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安娜和謝元昏天黑地的互相折騰了一整宿,好在豪華包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不然人人都有意見了。
就是不知道,一直在車頭的米勒是個什么心情?氣歪了鼻子?還是倍感欣慰?也許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
謝元不太清楚,他只知道等早上看著朝陽漫反射到臉上的時候,謝元睜開了眼睛,看著安娜正專注著望著窗外…
光滑的背面,柔軟而具有彈性,真真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所有能擁有的觸感…現在就這么順從地置于他手掌之下被他輕輕撫摸——他突然覺得這一路在沙漠世界的艱辛已經不算什么了。
這么一個處處不盡人意的廢土世界也許確實有這樣那樣的不好,但只要有她這里,他甘愿在這里停留更久的時間。
察覺到自己醒來后的安娜頭也不回地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手,慢慢往下放,然后轉了一個身子,兩只手指一掂拿著一根由報紙包著,陰燃著的馬盒煙就準備含在嘴里允吸起來。
哬!看來剛剛自己真的失去了警惕性——連點煙的聲音都沒有理會。
謝元有點自責,但又很享受這種可以失去警惕性的時候——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享受到這種東西的。
只不過自己很少包多余的煙,所以這根馬盒煙似乎是從克列斯特那里拿過來的吧?
想到老機修工的那種自制馬盒煙的特性,謝元不由得提醒道:“小心,這勁兒很大!”
但已經晚了,安娜已經把煙含在嘴里,然后吸了一口,接著——咳咳咳!
她嗆住了!
謝元明著做出有趣的樣子,但暗地里已經把手放在了床下運轉了掃描系統——有情況要早點做準備,不然只會留下遺憾。
安娜看著這根煙,一邊吐出氣體,一邊驚嘆地抱怨道:“克列斯特到底在抽什么啊?!太可怕了!…不過比起沙漠還是好很多了。”
就在安娜把煙放在小碟子煙灰缸時,“咚咚咚!”地敲門聲突然響起,嚇得安娜突然雙手捂住了胸口。
謝元也是“略帶遺憾”地看著門處,當然另一只眼睛已經看向了自己的手——在最低顯示度的微弱數據下,謝元看到了安娜的身體情況結論報告。
總的來說呢,暫時無礙。
不過緊接著著敲門人并沒有如想象地嘗試打開門——內鎖是一回事,考慮到一對小夫妻現在的狀況是一回事。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來傳話的是今天的主角,斯潘杰:“無意打擾,不過你們可以去食堂了——桌子就要擺好了!”
再回頭看向安娜時,她已經掃興地穿上了那件由海魂衫經過裁剪改小后的小背心——就是他們第一次在隔離營產生聯系時穿上的衣服。
“謝謝,斯潘杰!”安娜已經把下擺放下來了,對著門口恢復了平靜的聲音,“我們馬上就去!”
說真的,雖然看著這間海魂衫小背心,他特別有回憶感,但也特別意見多。
可惜啊,這里是末世的廢土——不然謝元早就準備一大堆情趣內衣給安娜換上了!
那看著不養眼一點…雖然不穿也有不穿的美好…唉,真的不能強求啊。
嗯,穿好了背心的安娜倒顯得放松了很多,她用一種嫵媚的眼神對著自己請示道:“我們該現在過去嗎,阿爾喬姆?還是在多留一會兒?”
我?我恨不得現在讓你再在我身下好好承歡,但時間不夠——真這么干整個上午就別想做別的事情了。
但謝元的回應也很隱晦又很明顯——就是一動不動,他為什么這么熱情地參加別人的婚禮呢?
又不是以自己為主角,晚點也無妨。
“啊…”得到了謝元意見的安娜,很隨心地轉過頭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雜草…經過一夜的路程,外面已經開始有綠色的植被了。
“這樣真好…”安娜手掌扶著腮幫,輕輕地嘟嚷道。
是的,外面的景色讓謝元也看得一陣舒心——已經徹底走出沙漠了。
但人有時候又更害怕安靜…因為一靜下來,很多的感觸又從心底里一股腦地涌出來了。
比如說現在,“你知道嗎?阿爾喬姆…”安娜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輕輕呢喃,“我一直在想斯潘杰和卡蒂亞,想你和我…我不禁想,我們有多么幸運啊!”
