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淵源身飛起,他腳下龐大無盡的星辰,實則是一顆通體由金屬鑄就的不規則天體,盡皆是青色金屬。
都仔細感應而去,腳下不規則天體沒有任何雜質。
“轟!”吳淵忽然抽出手,手掌急劇變大,緊跟著猛然拍打向了天體表層,只覺一股驚人的碰撞聲音,整個天體都在隱隱震顫。
卻沒能留下一點痕跡。
“果然,傳說中,環繞著青圣墓的無數不規則天體,實則是青圣墓被劈開的那道裂痕濺下的塔身細碎顆粒。”吳淵暗自震撼。
腳下天體,直徑至少數千萬里。
而類似這樣的天體,這一方虛空中數以百萬計,且僅是青圣墓表層掉落下的少許碎片?
何等令人心顫。
“按后土祖巫給我的情報,這方時空數以百萬計的不規則天體上,真圣都無法留下絲毫烙印,至圣們全力攻擊,持續上萬次,才能令天體稍稍變形?”吳淵微微搖頭。
就算是上品先天靈寶,面對至圣如此狂暴攻擊,都得碎裂開來。
毫無疑問。
目之所及,眾多不規則天體,這些青色金屬,盡皆都是‘奇珍寶物’。
“只可惜,沒誰能弄走。”吳淵暗道:“就算后土祖巫他們也弄不走。”
無形規則籠罩下,弄不走,誰來都無用。
“恐怕,這青圣墓的創造者,真是傳說中的永恒五步強者呢?”吳淵腦海中,不自主浮現這一念頭。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尚未進入青圣墓,僅在外部的所見所聞,就讓吳淵隱隱猜想,覺得在至圣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否則,這茫茫域海有太多秘密難以解釋。
“呼!”
吳淵平復心中震撼,不斷向著青圣墓飛去。
在宇河時空中,吳淵沿時空交織層,一念可迅速穿梭數十億光年。
但在域海,時空維度合一,除非依靠圣界通道,或自身實力極強,不然都只能慢吞吞飛行,百倍光速便是極限。
望山跑死馬。
整個青圣墓何其龐大?最終,吳淵硬是在虛空中飛行一百三十年,才終于接近青圣墓的第九入口。
整個青圣墓,底部共有五十五個入口,每個入口都相隔極遠。
沿不同入口進入后,內部天地變幻,沒什么規律可言。
吳淵趕往第九入口,只有一個原因——近!
隨逐漸接近。
“嗯?”吳淵目光微凝,掠過不遠處虛空中,感知到了一頭生命氣息極強的身影正飛掠過來。
“麒荒族強者?還是兩名?”吳淵眼神微瞇,源身雖未修煉成永恒神體,但己道奧妙能完美發揮,感知能力何等恐怖?
單論感知,源身也就比法身稍遜色一籌,就是因為己道極為恐怖。
麒荒族,是域海中名氣極大的族群,乃天生永恒生命,漫長歲月陸陸續續也誕生了好些真圣,只是不太團結,族內眾多真圣分散在不少勢力中。
像巫庭中,也有麒荒族強者。
論團結程度,麒荒族比自己遇到過的闕羅族差遠了。
“埋伏?還是無意中路過的?”吳淵心中掠過一念頭,心念一動,源身、法身身形互換。
變成了法身在外,一襲白袍。
“嗡”
吳淵有意釋放氣息,立刻讓還在遠處虛空中趕路的兩位麒荒族強者感知到了。
“嗯?”
“有人?”兩位麒荒族強者中,其中一位體型更為龐大者瞬間有所警惕,感應到了吳淵的氣息。
“那是?”另一位麒荒族主宰卻是后知后覺,愣神了一下。
“一襲白袍,道韻永恒,冥冥中極度危險…是鳴劍!血夢聯盟的鳴劍主宰。”體型更大的麒荒族強者臉色微變,連低沉傳音道:“鳴劍主宰,我們無意中路過,冒犯了。”
“走!”
