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別緊張,別緊張啊艾黎小姐,我可是例行公事,而且我是有詢問職責的,調令也很齊全。”
謝文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在說話的過程中,他又把自己的脖子縮了回去,收斂了剛才那種怪異的姿態…
艾黎感覺眼前這個人很怪,但謝文杰的話,還有他此時掏出來的證件又讓她挑不出什么毛病,至少沒有直接攻擊的理由。
“回去敲門,還有,請叫我艾黎女士。”
“好的,艾黎女士。”
謝文杰笑著退了出去,然后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篤篤篤。
“這樣可以了嗎?”
汪曼有些無措,這種時候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只能看向更為有經驗的艾黎。
“艾黎姐,這個人…”
“沒事的,我在。”艾黎看向汪曼,將手放在了汪曼的肩膀上安撫她。
丁可伸出頭盯著謝文杰,表情兇狠,嘴巴里還不斷發出喵嗚喵嗚的聲音。
“汪曼小姐不用那么緊張,我說了我也是例行公事,就是詢問一下之前宋曉佳的情況。”
“他們已經問過很多遍了。”汪曼小聲的說道。
“我知道有很多人問過你同樣的問題,但沒有辦法,我們還是需要從這些零散的線索中尋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謝文杰說著話時,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坐在了汪曼床邊的椅子上。
雖然離得很近,但兩人還是保持了一段距離。
這段距離,恰巧就是艾黎能夠接受的安全距離。
“艾黎女士,你現在已經不屬于執法者系統了,接下來的調查,你要么回避一下?”
艾黎瞇起眼,冷冷道:
“你覺得可能嗎?”
謝文杰對于艾黎的拒絕根本不以為意,扭頭看向汪曼:
“我覺得不可能,所以讓我們直接開始吧,汪曼小姐。”
“好的,你想問什么,我都可以回答。”
“汪曼小姐有喜歡的人嗎?”謝文杰突然問道。
“唉?這件事情和案件也有關系的嗎?”汪曼有些奇怪的問道。
“詢問案件的時候,沒有必要涉及到當事人的隱私,這應該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艾黎補充了一句。
雖然她不知道謝文杰為什么要這么問,但她總感覺這個人不懷好意。
謝文杰笑了笑:
“當然有關系,畢竟我現在要確認的事情,就是汪曼小姐的個人思緒問題,這是我的工作,艾黎女士還是不要打斷的好。”
艾黎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汪曼見艾黎沒有說話,也就點了點頭,像是鼓起勇氣一般的說道:
“有的,我有喜歡的人。”
“那他是誰呢?”
汪曼一愣,看了一眼艾黎之后說道:
“他叫許樂,我喜歡許樂哥。”
艾黎的眼神微微閃動,不過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只是輕輕握住了汪曼的手指,撫平汪曼略顯緊張的情緒。
“許樂先生還真是受歡迎啊,艾黎女士是這樣,汪曼小姐也是這樣,恰巧我剛才在辦公室那邊碰到他了,他都沒有來看你一眼嗎?”
原本在艾黎的安撫下汪曼情緒還算是穩定,可聽到謝文杰的話,汪曼下意識的看向艾黎。
“剛才許樂哥來過么?”
“嗯。”艾黎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其實她覺得這個時候說謊會更好一些,但她沒辦法那樣做。
艾黎以為汪曼聽到她這么說后會有情緒,不過汪曼只是昂起頭,眨了好多次眼睛,然后低聲說道:
“他太忙了,沒關系的,嘿!”
“你真是個善良的女孩。”
謝文杰笑著瞇起了眼睛,然后將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了汪曼:
“汪曼小姐可以把當時的情況寫下來嗎?用你最直觀的感受寫下來。”
艾黎看到謝文杰這個舉動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哪有把筆錄交給當事人的。
而且謝文杰的筆記本應該是很私人的東西,上面記錄的應該不止案件的事才對。
謝文杰像是察覺到艾黎的想法一樣,直接對艾黎說道:
“艾黎女士不用質疑,這是我自己的斷案方式,應該不違規吧?”
艾黎沒說話,謝文杰也順利將自己的筆記本遞給了汪曼。
在遞交筆記本的時候,謝文杰的手指剛好觸碰到了汪曼的手指,如同電流般的靈光一閃出現在汪曼腦海里。
而謝文杰本身也瞬間呆滯住,就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存在一樣。
他原本眼中彌漫的那些欲望心能逐漸消散,感慨道:
“汪曼小姐真是我見過的最為純凈,最為執著,也是最為熱烈的人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的存在…”
汪曼有些疑惑的看著謝文杰,拿著筆記本的手指像是無處安放一樣。
“你這是在夸獎我嗎?”
“當然,如果你都不值得夸獎的話,那些虛偽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英雄的名頭。”
艾黎感覺到謝文杰把筆記本遞給汪曼之后,身上的氣息就變得極為不穩定起來,她直接取下了自己的耳釘握在手里,盯住謝文杰。
“請保持冷靜,謝文杰先生。”
好在謝文杰并沒有做出什么格外舉動,這才讓艾黎稍稍放下心來。
“汪曼小姐先慢慢寫,我出去一下。”謝文杰站起身。
“好的。”汪曼點點頭。
在艾黎警惕的目光下,謝文杰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女執法者的身邊,謝文杰掏出了自己懷里的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大人,你不是戒煙了嗎?”女執法者目光中帶著漣漪。
“我騙你的,連煙都能戒掉的人,那得對自己多狠啊!”謝文杰笑了起來。
給自己點上煙,謝文杰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一旁的女執法者撇撇嘴,抽煙就抽煙,戒不掉就戒不掉,還總是給自己找借口。
“你好久都沒有抽煙了,詢問不順利嗎?”
