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零領域覆蓋之前,路明非就已經抬起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踢飛,這張桌子帶著那兩發噴發濃煙的催淚彈撞向了門口。
可這不能阻擋對方的攻勢,隨著窗戶被打碎,有更多的催淚彈和閃光彈打進了屋內。
“往哪跑!?”
一刻也沒有為那罐燒牛肉的傾灑感到悲傷,芬格爾緊跟楚天驕和路明非的腳步,“我就知道跟著路團長出來肯定不得安寧!”
“緊急出口!跟上我!”
楚天驕話音還未落,房屋的另一個位置就已經遭到了爆破,扛著漆黑防彈盾牌頭戴防毒面具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整齊且緩慢向屋內推進。
“見鬼,阿爾法!這是把我們當成恐怖分子了么?”
楚天驕立即就認出了他們是俄羅斯反恐部隊syema,狠辣的做事風格就跟這個國家的領導人一樣強硬。
盡管前幾年的兩次事故讓阿爾法特種部隊聲譽受損被人調侃“俄式救援”,但他們的戰斗力和營救成功率仍然不容忽視。
他第一時間看向了身后的路明非――他擔心這會演變成一場對阿爾法特種士兵單方面的屠殺,秘黨那“非受到致命威脅不得對普通人使用龍族力量”的《亞伯拉罕契約》對一個拿出白王龍骨十字的頂級混血種來說也許就是一張上廁所都嫌它硬的廢紙。
“真正的異端另有其人。”路明非冷靜地開口說道,似乎看穿了楚天驕心中所想。
他很理智,沒有因為“攻擊自己就是攻擊阿斯塔特就是叛徒”就出手消滅這些士兵,而且對方的攻擊手段也稱不上是致命。
楚天驕也不再多說,抓著那份“計劃”的檔案就裹挾著時停領域往房屋臥室跑,那張滿是灰塵與污漬的床鋪下隱藏著一暗格入口,就像他在老家城市出租屋里的那個一樣,只不過這是緊急逃生出口,不是黑膠唱片和洋酒的收藏屋。
當阿爾法特種士兵們闖入屋內時,楚天驕已經帶著兩人進入逃生通道并走出了近百米――在放慢正常時間流速近三十倍的情況下,他們在常人視界下的行動速度跟《x戰警》里的快銀差不多。
楚天驕從兜里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他們身后那條狹窄的通道響起了爆炸聲,不知提前埋藏了多久的炸藥炸塌了他們進來時的入口。
“牛逼啊叔!”芬格爾豎起了大拇指。
“卡塞爾還沒變貴族學校那會的本事可不是白學的!”楚天驕表示這只是基本操作但臉上還是掛著得意的神色。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個點落腳?我好餓啊叔。”在危險告一段落后,芬格爾的肚子又重新作出了抗議。
“先去學院在俄羅斯的分部那邊看看情況吧,能讓syema來逮咱們那咱們也跟恐怖分子差不多了,最好還是別想著跟一個大國對抗,”楚天叫說道,“躲著先等昂熱醒來,再用他的人脈來作安排是最穩妥的做法。”….
他目光帶著詢問看向了路明非,他知道此次行動主導和決定都在路明非那。
“我不習慣坐著什么都不做,”路明非表示否定,“主動查探消息,想辦法找到幕后的那個異端,審問的過程可以交給我。”
“那就希望我們幾個在莫斯科不是五星通緝,不然寸步難行。”楚天驕聳了聳肩。
逃生通道的盡頭是一扇鐵門,打開鐵門后是一條下水道,所幸是已經廢棄并且干涸的,要不然他們就有夠狼狽的。
“靠!誰那么沒公德心啊,怎么能在下水道口上停車呢!”
楚天驕低聲埋怨道,他先一步爬上梯子移開下水道井蓋,卻發現上邊停有一輛小車,想出去的話得爬著。
隨后他又警覺起來,因為汽車的主人似乎聽到了他的埋怨,發動汽車往前挪動了一小段距離。
“出來吧,這里暫時安全,阿爾法特種部隊還沒來。”外邊傳來了標準的中文,說話的人似乎是一位清冷的女性。
楚天驕先確認安全后才讓路明非和芬格爾從下水道里爬出來,體現出自己作為長輩保護后輩的本能。這時,他也看清了那位說話的女性是誰。
與她身旁那輛像是某位年邁大人物的古董座駕勞斯萊斯銀影不同,它的主人是一位有些嬌小的金發女孩,身穿青灰色的毛呢風衣,美麗白皙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位透露出冰山氣質的女王。
她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在路明非從下水道爬出來后就一直停留在其身上沒有再離開過,好似見到久違但已經幾乎認不出的故人,需要長時間來進行觀察和辨認。
“你是學院的人?”楚天驕問道,眼前這女孩為何會知道他們逃生通道的出口雖然是個謎,但至少看上去不是敵人。
“不,”女孩搖了搖頭,平靜地指向路明非,“我是他的人。”
這話一出,芬格爾那新聞部部長的狗仔隊本能就被激發了,連忙跑到一旁準備吃瓜看戲找好角度偷偷拍照。
“我不認識你,孩子。”路明非確信自己沒見過這個金發女孩。
“初次見面,我叫零,是…”女孩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那個名字,“是路鳴澤…閣下讓我來這里接應你。”
“路鳴澤?”路明非眉頭微皺,那個意識體在現實中培養了屬于自己的勢力?而且零這個名字…
他想起了先前帝皇陛下除了“卡托斯”和“路明非”以外,還用過“零號”這個名字來叫他。
“有人向俄聯邦安全局舉報你們竊取國家軍事機密,并且還非法持有高殺傷性武器,所以出動的不是警察,是syema特種部隊。他們不用太久就會找到這里,我們最好抓緊時間離開。”
零說道,好似侍女一般為他們打開了車門。楚天驕則看向路明非以目光詢問這女孩是否可以信任。….
