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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只有你才能幫

熊貓書庫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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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慶宮中,太子也聽說了九皇子府的消息。

  養到周歲,孩子就算過了一道坎;下一道坎,就是種痘了。

  太子望向后殿方向。

  夫妻兩人,不止相敬如賓,可謂相敬如冰。

  太子曉得,自己之前要讓三格格跟著十七阿哥種痘,觸怒了太子妃。

  要是沒有后續的事情,他樂意跟太子妃開誠布公重新說說此事,也樂意為自己的自作主張道歉。

  不是他不慈愛,而是相信皇父最重骨肉,不會拿皇子阿哥冒險。

  中間隔著阿克墩,太子曉得自己的錯處占大頭,十四阿哥也是禍根子,可是太子妃沒錯么?

  如果不是太子妃當時告病,內務會亂成一團。

  不是說太子妃裝病。

  人是血肉之軀,生病也是尋常的。

  太子妃嫁入宮里六、七年,之前也養過病,可是哪一回也沒有耽擱內務的處理。

  又不是復雜或者突發事情,就是小阿哥們過生日,都有成例在,不過就是吩咐身邊嬤嬤一聲罷了。

  太子妃卻是破罐子破摔,諸事不理會。

  太子之前對太子妃只有怨,現在添了一份恨。

  家和萬事興,夫妻貌合神離,這毓慶宮就處處是漏洞。

  門口太監小聲稟告:“殿下,八貝勒來了,在外候見。”

  太子聽了,臉色難看。

  他心里埋怨上十四阿哥與太子妃,自然不會忘記八阿哥這個始作俑者。

  他也不是傻子,回過頭去思量此事,也猜到八阿哥的大概用意。

  見不得九阿哥好,見不得九阿哥擔了這份功勞;還有就是跟三阿哥有嫌隙,想要讓自己壓著三阿哥。

  傳到他這里,要是太子貪圖功勞,說不得就要插手牛痘之事。

  只是他想錯了太子。

  太子性子矜貴,哪里會躬身跟下頭的小阿哥搶功勞?

  太子只是想要借此事讓父子關系更親近,想要借此事告訴皇父,自己對汗阿瑪的全心信賴。

  有三阿哥與七阿哥的對比,汗阿瑪應該明白他這份信賴。

  真是什么稀罕事兒都有,一個辛者庫之子,竟是到自己跟前抖機靈,將自己當成刀?

  自己居然還順著對方的心思行事,是被那些香料暈迷湖了吧?

  這么簡單的算計都堪不破!

  “叫他進來…”

  太子嘴角多了譏諷。

  他倒是要看看,八阿哥今日折騰什么。

  八阿哥跟著太監進來。

  他不是空手來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太監,抬了一盆竹子。

  他是來給太子送竹子來的。

  太子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這幾年外頭觀音竹傳得沸沸揚揚的,也有外頭孝敬給毓慶宮。

  太子不信這些神神叨叨。

  這女人生不生孩子,是男人的干系。

  真要佛祖靈驗了,那生的是誰的孩子?

  八阿哥道:“下旬秀女就要指婚了,聽說毓慶宮要進新人,臣弟就想起這竹子,正好可以給您做個彩頭。”

  太子看著竹子,看不出喜怒,心里卻是嗤笑不已。

  東宮子嗣再不繁茂,也先后得了三子三女。

  八貝勒府呢?

  十來個妻妾,只有八福晉有過動靜,剩下都是顆粒無收。

  旁人家的竹子送來許是能做彩頭,八貝勒府的竹子能當彩頭么?

  這是祝愿,還是詛咒?

  這人怎么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

  八阿哥見太子反應冷澹,也不意外。

  毓慶宮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不說宮里端午貢、中秋貢、年貢,都是毓慶宮先挑,就說外頭督撫大員,每年往毓慶宮送的壽禮,也都是奇珍異寶。

  只是這個是引子,八阿哥要借著竹子說事,少不得就說出這觀音竹靈驗的例子。

  三貝勒府、四貝勒府、五貝勒府、裕親王府,以及九皇子府的幾家僚屬。

  八阿哥都仔細點名說了,而后感嘆道:“臣弟也是讀圣賢書長大的,心里對這些并不大信,許是因這個的緣故,才沒有應驗,這也是‘信則靈不信則無’,旁的還罷了,只說張廷瓚家,臣弟真是驚訝了,張廷瓚四十七,孫子都有了,繼妻進門十來年沒有身孕,結果如今有了動靜…”

  太子看著八阿哥,心里隱隱失望。

  就這?

  東家長、西家短的到毓慶宮來說?

  一個皇子阿哥,整日里傳小話、扯老婆舌,怪不得汗阿瑪瞧不上。

  他就端了茶杯,道:“行了,竹子收了…”

  他這也不得閑,正看著河道總督張鵬翮的折子。

  張鵬翮堂堂總督大員,竟行諂媚之事,最近上串下跳,請將上諭治河事宜敕下史館,用來纂集成書。

  這個被汗阿瑪給駁回,不過汗阿瑪叫人將折子送到毓慶宮,讓太子根據此事寫條陳。

  太子知曉皇父的深意,這是教導他見識官員的多種面孔,省得往后被人湖弄。

  帝王身為天下之主,身邊從不缺阿諛奉承之人,需要守正本心,要不然被奉承的自大起來,就要出大問題。

  就像自己跟八阿哥之間,自己之前沒有拿八阿哥當回事兒,也想不到他敢利用自己,就被湖弄了一回。

  只是八阿哥還打算再來一回,是不是太小瞧自己了?

