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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黑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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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時分,和煦陽光灑在黑衙之內,深處五層高的鳴玉樓,雕龍畫鳳的檐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身著捕快袍子的黑衙人手,在大門內進出,而距離不遠的一條小巷上,則正發生著師慈徒孝的一幕。

  小巷和黑衙緊挨著,仇天合被放出來后,便在這里落腳,雖然有夜驚堂擔保恢復了自由身,但小院子也沒人住,目前還是屬于仇天合的臨時安置之處。

  此時小巷子,阿蘭抱著小閨女,在門口探頭打量。

  身著白袍的薛白錦,單手負后神色猶如嚴厲師長,正蹙眉望著眼前的兩個小捕快。

  折云璃身著黑綠色的袍子,腰間掛著‘捕’字牌和腰刀,扮相稱得上英姿颯爽,但神色卻有點慫,低著頭不敢說話。

  小圓臉的萍兒,也打扮成了捕快搭檔,站在后面小聲嘀咕著:

  “小姐自幼習武,秉承俠道,在這當差,也是想為百姓除害,不是為了幾百兩銀子的俸祿…”

  薛白錦作為前朝余烈、平天教反賊的頭目,雖然已經許給夜驚堂了,但終究沒有向女帝低頭。

  本來她今天是跑來看下仇天合,順便向已為人母的阿蘭請教些問題,結果可好,剛在院子里坐了沒一會兒,就發現云璃穿著朝廷鷹犬的衣裳,蹦蹦跳跳從街上回來了。

  自己徒弟成了女帝的爪牙,薛白錦自然有種被挖墻腳的感覺,但事情到這個地步,平天教也不可能造反了,云璃干些懲奸除惡的事,也沒法去責備。

  為此薛白錦望了幾眼后,只是詢問道:

  “為師的名字,現在還掛在黑衙通緝榜的榜首,你要不要把為師也抓去領賞?”

  折云璃在北梁的時候,當青龍會賞金獵人上癮,大魏沒有青龍會,才跑到黑衙來當差打發時間,心里知道師父不會高興,才偷偷躲著。

  此時被師父撞見,折云璃也不好頂嘴,只是小聲道:

  “怎么會呢,我即便穿著黑衙的衣裳,也是平天教的人,和驚堂哥一樣,以俠為本,只認道義不認王法…”

  薛白錦輕輕嘆了口氣:“行了,干一行就得有一行的樣,現在還沒到散衙時間,你跑回來做什么?”

  折云璃抬眼瞄了下師父,見師父沒勃然大怒,才松了口氣:

  “剛才后門槍小王說,驚堂哥好像回來了…”

  薛白錦一愣:“什么后門槍?!”

  “就是外號,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薛白錦覺得朝廷簡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種外號都叫的出來,她皺了皺眉后,詢問道:

  “夜驚堂回來了?”

  “嗯,好像明天晚上,還得進宮赴宴。師父也得去吧?”

  薛白錦在邊關的時候,就答應過回京后參與慶祝宴會,但臨到門檻上,又有點遲疑了。

  畢竟帝王之家亂的很,她不去,女帝不一定亂來,但她去了,肯定不會只讓她喝兩杯酒那么簡單。

  但夜驚堂走完江湖路,好不容易功德圓滿,慶祝的時候她不去,這算什么圓滿?

  薛白錦遲疑了下,并未直接回應,而是道:

  “又沒人請我,我還能不請自來不成?到時候再說吧。”

  “哦”

  折云璃點了點頭,嘗試性詢問:

  “那我走了哈?”

  薛白錦知道云璃想跑回家找夜驚堂,認真教導道:

  “無論是敵是友,拿了人家銀子,就得認真辦事,這叫江湖道義。你準備早退?”

  “怎么會…”

  折云璃恨不得馬上跑回去,但師父這么說,她自然不能表現出拿錢不辦事的態度,當下腰背筆直道:

  “我就是回來接個新差事,待會還得去巡街,要是回來晚了,讓驚堂哥不要著急。我先出去了,萍兒,走吧。”

  “哦…”

