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嗜血狂魔的毀滅、萬變魔君的蹤影消失不見,這片介于現實與尼伯龍根之間的空間開始逐漸崩潰。
原本惡魔被毀滅的地方靜靜地躺著一副猩紅色的骨頭,整體呈現出類似十字的形狀。
這是被用作容器以容納惡魔本源降臨的龍族異形,亞空間的褻瀆力量已經徹底污染了它。
路明非沒有猶豫,跳動著金色信仰火焰的圣劍將這副猩紅色的龍骨十字劈成了兩半,圣焰熊熊燃起,將這副受污染的殘骸焚燒成灰燼。
之后,他又重新登上了典范戰甲,以“言靈.八歧”的力量將戰甲損壞脫落的部件修復如初。
“要是這種能力能夠帶回戰團,那諾伯克兄弟就能夠輕松一些了。”
路明非忍不住想起慟哭者戰團那位人很好的技術軍士,他剛成為阿斯塔特時所穿戴的第一套各種型號部件拼湊而成的動力甲就是出自諾伯克兄弟之手;因為戰斗的激烈以及物資的缺乏,他不得不每時每刻都要為戰團的裝備續航而操勞過度。
“轟隆隆——”
螺旋槳的轟鳴聲逐漸放大,機身繪有金色雙頭鷹標記的CH47運輸直升機重新返回,探照燈確認安全無誤后就地降落于圣彼得大廣場。
最先現身的是瓦特阿爾海姆的神經病們,他們穿戴著各型號的假面騎士、鋼鐵俠、新世紀福音戰士的等身機體等不明所以的類金屬外甲,興沖沖地從飛機上沖了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幫人跑來這里是參加漫展的。
他們先是搜尋了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關于龍族的身體部件剩下,在搜尋無果后便又集體跑到典范戰甲面前來了個大合影。
“怎么樣,由帝皇爺親手改良過的戰甲是不是超級強大的呀!?”
煉金軍士羅納德.唐一臉興奮地走了過來。
“…帝皇陛下…真的附身在了你的身上?”
路明非沒有回答,而是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老唐,目光有些…羨慕。
“是呀!這可爽…咳咳,我是說帝皇陛下確實借用了我的身體,并在典范戰甲上使用了許多神奇的煉金知識。當然最主要還是在您那把煉金大劍‘凈月’上下了不少功夫。”
老唐本能地就想嘴溜,但在自家團長面前還是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可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路明非感慨,要是放在那個宇宙里,也許老唐已經被帝國國教供起來當“活圣人”——前提是要頂受住戰斗修女刑訊者的酷刑和拷問以驗證其“純潔性”。
“對了,還有,”老唐神色又變得興奮起來,指了指那些擺著不明所以的姿勢跟典范戰甲合影的裝備部成員們,“那些研究人員也見證了這一切,他們見識了帝皇爺所施展的各種神秘知識后,決定當場改信帝皇陛下,尊祂為‘煉金機械之神’!”
“唯物機械加唯心信仰,怎么樣,聽起來是不是相當新奇?”
“…”路明非默不作聲。
“這幫人雖然看著不正經可一個個都是高技術人才,正好由他們負責搓裝備原型,我就負責做煉金加工…完美!”老唐嘿嘿一笑。
“…我遵循帝皇陛下的意志。”路明非沒多說什么,只要帝皇陛下沒意見他就更沒意見了。
“嘿,老唐!”
“嘿,芬格爾兄弟!假期過得快樂嗎!”
身后傳來了熟悉的叫聲,半身赤裸的芬格爾跑了過來,兩個一起去學生會會館看芭蕾舞女孩的臭屁兄弟熱切地勾著肩搭著背,有說有笑。
“不說了,我們得趕緊打包戰甲開溜了,意大利空軍給我們的通行權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話說卡塞爾學院真牛逼啊,軍隊里都有人。”
老唐和那些“煉金機械之神”的新信徒們沒停留太久,他們把典范戰甲拖入運輸直升機內部后就起飛從一片漆黑的羅馬城上空離開。
“這下事情該結束了吧,路團長?”
