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放逐了龍女,那邊東海龍王便誠惶誠恐的前來求情。
“太子殿下?那海關走私一案,小龍屬實不知啊。”
黃天從著辰宮出來,被龍王這么堵住,便知曉自家行蹤已經被東海龍王掌握,難怪送儀仗,原來還有這種效果,當下便不歡喜。
沉著臉道:“三島貿易,乃是為的九洲,是紫微大帝令我做起來的,海關緝私,也是正常的事情,防止被別處大千世界做空,叫世界本源虧損,這事倒也不是我查出來的,乃是陰司查出來的,酆都背陰大帝執掌律法,自是公正嚴明。”
東海龍王連連道:“這都是那些混賬小子不懂事,我回去便教訓他們,只是務必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不可鬧得天下皆知,尤其是太子麾下的四海雄文刊,小龍可擔不起天下罵名。”
黃天似笑非笑:“我聽說,你家龍子,四處炫耀,因為搭上了我的關系,因此三山五岳,都可去得,乃是權錢開道,我怎么不記得,我何時答應給你們辦這種塞人的事情。”
卻是閉著眼睛道:“當初祖龍吞太微龍脈,我是借過你龍族一分力,可是后續,這人情早還了,你說南海乃是上古墟市,亦聯通東海之水,可以互通,如今也在做了,如此已然十分給你面子了,你卻尤為不知足,得寸進尺,打著我的名號,不知干了什么短視逐利的事情。”
東海龍王暗道:可你的化身碧波大仙,還奪了我們四海龍王的四海權柄啊?如何叫我們不能獲取你的好處?
從前既然投資,那現在就要收取回報啊!
想是如此想,做也是如此做,說卻不能是如此說:“他們真是太混蛋了,本身就是仰仗太子鼻息,才有如此成就,雖是說了一些感激涕零的話,就被傳了去,詆毀了太子的名聲,我們東海龍宮,都是擁促太子,忠心耿耿啊!”
黃天不和他廢話:“將那些龍子龍孫,但凡借我名號的,都打發到中千世界為神去,我也不算為難你,到了下面世界,反而是肆意自由,不必擔心被人聽到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情。”
“此外,你家的六龍儀仗,我也是坐不起了,我自家豢養了一些星光神豬,本就是原來儀仗,以后便不坐這些龍車鳳輦了。”
龍王僵住:“這送出去的禮物,哪里還有往回拿的道理,太子若覺得這六條小龍不順心,拿去殺了吃龍肝也是成的,我再送些小龍來。”
黃天拍拍老龍王的肩膀:“對你的同胞好一點吧。”
隨即便沒有再理會老龍王了。
東海龍王面色一陣青一陣綠,便回了東海龍宮,卻是不得不按照黃天所說的做,將安排出去的龍子龍孫,紛紛詔回,打發到九洲的下位世界去。
那些龍子們聽著都哭了:“我不去下面,父王,你怎么忍心啊?下界貧瘠,即便做了海龍王,也比不得上界一個湖泊龍君,一輩子沒有晉升之機,還容易被天道算計,隕落做了龍脈,補充了本源去。”
“你們說了錯話,做了錯事,惹惱了上面,壟斷海運,走私盜利,已經犯了大忌諱了,如今這位太子,已經懷疑我們賺了八成的錢,只留下兩成,還要他和天庭按比例分,外界都說龍宮富,我龍宮怎么富的呢?難道就不想查一查?哪件不是靠著壟斷發家的?”
“原先是有司雨之權,四處外放子弟,專司雨水,收不盡的祭祀,如今天庭廢除了大半降雨之權,又因為上元水運,原本招財的權柄,如今成了作孽的權柄。”
“原先蛟龍行洪,偶爾一次,上面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需要我家效力,現在行洪化龍,就要抓上剮龍臺了。”
“水龍不行,我才給你們尋了機會,去做山龍,到名山大川之中去,協同溫養龍脈的同時,你們也能早日困龍升天,得天地風水之造化,沒想到你們如此耐不住寂寞…”
老龍王唉聲嘆氣,龍后也在一邊道:“三島貿易,這位太子看似不管,只交給太華打理,太華又與我們東海龍宮共事,叫參與進來的龍子得了利,沒參與進來的又眼紅,如此才有了走私之事,加上我們還給四位元帥貢獻了練兵的軍費,本以為可以安枕無憂,不想在那處地方犯錯?”