呼!他直接抓起自己同伴,瞬間化為一道流光向著遠處飛竄去,仿佛唯恐被吳淵追殺上來。
迅速的,兩名麒荒族強者消失在吳淵感知中。
“真是路過?不過他竟認出我來?也對,我沒變幻外貌。”吳淵淡淡一笑:“不過,竟被我法身嚇得直接逃了?”
吳淵繼續向著入口飛去,既然是碰巧遇到,他自然不會下殺手。
…虛空中,兩名麒荒族強者倉皇逃命,逃了許久,方才停下來。
“沒追上來。”體型龐大的麒荒族強者這才松了口氣。
“圣者,我們有必要逃嗎?這鳴劍主宰我也聽說過,再逆天也還只是長河生命。”那體型較小的麒荒族強者忍不住道:“況且,圣者你見過鳴劍主宰?竟然認得”
很顯然。
這兩位麒荒族強者,看似都只是主宰,實則是一位圣者和一位主宰的法身源身。
這是常態,永恒強者常常讓法身源身去冒險闖蕩,真要碰到大機緣大收獲時,本尊才會再趕去爭奪。
畢竟,命只有一條。
永恒強者一旦隕落,想要復蘇回歸很難。
“沒見過他。”麒荒族圣者搖頭。
“那?”麒荒族主宰錯愕。
沒見過,不確定身份就如此懼怕?太丟臉了。
“外貌一致,所散發氣息和情報也類似,更給我一種極度危險感覺。”麒荒族圣者低沉道:“超過五成概率…”
說著,他瞥了麒荒族主宰一眼:“墨池,記住,退了也就退了,面子不重要,在域海中闖蕩,活下來才是第一位。”
“是。”麒荒族主宰點頭,心中卻不以為意。
“你別不在乎。”麒荒族圣者似看透他心中想法:“實際上,若真只有鳴劍主宰一人,我倒也不是太懼,傳說他是心夢流強者,只要能扛住神魄攻擊即可…但你更要知道,情報中,鳴劍每次闖蕩域海,吳淵主宰都是跟著的。”
“他們兩個,是聯手并行的。”
“吳淵主宰?”墨池主宰瞳孔微縮,忍不住道:“巫庭那位長河弒殺真圣的原初第一天才?”
“嗯。”
麒荒族圣者點點頭,眸子滿是忌憚:“傳說他行事極為霸道,逼得諸多真圣都低頭,連至圣的面子都敢不給…若剛才他真在,心中不爽,隨手一刀將我們劈死,都沒地伸冤。”
墨池主宰不由縮了縮脖子。
“走吧。”
“鳴劍主宰去的好像是第九入口,那我們就繞遠點,我送伱進第十入口。”麒荒族圣者道。
“是。”墨池主宰連點頭。
兩大強者遠遠繞開,雖然要多浪費數年時間,他們卻覺得值。
人的名,樹的影。
伴隨一場場血戰,一次次揚名,吳淵兩大本尊,不知不覺中已在茫茫域海擁有了一定威名,令諸多不朽強者、圣者強者都是見之退避。
青圣墓。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巍峨塔樓所散發的浩瀚蒼茫氣息,已然遮蔽了吳淵大半個視界。
此刻,吳淵已飛到塔底,只見無數玄黃之氣圍繞塔身,懸于頭頂虛空,無窮無盡般。
“第九入口。”吳淵終于來到了入口處。
說是入口,實則是一寬度超過億里,高度也超過三千萬里的龐大光幕。
光幕晶瑩,散發出一陣陣朦朧波動。
“無法感知?神魄力量根本無法滲透。”吳淵不斷嘗試,最終放棄:“和情報中說的差不多,也不知會將我傳送到何處。”
青圣墓外圍,神秘無盡,蘊含大秘密,歷代巫庭強者闖入,所遭遇的都不盡相同。
所以,很看運氣。
運氣好,不用費什么功夫就能得到重寶,若運氣不好?弄不好直接陷入絕境。
當然。
有一條鐵律,必須持信物才能進入,若沒有信物?闖入其中必定隕落!
