉色微變,你罵我張安世可以,反正我張安世也不算啥好人。

  可是侮辱我的展會卻不成,我張安世要靠這個發財…不,要靠這個造福天下的。

  于是張安世再也忍不住道:“雞鳴狗盜之術?不知這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員外郎就算在朱棣跟前都毫無懼色,更何況是對著張安世呢!

  他正色道:“難道不是嗎?”

  張安世道:“敢問高姓大名。”

  “張有成,比不得威國公,不過是區區戶部員外郎而已。下官之所以憤慨,大放厥詞,實是想到貴州數千將士戰死…這才口不擇言,若是威國公見怪,那么,下官…請罪便是。”

  這家伙的回答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既罵了你,卻教你沒辦法怪罪他。

  畢竟,他可掌握著大義的名分。

  朱棣已知道,張安世只怕又要被這大臣們犀利的言辭吊起來打了。

  張安世則道:“好,你既是戶部員外郎,各省轉運的事,也與戶部息息相關。我來問你,為何這一次軍糧轉運會失期,供應大軍的錢糧,為何不能及時送到?”

  “供應的數目太大了,每月,鎮遠侯消耗的單單糧食,就需三萬六千石!這還只是大軍的口糧,除此之外,還有戰馬和騾馬的馬料,這么多的物資,需要提前征用大車至少數千,沿途還要運輸的人馬吃喝,這樣說來…一頭馬匹,一輛車,往返一趟下來,能運送到軍中的糧食,也不過區區一石而已。而貴州那地方,本就缺少馬匹,中途若有耽擱,自然就無法供應。”

  張安世帶著質疑的口吻道:“一輛車,跑一趟來回,才一石糧?”

  這張有成道:“貴州道路崎區,一石糧已是最好的情況,若是其他地方,刨除損耗之外,倒有兩石。”

  張安世道:“這樣說來,你不認為是轉運使的責任,反而認為是人力和馬力的問題?”

  張有成很直接地道:“當然是如此,下官督導的就是轉運之事,對此了如指掌。威國公想來并不了解各地轉運的情況吧。”

  張安世道:“我可能不了解轉運的情況,但是卻知道,一輛車,其實可以運輸糧食十石以上,而不是一石!”

  此言一出,張有成不禁冷笑起來。

  許多人聽罷,紛紛暗暗搖頭。

  甚至連朱棣都覺得張安世這話,有些過了。

  他認為張安世是借此抨擊轉運使以損耗的名義貪墨,可其實朱棣乃軍中大將,對于運輸也了如指掌,自然清楚,一趟車,運輸一兩石的糧,確實是正常情況。

  張有成像是一下子抓住了張安世的把柄一般,連忙追擊道:“威國公既然不懂轉運,就不要與下官爭辯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張安世卻語出驚人地道:“我若是一趟車能運輸十石以上呢?而且現在就運給你看!”

  張有成嘲弄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冷笑道:“那老夫便將腦袋擰下來,給威國公當蹴鞠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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