隨即冷道:“還不是你們老子,管不住自己下本身,外面有私生的女兒,兒子,又沒有龍宮嫡系的規矩教養,偏偏還想謀一份出息,這才翻了車,嘿嘿,嫡系的純血龍女不好嫁出去,非要嫁一個雜血,嫁不成又設計壞人名聲,只怕辰宮水德星君也不大看得起你這個岳丈,非得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老龍王閉口不言,任由龍后去說。
只暗暗道:“辰宮龍神是個風流種子,是我太急切,想要用個女兒聯姻栓住他,卻是弄巧成拙。”
又仔細琢磨起來:“那個少年,是個什么人,怎么一封表文,便讓酆都背陰大帝親自審理一個城隍神,將我家的生意給揭了出來,叫太子也知曉了。”
隨即便指向了一個可能:“那少年不會就是圣孫吧!”
當即起了心思,將自家一個和鯉魚精生下的女兒叫來,開口道:“你嫡母素來看不起你們這些并非純血的兒女們,你久在龍宮,不過為你那些純血的哥哥姐姐們欺負,做他們的奴婢,將來外嫁,也不一定有個好去往。”
“父王!”那龍女梨花帶雨:“不知道父王要將我遣往何處?女兒愿意一生不嫁,侍奉父親。”
“非是叫你嫁人,只是叫你去做丫鬟,莫要覺得父王我輕慢了你,你修持的乃是碧波水德化龍之道,但因為你母親是鯉魚精,故而有鯉魚精獨有的劫數于你,需得到人間一趟,了了一番劫數,我卻也好為你謀得一些機緣。”
那龍女聽聞,已經有了計較,只道:“女兒全聽父王吩咐。”
“好,好。”東海龍王道:“你從東海往內陸去,沿著青江而上,若凌晨,遇到一個年莫五旬,打魚的老翁,你便往網里撞,這便是你的劫數了,他將你掛到集市上賣,你因劫數,變化不得法力,需流出三滴眼淚來,必然會有一童子看你可憐,將你買下,他也是鯉魚精,你可以報恩為由,與他結為姐弟,切記不可說你是我東海龍女,便是連你體內的真龍血脈,我也要將其拔除。”
那龍女聽聞,點頭道:“女兒曉得厲害。”
龍王當即便做法,拔除了龍女身上的真龍血脈,龍女痛苦萬分,化作原型,乃是龍首魚身的龍魚之相,漸漸龍炁稀薄,龍相消退,只作了一條大鯉魚模樣,已經法力大失,連人形也不能維持了。
龍血化作一枚小龍珠,被東海龍王放進鯉魚的嘴里:“這是與你性命相關,萬一不成,即小心別真的被剁了去,下了油鍋飯桌,只燒了尾巴去,便可破了劫數,逃脫而去。”
那鯉魚含淚而奔,離開了東海龍宮。
她離開之后,龍后便出現了:“我倒不知道你有能掐會算的本事,只是你這點計謀,太子乃是修持命運之道,難道會真的讓她成就么?”
“太子只要愿意哄著他,便沒有大事,只是有些人連表面文章都不做,這才惹得大怒,況且我這女兒,性格和氣,外柔內剛,是個有主見的,只做個侍女,不做別的非分之想,即無礙也。”
“不做非分之想?”龍母呵呵一聲:“只怕和她母親一個性子,不過一個鯉魚侍女,竟然將東海龍王迷得神魂顛倒。”
“你知道,這不是她的錯,這都是我的緣由,我修持的就是多子多孫的,元陽真龍之道,權柄就是父權,繁衍,東方之龍,司雨,司春還是其次。”
“那是我權柄發作,寵幸了她。你是龍后,萬龍之母,能不能不要如此嫉妒?”
龍后呵呵一聲:“究竟是身不由己,不能控制,還是自身享受,不愿意控制,怎么就沒有見著敖青到處留情之后,誕生了龍子龍女呢?”
龍后氣不過的乃是,這些私生子女,竟然和自家嫡親的子女一個待遇,甚至值得謀劃更好。
龍王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只道:“準備好錢貨吧,往日走私所得,要全部吐出來不說,還要做花錢消災的準備,如今天庭正是缺錢的時候,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主動消解,總比被動挨刀子好。”
龍母卻看得開:“哪次不是過幾千年,就割龍族一次韭菜,都說我們龍族會賺錢,不過是天庭的外帑口袋罷了,缺錢了就來去,無所謂了。”
“謹言慎行,你無所謂了,上剮龍臺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不知道多少龍族同胞,想著我這個龍族族長之位,這四海龍王的尊位,別到時候廢了,變成五方神龍之位,那才叫痛。”
龍后隨即不語,只回去計算錢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