  萍兒當下連忙跟著跑出了巷子。

  薛白錦暗暗搖頭,本想回去繼續和阿蘭聊育兒經驗,但心頭估摸夜驚堂也會來黑衙。

  她倒是挺想念夜驚堂,但以夜驚堂的性子,見面肯定勸她去宮里赴宴,她又磨不過夜驚堂,最后肯定被拉去。

  薛白錦目前還沒考慮好,為此猶豫片刻后,還是和阿蘭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

  時間一晃便到了下午。

  夜驚堂酒足飯飽后,便和凝兒一起出門,來到了街上。

  雖然方才在家里被折騰的不輕,但一到外面,凝兒便恢復了冷艷女俠的模樣,身著青衣頭戴帷帽,背影看起來就好似從未染過塵煙的高冷女俠。

  夜驚堂腰懸佩刀走在身側,肩膀上架著大鳥鳥,拉著凝兒一起滿城閑逛,去了抓無翅鸮的西市老巷,也去過抓徐白琳的東正街,彼此回憶著往日朝朝暮暮,因為回憶中夜驚堂一直在占便宜,沒少被凝兒擰腰眼。

  在如此轉了良久后,兩人到了黑衙附近。

  駱凝也想要孩子,特別喜歡軒轅天罡家的小丫頭,等到了門口后,便回頭道:

  “我去阿蘭哪兒看看,你自己進去吧。”

  夜驚堂倒也沒急著去黑衙,先陪著凝兒來到門口,發現只有阿蘭和閨女在家,他一個男人不好進去打攪,才笑道:

  “那我就不進去了。”

  駱凝知道夜驚堂還得去見皇家四姐妹,當下把鳥鳥抱過來:

  “你忙你的就是了,我聊一會就自己回去。”

  夜驚堂點了點頭,看著楚楚動人的凝兒,把帷帽撩起來,低頭湊了過去。

  駱凝站在熟悉的青石老巷中,神色如同青澀女友般緊張,左右瞄了瞄,確定周邊沒外人打擾,才踮起腳尖默默配合。

  雙方親熱好一會后,駱凝才慢慢分開,做出嫌棄模樣:

  “跟小屁孩似得…快去吧。”

  說罷帶著鳥鳥走向院子,里面隨之傳來招呼聲:

  “駱姨”

  “誒”

  “咕嘰咕嘰…”

  “哇,鳥鳥又胖了…”

  “嘰?!”

  夜驚堂看著凝兒搖曳生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等人進去后,才轉頭看向隔壁的黑衙。

  因為現在身份確實有點特殊,從大門進去,免不了被一幫總捕圍著恭維,便腳尖輕點飛身而起,越過了圍墻。

  黑衙本身是暗衛的一部分,女帝登基后,才把人手分出來,又從六扇門抽到了部分人手,組建了一個機構,由大笨笨親自統領。

  在誕生之初,黑衙其實是給二公主弄著玩的,連正式官職都沒有,說是不歸六部管控,實際上是六部就沒把黑衙當官吏看,只當做一群私衛。

  而如今黑衙養出了個夜驚堂,地位顯然不一樣了,黑衙門外掛上了正兒八經的衙門匾額,內部官吏也都有了正式職稱。就比如傷漸離、佘龍,以前只是四品武職待遇,而如今則是正兒八經的四品京官,地位上升了不止一點點。

  而曹阿寧因為‘屢建奇功’,年紀又輕,回來后就被任命為了黑衙副指揮使,接替了他以前的位置。

  雖然曹阿寧功夫一般,但過往履歷,夜驚堂看了都覺得嚇人,還真就鎮的住下面一幫子猛人,如今干的非常不錯。

  夜驚堂從圍墻躍入黑衙,可見整個黑衙氣氛都不一樣了,人人干勁十足,還多出了不少新面孔,看功夫底子都不差,應該是他成名后才加入黑衙的新人,因為回來的少,他都不大認識。

  夜驚堂在黑衙中掃了眼,本來想先去見大笨笨,而后再回來和阿寧敘舊,但路過黑衙案庫附近時,卻目光一動,發現了點不同尋常。

  案庫是存放過往卷宗的地方,規模很大,算是黑衙要地,一般由兩名總捕看管,以免被人竊取或者發生火事。

  但此時案庫之內大門看著,周邊卻沒什么人巡邏。

  夜驚堂從窗口看去,可以發現兩人高的書架旁,站著一男一女。

  難得是儒生打扮的仇天合,腰后掛著天合刀,看起來還文質彬彬,正在小聲說話。

  旁邊的女子,則比較特別,一頭墨黑長發束在腦后,身著白衣背影相當挺拔,氣質帶著股生人勿進的冷冽,一看就不太好惹。

  夜驚堂覺得這女子有點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來是誰,便落在窗口:

  “咳”

  正在輕聲細語的仇天合,連忙站直身形,做出單手負后的正經架勢;而女子則轉過身來,看向窗口。

  夜驚堂比往日年輕不少的熟悉面容,微微一愣:

  “孟…孟大人?!”

