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被酒吧里的人當作笑柄嘲諷是有原因的,當然也是自找的。
在回來和羅貝爾特見面,并安頓好小不點之后,第二天謝元就走進了莫斯科旅館,也就是巴拉萊卡的駐地。
那天,就連她最信任的副官鮑里斯和他手下所有人都被下令放假一天…所有人都是面帶揶揄之色一樣走出去的。
然后第二天清晨,有人在路上看到了,走路飄飄然,衣衫不整,眼神虛浮的謝元扶著腰走出了莫斯科旅館。
雖然此時的紅傘商會幾個“大股東”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有著羅貝爾特的存在,其實在發展上還是不錯的。
不過自此以后,巴拉萊卡就又成為了紅傘商會的常客,雖然紅傘從來不在莫斯科旅館這里接到任何訂單,不過有著巴拉萊卡的坐臺,紅傘的影響力更大了。
當然這變化就有點讓其他人不太爽,這里面首屈一指的就是黑礁商會。
倒不是紅傘搶生意,而是萊薇非常不爽巴拉萊卡經常賴在紅傘的行為——當年那個叱咤風云的女強人上哪兒去了?
其實只是巴拉萊卡喜歡了謝元帶回來的小不點而已,要論關系她可沒有這么粘。
巴拉萊卡是謝元給小不點找的另一個母親一樣的照顧者,她的軍旅氣息加上母性能很好地照顧到缺失家庭的原體關于健康心靈建設。
俄國在教育小孩上是蠻有一套的,尤其是作為軍事和體育精英的巴拉萊卡,要是能把這種特質繼承給小不點,那他在未來能夠受益匪淺。
當然,其實一開始,謝元還是有點疑慮的——金發女大尉愿意幫忙一起教養這個孩子嗎?
但很快謝元就發現是多慮的了,巴拉萊卡確實是喜歡這個小不點,似乎比起謝元,她更喜歡黏著他…這讓謝元稍微地有點吃味。
只是稍微哦!謝元對于小不點是真當他作為兒子和關門弟子看待的,能讓他過的好,謝元會更高興。
不過讓巴拉萊卡幫忙也是無奈之舉,在這個世界謝元積累下了不小的恩怨。
有時候,即使他寬宏大量不再找以前敵人的茬兒,但只要知曉到他現身于熱鬧的人世間,有了蹤跡,就一定會找上他。
眼前的這位老家伙,左輪山貓就是其中一個鼻子特靈的家伙。
而此刻,剛剛聽到謝元的推脫之語,奧瑟羅特只是微微一笑,詢問道:“那這樣的話,我可以殺了你嗎?”
“你可以試試。”謝元做出了力不從心的樣子,似乎就像奧瑟羅特怎么做,謝元都不會再反抗一樣。
說著奧瑟羅特和謝元兩人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米勒死了。”過了一會兒,奧瑟羅特突然蹦出一句話。
謝元本來裝無辜的眼神,突然一凝,緊盯著奧瑟羅特一動不動。
“你殺的?”謝元確認道。
“利奎德干掉的。”奧瑟羅特回答。
“我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嗎?”謝元顯得滿不在乎。
“你當然要知道,”奧瑟羅特看著謝元,滿臉認真,“因為利奎德曾經是你的兒子,你認真教導過的兒子。”
“…白曼巴…伊萊”謝元從喉嚨里吐出這個好久都沒出現在他視線里的名字了。
驟然聽聞此消息,也讓謝元認真不少:“他應該也死了吧?”
“是的,”奧瑟羅特點點頭,“在影子摩西島,做了好大的事情,結果被他的另外一個兄弟干掉了。
這個另一個兄弟,你應該不陌生,這已經是他干掉的第三條蛇了。”
“大衛…或者說索利德”謝元吐出了這個名字。
“你恨他嗎?”
“有一點,但不多,”謝元這時突然看著奧瑟羅特的手臂,“你的手似乎已經不是原生的了,發生了什么?”
