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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送你一頂帽子

熊貓書庫    我的公公叫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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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爺…”

  趙姨娘哀嗷一聲,上前去攙扶伯爺。

  伯爺一把推開。

  錫柱嚇得瑟瑟發抖,帶了哭腔:“阿瑪…”

  伯爺面如金箔,已經站不穩,扶著炕邊才沒有跌倒,卻是直直的看著伯夫人。

  伯夫人回望他,神色平靜,無悲亦無喜。

  伯爺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看著手中的鮮紅,苦笑道:“這都不能讓你動容?”

  伯夫人嘆氣道:“伯爺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當不用我自作多情!”

  伯爺閉上眼,帶了幾分難堪,道:“我這一輩子,對不起祖宗,對不起兄弟,也對不起你…可我只有這一條根苗…”

  伯夫人慢悠悠道:“桂珍嫁進來這大半年,還是時常在家里,只是中間回了兩次娘家,就要被懷疑不貞,伯爺怎么能保證這賤人的貞操?”

  伯爺臉色漲紅。

  趙姨娘忙道:“夫人可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人,錫柱確實是伯爺血脈,錫柱長著拴馬樁,跟伯爺一樣一樣的,當年小名還起了叫拴住兒。”

  伯夫人懶得看她,只對伯爺道:“你要信就信了吧,這人是定要審的,伱不怕死,我卻是個膽小的…”

  趙姨娘嚇得不行,忙去拉伯爺。

  伯爺卻側開一步,看著伯夫人,帶了懇求道:“留錫柱一條性命…”

  伯夫人還沒有說話,門就被推開了,桂珍蒼白著臉走了進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是應當的!?”

  桂珍看著錫柱,眼中滿是厭惡:“你算是什么東西,敢欺負到我的頭上?自己當不了男人,就做夢戴綠帽子,連自己的骨肉都害,畜生不如的東西!”

  錫柱本就驚駭,眼下更是臉色發青,身子忍不住往伯爺身邊。

  伯爺覺得頭痛欲裂,帶了幾分懇求道:“兒媳婦…”

  桂珍卻是從袖子里抽出一個折子,使勁往地上一摔,道:“您家的門第我攀不上,這聲兒媳婦還是算了!”

  地上散開著的,赫然是過禮時候的大紅龍鳳貼。

  趙姨娘也變了臉色,哀聲道:“大奶奶還是別說氣話了…”

  “呸!”

  桂珍一口唾了過去,挑眉道:“這不是正和你的心?!小老婆當的美了,早早的給你兒子養個小老婆,姑奶奶不陪你們唱大戲,這就給你們騰地方!”

  說罷,她就對伯夫人道:“姑母,我也要上狀子,告錫柱謀殺發妻!”

  錫柱身子佝僂著,忙道:“我沒有,我沒有!”

  桂珍寒著臉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能縱容生母弒父,還謀殺親子,殺我也只是早晚而已!”

  錫柱還要再說,伯夫人已經吩咐管家道:“叫宗人府的大人過來提人吧!”

  管家紅著眼圈下去。

  不是他不忠心,只聽伯夫人的,不聽伯爺的,而是這幾日跟著伯夫人親自審查之事,觸目驚心。

  伯爺糊涂了,心軟。

  可是他們這些老仆,自始至終忠心的只有伯爺一個。

  誰敢害伯爺,誰就是他們的仇人!

  伯爺張張嘴,可是看著妻子果決的模樣,又無力的合上。

  夫妻三十來年,也曉得彼此的脾氣。

  既是她將事情捅開,就不會答應大事化小。

  趙姨娘唬的魂飛魄散,拉著伯爺的袖子,搖晃著道:“伯爺,伯爺,那是宗人府,他們只會偏著夫人!夫人有私心,只疼大格格,不疼錫柱,恨不得將爵位、家財都打包給二房!”

  伯爺的腦子“嗡嗡”直響,眼圈一陣陣發黑,身子搖晃了兩下,就往旁邊栽去。

  錫柱在旁,忙緊緊摟住,帶了哭腔道:“阿瑪!阿瑪!”

  伯爺的眼皮子發沉,看著錫柱,啞聲道:“兒子,真盼著阿瑪早死么?”

  錫柱毫不猶豫的搖頭,哭著說道:“沒有,沒有,是姨娘說的,用罌粟殼做的東西增香,吃著上癮…到時候阿瑪會對姨娘更好些…嗚嗚…”

  伯爺面上帶了苦笑。

  十七歲,已經成丁,還娶了媳婦,卻只會說“姨娘說”、“姨娘說”。

  這個孩子養廢了。

  他看著妻子。

  這就是她的報復吧?

  從不曾提庶子一句不好,也沒有管教過一句,任由他跟生母親近。

  自己呢?

  是不是還松了一口氣?

  這是自己想要的么?

  “邢全過的好不好?”

