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轟鳴聲遠傳山野,兩道身影從雪頂飛馳而下。
夜驚堂連番酣戰,雖然時間不長,但消耗顯然不小,奔行間氣喘如牛,黑色衣袍看似沒有太大變化,但肩頭胸口滲出的血水,卻染濕了兩人的衣衫。
因為左臂不便還的提著槍,抱著人跑不太方便,夜驚堂直接把太后娘娘抗在了右肩上,手摟著腿彎,和土匪搶小媳婦似得。
太后娘娘趴在肩膀上,被顛的花枝亂顫,但此時也顧不得這些,轉頭瞧見夜驚堂肩頭觸目驚心的傷口,被嚇的不輕,面色蒼白如紙,語無倫次道:
「夜驚堂你」
夜驚堂傷不致命,但也不能說輕,肩膀挨了一記劈槍,被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胸口也挨了下,如果不是浴火圖止血效果強橫,這么高負荷沖刺,恐怕都已經失血過多了。
因為血戰過后神經尚未放松下來,疼痛感其實不強,夜驚堂神色還相當冷靜,見太后娘娘嚇哭了,開口安慰:
「我沒事,有浴火圖,等會包扎一下,養幾天就好。」
「都是我不好」
太后娘娘眼底顯出深深愧疚,想抬手把流血的肩膀捂著,但趴在背后有點夠不著。
而她這一動,夜驚堂就發現飽滿臀側,在臉上蹭來蹭去,抱得有點不穩,隨手便用槍桿在臀兒上拍了下:
「別亂動。」
太后娘娘倒是聽話,頓時不動了。
轟隆隆——
雪白鋪天蓋地,往下滑了近兩里路,才逐漸到了強弩之末。
蔣札虎帶著家小翻山越嶺折返,晚上在北坡的山坳里安營扎寨休息。
夜驚堂跑到山坳上方,發現雪崩逐漸停了下來,滑不到下方的營地里,才暗暗松了口氣,速度也慢了下來。
蔣札虎昨晚才到藏龍嶺附近,正在睡覺忽然聽到了山上的打斗聲,跑過去就發現夜驚堂在一挑二打兩個武魁,到現在還沒摸清楚狀況,此時回頭詢問:
「夜大人,方才怎么回事」
夜驚堂氣喘如牛回應:
「左賢王安排了席天殤來報復,斷聲寂可能是發現我紅花樓的身份,過來斬草除根,兩個人不知怎么撞一塊兒了」
蔣札虎見夜驚堂傷勢比較嚴重,也沒多說什么,飛身來到山坳間后,把夜驚堂帶到了老巫師韓庭跟前。
雖然雪崩并未滑下來,但山崩地裂的響動,還是把營地里的十幾個人嚇的不輕,都跑了山坡高處躲避,等到蔣札虎回來才折返。
夜驚堂被太后扶著進入臨時搭建的帳篷,老巫師韓庭便著手處理傷口,他也順帶說了下瑯軒城發生的事情。
韓庭是西北王庭的老國師,聽聞司馬鉞反叛,乃至夜驚堂對萬部放話的事兒后,感慨良多,也說了很多自身看法。
總結下來約莫就是——司馬鉞死前的話也沒錯,西北礦物藥材等產量很大,但地廣人稀生活物資匱乏,只要有風吹草動,各部就開始囤糧自保,不知道自私自利保存實力的部族,根本就傳承不下來,為此只能同富貴,沒法共患難,在遲部就栽在這里。
想要改變,不能走天瑯王老路,得借南北兩朝之力,先徹底收復西海諸部,打壓宗族勢力拆分為州縣,權利集中在朝廷手里,然后南北調度資源,才能一勞永逸解決西海諸部的問題。
夜驚堂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但他不擅長這些,只是認真記下,等以后回去了再告訴女帝,讓專業的人去干這些專業的事情。
太后娘娘一直待在跟前,都不忍心看血肉模糊的傷口,默默幫忙洗著熱 毛巾擦拭血跡。