“好眼光,是因為一個失敗者,砍下了我的手臂,”奧瑟羅特拉開袖口,露出了充滿生物纖維的手,“這只手正是屬于利奎德的。”
然后看向謝元的手,也同樣流露出好奇之色:“你的手也做了不少改進,我已經看不出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謝元也滿不在乎地攤開幾乎以假亂真的神經遙感義肢,外表足以跟正常肌膚無異,但手掌部分粗糙的一眼就能看出異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看起來你還是不能釋懷…”奧瑟羅特似乎有點惋惜。
“沒用的。”謝元突然蹦出一句話。
“什么?”奧瑟羅特突然不明所以。
“我不想介入你們的事情,”謝元看著奧瑟羅特的神情充滿著無所謂,“愛國者?哲學家?你們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隨你們怎么玩。
你過去效忠的對象于我不過是個騙子,他不遵守約定;你現在效忠的對象對我而言不過是個窮兵黷武的瘋子;魔童計劃本來就惡心,現在死了一個,估計另外一個也活不了了,誰還關心他。”
“現在你告訴我,奧瑟羅特”謝元看著山貓眼神輕蔑,“你要我做事,有什么報酬可以打動我的嗎?嗯?”
“可以讓我聽聽你想要的東西嗎?”奧瑟羅特往椅背一仰,認真地傾聽道。
“你媽的尸身,零少校現在的下落,我要他在我去的時候一定在場,我要活剝了他。”
看著眼神驟然緊縮的奧瑟羅特,謝元根本不客氣,一口氣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薩赫勒猿人的原型,和這玩意的全套設計資料和制作設備;最后共享下最近你們的合金裝備的最新進展,我要實物和設計。
這些,你能完成一部分,我都不介意給你打一段時間的工。”
奧瑟羅特的眼神中怒意一閃而過,但他還是壓制住了憤怒,繼續保持平靜:“你一共提出了四個要求,沒一個是錢財,這樣看來你最近收獲頗豐啊。
這樣吧,你的第三個要求,我可以做主完全答應你,薩赫勒猿人畢竟只是一個不能量產的殘次品,你想要的話只要找好地方接收就可以了。
作為代價,你幫我完成一個任務,如何?”
“說來聽聽?”
但奧瑟羅特沒有繼續往下說了,而是看著周圍,又看了一眼謝元,不言不語。
謝元會意,然后站起身,拉開椅子,來到酒保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枚二十克如意金——這玩意謝元總要準備一點。
“我要清場,從現在開始,到我們離開為止。”
但很快酒保就面露難色:“對不起,我們…不能這樣。”
然而,還沒等謝元說什么,背后盤踞在這里的卡塔爾勢力就突然起來一個人叫囂起來:“等等!你這個王八蛋,偷了我的金子!”
這話一出,四下寂靜。然后整個桌子上坐著的卡塔爾突然群情激憤起來。
“啪!”一聲沉默的拍桌巨響,頓時就把剛剛沸騰的水面平靜下來。
是謝元,他轉過頭來,和顏悅色地看著剛剛叫囂著的卡特爾:“你剛剛說,這金子是你的?”
“是的!”穿黃色短袖杉的爆炸頭卡特爾理不直氣也壯,“我丟了5…不,10塊金條,既然有一塊在這兒,一定是你偷得。”
“哦!!”謝元恍然大悟,“哎呀,沒想到我撿了一塊金子,竟然是你的,哦…”
謝元點了點頭,然后又似乎很膽怯,又似乎很謹慎地詢問著爆炸頭:“那,誰能為你作證呢?”
“我!我!…”一下子最起碼有整整十多個同一幫派的卡特爾出來作證。
他們均露出了殘忍,貪婪的笑容,似乎認為今天一定能斬獲一頭肥羊。
謝元是更加地“惶恐”了,然后他看向了奧瑟羅特:“可以嗎?”
“我不介意。”老山貓只是揮了揮手,認為隨便。
然后謝元就突然“不見”了!
