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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陛下蘇醒

熊貓書庫    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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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很快,就有宦官來。

  一見有大內來的宦官,眾人不敢貿然圍上去。

  他們雖然已有猜測,突然之間,宮中加強了衛戍,同時太子和皇孫火速入宮。

  這種種跡象表明,大內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

  可越是這個時候,即便所有人不安,可是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沒有旨意之前,誰也不敢貿然打探。

  當然,這里還是有例外的。

  只有朱高燧上前道:“父皇與母后如何?”

  宦官左右看了一眼,才道:“請趙王到一旁說話。”

  這個口諭,他不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宣讀。

  趙王朱高燧聽罷,便與宦官來到一旁的耳室里。

  宦官低聲地將徐皇后的話復述了一遍。

  原本還滿懷期望的趙王朱高燧聽罷,臉色驟然鐵青。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宦官道:“母后何至如此厭兒臣?”

  宦官不敢回應。

  趙王朱高燧道:“本王問你,父皇怎么了…大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趙王殿下不必打聽,也不必知道,娘娘只希望趙王速回趙王府。”

  朱高燧的心就像要跳到嗓子眼里,他已漸漸可以證實自己的猜測了。

  一想到在如此重要的關鍵時刻,自己竟成了局外人,他心中悲憤又不甘。

  換做是誰都不甘,何況還是朱高燧這樣自視甚高的人。

  這時機可就在這眼前了,一旦錯失,那么可能一輩子都要失之交臂。

  于是朱高燧道:“你回去告訴母后,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兒子,這個時候…怎么能不在父皇和母后身邊,懇請母后念在…”

  宦官卻突然打斷朱高燧道:“殿下自重吧。”

  “大膽,你一個奴婢,竟敢這樣和本王說話?”朱高燧勃然大怒。

  宦官道:“正因為奴婢心里敬著殿下,所以才出此言。殿下啊…娘娘一向寬仁…可是…”

  這宦官頓了頓,而后抬頭看一眼朱高燧,壓低聲音道:“可是她大事上從不糊涂。”

  此言一出,宛如一下子將趙王朱高燧推入了冰窖里。

  “現在娘娘心意已決,就算趙王殿下有什么話,奴婢也不敢去和娘娘說,這于殿下和奴婢都無好處。”

  朱高燧心中郁悶,想到…眼下的局勢,可能每一個時辰都會有變化,而自己卻是無能為力,心頭便升起一股焦躁,于是氣憤地道:“滾,滾出去。”

  宦官點點頭,又行了個禮,便匆匆而去。

  這宦官一走,朱高燧從耳房里陰沉著臉出來。

  實際上,這文淵閣里的人精們,其實已經可以九成九的確定…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了。

  大家各自假裝忙碌。

  朱高燧心里卻想:“這個時候,斷不能貿然離開皇城,一旦離開…就連最后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父皇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是否有人謀害了父皇?害他的人是誰?

  他越想…便不禁覺得細思極恐。

  是不是皇兄?還是張安世?

  那么…母后呢,母后為何還站在他們的一邊?

  無數的心思,紛沓而來。

  楊榮早就鉆進了自己的公房里,胡廣手里拿著一本預備要擬票的奏疏進去,高聲道:“楊公,這份奏疏…”

  他合上門,繼而壓低聲音:“大內有變。”

  楊榮低頭,整理著案牘上的奏疏,邊道:“這個不是已經十分明顯了嗎?”

  胡廣憂心忡忡地道:“就是不知發生了什么變故,實在急死人了。”

  楊榮卻鎮定自若地道:“無論發生什么,我等臣子,只需做好一件事。”

  “倒要請教。”

  楊榮道:“不變應萬變。”

  胡廣頷首:“是啊…可雖是如此,依舊還是有些擔心,就怕一覺醒來,不知會是什么樣子。再有…若是陛下當真有事,為何還不召大臣覲見?莫不是,大內出了什么變故?”