“謝謝你,孩子。”既然帝皇陛下都已經默許路鳴澤存在,那自己自然沒必要拒絕他給予的幫助。
零聽到“孩子”這個稱呼時明顯一怔,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黑色的勞斯萊斯銀影沿著伏爾加河畔的公路行駛,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街邊的街邊的行人多數行色匆匆,都想著快點回家享受溫暖。
那個名叫蘇維埃聯盟的巨無霸國家已經結束了十幾年,但這座城市是隨處可見它的印記,比如那些城堡般的大型建筑、高聳的紀念碑、開闊的廣場,還有炮兵陣列一般的噴泉。但偶爾也會出現羅曼諾夫王朝的身影,比如五彩斑斕的教堂和圣喬治屠龍的大理石雕塑。
時代在變遷,就連曾經無數蘇聯男兒為之奮戰犧牲的斯大林格勒如今也改稱為伏爾加格勒,再深沉的血與淚也會被時間抹去。
車子在一棟華麗的建筑前停下,這次就輪不到零來為他們服務了,一群精裝帶著白手套的管家們一絲不茍地為他們打開了車門。
“這是哪家五星級酒店?這么豪華?”芬格爾驚嘆,二十分鐘前他們還被特種部隊追殺逃進了下水道灰頭土臉,人生的大起大落也莫過如此。
“這不是酒店,是伊麗莎白宮。我目前在莫斯科的居所。”零輕聲說道。
“你能住伊麗莎白宮?姑娘是何方神圣?”這下就連楚天驕也不忍驚嘆,這屋子隔壁一邊是埋葬列寧同志的紅場一邊是瓦西里升天大教堂,要放到中國估計就等于住承天門邊上,這身份得是多牛逼?
“我的姓氏是羅曼諾夫,羅曼諾夫王朝的羅曼諾夫。我的血統向上追溯能追溯到伊麗莎白彼得羅芙娜,也就是伊麗莎白一世,她是彼得大帝和葉卡捷琳娜一世的女兒。”零的語氣就像報戶口似的,但她說出的每個名字都曾掌握這個古國的權杖,曾震動歐洲大陸。
“當然我原來的姓氏并不是這個,你應該知道十月革命后沙皇尼古拉斯二世一家全都被處死了,那以后即便是羅曼諾夫家族的旁系后人也不敢宣稱自己擁有沙皇血脈。但蘇聯解體之后,我們這些人被允許恢復這個姓氏,國家還會把部分宮殿歸還給羅曼諾夫家族的后人,只要你擁有妥善地保養的資金。”
“我得到了這間伊麗莎白宮,因為我有足夠的財力證明,證明我可以修繕這座舊宮并且在我不在的時候把它展示給參觀者。不過你們不必擔心,當我住進來的時候,伊麗莎白宮就會進入謝絕參觀的狀態。”
她說完看了一眼路明非,后者只是臉色平靜地端詳著建筑外墻那些精美的雕繪與花紋,并不在意她說的那些。
楚天驕和芬格爾則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富婆了,這位是公主、是皇女殿下!
“那個皇女殿下…”芬格爾有些扭扭捏捏,好似要想要蹭近乎結拜個兄妹或者姐弟都成,但實際上不是:“請問啥時候能開飯啊…”
“開飯的事情一會再說!”
楚天驕一把推開了芬格爾,堆著滿臉熱烈的笑容湊到零的跟前,“咳咳…皇女殿下您芳齡幾何?是否婚配?可有意中人?如果沒有的話我有一個優秀的人選,他是我的兒子叫楚子航,今年十九歲,如今在卡塞爾學院就讀…”
楚子航忽然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噴嚏。
“是有人在想念你嗎,師兄?”
女孩坐在他的對面笑嘻嘻地說道。冬日的暖陽撫摸著她那溫潤精致的臉龐,一綹細長又柔軟的額發在那雙盯著自己的明媚眼睛前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