芬格爾低聲問道,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件外套給自己套上。
羅馬競技場的虛影阻擋了一切,而他沒能成為競技場的觀眾,自然不清楚內部發生的一切。
但就廣場上那醒目的血跡和爆炸痕跡,加上那具空運過來的小高達,路明非在競技場所經歷的戰斗慘烈或許不比在日本那場斬殺白王的戰斗低。
“暫時而已。”
路明非長舒一口氣,凈月圣劍那跳動的信仰之火與金色寬厚的能量劍身已經消失不見,恢復成原先煉金領域未被激發的凡鋼狀態。
在進行下一場戰斗之前,得先處理這一場戰斗的余波。
警笛聲由遠而近,梵蒂岡的異常似乎終于引起了羅馬警察局甚至是軍方的注意,一輛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魚貫駛入了圣彼得大廣場。
“要打電話通知校長做好撈人準備么?”芬格爾已經提前舉起了手。
“兩位可以放心,這些都是加圖索家的人,前來負責事情的善后處理。”
帕西秘書英俊的臉龐上波瀾不驚,仍舊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果不其然,從警車下來的“警察”們甚至沒有搭理路明非和芬格爾,他們拿著各種機器工具進行地毯式搜尋,以免遺留下什么有關龍族的痕跡;
地面上大片大片殘留的血跡——其中有路明非的也有惡魔的,加圖索家的人還想要提取一些殘留物作為樣本,但被路明非喝令禁止,經過帕西點頭表態后,他們只能中止了這種打算,直接以特殊溶劑清洗掉這些痕跡。
“這是…那把鏈鋸劍?”
芬格爾看著路明非在收集著一塊塊染血的金屬碎片,其中包括一些崩口的鏈齒,想起了先前路明非手中那把將發生變異的教皇砍死的鏈鋸劍。
“嗯,毀信之牙。它的機…‘活靈’十分英勇,在崩潰前給嗜血狂魔造成了最后傷痕。”
路明非莊重地說道。
對他而言,陪伴自己戰斗的武器就跟自己的戰斗兄弟一樣,總得有一個最后的歸宿。
一輛輛救護車駛來整齊地停在圣彼得大教堂前,醫護人員們把一名名依然昏迷不醒的天主教信徒們抬了出來,因為受害人數眾多,包括之后的記憶催眠清洗等程序估計還要花費漫長的時間。
對于他們的“安全性”路明非沒有過于憂慮,畢竟是帝皇陛下親手拯救了被污染的他們,這一點毋庸置疑。
毫無疑問,家鄉世界是無比幸運的,只因為它得到了帝皇的庇護。
不像帝國那些世界,異端或者異形幾天甚至是幾分鐘內造成的毀壞,需要花費帝國好幾代的人去修復和維護,更別提那些無可救藥只能以旋風魚雷連同被腐化的星球一同毀滅的世界。
“…很抱歉,我這次什么忙都沒能幫上。”
愷撒.加圖索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英俊如雕塑一般的臉龐上神色有些許羞愧。
就連芬格爾都展現出了強大過人的戰斗實力,而他這個自詡“會與士兵共同作戰的將軍”卻在家族的保護下像個襁褓中的脆弱嬰兒。
“無需自責,保護你本就是我的責任之一。”路明非平靜地說道。
“…”愷撒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說些什么來。
“真實外加暴擊傷害啊…”芬格爾嘀咕道。
羅馬城重新恢復供電的七小時后,梵蒂岡受到“不明恐怖主義組織”襲擊、教皇不幸遇難的新聞傳遍了整個世界。
許許多多的民眾開始感到恐慌——畢竟離上一次震驚世界的恐怖主義襲擊事件才過去不到八年。
但對秘黨、對加圖索家而言,這總比“龍族襲擊”這種能夠顛覆人類認知的標題要來得好。
雖然異形與惡魔的尸骸被路明非毀得一干二凈,但CH47運輸直升機拍攝的絕密照片證明了路明非確實是在跟可怕的“未知龍族”廝殺,其中名為“飛翼零式初號機”的未記錄在案的外骨骼戰斗機甲提供了重大幫助。
至于對外公布誰負責給羅馬大停電、梵蒂岡受襲、瑞士近衛隊覆滅和教皇遇難這一系列事件背鍋——這就不在路明非關心的范圍之內了。
帝皇陛下似乎早已預見到了“真理編織者”的邪惡計劃,暗中通過信仰腐化人類、借祂出手引動力量的通道殘余軌跡召喚惡魔降臨,多伊洛斯看似順利進行的計劃在最后看似快要成功的一步時被帝皇冷漠地劃上了毀滅的句號。
路明非只慶幸自己作為帝皇的武器與鋒刃,沒有讓陛下失望,成功毀滅了借異形軀體降臨家鄉的嗜血狂魔。
而路明非并未在意大利逗留太久,加圖索家焦頭爛額地給他擦屁股之余,趕緊將這個走到哪哪出事的“戰神兼瘟神”送回美國本土的卡塞爾學院。
至于上交學院和秘黨的事件書面報告,路明非則交給了能說會道的芬格爾來負責書寫,只要不透露“帝皇”和“惡魔”的存在隨便他怎么編都行。
在飛往芝加哥的飛機上,路明非沉沉地睡去。
在恍惚間,他又看到了那片令人心安的美麗星空,遠方巨大的半輪白月與海面上的倒影形成了完整的圓。
“歡迎哥哥再次來到這里。”
路鳴澤就坐在月影中垂釣,長長的海竿懸在一處冰洞的上方,他微笑著說道:
“帝皇陛下有新的啟示。以及祂想聽你講講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