  孟姣比仇天合大將近十歲,年紀已經不小了,但作為身邊老人,大笨笨拿到鳴龍圖后自然給她練了,隨著身體機能恢復強盛,這半年來外貌其實一直在變化,只是夜驚堂不常接觸,才沒注意到。

  孟姣發現夜驚堂來了,神色如常頷首一禮:

  “拜見殿下。靖王在鳴玉樓。”

  而仇天合回頭瞧見夜驚堂,方丈的緊張蕩然無存,氣沖沖走出門來:

  “你小子真是…上次在北荒從頭上路過,你為什么不打招呼?是瞧不上我這伯父了不成?”

  仇天合是夜驚堂義父的手足兄弟,當年為了幫義父出氣,單刀劫婚使隊伍,搭進去自己一輩子,對夜驚堂還有指點之恩,夜驚堂怎么可能看不上。

  夜驚堂知道一時好奇,打攪了仇伯父的圓夢之旅,連忙解釋:

  “上次我是被老天爺拉過去的,實在停不下來。仇伯父先忙,我去拜見靖王了。”

  說完就消失了。

  仇天合站在門口,有些無話可說,等確定夜驚堂走遠后,才回過身來:

  “這小子,都天下第一了還風風火火…孟姐姐沒受驚吧?待會我好好說說他…”

  “伱這刀魁都是夜大人讓的,還有膽識說人家夜大人?”

  “唉,輩分擺在這里,我被你滿江湖追捕的時候,他還沒出世呢…遙想當年孟姐姐的風采,當真稱得上風華絕代,雖然當時我還是逃犯,但已經被孟姐姐的風采折服,逃跑的時候都故意放慢速度遛著,免得孟姐姐追不上黯然神傷…”

  孟姣眼角肉眼可見的抽了下:

  “你是當年被追上癮了,還想在地牢待幾年?”

  “唉,只要孟姐姐在旁邊看著,我倒也不介意…”

  夜驚堂前行間聽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底暗暗搖頭,當做什么都沒聽見,來到了鳴玉樓外。

  下午時分,王府花園內花團錦簇,五層高樓內隱隱能聽到棍棒破風的聲音。

  夜驚堂來到大門外,可見大廳內的兵器架上,較之往日又多了不少收藏品。

  身著銀色蟒裙的離人,手持黑麟槍,在演武場中演練著霸王槍,雖然稱不上出神入化,但長時間苦練下來,也稱得上有板有眼,大開大合的槍招,配上修長身段看起來就如同戲臺上的女將軍,雖然不強但英姿颯爽…

  夜驚堂單手負后站在門口打量,因為招式實在沒什么可說的,注意力都放在大笨笨的胸腰臀腿上,雖然相識近兩年,但九頭身的完美比例,對他帶來的沖擊,還是如同在鳴玉樓初見時那邊驚艷。

  東方離人在樓內勤學苦練,心神還十分專注,在一次回馬槍的時候,才發現站在門口的夜驚堂,后仰出槍的動作一頓,眼神顯出驚喜,繼而就在慣性作用下一個踉蹌。

  “誒?!”

  夜驚堂眼疾手快,當即閃到跟前,摟住笨笨的后腰:

  “殿下沒事吧?”

  雖然言語關切,但東方離人抬眼望去,卻見夜驚堂眼神古怪,意思明顯是——咦嘖嘖嘖…

  東方離人是因為瞧見夜驚堂才走位失誤,見他還敢嫌棄,臉色當即一沉,站直身形昂首挺胸:

  “未經通報,誰讓你進來的?”

  夜驚堂自然沒頂撞,摟著腰道:

  “怪我,沒事先稟報把殿下嚇到了,下不為例。”

  東方離人這才滿意,把黑鱗槍交到夜驚堂手上,詢問道:

  “青芷她娘接過來了?”

