慟哭者戰團有屬于自己的嚴格的每日修行表,除了日常禱告儀式和休眠時間外,慟哭者阿斯塔特們都是在戰斗與戰術訓練中度過,只有在每個泰拉日結束前的一個小時才屬于是他們的自由活動時間。
這個時候,有的戰士會修行自己的藝術創作,有的戰士會去拜訪戰團仆役,感謝他們為戰團作出的服務,而仆役們則會被天使們的慈愛感動得涕淚橫流泣不成聲發誓要為高貴的天使戰死;
而有的戰士則會聚集到艦船的觀景臺上,仰望深邃美麗但諸世皆敵的太空沉思與禱告。
但不管他們在太空里見過何等壯觀的景色,此時都比不上他們如今看到的景象。
明媚且柔軟的陽光灑落在初春的原野上,放眼望去,植被從深綠到金黃到紅褐,如虹霓一般變化;不需要遙望太遠的距離就能見到密歇根湖,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射著水洗一般的碧藍天空。
真實美好的大自然風景確實有助于精神創傷的痊愈和恢復,四位一直被黑色狂怒折磨的慟哭者阿斯塔特端莊地欣賞著眼前的盛景,狂怒的思緒也因此重新歸于幾乎不可重回的平靜。
在一旁一直觀察著他們精神狀況的艾爾維丁祭祀和尤里奧牧師都松了一口氣,并由衷地感到欣喜——
至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們不會因為不可挽回的黑怒而被處決亦或是加入死亡連了。
不止是他們,有相當一部分的慟哭者戰士都選擇來到這座位于山頂的觀景臺欣賞過往從沒目睹過的美麗景色。
在過往的服役生涯中,他們目睹更多的是血流成河充斥著硝煙與尸體的戰場、枯竭亦或者滿是工業廢水的海洋、昏黃充滿了放射性毒物的天空…這里美好得就像是天堂一樣。
清爽的涼風吹來純凈清新的空氣,大多數戰士都穿戴上了動力甲,但不是用戰甲的呼吸系統進行空氣過濾,而是用這里的純凈空氣補充戰甲的空氣儲備;
有十幾位戰士已經豎起了畫布拿著畫筆開始作畫,想將眼前這花園般的盛景留存于畫布之中;每一位圣潔列斯的子嗣都是一位藝術大師,在改造手術完成后他們就要學習并銘記“天使五德”,并從演奏、繪畫、雕刻、書寫、手工、文學等多門藝術創作中選擇一門或是多門作為修行之途。
一位動力甲外披著鐵銹紅色的火星機械神教教袍的阿斯塔特修士則采取了更加科技的手段,從他身后動力裝置延伸而出的伺服手臂正舉著伺服頭骨記錄著這里美好的景色,這樣就能通過記錄儀以全息影像的方式還原出來。
技術軍士泰瑞安兄弟知道戰團不會在這個花園世界待太長時間,他試圖保存這里的景象以供以后戰團精神受創不穩的兄弟使用——雖然是虛幻的泡沫,但也許還能有一點用處。
另一部分觀賞完美景的慟哭者戰士則留在了圣血館,熱衷于藝術方面的修行。
庭院那尊基因之父圣潔列斯的雕像被迅速修復還原,原先小心翼翼負責修繕的日本姑娘團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群兩人高的猛男進行著與自己體態完全不符的藝術創作,她們被犬山家主送入東京藝術學院或者京都藝術大學里學習的藝術課程僅是在美感方面就被單方面吊打。
像這樣連續兩個泰拉日都是自由活動時間的情況幾乎不存在,戰士們選擇加深自己的藝術修行:
有兄弟正在為圣潔列斯的雕像精心上色,而有的兄弟在進行繪畫贊美帝皇和基因之父,有的則在圣血館還未被兄弟“占據”的地方——例如某根柱子某面墻壁甚至某塊地面上進行藝術創作…
路明非相當開心,畢竟他一直沒太多時間好好裝飾圣血館,兄弟們的修行順帶替他完成了這件事;其次高興的是卡塞爾學院教導藝術選修課的那些老教授藝術家,他們蜂擁而來,對慟哭者修士們的藝術造詣驚為天人。
如果不是語言不通的話,他們肯定會極力邀請修士們成為座上賓,好好交流一番關于繪畫雕刻的創作心得。
而圣血館內,竹劍打在身上以及緊跟著的痛呼聲連綿不斷。