無一例外。
呼!吳淵源身掌心中浮現了青色小塔,同時法身躲在洞天法寶內,也手持著青色小塔。
“不知道,能否讓我兩大本尊聯手闖入?”吳淵腦海中掠過這一念頭。
沒有這一方面情報記載。
畢竟,兩大本尊本就較稀少,更何況同時修煉到極高層次?更罕見。
最重要的還是青圣墓信物,更少。
嗖!嗖!
虛空中一片寂靜,吳淵源身迅速靠近光幕入口,緊跟著再無猶豫,一頭扎入了光幕之中。
“轟”
進入后的瞬間,吳淵就能清晰感應,法身源身和本尊間的聯系在急劇減弱,仿佛有股可怕力量要完全斬斷。
“好強的隔絕力量,比造化道界的隔絕力量還要強?”吳淵暗驚。
幸好吳淵已開辟己道,本尊和法身源身聯系太緊密了,縱然青圣墓所蘊含的力量亦做不到完全隔絕。
“能保留記憶和本尊聯系就行。”吳淵心情很放松,畢竟只是法身源身。
即便真隕落,損失也不大。
“這里?”吳淵仔細感應著,只覺進入光幕后周圍虛空一片迷茫,根本探索不到邊界。
忽然。
“嗡”一股神秘力量,似從無盡幽暗時空中橫貫而來,緊跟著便完全籠罩了吳淵源身。
甚至透過洞天法寶,滲透至吳淵法身,將法身也籠罩了。
這神秘力量,似乎能夠堪破一切般,令吳淵神魄本能驚顫起來,不自主產生出一種自己被徹底看透的感覺。
“這是什么情況?”吳淵心中震驚:“巫庭情報中,未記載過類似的事。”
這股力量來的快,去的也快,迅速消散,緊跟著吳淵眼前時空變幻。
已置身于一片完全陌生的世界。
青圣墓,看似是一座塔樓,但內部蘊含無窮奧妙,有著無窮多的世界…此刻,在青圣墓深處。
這里是一方奇異世界!
若后土祖巫在此,定能判斷出來,這里已經屬于青圣墓的禁地范圍。
“警告。”
“初步篩選,符合一等要求…第九天地開啟,傳送!”
“傳送開啟,回歸…”一道道冰冷聲音,忽然再這方奇異世界中響起。
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就仿佛,已經過去太久,最初時等待在這里的監督者早已逝去…
吳淵只覺周圍時空變幻,自身已經置身于一方神秘世界中。
蒼茫無盡的大地,周圍是連綿起伏的雄偉山脈,天地間有著無盡濃郁的天地靈氣…這種天地靈氣讓憑空出現在大地上的吳淵,都感到一陣陣舒坦。
“好強大的世界。”
“這是哪里?”吳淵源身站在大地上,警惕無比的望著四方,暗自震驚:“這里的空間穩固程度,比之域海都還要強。”
像域海中,吳淵飛行速度也就數十倍光速,但在這里?恐怕更慢。
“轟!”
吳淵微微揮動拳力,只見虛空中只微微蕩漾起一陣漣漪。
“恐怕,以純粹的主宰力量飛行,我連達到光速都難。”吳淵暗自震驚:“而且,這周圍的天地靈氣也非常詭異,不是先天靈氣,也不是玄黃之氣。”
在域海中,長河生命吸收的是先天靈氣。
而像永恒強者們,他們的永恒之心則能轉化玄黃之氣為己用!
但這方世界,兩者都不是,關鍵是比先天靈氣還要純粹,還容易吸收些。
“是哪里?”
“是青圣墓內的世界嗎?”吳淵心中又震驚又疑惑:“但是,在巫庭情報庫中,沒有提及過會有這樣的世界。”
巫庭情報中,長河生命持信物進入青圣墓外圍,會遭遇各種危險。
例如,直接陷入某些險地,必須拼命才能逃離。
再例如,進入某些神秘世界,但這些世界大多不太穩固,會蘊含些考驗,唯有通過考驗才有望得到些寶物。
諸多情況,不一而足。
但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無論被傳送至什么區域,都會收到來自青圣墓的指引。
整個青圣墓,冥冥中是有著無形規則運轉的。
“我現在,應該是陷入青圣墓某一方特殊世界。”吳淵微微皺眉:“但是,為何沒有指引?”