鳥鳥則還沒下班,從山上飛下來后,又跟著兩個徒弟跑上山去找跑丟的馬匹,畢竟大白馬不光是貴那么簡單,真摔死或者被雪崩埋了,夜驚堂都不知道從哪兒找一匹還回去。
等到傷口簡單處理完后,夜驚堂就起身離開,來到了駐地后方的一間帳篷里。
半晚上忙活下來,東方的天際已經蒙蒙亮,依稀能看到淡淡金霞。
夜驚堂進入帳篷,在地鋪上坐下來方才不茍言笑的冷峻面容,也當即消散,微微抽了口涼氣:
「嘶我去」
「誒」
太后娘娘跟在后面,見夜驚堂衣袍因為治傷撕開了,半邊肩膀都漏在外面,本想找來毯子披上。瞧見風輕云淡的夜驚堂忽然抽抽,嚇得一抖,連忙在旁邊跪坐下來,又想轉頭叫大夫。
夜驚堂連忙摁住太后肩膀:
「不用不用,有點疼沒憋著罷了,不打緊。」
太后娘娘半信半疑,想看下傷勢又不敢亂碰,只是拿起被褥,搭在夜驚堂背上:
「疼你憋著做什么呀我還以為你沒事了早知道本宮就在宮里潛心習武,要是認真練,現在肯定比水兒厲害,也不至于光拖你后腿」
太后娘娘天賦絕對不差,底子和師承更沒的說,只是疏于練習,才看起來弱不禁風。
不過說超過璇璣真人,夜驚堂還是不大信,當然他也沒反駁太后娘娘,只是道:
「功夫什么時候學都不晚,天賦底子年齡,決定武夫路走的順不順,但不是武夫的全部。以前江湖上就有瘸子、瞎子等等,靠著心中一口氣,身殘志堅硬練成了一代宗師」
兩人正說話間,帳篷外傳來響動。
夜驚堂話語一頓,恢復風輕云淡的模樣轉眼看去,卻見帳篷挑開,一個不知誰家的小媳婦,捧著兩套衣裳走了進來:
「蔣家嫂子讓我給你們送來的,要是不合身隨時說,我給你們換。」
「哦,謝了。」
太后娘娘連忙把干凈衣裳接了過來,點頭致謝,待小媳婦出去后,才回過身來,把厚實衣袍展看了看,而后就想幫夜驚堂解腰帶:
「你趕快把衣服換一下」
夜驚堂肯定不可能讓太后伺候,見她半邊身子都是血跡,開口道:
「我出去換,娘娘也把衣服換下。」
但他還沒起身,卻被按住了。
太后娘娘哪舍得夜驚堂在外面吹冷風受凍,本想自己出去換。
但駐地里就幾個臨時帳篷,不可能每人單獨一間,她現在住的這帳篷,都是剛剛騰出來的,山上連個小樹林都沒有,她總不能站在駐地中間換衣裳。
太后娘娘稍微遲疑了下,就轉過身去:
「外面那么冷,你出去做什么就在這里換吧,不看就是了。」
夜驚堂也不好站在大姑娘小媳婦面前換衣裳,當下也沒堅持,轉過身去,和太后娘娘背對背,解開了腰帶:
「那委屈娘娘了。」
「委屈什么呀,是本宮委屈你才對,莫名其妙連累你遭這么大罪」
「該來的總會來,這和娘娘沒關系」
太后娘娘本來是想等夜驚堂換完了出去等著,但又不想太嬌氣,讓夜驚堂再折騰了,稍作猶豫,也解開了腰帶:
「你別回頭哈,本宮也換一下。」
「呃」
說話之間,交領衣襟展開,露出了繡著鳳凰的淡金色肚兜,不過因為胸口弧度較大,
自然而然變成了胖鳳凰,看起來恐怕有好幾斤那種。
夜驚堂見太后娘娘也在換衣裳,自然是沒說話了,三兩下把褲子套上,披著被褥坐在原地,也沒敢轉身,目光隨意打量,忽然發現側面的地上,有道燭火照出來的斜影。
影子正上半身微挺,把雙手繞向向背后,拉開系繩,然后緊貼的布料就松散開了,顯出了倒扣玉碗般的 夜驚堂無聲輕咳,又把目光移向了另一側。
窸寒窣宰 太后娘娘穿的不算多,但稍微有點繁瑣,上衣解開后,下面是褶裙,右側大腿上還有個腿環,上面插著把匕首。
匕首名為‘鳳膽,,是璇璣真人送的生日禮物,寓意自然是給太后娘娘壯膽防身。