  楊榮搖搖頭:“不要去猜度圣心。”

  楊榮頓了頓,臉色凝重地接著道:“且不說伴君如伴虎,大內的心思難測,我等都是讀書人出身,只要克己奉公,做好自己該當的事,便是忠臣。”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如若不然…于伱我私人而言,必有災殃。即便于國家于朝廷,亦無好處,倘若當真有個萬一,天數有變,我等自當尊奉陛下遺命,奉太子為尊,安定朝局,便是一功。”

  他想了想,似乎覺得自己還是講得有些不夠透徹,或者他對胡廣有些擔心。

  于是壓低了聲音,又道:“從開國輔運,至奉天靖難以來,人們都視從龍為攀登高峰的捷徑,多少一文不名之人,一朝一夕之間便得勢,位極人臣。可是胡公…天下再經不起這樣的事了,我等恪守臣節,越在關鍵的時刻,越要做好自己該當做的事,才可安定人心。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去摻和,如若不然,一著不慎,必要遭反噬。”

  胡廣想了想,便一臉認真地道:“此亦我愿。”

  當下,胡廣漫不經心地夾著奏疏,回了自己的公房,再不理會外頭的喧鬧了。

  而這個時候,解縉正在自己的公房中來回踱步,他眉頭皺得極深。此時陛下似乎遭遇了不測,以他的聰明勁,其實已經清楚,可能要變天了。

  他激動地等待著大內里的消息。

  只是左右不見大內的旨意來,這令他變得沮喪起來。

  聽聞…張安世就在大內里。

  獨有張安世…

  解縉不知怎么了,這張安世突然竄起,若只是一般的外戚得寵也就罷了,可解縉隱隱感覺到…自己被太子疏遠,未來開始增加了許多的不確定性。

  若是兩年前,大內出現這種情況,他一定要喜不自勝不可,因為這就意味著,太子可能要克繼大統了,而他這個天下第一的太子黨,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可如今呢…

  越想,他心里越發的不安起來。

  沒了太子這一張牌,他和其他的文淵閣大學士又有什么分別?哪怕是各部尚書,他們的資歷,也遠高于他。

  朱棣的文淵閣,都是用資歷較淺的翰林入閣為大學士,某種程度,也是一種權衡。

  在焦灼之后,解縉突的信步出去,卻見朱高燧正對一個舍人痛斥:“這是什么茶,拿這樣的茶給本王喝?”

  舍人嚇得大氣不敢出。

  解縉咳嗽一聲,上前揮揮手,示意舍人退下。

  那舍人如蒙大赦,連忙告退。

  解縉隨即笑吟吟地看向趙王朱高燧道:“下官知道殿下此時正是心焦,不過殿下還是鎮定為好。”

  朱高燧瞥了他一眼:“本王并不心焦。”

  解縉四顧左右。

  這個動作卻也被朱高燧捕捉到了:“這文淵閣的茶水實在入不得口,本王進解公的公房坐一坐?”

  “請。”

  進了公房,朱高燧便大喇喇地落座,接著道:“解公現在還在票擬嗎?倒是好雅興。”

  解縉道:“殿下何苦奚落下官。”

  頓了頓,解縉又道:“方才宦官從大內帶來消息,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這才是解縉最為關心的問題。

  朱高燧深深地看了解縉一眼,卻突然笑了。

  解縉一臉鎮定,卻也跟著笑了笑。

  “解公看來也很關心大內。”

  解縉道:“大內的一舉一動,牽動人心,為人臣者,盡忠為首要,誰能不關心君父呢?”

  朱高燧笑了笑,只抿抿嘴,卻沒有跟他多說什么。

  顯然,他對解縉是有所防備的。

  卻在此時,一個舍人匆匆而來,一見朱高燧也在此,便立即低頭不言。

  解縉則不經意地踱步至舍人的身邊。

  那舍人這才在解縉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解縉頷首:“你下去吧。”

  “是。”

  解縉重新落座,才道:“殿下,下官得知了一個消息。”

  他聲音壓得很低。

  “陛下中毒…”

  朱高燧聽罷,臉色驟變。

  解縉道:“中毒之后,張安世負責救治,陛下也就移駕去了大內,到現在,已有三個多時辰了。”

  朱高燧心里一涼,驚道:“張安世乃皇兄妻弟,他若有叵測之心,那父皇…父皇…”

  解縉道:“下官能夠體諒殿下的心情,若是陛下駕崩,從中牟取到最大好處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張安世。他如何能安心救治呢?”