又聯想到之前滲透至自己兩大本尊中的那股神秘力量?
毫無疑問。
吳淵遇到了很特殊的情況。
“沒有指引?從我和本尊間的聯系來看,的確極為遙遠。”吳淵微微皺眉:“罷,只能獨自探索,看看這方世界到底蘊含著什么秘密。”
“或許,也能弄懂青圣墓將我傳送至此處的目的。”
吳淵化為流光一飛沖天,向著遠處山脈中飛出,他依舊沒暴露法身,只是源身飛行。
沿途山川,皆美麗無比。
“野獸?好強的生命氣息。”吳淵默默感應、探查著,沿途遭遇的一些野獸,論生命氣息之強,恐怕都能媲美天仙天神。
這讓吳淵很吃驚。
首先,最弱小的生命都如此,足以證明整個世界的強大。
其次,這里不是圣界,不是永恒界,卻能孕育大量長河生命?
“圣界,永恒界,本質上是開辟的微型宇河。”吳淵腦海中浮現了諸多念頭:“難道說,這青圣墓內,也有獨立的宇宙時空?”
飛行千萬里,依舊荒無人煙,但吳淵神念探查開,已察覺到這浩瀚大地上,有不少在認真修煉的‘獸類’。
其中較強大者,甚至有星君初階實力,且已有了明顯的智慧痕跡。
一切,都顯露出整個世界的不一般。
忽然。
“嗯?城鎮?”吳淵感知何等強大?他輕易便能洞察到,在近億里山川外,有著一座極為龐大的城池。
城池中,也生活著大量生命,皆是人族模樣,個個仙風道骨。
“人族嗎?實力似乎很強。”吳淵呢喃自語:“看他們的,普遍都是天仙層次啊,其中不少都是星君層次。”
君主層次的?
吳淵暫時沒有察覺到,但毫無疑問,這樣一座城池,恐怕是附近上億里大地的統治者吧。
就在這時。
“轟隆隆”在城池東部虛空中,猛然傳遞來一陣陣可怕波動,云霧翻滾,緊跟著三艘巨大戰船已破開云霧降臨到了城池上空。
僅僅片刻。
“嗡”整個城池升起無盡光華,顯然是啟動了守護陣法。
戰船上,亦現身了一位位強者修行者,向著城池發動了攻擊,雙方開始了一場無比瘋狂的大戰。
“戰爭?”吳淵饒有興致觀察,依舊保持著光速,慢慢靠攏。
交戰雙方主力,都是星君層次。
“嗯?似乎還藏著一位君主?”吳淵察覺到暗中隱匿的氣息。
是屬于進攻方的。
進攻方的整體力量要強得多,除去那位隱匿的君主,有好些是星君巔峰強者。
不過,這對吳淵都沒什么意義。
星君?君主?都只是螻蟻。
要知道。
吳淵法身辟道后,以心器殺敵,一念滅殺上千主宰都只是尋常。
“不過,既是戰爭,定有源頭。”吳淵暗道:“而且,這三艘戰船背后,肯定還代表著一方勢力…或許就能清楚這方世界的秘密,也能找到離開的辦法。”
吳淵的目的,主要是兩個。
第一,尋到這方世界蘊含的秘密、機緣。
第二,回去。
無聲無息。
吳淵靠近了戰場,以他的實力,若不愿讓這些長河生命察覺,自然輕而易舉。
尚不清楚這方世界的底細,尤其是巔峰武力,吳淵自然不愿輕舉妄動。
理論上。
青圣墓外圍,以吳淵的實力能直接橫掃,但焉知沒有意外?
他俯瞰著下方,戰爭極為慘烈。
…“殺!”
“誓死,也不向血魔神宗投降,投降了也只會死的很慘。”
“殺!殺!”