但太后娘娘拿著,基本上都用來削水果了,而且腿環綁的有點高,若是夏天的時候真遇上事,估計拔匕首的效果,不亞于歹徒興奮拳。
太后娘娘先把腿環解開,而后褪下薄褲,帳篷里頓時白花花一片,燭火的光線都亮了幾分。她把換的衣裙拿起來,從里面拿出疊好的肚兜,略微打量,還意外了句:
「江州的料子,還挺講究」
夜驚堂肩膀的疼痛都忘記了,隨口回應道:
「洪山幫的幫主夫人,放在江湖上,那都算咳嗽一聲宗師都得腿軟的人物,吃穿用度的東西講究點不稀奇。」
「嗯」
太后娘娘把嶄新的肚兜展開,放在胸口比劃了下,正在丈量尺寸,不曾想帳篷外忽然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還有蔣夫人的呼喚:
「妞妞!回來!」
太后娘娘驚得身體一縮,連忙拉起旁邊的被褥往身上裹,結果發現被褥扯不動,就直接轉了一圈兒滾進去,然后就是「嘭」的一聲!
夜驚堂肩頭胳膊都有傷,沒穿上衣,就披著被子。
外面傳來腳步,他還想抬手把簾子拉住,結果右肩就是一暖,一團香風直接撞了上來。
,夜驚堂身形一僵,轉頭難以置信的看向太后,卻見太后娘娘眸子睜的老大,也在望著他。
兩人對視一瞬后,還是太后娘娘先反應過來,但舉措并不是分開,而是把雪白雙腿也收進了被褥,整個人縮在了夜驚堂身邊,貼的嚴絲合縫。
也在此時,帳篷門簾被掀開了點,一個胖丫頭的腦袋鉆了進來,左右打量,還詢問道:
「大哥哥,你那只大胖鳥呢」
看模樣,是蔣札虎的閨女早上剛起床,聽到他來了,不聽話跑過來找鳥鳥玩。
夜驚堂臉不知為什么紅了,但表情還是一切如常,微笑道:
「出去找馬了,待會回來我讓鳥鳥去找你。」
「謝謝哎呦」
胖丫頭還沒說完,一只手就伸進來,揪住耳朵把人拉了出去,然后就是訓道聲:
「想造反是吧一不留神就跑,你爹怎么教你的」
「娘,我錯了」
這些言語,帳篷里的兩人自然沒心思聽。
夜驚堂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只覺身體右側熱乎乎一片,柔滑肌膚的觸感毫無保留的傳遞到了身上。
太后娘娘為了把身體完全遮住,左手穿過夜驚堂后背摟著,右手捏著被褥護在身前,臉頰貼在肩膀處。而廣闊胸懷,半夾著胳膊,肯定壓扁了。
夜驚堂張了張嘴,可能是受的刺激有點大,硬不知道該作何言語。
而太后娘娘臉色漲紅如血,待胖丫頭走后,眼珠 就開始忽閃,想分開又不太敢動,以至于帳篷里幾乎靜止。
「嗯」
夜驚堂憋了片刻,覺得傷口都要崩開了,他做出不動聲色的模樣,含笑道:
「呵呵,這丫頭挺調皮的娘娘沒受驚吧」
太后娘娘大腦一片空白,臉色紅的滴血,都不敢抬眼,憋了半天,才聲若蚊吶道:
「本宮本宮沒事。你你轉過去吧。」
「哦。」
夜驚堂閉上眼睛,腦袋轉向了另一邊,而后就感覺到胳膊上的軟糯觸感,慢慢放開,香軟從身側滑了出去。
太后娘娘氣都不換,小心翼翼從被子里出來,把有點緊的肚兜套在身上,而后又把薄褲穿上,才緩過來一口氣,低聲道:
「嗯本宮是太后,一。今天的事兒,你別往外說,不然本宮不對你別記在心里,意外嗎,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夜驚堂表情有點尷尬,想了想道:
「這我自然知道,就是怕太后記在心里,以后舊居深宮,想不開」
太后娘娘動作微微一頓,本想說自己不會放在心上,但這話不是騙鬼嗎。
