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的探索結果非常順利,雖然過程十分地惡心。
這里的空氣充斥著一種能引發下呼吸道器官感染的糜爛性毒氣,來源應該是屬于地堡里化學武器儲存罐泄露導致的。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糜爛性毒氣經過二十年的放置發生了根本性的變質,已經逐漸失去了活性。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現在的彌漫在地堡腰部以下高度的毒氣如果待得時間過長,或者沒有針對面部的防護措施的話,依舊會受到毒氣傷害——當然這種持續影響也是慢性的。
安娜也感到特別地惡心,是因為她看到了人獸的樣子——禿頭爛牙,赤身裸體幾乎不著片縷,眼睛只剩下饑餓嗜血的獸性目光。
它們絕對不能算是人類了!
可他們曾經也是人類!
安娜突然覺得,當年能被父親帶入地鐵站獲得生存的機會真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現在依舊存活在地面上的人類,除了某些在戰前不屬于核彈打擊范圍而留存的幸存者群體,大部分已經死在一開始的高溫閃光中,剩下的大部分是死在后續的高輻射傷害和環境急劇變化中。
人獸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幸運的,他們雖然不是像幸存者群體一樣毫發無損,但依舊躲過天啟的一剎那,甚至躲過后續高輻射傷害的戕害…當然代價也很慘重。
要是代入到安娜自己,那是萬萬接受不了這個下場的——如果她還有屬于自己的判斷意識的話。
除此以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雖然對視覺不太友善,但謝元還是用匕首就把隱蔽在陰暗角落里的幾頭蹲伏人獸一一剪除干凈。
之后的事情,倒顯得簡單起來,謝元來到了這里的接線總閘處,用手搖發電機重新啟動了這里的電源。
于是通往開門處的通道同樣解鎖,安娜做好望風,謝元打開氣閥,然后一群人突然沖進來!
不過謝元此刻一絲額外的動作也沒有,只是向來人埋怨:“看來外面的開門裝置已經壞了,不過你們還是來的有些晚啊。”
原來來的是達米爾和山姆。
“阿爾喬姆!安娜!你可是讓我們一通好找!”山姆倒也是臉上一片急躁,“沒想到你們竟然被鎖里面了地堡里。”
“我們要告訴所有人找到你了!”緊隨其后的達米爾抓著安娜左看右看,臉色緊張,“你可把老頭子給嚇壞了。”
“幸好是阿爾喬姆找到了我。”安娜親昵地抱住了謝元,“如果不是他,我差點就喪命了。”
“這里是什么地方?”達米爾看著里面重新恢復幽深的地堡,心生戒懼地文道。
“看到那些金屬油桶了嗎?”山姆指了指堆在旁邊的金屬罐,“這是某種化學制品…這既是儲存室,也是垃圾場…那條襯衫(他虛指了指上面)可能正是被當地人放在那兒做標記位置用的。”
“難怪這里這么簡陋。”謝元嫌棄地看看四周圍用紅磚鋪設而成的墻壁,這地方跟安布雷拉那搞得跟洋館簡直了天壤之別,“搞半天是個堆放區,還想待會慢慢淘一淘有什么好東西呢!”
“保安室估計會有些值得搜刮的東西的,我待會會和山姆一起把這里上上下下地搜索一下的。”達米爾安慰了一下謝元,然后面帶嚴肅地看著安娜,“你得趕緊給上校報一個平安信,他現在可能會極度瘋狂,要是想到他的寶貝女兒受傷或者什么的。”
不出意外,在安娜給米勒匯報了的時候,遭到了老岳父的破口大罵——甚至禁了她的足,要知道安娜早就已經成年了。
但這事兒就連謝元自己都是暗暗贊同的,這次要沒有謝元的暗中插手,安娜不是會被變異點的閃電擊中,就是一頭栽入地堡…從地堡天花板到地板的高度少不得要摔成重傷甚至可能昏迷。
但別忘了,剛剛地堡的地面可是充滿著雖然過期,但依舊有毒的化學品霧氣的——所以最起碼也是一個化學品中毒癥。
安娜必須要得到一個教訓——幸好米勒愿意做這個惡人。
安娜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懲罰,不過她打算幫山姆和達米爾在這里徹底搜索完成再回去——就像在節食前徹底大吃一頓一樣。
所以謝元只能按米勒的要求先行返回了。
不過走之前,安娜還是希望謝元幫著勸一勸米勒關于讓卡蒂亞和娜斯蒂亞留下來的事情。
因為剛剛米勒在對安娜大發雷霆的時候,同樣也在借機Diss斯潘杰——他“不同意”留下兩個“平民百姓”在一列充滿軍事人員的列車上。
但謝元知道這不過是米勒的表像而已——他不是不歡迎卡蒂亞母女,而是不希望更多的平民登上火車,這才露出這副面孔。
因為此時他又不是人民軍隊出身的軍官,而是個寄希望能通過更高一層的舊政府的幫助下合法回歸地鐵,恢復榮譽和地位的“軍閥”。
看在斯潘杰的份上,他可以留下卡蒂亞,但也僅此而已了,其他他認為沒什么用的“平民”,他也有理由不予上車。
除非新遇到的人是流浪的前戰士,或者像克列斯特一樣有一技之長的家伙。
在趕到了停靠處地時候,不出意外見到了準備“離開”的卡蒂亞,然后是斯潘杰的深情挽留…
于是卡蒂亞就這么以退為進地留下了!