“據說我越國的國都都已淪陷,被血魔神主將整個國都都煉化了,億萬生命隕落…”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城池中的原住民無比瘋狂,一方面全力催發陣法,在陣法加持下,個個奮不顧身沖向了那戰船上現身的血魔神宗弟子。
他們實力弱,但瘋狂下,也令血魔神宗弟子狼狽不已。
甚至好幾位星君隕落。
血魔神宗弟子,個個身穿血衣,組成陣勢整齊劃一,殺意驚人。
“該死!”
“一群卑賤的家伙,竟然敢反抗?”
“若投降,我們也只會隨機屠戮掉你們一半的人,但敢反抗,那就全部殺光!殺光!”血魔神宗弟子叫囂著,憤怒咆哮。
他們自詡為高貴神宗弟子,原以為戰船殺到,對方就會迅速潰散。
未曾想,這座小城的修士,竟敢死戰不退。
“轟!”“轟!”雙方瘋狂廝殺,許久,終究是血魔神宗弟子更強,硬是攻破了城池的守護陣法,殺入了城池中。
城池原住民節節敗退,隕落的修行者越多,他們反抗力也會越弱。
陷入惡性循環。
忽然。
“轟!”一股極為強大氣息,從城池中一間不起眼浮現猛然爆發,緊跟著一道黑袍身影一飛沖天,他手持一柄戰刀。
瞬間化為十萬丈巨人,生出九臂。
“嘩!”“嘩!”鋪天蓋地的刀光瞬間迸發,威能浩浩蕩蕩,充斥著毀滅之感,橫掃向了大批血神魔宗弟子。
眨眼間。
就有超過十位血魔神宗弟子身軀被撕裂,隕落!
太快了。
當這位黑衣男子突然現身,顯露出可怕實力,完全橫掃了他們。
“死吧!”
“死吧,殺!殺!殺!”這黑衣男子雙眸通紅,一邊瘋狂殺戮,一邊嘴角還在念叨著:“欣兒,我會殺光這些血魔神宗弟子,我會的!!”
“是‘涂隕’!”
“逃。”
“涂隕?越國的那位刀道絕世天才?神主不是對他下達追殺令嗎?他竟然躲到了這里?快逃!”一群血魔神宗弟子倉皇躲避,同時認出了黑衣男子身份。
“涂隕,你竟敢現身,必死無疑。”
“趕緊逃,上稟長老,來滅殺他。”這群血魔神宗瘋狂逃竄,還在瘋狂威脅著。
“來殺我?”
“我死不死明天才知道,但你們,今天必須死!”黑衣男子涂隕瘋狂無比,追殺了上去。
他雖然也只是星君,但他的刀法連綿,道韻天成,令他的實力極為可怕!
根本不是這些星君能抵擋的。
突然的。
“一群廢物。”一道冷哼聲響,緊跟著一股強大氣息爆發,一位血衣老者從戰船中走出,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方圓數百萬里,也籠罩了整個城池。
瞬間。
小城中的無數原住民臉色大變,連準備瘋狂殺戮的黑衣男子涂隕臉色都一變:“君主!”
“長老。”
“是長老!”瘋狂逃竄的血魔神宗弟子頓時大喜。
在血魔神宗內,唯有君主強者,才能擔任長老。
緊跟著。
涂隕看清來人,眸中流露出一縷瘋狂之色:“血螻君主!是你!!”
“哈哈,當然是我。”血衣老者臉上流露出一絲殘忍之色:“涂隕,上次交手,我不小心讓你跑了,你這樣的絕世天才不死,我豈能心安?我可是暗中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
“該殺!該殺!”涂隕眼眸通紅,他的心中,最渴望殺死的就是眼前的血衣老者。
血魔神主?還在其次。
“哈哈,就是這樣的眼神。”血衣老者露出享受的表情:“那個叫流月的,應該是你好友吧,她臨死前,看向我的眼神和你一樣…嘖嘖,星君級的女修,硬是扛了我三天才死,真能扛啊!”
“啊啊啊!”