  朱高燧焦躁地道:“可是…可是…既如此,那母后就真的糊涂啊。”

  解縉敏銳地捕捉到了什么,其實他開誠布公地將這事直接跟趙王朱高燧說,也是先拋出自己的誠意。

  陛下中毒,不是在大內發生的,這消息遲早都要傳出來,至于移駕大內之后,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而趙王,或許掌握了一些大內的信息。

  朱高燧本是對解縉帶著戒備,可解縉直接和他開門見山,反而讓他少了幾分防范。

  于是他徑直道:“母后命本王回王府,安分守己。”

  解縉聽罷,意味深長地看了朱高燧一眼,卻淡淡道:“那么殿下還留在宮中做什么?快尊奉懿旨,離開這是非之地。”

  朱高燧道:“父皇不測,誰知是不是亂臣賊子作亂?我看…十之八九…是張安世…我乃孝子,怎可無動于衷?”

  他這番話一出,解縉立即意識到了…這位趙王殿下的內心深處所謂的不甘了。

  無論他找什么理由都好,什么母后被蒙騙,什么張安世別有所圖。

  可有一條卻是可以預料的,那就是…趙王不想尊奉懿旨,只怕這趙王殿下,也有趁此機會,窺測神器之心。

  解縉便道:“殿下可知道,一旦殿下不尊奉懿旨,會是什么后果?”

  朱高燧似乎也捕捉到了什么,道:“事急,一切從權,父皇危在旦夕,為人子的,怎可安于家中坐以待斃?”

  解縉別具深意地道:“那么就請殿下,定要小心謹慎…現在大內的消息不明,此多事之秋,先等等消息,切不可操之過急。”

  朱高燧聽了,生出異樣的感覺:“解公以為,本王還有指望嗎?”

  解縉道:“許多事,只要肯爭取,至少不留給自己遺憾,至于是非成敗的事,卻只好交給上天了。若是上天庇佑,縱是陛下,以區區北平一地,兵少將寡,亦可得九鼎君臨天下。”

  聽了解縉的話,朱高燧打起了精神,口里則道:“雖是如此,只是大內禁絕了消息,實在讓人不安。”

  “那就等。”解縉鎮定自若地道:“眼下除了等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頓了頓,解縉又壓低聲音道:“御馬監的太監,已去了勇士營!可見…事情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不過事在人為,宮中發生的事,實在詭譎,倘若…倘若天下人…都將今日之事,與當初隋煬帝楊廣與隋文帝楊堅聯系一起呢?”

  此言一出,朱高燧頓時身軀一震。

  據傳隋文帝生病,而楊廣卻在此時調戲了陳夫人,陳夫人便去隋文帝面前告狀,隋文帝勃然大怒,痛罵說:‘這個畜生,朕怎么敢將天下交給他。”

  這話很快便傳到了楊廣的耳朵里,于是大內突然封鎖了一切的消息,不久之后,楊廣派心腹進入了隋文帝的寢殿里,而后就傳出了隋文帝的死訊。

  許多人都認為,隋文帝是被自己的兒子楊廣所弒殺,當然…是非曲直,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們相信什么。

  朱高燧臉上擺出幾分憂郁,道:“不錯,現在的情況,與當初何其相似,哎…上天不仁,難道楊家的事,也要落在我家嗎?若如此,等這些人得勢,本王必死。”

  “殿下不必心焦…”解縉淡淡道:“群臣已有非議,何不如先傳出消息,等人們都認為有人心懷不測,殿下卻表現出孝子的樣子,即便不能出入大內,也可在宮中時刻盼著消息。”

  “表現出孝心,如此一來,豈不是高下立即判?至于其他的事…若是陛下要召入宮擬遺詔,我自當借機與諸大臣先去見皇后娘娘,痛陳利害,到了那時…或許事情大有可為。”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按照道理而言,這個時候朱高燧應該站起來,哭哭啼啼地朝解縉下拜行一個禮,口里說一句:“若無解公,我必死也。’

  可惜…朱高燧沒走這個程序,而是一下子眼睛亮了,驚嘆道:“對對對,眼下也只有如此,才可死中求活。”

  解縉心里略略有些失望,這朱高燧只顧著自己樂了。

  失望歸失望,可話已經說出去,解縉只能叮囑道:“只是…這其中有太多的變故,不過無論如何,先走一步看一步。趙王殿下,成敗只在旦夕之間,殿下定要節制自己,不要犯錯。”