只能說這個叫卡蒂亞的女人真的是斯潘杰的命中桃花劫啊!
敷衍地安慰了一下一直在變著法兒“嗆苦”的卡蒂亞和娜斯蒂亞母女,同時安撫住完全掉入溫柔陷阱的斯潘杰,他直接徑直進入車頭面見了米勒。
不出意外,克列斯特與米勒交談甚歡——米勒甚至對克列斯特的加入達到了略微求賢若渴的程度。
這可是很難見到的事情…足見米勒對他的重視。
在謝元到來之后,米勒也跟這位既是女婿,也是手下大將定下了一個通過計劃——瞞天過海。
因為直接攻擊實在太過于冒險,所以需要一個不攻擊就能通過大橋的法子。
好在,深知這里地形地勢,以及人文風俗的克列斯特提供了一個情報:邪教團體也是需要跟人交易,只是交易的對象是一個行走在河面的船隊。
米勒的計劃很簡單,等到這道船隊在碼頭附近歇腳的時候,就派遣潛伏小組秘密入侵船隊,并偽裝其中,以借此暗中潛入大橋。
這個計劃可行性很高——至少在不提前發現的情況下,是可以操作成功的。
當然了,如果要是真的被提前發現的話…嗯…就來硬的。
總之,誰也不能阻止游騎兵和曙光號通過大橋!
不過,會議剛剛結束,斯潘杰就突然闖入進來,他開始規勸起米勒收留卡蒂亞母女。
這讓米勒很被動,因為他“認為”現在前路渺茫,誰也不知道究竟要面對一些什么。
甚至還有一個很直觀的問題:“告訴我,他們要去曙光號哪里睡?”
這畢竟只是一個火車頭,像自己幾乎是坐著靠打坐來提振精神;做不到這些樣的,比如妻子安娜,斯潘杰等人一般是輪流睡在煤箱頂上。
但這對一對母女倆,尤其是一個六歲兒童而言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這句話謝元也是嗤之以鼻,堆在煤箱頂上頂多是睡不好,可是呆在這里可是絕對會死的!
米勒這句話像極了一個圣母婊:她們雖然失去了生命,卻獲得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床墊!
就連安娜也聽不下去了,她直接說我們可以去把卡蒂亞說的那節客運車廂給帶過來,因為她認為老是輪流打地鋪也的確不是一個辦法。
但著實不像讓曙光號受一點額外損失的米勒拒絕把火車頭拉到土匪駐地附近,他寧愿不要客車車廂——這樣拒絕得更加理直氣壯一點。
最后的破局之人還是最后加入的克列斯特,他給出一個他的解決方案:用一個他備而不備的機修用牽引電動軌道車去把那節客運車廂給帶過來。
克列斯特不知道是猜到了米勒對于卡蒂亞母女的真實感受,還是自身的確也想讓團體中多一些平民氣息…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也想睡個好地方,所以他是一百個贊成把那節客運車廂帶過來,為此他愿意付出壓箱底的東西。
說來也怪,當克列斯特提供了這輛牽引軌道車以后,米勒又一次“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把卡蒂亞母女留下來的請求。
對這個決議的答應,安娜等人甚至答應得興高采烈的——就好像打了一場戰略勝利一樣。
但謝元卻感到都佩服和警惕:不愧是做過大勢力首領二十年的老江湖,一番操作下來,大家只為救助了平民而感到士氣高昂。
渾然不知就在剛剛,克列斯特的價值直接被榨干了最起碼三分之一——還是自愿掏腰包的;而米勒什么都不做,就又一次讓有點分裂主義的團體再一次團結一致起來。
姜,不愧還是老的辣!
謝元接過了克列斯特遞過來的驅動器,這是啟動牽引車的關鍵。
為了把客運車廂給帶過來,謝元需要做以下幾件事:1.清空霸占車廂所在的土匪駐地;2.讓存放牽引車的機車庫重新安全——這里絕對隱藏著人獸。
但謝元在離開車廂后,就一直不停地翻閱著墨鏡里的內容。
這是系統剛剛發布的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