她輕咬下唇,也沒說什么,只是把衣服穿了起來,重新坐好:
「好了。」
夜驚堂回頭看了下,確定太后娘娘衣衫整齊后,才轉過身來:
「天都快亮了,這幾天沒睡好,補個覺吧,我來放哨。」
太后娘娘滿腦子都是方才的接觸,臉上的紅暈消不下去,但神色倒是很有母儀天下的娘娘味兒,輕拍枕頭:
「你剛受重傷,快點休息,本宮又不困,睡什么。」
夜驚堂見此,倒也沒有堅持,躺在了地鋪上,閉上眼睛運功休整。
太后娘娘側坐在跟前,看了看神色寧靜的夜驚堂,又背過身去,抱著膝蓋坐著,目光忽閃。兩人都未再言語,氣氛帶著股莫名的古怪 另一邊,千里之外。
馬隊護著車架,穿越千里戈壁,速度要慢上許多。
東方離人帶著隊伍出發,此時才進入黑石關,重新回到了紅河鎮。
清晨時分,老鎮的鏢局外,幾名朝廷高手在圍墻外巡視。
早起的東方離人,站在東家算賬的房間窗口,遙遙看著洪山方向。
白發諦聽孟姣站在背后,手里拿著黑衙搜集來的情報,說著:
「據探子匯報,北梁千機門的一個護法,近日似乎從崖州那邊入了關,目的尚不明確」
「跟軒城的事兒,傳到了北梁朝廷那邊,反應挺大。卑職估摸,北梁肯定會派人暗殺夜驚堂,不然西海諸部就是個天大隱患,永遠安穩不了」
東方離人聽了片刻后,回過頭來詢問道:
「斷北崖的事情查的如何」
「鱗紋鋼的礦場,由王將軍的侄子掌控,近年行跡都沒什么問題,卑職估摸是斷北崖,利用師承之便,買通了庫房主管。」
「和斷北崖有關系,又在崖州軍任職的人,有多少」
「人挺多,不過大都是底層武職,擔任中層將官的有六人,高層沒有,就算全是暗樁,也掀不起太大風浪」
斷北崖是江湖門派,槍棒功夫出神入化,但教不了兵法韜略,門徒從軍,起步就是小官,但上限也只是中層將官,統帥要求的是會行軍打仗,個人會不會武藝不重要,江湖武人在這方面沒任何優勢。
而各路軍的統帥大將 ,基本上都被軍伍世家壟斷,比如外戚王氏、江州秦家、以前的梁洲傅家等等,外人掛帥都不一定指揮的動兵馬。
東方離人聆聽完情況后,想了想道:「先不要透風聲出去,以免打草驚蛇。等把斷北崖的事情查明,把這些人清理一遍,有問題的依律論處,沒問題的調往天南。就算干涉不了軍權,被暗樁刺殺重要將領,也是不小的麻煩.....」
「是」
而鏢局的大院里,早起的幾個總捕正在晨練。
大院中間放著夜驚堂以前用過的石鎖、木頭人等物,鐵臂無常佘龍,一手一個提著石鎖,起起落落間還評價道:
「加起來才八十斤,夜大人用這些玩意兒都能練成武魁」
傷漸離在旁邊打木頭人,對此道:
「夜大人靠的是悟性,又不是死勁兒,石鎖越重武藝越高那天下第一應該是屠九寂,那肉量,頂三個你」
「倒也是」
而院子中央,放著個大鐵鍋,下面燒著火,里面裝著鐵砂,本來是佘龍用來練功的。
此時小女俠打扮的折云璃,挽起袖子,在旁邊扎開馬步,雙手提氣,看模樣是準備炒鐵砂。裴湘君抱著桿大槍站在旁邊,有些好笑,小聲道;
「江湖有句老話,叫‘披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皮糙肉厚欺負一般人的還行,遇上高手,基本上就是一邊倒挨打。你還是和姨學槍吧,專治一切花里胡哨,細皮嫩肉的,練出滿手老繭多不好。」
折云璃忽然想練佘龍的‘雙佛臂,,是因為回來的時候,看到佘龍閑著無聊逗鎮上野狗,專門把胳膊伸過去讓咬,然后野狗一口下去,當場自閉!