“你該死,該死。”涂隕終于忍耐不住,一聲怒吼猛竄沖向了血衣老者。
嘩!嘩!
他的刀法迸發,飽含著他心中怒火,宛若無盡海浪般傾瀉向了血衣老者。
“憤怒吧!”
“憤怒了,你的刀法才能更強,死了后,我拿你的魂靈煉制法寶,威力才能越大。”血衣老者猖狂笑著,他揮動雙掌,掌法浩浩蕩蕩拍打了過去。
輕易便擋住了涂隕的刀法攻擊。
論道之境界,涂隕不亞于血螻君主。
但他僅僅是星君,法力和血衣老者相比差太遠。
僅交手數招。
“蓬”血螻君主一掌便將涂隕拍飛。
他的生命氣息急劇衰退。
“真可惜,修煉十多萬年便有如此成就,難怪神主都會記住你,要提前將你滅殺。”血螻君主一步步靠近涂隕,似是搖頭嘆息:“記住了,下輩子,別做男人。”
涂隕聞言反倒一愣。
血螻君主卻似懶得多言,一巴掌再拍出,似要將涂隕徹底拍死。
城池原住民一方絕望望著這一幕,涂隕,已是他們的最大希望。
而那些血魔神宗弟子,則都興奮看著這一幕。
只要涂隕身死,血魔神宗將再去一大禍患。
就在這時。
“停下。”一道溫和聲音響起,這股聲音不大,卻同時在千萬里時空內處處響起,更似蘊含著特殊魔力。
剎那間。
風停了!
雙方還在廝殺的眾多星君停了下來。
那些城池原住民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
虛空中因戰斗飛濺的巨石,懸停在虛空。
血螻君主的手掌,即將落在涂隕的頭顱上,卻硬是落不下去。
安靜!無比的安靜!
這一刻,無論是那些星君,還是天仙天神,或是實力最強的涂隕、血螻君主,都驚恐的發現自己動彈不了,調動不了任何法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誰?”涂隕心中吃驚,更隱隱生出一絲希望:“哪一位大能者?”
反正要死了,無論來者是誰,最壞的結局依舊只是死。
“主宰!”
“絕對是主宰強者。”血螻君主更是驚恐萬分,他很清楚這是何等恐怖神通,心中彷徨:“是哪位主宰?難道和我血魔神宗有仇?”
他想要傳訊給血魔神主。
但旋即,血螻君主震驚的發現,自己神念都無法動彈,連信物無法激發。
空間隱隱扭曲,一道黑袍身影從中走了出來,他的神情很平靜。
是吳淵。
“血魔神宗?越國?”
“整個天地名為‘九界’,這里屬于第七界?”吳淵呢喃自語。
就在剛才,雙方交手時,吳淵法身已暗中出手,無聲無息間便閱覽許多天仙天神乃至星君的記憶、窺伺他們的心靈世界。
以吳淵煉氣一脈的成就,都近乎真圣層次,要做到這些太輕松。
這些星君,甚至都沒察覺。
不過。
這些星君所知情報終究有限,吳淵并不太滿意,他的目光落在血螻君主身上:“睡吧!睡吧!”
無形力量侵蝕。
瞬間,血螻君主眼神變得迷茫,吳淵已強行滲透進了對方心靈世界。
頓時,大量訊息涌上吳淵心頭,他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類似血魔神宗的宗派,放眼整個第七界,有很多?”
“上三界,才是整個九界的核心?”
“有永恒不滅者?”
君主的眼界的確不一般,知曉的秘密遠遠超越那些星君。
“看樣子,我來到了一方極為強大神秘的世界啊。”吳淵暗道:“這血魔神宗的神主,應該是一位主宰吧。”
一位主宰統領的勢力,在整個第七界都不算一流?
“按這血螻君主所掌控的訊息,整個第七界至少有數千位主宰。”吳淵略微有些驚訝。
誕生這么多主宰?
在域海中,一方圣界往往也就這么多主宰吧,且這還只是一界。
上三界的整體力量,還遠超下六界?