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突然一陣旋風在這一群人之間劃過,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金屬圈。
然后刀光戛然而止,謝元又再度站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全部癱在原地的卡特爾,和一眾反應不一的看客。
萊薇已經把雙槍都抽出來了,她緊緊地護著一個亞裔年輕人在背后,但她的臉上只有不斷滴落的汗珠流淌。
而另一邊,一個穿著開叉很高的旗袍女性,死死地盯著謝元開始轉身的背影,同樣地汗流浹背,而她只能下意識地攢緊刀柄,卻想拔都拔不出…
所有人開始認識到了,剛剛發生了什么,但一切都是那么地突然,而且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接下來的血腥場景。
亞裔年輕人一開始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接下來就看到萊薇一直死命地護在他身后。
他看到剛剛一下子消失不見,又立刻緩步走向吧臺的謝元,不知道發生什么的他直接走出來。
但他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張椅子,“嘎吱”引發了不小的動靜。
于是接下來,一件令他今后的人生永遠無法忘懷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這個動靜,剛剛被包裹在金屬刀光里的人,皮膚逐漸開始出現了裂痕,然后一塊一塊地往下掉,同時因為此多米諾骨牌效應,他們的肌肉,血液,器官碎片,像瀑布一樣地鋪滿了整個地板上。
而最后依舊挺立的,是十多具紅白相間的人體骨骼正在他們身前的位置屹立著,上下鄂輕微開合,似乎在訴說著這一憤怒。
亞裔年輕人的眼神頓時就失去了光澤,呆立在原地。
事實上,更多的人也做出了他們相同的舉動,可還是有清醒的人能短暫的接受這一血腥場景…那就是嘔吐。
“嘔!!!”無論是仙華,萊薇,還是一個黑人傭兵,所有這里排的上號的前軍事精銳都吐了。
嘔吐是他們唯一能抵抗恐懼和極度血腥的良藥。
而更多,比不過他們的人,直接就尿了。
“可以清場了嗎?”謝元溫文爾雅地擦拭著手中的彎刀,然后慢慢回鞘。
“嘩!”不等酒保說什么,頓時一大堆活著的人,有些還扒拉著呆若木雞的家伙,比如萊薇,拖著亞裔人直接跑出了酒館。
但謝元很快就叫住了來自三合會背景的仙華:“仙華!”
被叫住的仙華甚至下意識地抽出了刀刃,但馬上就“呼”地丟在血泊里,轉身看著謝元。
“讓你跟張老三說一聲,查一查這幫傻子是誰的人,我歡迎他們前來報復。”
謝元看著依舊宛若驚弓之鳥的仙華要求道:“不想報仇,想了恩怨的話,讓他們把訛我錢的數目,交給張老三,后續怎么辦,張老三知道的。
其實說真的,我挺歡迎他們報復的,好了撿起你的刀,滾吧!”
仙華這才從血泊里撿起已經被血液浸染的私人刀具,然后不顧骯臟,馬上屁顛屁顛地逃出了酒館。
謝元這才又掏出了一枚如意金,然后交給了酒保:“清場費加清潔費,雙清,等我們走后再進來,要被我發現…”
“我們馬上走!我們馬上就走!”得到巨額財富的酒保和侍應馬上闖入了后門,撩措著后面的清潔工趕緊逃。
“走的真快,我還想點一些酒呢!”
不滿地嘟嚷了一聲,謝元緩步走向了奧瑟羅特:“希望剛剛的鬧劇和現在的氣味沒有影響到你。”
“怎么會呢?”奧瑟羅特吸了吸鼻子,皺眉聞著撲鼻的血腥味,但語氣還是挺平靜的,“枕著尸體吃飯的時候我也是常常見過的,不過沒想到你的實力又提高了,我得更新我對你的資料了。”
“他們是卡特爾,我才這樣殺,別的人,好人,正常人都享受不到這種服務的。好了,談正事吧”
“掛啦!”謝元重新拉開椅子,然后坐好,看著對面的奧瑟羅特。
“說說你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