她覺得這功夫好霸道,想學來試試。
但橫練功夫是絕對的硬功夫,練成后,必然五大三粗,還頂著兩個皮糙肉厚的大巴掌,放在小姑娘身上確實不美觀。
折云璃氣勢洶洶比劃半天后,覺得和逗野狗相比,還是嫁人比較重要,為此還是把鐵鍋還給了佘龍,跑到裴姨跟前比劃起了槍法:
「師娘說頂尖高手都用劍。」
「你師娘懂個什么人家是已經不挑兵器了,才帶一把劍在身上,那帶的不是兵器,是‘君子器「,即可殺人也能警醒自身,你師娘帶把劍,就只剩提醒自身止戈為武了。」
「咦這話讓師娘聽見怕是得氣的三天吃不下飯…我倒是覺得刀更厲害。」
「刀也一樣。大燕末年,皇城群雄亂戰,那些什么魁什么圣,名頭叫的震天響,結果冒出來兵器一個比一個長。狂牙子是實在人,真拿把刀沖進去了,結果被人三槍差點打廢,衣裳才勉強逃出去」
「還有這事兒」
「嗯哼」
而掛著‘冰河鏢局,四字的大門內,璇璣真人身著白裙,坐在臺階上,慢條斯理喝著早酒。異域美人打扮的梵青禾坐在身側,手兒撐著側臉,望著遙遠的西方。
瑯軒城的事情結束后太后暈了,梵青禾作為女神醫,本該隨行,但好馬只有一匹,沒法馱三個人,她便和靖王等人跟在了后面。
臨行之前,桂婆婆曾交代過,說夜驚堂幫了各部大忙,也有統領各部的能力魄力,讓她把關系維護好,以免時間一長疏遠了順道和南朝也打好關系。
梵青禾在外面飄習慣了,對夜驚堂也很感激,能秉公出來跟著瞎跑,自然沒什么不愿意,但偏偏夜驚堂身邊還有個讓她沒法清凈的妖女!
梵青禾剛看了遠方不過片刻,旁邊的璇璣真人,就詢問道:
「禾禾,看什么呢想男人了」
梵青禾回過神來,蹙眉道:
「我想什么男人」
璇璣真人挑了挑細長眉毛;「你前些天在瑯軒城,抱著夜驚堂哭哭啼啼,以為事后裝作沒發生,事兒就過去了」
梵青禾確實抱了,但那是感謝,心里可沒覺得不合適,見璇璣真人拿這事兒調侃她,理直氣壯道:
「我抱了又如何你沒抱過」
璇璣真人一愣,少有的坐正了幾分:
「我抱過嗎」
「那不就得了,你一個男人都沒抱過的小丫頭片子,和已婚婆娘似得在這兒調侃個什么」
璇璣真人暗暗松了口氣,恢復閑散模樣,隨口道:
「七情六欲乃人之天性,我是怕你礙于世俗禮法,不敢順心而為,點撥你罷了。」
「我需要你點撥」
梵青禾說道這里,反倒是來了興致,又詢問道:
「話說你這么騷,真連男人都沒抱過」
璇璣真人不太好回答這個問題,就仙子氣態十足的慢悠悠起身,來了句:
「癡兒。」
然后走向了后院。
還別說,這看破紅塵、大徹大悟的神棍模樣,還真把梵青禾唬住了。
梵青禾憋了半天,硬沒接話,開始暗暗琢磨,妖女剛才的調侃,是不是真的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