根據這些情報推演出的訊息,讓吳淵心中都頗為警惕。
“希望,別有真圣。”吳淵暗道。
自己法身源身配合,也就能爆發圣者巔峰實力,面對圣者圓滿實力都會頭疼。
真圣?
會直接將自己碾壓的!
“呼!”
吳淵心念一動,微笑道:“去請血魔神主過來,就說這里有驚天寶藏,疑似發現了先天靈寶,可明白?”
“是,主人,請血魔神主過來,就說…”血螻君主雙眸呆滯,一字一句重復著。
顯然。
吳淵已在他的神魄心靈中種下秘術,得以初步控制住他。
心魂控制一位君主?對吳淵來說不難,但徹底控制他人也會對自身造成一定影響。
一個君主初階,不值得吳淵這樣做,因此他只是臨時以幻境蠱惑。
至少,要圣者層次才能幫血螻君主恢復清醒。
“去吧!”
“請血魔神主過來。”吳淵淡淡笑道,一揮手直接將血螻君主送出了數百萬里。
只見血螻君主似乎恢復了正常,他根本沒再往這邊看一眼,直接向著遠處虛空飛去。
此刻。
血螻君主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請血魔神主過來!
城池內。
“滅。”吳淵目光一掃,剎那間,剩下的上百位血魔神宗弟子,一個個眼神變得黯淡,無聲無息盡皆隕落。
直到這時吳淵才放開壓制束縛,瞬間,城中的大量原住民一個個恢復自由,又是震驚又是惶恐的望著吳淵。
黑衣男子涂隕卻是噗通一聲跪下,連低沉道:“多謝前輩!謝前輩救命大恩。”
“謝前輩。”眾多原住民紛紛跪了下來。
“不必謝,盡皆逃命去吧。”吳淵淡淡笑道:“估計再有兩天,血魔神主就會殺過來的,你們繼續留在這里,必死無疑。”
“什么?”
“血魔神主”眾多原住民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懼,那就是傳說中的噩夢。
連整個越國都覆滅,更何況他們這座小城?這些原住民實力也弱,在他們眼中吳淵的實力雖強,恐怕還比不得血魔神主。
“謝前輩告知。”
“走吧。”
“逃命吧!”眾多原住民收拾了些東西,便紛紛逃命了,很快整個城池都變成了一座空城。
只剩下一人——涂隕。
“前輩。”涂隕依舊跪伏在吳淵面前,邦邦響的磕頭。
“別磕頭了,你想拜我為師?”吳淵臉上似笑非笑。
涂隕瞪大眼睛,自己還沒開口。
“你過去想的什么,現在在想什么,下一刻準備想什么,我都知曉。”吳淵悠悠然道:“我比你還了解你自己。”
的確!
一個星君而已,又沒什么特殊寶物護身,在吳淵面前根本沒什么秘密。
涂隕心中愈發駭然,絲毫不覺得吳淵在吹牛。
“前輩明鑒。”涂隕恭敬道。
“你覺得我比越國原有的國主、頂級供奉們都強?”吳淵微笑道:“也覺得我能對付血魔神主?”
“前輩能一念令一位君主動彈不得,唯有傳說中的主宰。”涂隕咬牙道。
以他的眼界,并不知曉永恒強者。
即便在廣袤浩瀚的九界,永恒強者亦屬于尋常生靈中的傳說。
“你倒是好眼光。”
“和你碰到,倒也是緣分。”吳淵淡淡笑道。
“前輩答應了?”涂隕眼前一亮,連磕頭道:“弟子涂隕,拜見老師。”
“我何時答應?”吳淵搖頭道:“你參悟的應該是毀滅大道…修煉十多萬年,才達到道域一重,太弱了,根本不夠資格當我弟子。”
涂隕咬牙。
不夠格?要知道,他已是越國漫長歲月來誕生的最妖孽天才。
放眼浩瀚大地,都絕對屬最頂尖天才。
若越國沒有此次大劫,自己未來也能拜入主宰門下的。
“至少,和我同齡時,趕不上我百分之一。”吳淵淡淡道。
涂隕沉默不言,本能覺得吳淵在說謊。
趕不上百分之一?怎么可能。
“不過,你小子的性格,倒頗合我的胃口。”吳淵笑道,他閱覽了涂隕的全部記憶。
對方的崛起經歷,和自己有些類似,也是從一孤苦少年不斷修煉、成長,性格頗為堅毅。
這場越國大劫,他的第一位師尊、道侶…皆死在了血螻君主手中。
不待涂隕多言。
吳淵遙遙一指,忽然一道流光飛竄進入了涂隕的腦海中,頓時無盡龐大訊息涌上了涂隕心頭。
半響。
涂隕才清醒過來,他的眼眸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這!這!!前輩?”