被楚子航召來的十幾名劍道部成員——雖然在上一次模擬對抗泰倫異形的戰場上表現不怎么樣,但他們確實擁有一定的戰斗意志選擇戰死而不是跑路;如今他們正面對著一位兩米多高身穿寬大白袍的魁梧男人,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無形的鐵血與血腥氣勢壓迫得他們連抓著竹劍的手都在顫抖。
慟哭者戰團一連長、劍術高手克蘭斯.費茲雙眼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布,他粗壯的手臂持有兩柄跟他體型比起來就像是牙簽一樣細的訓練竹劍。
“繼續向我進攻。”他吐出幾個生硬的中文字符,命令那些圍繞著自己,隱約心生出畏懼的年輕孩子。
他受卡托斯的委托傳授一些劍術給這些孩子——不過就算課程再怎么嚴格,不到一個泰拉日的課程根本不足以傳授什么精妙強大的劍術技巧,于是克蘭斯便教導他們一些圣血天使最基礎的劍術以及相關的殺敵經驗。
雖然沒有比一位服役戰斗近三百年的老兵阿斯塔特更適合當老師的了,但理論遠不及實踐重要,在口頭傳授過后,他便讓這些孩子拿起竹劍。
盡管限制了自己視覺,但他仍能以“萊曼之耳”敏銳地捕捉各種聲音再轉變為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甚至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克蘭斯就輕輕揮動竹劍作出了反擊,那些圍攻他的劍道部成員們雖然及時反應過來但還未來得及作出動作姿勢,就已經被迅疾掃來的竹劍擊飛了出去。
“不要各自為戰!面對比你們強大的敵人時一定要學會通力合作!”
克蘭斯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冷喝道,控制了力道的竹劍又一次將幾個撲上前的孩子一同掃飛出去。
讓他感到比較滿意的是楚子航和芬格爾——優秀的血統與帝皇的信仰之力強化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能跟一位不著甲的阿斯塔特交鋒,但對方可是一名服役戰斗了將近三百年的老兵,豐富的戰斗經驗和幾乎成為本能的殺戮動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追上的。
芬格爾本來是想就摸摸魚裝裝樣子差不多就得了,但想到這種浪蕩不認真的態度也許要被那猛男哥們專門吊起來打,于是也只能全力以赴。
卡塞爾學院對于S級社團這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猛男戰士態度也各不相同:
大部分學生和教授都相當好奇,盡管這些帥氣的大只佬們十分友好但因為語言不同還是很難交流——不過已經有不少學生和教授開始進行語言研究開始進行翻譯了,也許不用太久就能進行初步的交流;
而學院高層唯一不滿的點是路明非的社團把cc1000次支線快車當成了私人的運菜車,每運行一趟都會從芝加哥市區那邊拉來大量的瓜果凍肉,快車那位接待員抱怨自己都快成為集市監督的運輸員了;
然后這些瓜果凍肉再通過一輛輛貨車送到圣血館內,似乎慟哭天使社團要囤積糧食準備應對世界末日一樣,暫時掌權的副校長給諸位秘黨元老的答復是“無可奉告”;
而唯一像是能打的實戰派貝奧武夫元老似乎沒什么想要去那里找路明非或者是某個大只佬詢問理論的想法,再加上傳來昂熱傷勢正奇跡般好轉的消息,因此路明非和慟哭者戰士們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注和戒備。
但慟哭者們放松的自由時間在一聲平靜的命令下結束了。
“集結慟哭者戰團的全部戰士,回到淚之母號上來。”路明非的耳邊響起了男孩平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