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存,學歷史出身,當過兩年義務兵,目前在東南海事局從事黨政工作。平時喜歡在網上裝逼,慢慢的就變成了一個合格的鍵盤軍事家、鍵盤政治家、鍵盤經濟學家、鍵盤民俗學家,一向自稱“什么都懂一點”。三十九歲,未婚,父母雙亡…”
“我乃李存,徐州人氏,幼時被遺棄在玉皇宮觀門前叫道士撿了去,隨道士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后玉皇宮大火,道士四散一空,我輾轉到了泉州王潮裔家里做了莊客,隨王家人數下南洋。十日前,我與王潮裔的孫女私通,被人撞見,一連打翻了二十幾人,一路逃致此處。在此處,我偶遇潑皮張世,他見我一身好武藝,又博聞廣識,刻意結交于我。今日,張世拉我來營救一個潑天的大人物,大人物名叫…方臘。”
“方臘?水滸傳中的方臘?還是只是同名同姓?”
好痛!
頭好痛!
李存只覺腦袋脹痛異常,仿佛要炸裂一般。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心理學上自我認知的三個基本疑問不停的在李存腦中拷問著李存…
與此同時,李存耳邊回蕩著:
“天下國家,本同一理。子弟耕田織布,終歲勞苦,少有糧食布帛,父兄悉取揮霍一空;稍不如意,則鞭笞酷虐。諸君甘受乎?”
“不能!”
“揮霍浪費之余,又悉舉而奉之仇人。仇人賴我之資益以富實,反而侵奪欺侮于我,然歲奉仇人之財物亦不以侵侮廢也!諸君安乎?”
“安有此理?”
“今賦役繁重,官吏掠奪勒索,農桑不足以供應,我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數取走半點不留。天生百姓,豎之官吏,本以養民也;乃暴虐如是!天人之心,能無怨怒乎?且貪官污吏所揮霍浪費財物,歲賂西、北二虜歲幣,皆吾東南赤子膏血也!獨我百姓終歲勤動,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諸君以為何如?”
“惟命!”
這像傳銷一樣的氛圍,讓李存的頭更加脹痛了。
李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接著那個站在李存和另外一百多人前面的“傳銷導師”便映入了李存的眼簾。
“傳銷導師”個子很高,大概三十多歲,頭戴藍色頭巾,身穿深灰色舊麻衣,腰系暗紅色粗布條,下面穿著一雙邊都磨飛了的靸鞋,一副衣衫襤褸的古人模樣。
看清“傳銷導師”的樣子,李存先是覺得,這應該是在拍戲吧,他有可能在演古代混得不太好的底層民眾。
可緊接著李存又很自然的認出“傳銷導師”就是方臘。
“我怎么會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認知?”
李存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頭,苦苦思索…
“東南之民,苦于剝削久矣,近歲花石之擾,尤為難受。諸君若能仗義而起,四方必聞風響應,旬日之間,萬眾可集!”
“守臣聞之,為免罪責,定然不敢上奏,只會招撫。我以計系之,延滯一兩個月,江南諸郡可一鼓而下也!”
“朝廷得報,會集商議,調集軍隊,調拔糧餉,非半年不可發出大軍!”
“恁地時,我大勢已成,無慮也!”
“且奉給西、北二虜歲幣,朝廷軍國經費,多出東南。我既據有江南,朝廷必將酷取于中原。中原不堪,必生內變。二虜聞之,亦將乘機而入。腹背受敵,雖有伊、呂,不能為之謀也!”
“我劃江而守,輕徭薄賦,以寬民力,四方孰不斂衽來朝?”
“十年之間,終當混一矣!”
“不然,徒死于貪官污吏剝削耳!”
“諸君以為如何?”
李存身邊的上百人皆大聲應道:“善!”
方臘見眾人都支持他起義,一腳踹翻了他面前的酒桌,然后拔出腰間的鐵劍,大喊:“既如此,諸君便隨我誅殺方有常而起!”,之后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方有常?歷史上那個被方臘誅殺了一家四十二口的大地主?這么說,這不是水滸傳,而是歷史上真正的方臘起義?”
不等李存細想,李存身邊的張世就將一個鋤頭塞到李存手上,然后邊拉著李存同其他人一塊追隨著方臘的腳步、邊興奮的說:“子厚賢弟,今日過后,你我必將名動天下!”
也不知是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不跟著方臘他們去誅殺方有常擔心會被方臘他們當成叛徒除掉,還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李存這是一個機會應該跟上去,亦或只是慣性使然,反正李存一直混在人群中跟著方臘他們往村東頭走去。
跟著方臘一伙走了不知多久,李存才逐漸捋順了自己的思維。
我是李存。
既是二十一世紀的李存,也是北宋末年的李存。
我的兩個跨越了千年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
換一個通俗易懂一點的說法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我穿越到了北宋末年的我的身上,然后占據了北宋末年的我的一切,包括全部記憶。
“這還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嗯…我在后世沒有父母,認識的那些女人也沒有一個值得我走入婚姻的墳墓,真沒什么好留戀的。”
“而現在我至少擁有一具年輕了二十來歲的強健身體和一身不錯的武藝。”
“方臘起義…這應該可以算作是靖康之恥的前戲吧。”
“靖康之恥?!”
“宋徽宗趙佶窮奢極欲、好大喜功,是靖康之恥的罪魁禍首;宋欽宗趙桓剛愎愚蠢、膽小懦弱,是靖康之恥的直接導致者;宋高宗趙構最他媽無恥,老爹、老媽、老婆、五個女兒、全部宗族都被金人捉到金國百般凌辱,他卻一心逃跑,只顧自己茍活和享樂,不思營救和報仇,枉為男人!”
“如此趙氏也配享受江山美人?”
“與其在二十一世紀過那乏味枯燥沒有任何驚喜的日子,倒不如在北宋末年干翻恥辱的趙宋取而代之,那也不枉我李存生而為男人一次!”
“…”
經過一路的心理建設,在二十一世紀了無牽掛的李存,慢慢的也就接受了現實。
與此同時,李存也跟著方臘等人來到了一座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漆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