  朱高燧笑道:“若事成,解公可為宰相。

  宰相已經廢除了,這不過是空頭許諾。

  不過對解縉而言,太子既然疏遠了他,而將來張安世一旦上位,必然會排斥他,與其如此,不如另擇明主。

  做了選擇后,他反而定下心來。

  于是他氣定神閑地道:“殿下,先過了眼前的難關罷。”

  朱高燧道:“好。”

  二人議定,便不再多言。

  崇文殿里。

  紀綱與鄧武二人,依舊還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方才發生的事,他們都看在眼里,眼看著陛下移駕去了大內,沒人管顧他們,他們走不是,不走又不是。

  二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此時宮中詭譎,讓二人的心都亂了。

  “鄧賢弟。”

  “紀大哥。”

  “我看要出事。”

  鄧武若有所思,嘆了口氣道:“真是沒有想到啊。”

  “事到如今,應該同舟共濟為好。”紀綱深深地看了鄧武一眼,接著道:“若是我等繼續斗下去,錦衣衛就要分崩離析了。”

  鄧武心思復雜,含糊地應了一聲:“大哥說的是。”

  沒多久,倒是有宦官來了,道:“有口諭。”

  二人連忙躬身。

  宦官道:“紀指揮使與鄧同知火速回南北鎮撫司候命!”

  紀綱道:“此陛下口諭,還是皇后娘娘…”

  宦官厲聲道:“不要多問。”

  紀綱臉色微微一冷,要知道,若在從前,沒有哪個宦官敢這樣和他說話。

  可他依舊畢恭畢敬地點點頭,再不遲疑,連忙轉身離去。

  大內里。

  已過去了三四個時辰,陛下依舊還是昏睡不醒。

  張安世和伊王朱,還有皇孫,被安排去一側吃了一些茶水和糕點。

  這些茶水和糕點,已經過了再三的檢驗,可即便如此,張安世還是吃得有些小心翼翼。

  據傳明朝許多皇帝,都是疑似被人下毒毒死的。

  以至于那位嘉靖皇帝,有十萬分小心,對宮里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相信,當然,嘉靖多疑,不只對宦官不敢相信,他誰都不相信。

  可偏偏,就這么一個疑神疑鬼的家伙,每天吃著各種奇奇怪怪的丹藥,居然壽命還算比較長,已經高于絕大多數的皇帝了。

  朱瞻基還在嗚咽。

  張安世拍拍他的肩,安撫道:“不怕,有阿舅在。”

  朱瞻基依舊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伊王朱也是一臉沮喪。

  就這么默坐了片刻,三人又回了寢殿。

  此時,朱高熾還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徐皇后則端坐著,殿中的氣氛十分詭異。

  張安世和朱瞻基三人乖乖地又在那殿中的角落里跪坐下去,也是大氣不敢出。

  許太醫則是給陛下把了脈,他皺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道:“娘娘,脈象更微弱了。”

  徐皇后臉色慘白,她深吸一口氣,似乎這樣才能找到一點力氣,這才道:“你有什么建言?”

  許太醫哪里敢多嘴,這個時候,最好什么診斷都沒有。

  可現在被問到了頭上,又有什么辦法?畢竟只要開口說了話…就要為這話負責的。而且不是后世那種張口閉口就我為我說的話負責的那種,其實說這話的人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口嗨,負責個鳥。

  可許太醫的情況不同,此時只能怯怯地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徐皇后皺眉道:“本宮要聽的是真話,不是讓你來給陛下驗算命數。”

  許太醫嚇得臉都綠了,便期期艾艾地道:“如此微弱的脈象,臣…臣以為…可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此言一出,徐皇后就如遭雷擊一般,她雖是一直努力地克制,可此時萬般的情緒,涌入心頭。

  許太醫瑟瑟發抖,硬著頭皮道:“娘娘節哀,或許安南侯真可妙手回春。”

  前頭說最壞的打算,后頭又一句或可妙手回春,意思很明顯,別找我,不是我治的。

  徐皇后又深吸一口氣,才又道:“人各有命,這命數是不講道理的。”

  說著,她朝朱高熾看了一眼,沉聲道:“太子…你該拿主意了。”

  朱高熾本就身體不大好,在此也折騰了這么久,此時顯得十分憔悴,他哽咽地道:“兒臣全憑母后做主。”