話講到這里,安娜的語調也越來越低落:“和我的父母完全不一樣…以前我父母的關系就很糟糕…”
接著安娜給他講了一個獨屬于她自己的故事…一個家庭近乎破裂的小女孩如何成長的故事。
和今天已經成長為一個堅強,美麗,溫柔的女性狙擊手不一樣,小時候的安娜生活在一個父母竟然冷戰,爭吵甚至有點家暴的家庭。
米勒是個軍人,謝元也清楚作為一個依舊選擇服役的軍人,他的大部分時間和自由都歸屬于軍營和軍事任務中。
核戰爆發之后,估摸著米勒這一家人都獲得了一個獨立的單間——但缺少男性伴侶的陪伴,女性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孤獨,緊張,缺乏安全感,和抑郁的心理癥狀上——而且偏僻,狹小的居住環境更容易使癥狀加重。
如果是理想情況下,米勒更應該在他休假的時間,好好陪伴下自己的女人,通過交流和關懷讓她能夠從這種負面狀態下脫離出來。
但這是理想情況…正常情況下,就是勞累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米勒想要放松,想要休息…想要滋潤,但就是不想做事。
但女性伴侶的負面狀態就很容易讓男性伴侶感到煩悶,不耐煩,反感的情緒開始不斷積累——于是爭吵和冷戰就這么持續發生了。
更年輕時的米勒干脆直接在外面過,然后通過醺酒來度過難受的日子——久而久之,安娜的媽媽也學會了這種惡習,通過醉酒來鎮壓痛苦。
但我們都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安娜于是就這么可憐地成為了安娜母親的發泄品。
安娜的母親在完全放棄希望的生前,希望回到一次老家——大概在海參崴附近,她希望帶著安娜一起回到那里。
但心理的絕望最終還是壓垮了她的求生意志,她服毒自殺了。
米勒這才從一個從來專心于工作,總是抱怨家里不讓他放松的俄國男人,變成了一個后悔莫及的俄國父親——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用特工手段扶養著女兒。
把她訓練得像個假小子,有意識地讓她淡忘母親,甚至還把她的一個叫“詹娜”娃娃——因為她有借此玩過家家酒的習慣,習慣把娃娃當做其女兒,所以擔心女兒步其母親后塵的米勒也同樣把娃娃給藏起來了。
米勒以為他的手段有效——但實際上,安娜一直都記得。
但她關心和敬愛米勒——所以她把一切外在假裝成米勒想要看到的樣子,讓幻想在心中長大,已經到達了她想要去的地方。
能再次踏入了地面,同時和自己愛的伴侶一起,安娜是真切開心的——這也是在此刻她愿意敞開心扉的原因。
雖然有點腹誹米勒究竟有什么理想,有什么可以為之值得開心的想法,但很快安娜就開始了對未來新的一輪暢想。
那就是跟阿爾喬姆一起,在海邊建立一個海景房,然后有一到兩個孩子——一家人在海灘上踩著沙子玩耍…
但也同樣不可避免地,就是悲哀于達米爾的離去…可以說安娜是有心理準備的,但真的有人留在了過去的旅程,和大家分離時,她也免不了感慨萬千。
可安娜說的一句話卻讓謝元心中一稟:“我不知道我父親的目的地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你會去向何方…但我知道我愛你…深愛著你!”
看著安娜眼神里流露出的愛意,謝元心中也不知道回應這份感情——他絕對不會丟下她不管,但他也的確不可能永遠地待在這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要有時間,就一定會回來陪著她——直到再也不能為止。
不過,就在他們正準備著歡慶斯潘杰和卡蒂亞的婚禮時,謝元先一步從兩口子的個人包間出來時,
“轟隆!”
明明是艷陽天,他卻又聽到了一聲奇怪的雷鳴——他很清楚跟他擦肩而過的克里斯特和托卡列夫兩人可一點沒有被雷鳴打擾了狂歡的興致。
所以,又是一場只有自己聽得到的雷鳴聲?
這已經是謝元第二次聽到奇怪的雷鳴聲了,上一次聽到是什么時候來著?
對了!是雷澤諾夫一槍打死了一個叫梅森的特工的時候。
這次又是哪里出了什么變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