  八阿哥曉得此時該離開,可是看到那一盆竹子,此時不提這個,怕是往后更不好無緣無故提這個。

  他就全當沒看出太子的意思,壓低了音量道:“太子爺,臣弟有密情稟告。”

  太子端著茶杯的手頓住,望向八阿哥就多了質疑。

  密情?

  老大有什么馬腳落在八阿哥眼中了?

  還是老大有什么陷阱,安排八阿哥來行計?

  太子心中生出戒備來,撂下茶杯,對門口的太監擺擺手。

  那太監悄無聲息地出去,慢慢關上門。

  八阿哥吐了一口氣,道:“臣弟也是后知后覺,前日在九阿哥的宴上才想明白此事,觀音竹怕是個幌子,董鄂氏手中應該有生子的方子,這些有了好消息的人,都是常在皇子府行走的,還有齊錫夫人老蚌生珠,也是外頭鮮有之事…”

  當然了,老蚌生珠的還有宜妃。

  這也算是一個左證了。

  宜妃有寵,就是上了年紀,青春不在,一個月下來,也能翻三、四回牌子。

  可要知道,宜妃懷十八阿哥的時候,距離上次產育已經隔了十幾年。

  十幾年沒有動靜,董鄂氏嫁進來不到半年就有動靜。

  不是生子方子是什么?

  總不能董鄂氏是送子觀音吧?

  看誰誰懷孕。

  太子看著八阿哥,很是無語。

  董鄂氏歲數在那里放著,往來的都是年紀相彷的小媳婦,這懷孕生產不是正常的?

  要是一個個都沒有動靜,那才是不正常。

  但凡董鄂氏真有那個本事,十皇子府就不會是現下光景。

  至于齊錫夫人老蚌生珠,這不是《黃帝內經》上就有理由么?

  這女人天癸不絕,行了房就有可能懷上,有什么稀罕的?

  只能說齊錫這個人在美色上操守不錯,守著老妻過日子。

  這算什么稀罕事?

  張英到了六十歲還添了嫡幼子…

  太子看著八阿哥,眼中帶了打量跟探究。

  這是近墨者黑?

  打小很機靈啊,要不然也不會被皇父寵愛了十來年。

  怎么行事開始犯蠢了?

  八阿哥看出太子的疑惑,只當太子是質疑他的用意,沒有想到被懷疑腦子有病。

  他就帶了幾分澀然道:“這些內宅事情,本不該拿到您跟前說嘴,只是臣弟也有私心,您曉得臣弟家里,至今尚無嬰啼,難免關心則亂,可臣弟有自知之明,前兩年得罪了九阿哥夫婦,就算曉得了此事,上來祈求,也多半徒勞無功,就想著您這里。”

  太子聽了,立時酸臉,道:“行啊,老八,你還真是出息了,牛痘那回你眼巴巴的過來傳話,是想要爺收拾老三,這回又要拿爺給你沖鋒陷陣了?”

  八阿哥立時道:“臣弟不敢,臣弟確實有私心,可臣弟也想要為太子爺效命!”

  太子冷笑道:“你這樣說,是對爺表忠心?”

  八阿哥立時道:“那是自然,您是太子,國之儲君,八旗未來的主子,臣弟對您的忠心日月可表!”

  太子看著八阿哥道:“日月沒有那閑工夫,你若對爺真忠心,幫爺一個忙就行了!”

  八阿哥心里“砰砰”直跳,他感覺不到太子的善意。

  太子喜怒隨心,眼下不是歡喜的模樣。

  太子挑眉道:“怎么?這就是你對爺的忠心,還不曉得什么忙,就想著怎么回絕了?”

  八阿哥臉上繃住,帶了幾分真切,道:“臣弟能力多有不足,怕耽擱了您的差事,兄弟之中,能力最強的是三哥與四哥,就是下頭小的,別看九阿哥時常挨汗阿瑪訓斥,可是這兩年的差事辦得也周全;還有十三阿哥,自大前年開始,每次汗阿瑪出宮都帶著,文武雙全,才干不亞于三哥…”

  太子看著八阿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道:“他們強他們的,爺這個忙,他們幫不上,只有你老八才能幫!”

  八阿哥腦子轉得飛快。

  只有他能做的,旁人不能做的是什么?

  跟安郡王府中間搭橋?

  刑部“斬白鴨”牽扯進來的官員脫罪?

  不管是哪一件,怕是都瞞不過御前,弊大于利。

  可是瞧著太子的意思,對自己存了心火,要是自己再不接話,怕是太子就要發作了。

  八阿哥決定用“拖字訣”,嘴上卻道:“但凡有能為太子爺效力之處,臣弟責無旁貸。”

  太子看出他的口不對心,可是卻真的心動了。

  弘皙…

  弘皙被勒令從上書房清退,失了圣心。

  太子對這個兒子,也有了心結。

  即便能明白弘皙年歲小,告狀什么的不過是為了爭寵,自己小時候也做過這差不多的事。

  只是后果嚴重,太子無法再直面這個聰慧外露的兒子。

  可這也是他的親骨肉,還是阿克墩的胞弟,太子總要為他的將來想一想。

  人人都要臉,尤其是聰明人,更是愛臉面。

  阿克墩之殤,固然有自己的錯處,可是也跟他被驅逐出上書房,成了東宮棄子有關。

  孩子心窄了。

  有阿克墩這個前車之鑒,太子不能不擔心弘皙重蹈覆轍。

  八阿哥若是無嗣,讓弘皙繼八貝勒府,倒是兩全其美。

  太子就看著八阿哥,直言道:“爺現下的心事,就是弘皙的前程,你若真是對爺忠心,就過繼了弘皙吧!”

  八阿哥只有二十一歲,尚不能喜怒不形于色,聽到這里不由羞惱道:“太子爺也信外頭的胡話,覺得臣弟是無子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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