  “是啊,已經在新宅住下了。”

  “有個娘真好,懷上了還有人照顧,哪像是本王,沒人照顧不說,想懷上男人還不出力…”

  夜驚堂把黑麟槍放在槍架上,聞聲回過頭來,握住笨笨手腕號脈:

  “我怎么沒出力?要不是殿下揍我,我能把床鋪弄榻…”

  東方離人在夜驚堂肩頭輕錘了下:

  “誰讓你在那方面使勁?本王問過王夫人,王夫人說不管忙活多久,最后那一哆嗦才算數,你折騰個把時辰,和折騰半盞茶沒區別…”

  “怎么可能沒區別。”

  夜驚堂摟著肩膀道:“我要真半盞茶就完事了,殿下還不得說我不行。”

  東方離人雖然已經進門很久了,但私底下聊房事,還是覺得有損帝王威嚴,沒有再接話,轉而帶著夜驚堂,欣賞起了自己的收藏品。

  東方離人愛武成癡,在夜驚堂入京前就收集了很多名兵,而夜驚堂橫掃南北后,收藏品的質量直接暴漲了一大截。

  此時諸多兵器臺上,能看到鳴龍槍、黑鱗槍、天子劍,斷聲寂的配槍‘別離’,花翎的鐵扇‘浪痕’,謝劍蘭的家傳名兵‘青龍戟’,龍正青的佩劍‘天辰’,青機閣龍王的配劍‘命晷’,以及君山刀、青鋼锏等高階宗師的兵刃。

  雖然兵器都是死物,但這些兵器,基本上代表了前三十年整個南北江湖的頂尖豪雄,其中有好人有惡人,有陰險小輩也有剛烈悍勇,但無一例外,每一件名兵背后都是一段江湖傳奇。

  無數承載江湖風雨的名兵放在一起,讓整個陳列廳都帶上了一股‘劍氣’,雖然不一定能切身感受到,但只要是習武之人,看到這些兵刃、讀到背后的故事,心頭恐怕都會生出肅然之感。

  夜驚堂拉著笨笨在兵器架前行走,心頭也在回憶過往遭遇或者手握這些兵刃時盡力的一幕幕,當時殺人不覺得有什么,但此刻才發現,自己真是活閻王,硬是把整個江湖頂層快殺絕種了,恐怕要經歷整整一代人,南北江湖才有可能恢復到他出現之前的盛況。

  東方離人雖然從未當著夜驚堂明說,但只要在京城,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里欣賞情郎繳獲回來的兵器,越看越是崇拜,已經算是家里最忠實的小迷妹。

  此時相伴觀摩片刻,東方離人想了想,詢問道:

  “南北基本已經一統,往后的江湖肯定不能南北分開算,你覺得這以后該怎么排?你南北都打過,又是天下第一,有資格定順序,你說了本王好發個詔令出去,嗯…以后就叫‘鳴玉榜’…”

  夜驚堂自幼都在聽‘一仙二圣八大魁’,如今成了定榜的裁判,感覺還挺特別的,見笨笨很有興趣參合這事兒,便回應道:

  “我算不算進去?”

  “你肯定和奉官城一樣獨占一檔,你要是放進去,其余人哪里敢和你相提并論?”

  夜驚堂笑了下,回憶過往遭遇又沒死的對手:

  “論天下十人,如今呂太清肯定位列榜首,神塵和尚悟性差點,次之;仲孫錦被我和白錦聯過,輩分也擺在那里,白錦還沒有單挑戰績,排在前面不好服眾,算第三;白錦已經入圣,肯定第四;水兒第五應該沒啥問題。

  “接下來嗎,齊青峰雖然沒敢冒頭,但再慫也是北梁槍圣,三娘估計打不過,位列第六;蔣札虎很霸道,位列第七應該沒問題;周赤陽沒見過,不過盛名之下無虛士,踢出去不合適,位列第八;軒轅天罡不出山,刀魁自然歸仇天合,位列第九;許天應接陸截云的班位列第十,不過許天應恐怕不敢接…”

  東方離人聽了半天,沒聽到自己的名字,感覺這情郎確實有點不長眼色。

  不過她也有自知之明,夜驚堂要是真昧著良心把她往‘天下十人’里放,那估計又想從后面糟蹋她了,對此仔細斟酌了下:

  “姐姐、曹公公、孫無極、卞元烈、謝劍蘭,估計都比齊青鋒厲害,不算進去?”