  伯爺看著妻子,腦子里浮出一個人影,鬼使神差的問道。

  打小一起長大的奶兄弟,是小廝、伴當,長大了是長隨。

  主仆相伴小三十年。

  伯夫人看著他,點點頭道:“又得了兩個健康的兒子,夫妻也和美,長子已經娶妻,孫子都有了,如今一家歸在大格格名下,往后就要在皇子府當差,前程錯不了…”

  伯爺的臉上帶了羨慕。

  有子有孫,夫妻和美,這是他盼著的日子。

  夫妻說話的功夫,外頭有了動靜。

  那管家帶了宗人府的堂主事進來。

  “格格,額駙…”

  堂管事見禮道。

  “勞煩大人走一趟,就是這個趙氏,帶走吧,相關人證都在廂房關著,大人直接提走就是…”

  伯夫人干脆利索的吩咐。

  “伯爺…”

  趙姨娘的聲音凄厲。

  伯爺卻閉上眼睛。

  趙姨娘又去看錫柱。

  錫柱猶豫了一下,偷看了伯夫人一眼,不自在的扭開頭。

  “噗通”一聲,趙姨娘在伯夫人跟前跪了,“砰砰”磕頭。

  “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饒了奴婢這一遭吧!奴婢不去宗人府,奴婢沒想到獨活,伯爺吃什么,奴婢都跟著吃了,奴婢求殉,求夫人成全!”

  錫柱聽了,望向伯夫人,目光帶了懇求。

  伯爺也睜開眼,里面多了幾分迷離。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死亡并不遙遠。

  他還沒有死,已經有人等著殉了。

  伯夫人看著堂主事道:“這是嫌犯口供,承認在吃食里做手腳謀害伯爺,勞煩大人做個見證!”

  堂主事躬身道:“臣記下了。”

  趙姨娘的哀嚎聲戛然而止,顯然沒有想到伯夫人這樣應對。

  “夫人…”

  趙姨娘哆嗦著嘴唇道。

  伯夫人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不許!你不配!生,上不去董鄂家家譜;死,也葬不進董鄂家墳塋地!”

  趙姨娘還要再說,伯夫人已經對著堂主事點點頭。

  堂主事后頭跟著宗人府的兵丁,立時上前,拖了趙姨娘。

  趙姨娘還要再哭喊,嘴巴里已經被塞了爛毛巾。

  錫柱牙齒都跟著打顫,摟著伯爺哀求道:“阿瑪,阿瑪,叫二叔過來吧…”

  要是二叔在,他們會客客氣氣的。

  二叔是董鄂家的頂梁柱。

  伯爺沒有說話,而是望了望門口。

  都統府就與伯府挨著。

  伯府這邊來了宗人府的兵,隔壁這么久了還沒有動靜。

  侄子們上學不在家,老二夫婦卻是在家的。

  伯爺的心里千思百轉,看著伯夫人道:“老二他…”

  伯夫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明白,二叔跟你不一樣,是個說到做到的漢子,當年在婆婆跟前答應讓爵就沒想著再奪爵;反倒是你,信誓旦旦說不會獨占爵位,要兩房交替、叔侄相傳,卻食言而肥…大福晉的阿瑪去世了,隔壁兩口子中午就出門探喪去了…”

  伯爺閉上眼睛,不肯再說話了。

  這邊宗人府的人帶了相關嫌犯與人證,顧著董鄂家的顏面,并沒有招搖過市,而是塞了馬車上拉走的。

  可是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住隔壁。

  宗人府的馬車剛走,齊錫夫婦前后腳的功夫,就從科爾坤家探喪回來。

  門房就上前稟道:“老爺,夫人,剛才伯府來了不少兵馬,好像帶了幾個人走…”

  齊錫與覺羅氏對視一眼,都帶了擔憂。

  連府邸都沒進,夫妻倆就去了隔壁。

  上房里,伯爺覺得自己該暈過去,可是腦子卻分外清醒。

  他看著桂珍道:“好孩子,錫柱糊涂,你要是樂意原諒他就原諒他一遭,要是不樂意,也好聚好散…”

  桂珍紅著眼圈道:“我不愿意原諒,也不想好聚好散,憑什么?!”

  伯爺苦笑道:“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強求了,非要跟你阿瑪商定這門親事,但是孩子你往好了想,初嫁不順當,可是也留京了,不用撫蒙總是好的,說不得二嫁就順當了!”

  這是答應和離。

  桂珍恢復了往日的精明,仔細想了想,道:“錫柱不能白害了我一場,彩禮不退,他名下私產,我要分五成!”

  因為兒子出身有瑕疵,伯爺始終做兩手準備。

  這些年陸陸續續的,給錫柱名下轉了不少產業過去。

  伯爺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桂珍又望向伯夫人道:“姑母,侄女不想回郡王府,想要留在姑姑府上待嫁,姑母可允?”

  阿瑪已經革爵,下頭的弟弟也折了好幾個。

  郡王府如今的氣氛怪怪的。

  她這個出嫁女,并不想回去摻和。

  錫柱不是想當活王八?

  那就成全他,讓他看著自己這個前妻在董鄂家擇婿再嫁!

  伯夫人點頭道:“那就不回去,你本就沒有過失,做不了姑姑的兒媳婦,也是姑姑的侄女,就在這里住著,回頭姑姑給你挑姑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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