  徐皇后搖頭道:“不,你是儲君,是千萬人維系所在,這個時候,不可推辭謙讓,要拿出氣魄來。”

  朱高熾這時又看了看床榻上的朱棣,艱難地道:“兒臣…想再等等。”

  徐皇后的目光也隨著朱高熾的視線,落在朱棣的身上,眼中似一下子聚滿了淚光,而后才點點頭。

  朱高熾幽幽道:“若是還不成,就只好召大臣侍病了。”

  徐皇后嘆道:“也只好如此。”

  頓了頓,徐皇后看向張安世:“安世,你也來看看…”

  被叫到的張安世,連忙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上前。

  一旁的許太醫如蒙大赦,終于沒有自己的事了,立即退開了。

  張安世看著朱棣氣息果然很微弱,心里不由得想,自己至少已幫陛下排去了身上九成九以上的毒了,可…

  不會吧,不會吧,就剩下這么一丁點的劑量,陛下也扛不住?

看來弓馬嫻熟和每日鍛煉有個鳥用,還不如學嘉靖那樣,每天吃點鉛丸和汞丸宅在家里混吃等死呢  見張安世的臉色不好,徐皇后已是眼淚婆娑,只是她堅強地擦拭了落下來的眼淚。

  張安世道:“奇怪,陛下怎么會脈象如此的微弱呢,會不會是哪里出問題?許太醫,你是照著我的方法灌的腸嗎?”

  許太醫聽罷,整個人要跳起來。

  他早防備張安世想將一切都栽在自己的頭上了,果然…姓張的他缺了大德啊。

  許太醫立即道:“安南侯,都是照著你的方法辦的,每一步都沒有錯,老夫行醫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解毒之法,一直覺得匪夷所思,素來砒霜劇毒,無藥可醫…”

  他立即又將皮球給踢了回去,別怪我,跟我沒關系,冤有頭債有主,而且當初是你要解毒,我許太醫可是不同意的,只是你尊貴,才不得不跟著你胡鬧。

  張安世沒往這一層去想…

  只是覺得好像哪一個步驟錯了。

  就在張安世還在緊縮眉頭的時候,朱棣的眼簾似不斷地微微顫動。

  他似乎極努力…方才很勉強地將眼簾撐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

  意識其實已經慢慢地回到了朱棣的身上了,朱棣只覺得自己很虛弱,前所未有的虛弱。

  哪怕是想要張眼,也已花費了自己全部的氣力。

  朕…已經駕崩了吧?

  可是…為何會有這么多熟悉的聲音?

  砒霜劇毒,無藥可醫…

  朕中的乃是砒霜?

  朱棣覺得自己,如同一下子跌入了冰窖里,若如此,那就是必死無疑了。

  更可怕的是…他還有許多事要做啊…

  朕…不甘…

  就在這不甘的怨念之間,猛地…那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的眼睛,居然陡然張開。

  張得極大。

  張安世還在若有所思呢,突然見狀,頓時給嚇得魂不附體,剛要開口呼救‘有鬼’,又連忙拼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嗚嗚嗚…”

  口里含糊地發出古怪的聲音,與此同時,張安世的身子立即條件反射似地從榻前彈跳開。

  眾人大驚,紛紛看去。

  卻見朱棣眼睛依舊張得老大。

  徐皇后嬌軀一顫,竟是不知所措。

  朱高熾直勾勾地看著榻前的朱棣,更是瞠目結舌。

  許太醫:“…”

  還是張安世第一個反應過來了,這時又一下子撲了上前,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天哪…我早說過吉人自有天相。”

  許太醫:“…”

  張安世搶上前,又驚呼道:“陛下脈象如此微弱,還能戰勝病魔…由此可見…這是上天在庇佑著陛下呢…”

  朱棣整個人只眼睛動了動。

  嘴巴顫顫地想蠕動,可又好像發不出聲音。

  張安世聽人說,如果女孩子起死回生,當她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男人,是最容易愛上這個男人的。

  雖然朱棣不是女子,張安世對此也完全沒有興趣。

  可這樣表功的機會,千載難逢,當下自告奮勇,一下子沖上榻前,耳朵對著朱棣的嘴邊,邊道:“陛下…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棣極努力地不斷顫著嘴,最后不知哪里來的氣力,才勉強道:“入他娘…朕要餓死了!”

  張安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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