吳淵傳授給了他數十門絕學感悟,每一門都是直接通向永恒層次的。
盡皆和毀滅大道有關。
這些絕學,有的是吳淵擊殺真圣、圣者后得到的傳承神簡,有些是吳淵自創的。
無論哪一門絕學,都是超乎涂隕想象的。
“前輩授道之恩,晚輩永生難忘。”涂隕立刻跪伏在地:“還望前輩告知名諱,若涂隕將來有所成,定會報答前輩恩情。”
“名諱?”
吳淵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笑道,旋即便笑道:“天尊吧!”
“我的名號,就是‘天尊’!”吳淵微笑道。
無盡域海,將傳說中無人可及的永恒五步,稱之為天尊。
自兩大本尊開辟己道,天尊,這亦是吳淵的追求。
“天尊?”涂隕心中震撼,好大的名字,竟然敢號稱天尊。
他心中頓時有所猜測,眼前的神秘前輩,恐怕是自己得到的法門典籍中所提及到的‘永恒強者’。
永恒強者,應該才敢號稱與天同尊吧。
“晚輩記下了。”涂隕鄭重道。
“去吧,接下來的事你不必摻和。”
吳淵揮手道:“血螻君主我不會殺,就留給你自己將來親自動手了,至于血魔神主…看他來不來吧。”
涂隕心中愈驚,聽天尊前輩的意思,只要血魔神主來了,就死定了。
“我代越國無數生靈,謝過前輩了。”涂隕恭敬道,眼眸中透著一絲殺意:“待我成為君主,我會親自去殺血螻君主的。”
吳淵微微點頭。
他頗為看好涂隕。
而且,冥冥中推演未來,吳淵能察覺到,涂隕在諸多未來分支中,都是有望達到主宰的…未來不可測,只能根據現有情報去推演,但這足夠說明涂隕的天賦。
很快。
涂隕離去,只剩下吳淵待在這里,靜候血魔神主到來。
但吳淵卻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動,給未來的九界帶來了多大的改變。
無盡歲月后。
當九界的‘天尊’之名成為傳說,卻又有一方名為‘天尊神殿’的龐大勢力不斷崛起…那已是后話。
越國國都,廣闊千萬里,但曾經繁華的街道宮殿,如今已化為一片死寂,破敗不堪、血氣沖天,似有億萬死去的怨靈在哀嚎。
一道血衣身影破開虛空,飛入了國都中,一路暢通無阻,沿途的血魔神宗弟子紛紛行禮。
“先天靈寶啊!立刻去稟報神主。”血螻君主眸子滿是激動,他心中是真的認定有一處大寶藏隱藏著先天靈寶。
曾經的越國王宮內。
殿外是一片血氣,但殿內卻是歌舞不斷,大量歌姬樂師戰戰兢兢表演著,恐怕惹怒了上面的幾位大魔頭。
“血魔,你這次收獲,打算將幾成交給我啊。”一位銀袍男子悠然晃動著酒杯。
杯中并非美酒,而是猩紅的鮮血。
“圣子說笑。”身穿黑袍,宛若骷髏般的男子頗為謙卑道:“此次滅殺越國生靈,所凝練的‘魔血珠’,我將全部送給圣子,助圣子修行。”
黑袍男子,便是血魔神主。
“哦?”銀袍男子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一笑:“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只要八成,你還是留兩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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