  夜驚堂搖了搖頭:“鈺虎是皇帝,和江湖人同歸一榜成合體統?曹公公、孫老劍圣都退隱了,放進去不合適。至于卞元烈、謝劍蘭,都沒在江湖露過面,想成為最強十人,得按規矩找人打一場。

  “我定的其實也不算數,只是先立十個靶子,名單一出來,不服的人自然會上門挑戰;都服了那這榜單才算定型。”

  東方離人想想也是,又詢問道:

  “那華俊臣華伯父呢?他可是北梁劍圣,你不算進去,不怕人家多心。”

  夜驚堂并非看不起華伯父,但就華伯父那劍術,能不能打贏云璃都是問題,他要是敢徇私放進‘天下十人’,華伯父鐵定不到三天就被人打的身敗名裂。

  而不把三娘放進去也是同理,三娘估摸能摸到武魁的門檻,但還沒強的那么無敵冒然坐上‘槍魁’位置,指定被當軟柿子捏,就算是他媳婦,他也不能強令挑戰者不準打贏,以三娘的底蘊確實得再練個兩年。

  眼見笨笨問起華伯父,夜驚堂含蓄回應:

  “嗯…華伯父和殿下一樣,對自身武藝都有數,也不在乎那點虛名…”

  東方離人感覺夜驚堂在說她笨,但連著青芷爹一塊說,她倒也沒計較:

  “那就先這樣吧等南北一統,本王就把這榜單發出去,再每人給塊牌子,讓江湖人去搶。你出山后,整天都聽見你殺了誰誰誰,別的高手都沒聲了,時間一長還挺無趣…”

  “確實,外面全在說我的事兒,都不好意思逛街了…”

  兩人如此閑談間,走到了展覽臺的最后方,臺子上放著以前笨笨以前自己收集的兵器,多半都是從黑衙抓捕的悍匪手中得來,比如無恥鸮的匕首等等。

  夜驚堂走到一處臺子時,發現上門放著一桿槍、一個圓盾,還有弓箭,覺得有點似曾相識,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東方離人對自己收藏的東西如數家珍,見此解釋道;

  “燕州二王的兵器,人現在還關在腳下面,關的時間也挺久了,是放了還是斬首示眾?”

  夜驚堂恍然大悟,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板,因為鳴玉樓下方就是黑衙地牢,二王確實就關在腳下,他對此道:

  “我都天下第一了,還把剛出山的對手斬首示眾,恐怕會被江湖人說小心眼,嗯…等成婚的時候再大赦天下吧,現在放沒啥由頭。”

  東方離人輕輕頷首:“他倆在地牢里,對外面一無所知,估計以為你還是宗師,本王還真想看看他倆出來發現南北一統了,會是什么表情…”

  “我也挺好奇,到時候咱們一起偷偷過來看看。”

  夜驚堂參觀完了兵器,便摟著笨笨來到了四樓的閨房,往睡四個人都不擠的八步床走。

  但東方離人豈能不明白夜驚堂的意思,看了看天色:

  “你先去拜見太后和姐姐,天黑了咱們一起聚聚,免得太后又黯然神傷說我不孝順…”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不是明天晚上再…”

  “明天歸明天,今天你剛回來,讓你進宮伺候一下,你還不樂意了?”

  夜驚堂怎么可能不樂意,但就這么走還是覺得不夠,當下還是把笨笨按到了床榻上:

  “我就親一下,待會就進宮。”

  東方離人哪里信這鬼話,當即就想把夜驚堂往出攆,但無奈實力不濟,最終還是被抓著手腕摁倒了枕頭上,她扭了幾下:

  “你要親就親,扯本王衣裳作甚?

  “我又沒說親嘴。”

  東方離人一愣,繼而便臉色漲紅,想要打這色胚,但推推拉拉之下,反倒是把銀色蟒裙給弄散開了,露出了銀光閃閃的胖頭龍肚兜,和腰間的蝴蝶結。

  東方離人身材非常大氣,肌膚柔潤如玉,第一次在燦陽池時的視覺沖擊和旖旎觸感,夜驚堂到現在都難以忘懷,此時拉開蝴蝶結,粉白色澤與細密芳叢映入眼簾,情不自禁用手摸了摸。

  東方離人還是挺害羞的,被弄成這副模樣,威嚴霸氣也變成了奶兇,用手擋著:

  “你放肆”

  “呵呵”

  夜驚堂這時候可半點不敬畏了,把胖頭龍小衣拉開,低頭就啵了下:

  “叫堂堂大人我就停手。”

  “你想得美!”

  “那就是不想停手,我明白了…”

  “誒…”

  東方離人無可奈何,只能動來動去躲閃,但最終還是被堵住了嘴,只能抱著夜驚堂的脖子,仍由這色胚占便宜。

  在啵了片刻后,東方離人發現動靜不對,又分開些許,看向夜驚堂在衣服、枕頭下面摸索的手:

  “你在摸什么?”

  “殿下不是說給我畫東西嗎,沒帶在身上?”

  “你急什么?本王總得找找靈感,哪能提筆就來…”

  “也是,那咱們繼續找靈感…”

  “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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