聽到下屬的問題,謝文杰微微搖頭:
“很順利,順利的我都不敢相信。”
“啊?那為什么還要抽煙,激動的嗎?”
謝文杰看向自己的女下屬,這個女人和他有過幾次關系,他們之間的關系利益居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或許是該斷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后找個老實人嫁了吧。”
“大人什么意思?”女下屬微微皺眉。
“其實也不用找老實人,老實人也沒做錯什么。”謝文杰又說道。
“謝文杰,你是覺得我不夠資格,想把我甩了么?”
謝文杰沉默了許久,然后用手指將還在燃燒的香煙捏滅,這才點點頭。
“恩,就是這個意思。”
“你…”
“你太老了,我對你已經沒性趣了。”
女下屬還想再說些什么,可謝文杰根本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只是徑直朝著汪曼的房間走去。
艾黎依然坐在汪曼的床邊,汪曼則是在筆記本上沙沙的寫著東西。
謝文杰突然對床邊的艾黎說道:
“艾黎女士,許樂先生和夏立波醫生回來了,他們讓你去剛才的辦公室一趟。”
艾黎盯著謝文杰微微皺眉,但身體根本不為所動,就像是沒有聽到他剛才的話一樣。
“我沒有聞到他們的氣味,過一會再說。”
“哦?他們看起來挺著急的,你真的不用去看看嗎?”
艾黎踢掉了自己的鞋子,有力的腳趾幾乎抓住了地面,身體也微微向下壓了一點。
“我覺得你比他們更著急一些,是想支開我嗎?”
謝文杰笑了笑。
“艾黎女士的警惕性真是很高,看來沒有準備的計謀,確實顯得有些拙劣了。”
說著,謝文杰又看向了不明所以的汪曼:
“汪曼小姐,寫好了嗎?”
“恩,寫好了,給你。”
汪曼不太清楚兩人剛才的對話是怎么回事,好像是這個人要支開艾黎?
她不清楚當下的情況,只是覺得趕緊把筆記本還給這個人好了。
不過謝文杰這個時候卻擺了擺手:
“不用著急把筆記本還給我,先放在你那里保存一下吧,汪曼小姐。”謝文杰說著話,身體又靠近一步。
汪曼覺得眼前這人很不對勁,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太怪了。
艾黎也越發覺得這個人不對勁,她猛然伸手,攔在謝文杰的面前:
“謝文杰先生,停下。”
可謝文杰根本沒有去看艾黎,他的眼神開始變得高潔起來,脖子又開始逐漸伸長。
不過仔細觀察之后就可以發現,這其實并不是把脖子伸長,而是把脊椎和頭骨折彎到一個很怪的姿勢,顯得脖子很長。
隨后他的脖子倒轉過來反手趴在地上,身體正在不斷扭曲的同時又對汪曼說道:
“等一下,再多等一下吧,汪曼小姐。”
“我?”汪曼一愣。
“你也有過自己的夢想,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只是想讓這個世界更好一些…別再迷茫了。”
“可我從來都不認識你。”
看著眼前如同人面蜘蛛怪一樣的謝文杰,汪曼連忙朝著床鋪后退了一下。
謝文杰看著汪曼點了點頭,眼神十分平靜。
然后他突然對艾黎伸出手,一伸手就是一節蛛絲噴射,而艾黎的反應也是極快,抓起手邊的板凳旋轉將蛛絲檔下。
謝文杰的背部一陣鼓脹,猛然伸出一只手抓向艾黎。
他的手指這么一抓,只是抓到了一縷白色的毛發。
在他變身的同時艾黎也已經完成了轉變,布滿黑毛的蜘蛛手臂被艾黎的狗爪捏住,艾黎一棒子將這條手臂砸斷,隨后抓住汪曼向后退去。
“你果然是魅魔。”
“魅魔?她們只是被欲望所奴役的怪異罷了,我們和她們完全不同,我們有更高的追求。”
更高的追求?這個說法讓艾黎略顯疑惑,這個謝文杰感覺就像是被邪教洗腦了一樣,艾黎俯下身子說道:
“你現在的樣子和魅魔一樣。”
“艾黎女士,你現在的樣子和怪異又有什么區別?所謂的生物系果實也不過曾經的古神罷了,大家都是變身,你也沒有比我更加高潔一些。”
謝文杰的思緒清晰,語言也很有條理,他說的話,艾黎甚至找不到什么反駁的理由。
是啊,大家都是變身,她就會比謝文杰的狀態更高潔一些么?
心里雖然有疑惑,但艾黎可不是一個喜歡在戰斗中講廢話的人。
她一手舉起狼牙棒,一手按在地面。
“司神。”
艾黎雙眼顯出淚痕,同時謝文杰的腳下也出現了交叉的咒印,看到咒印的時候謝文杰微微一愣。
這不應該是艾黎能夠掌握的能力才對,屬于情報之外的東西了。
“古神咒印?”
謝文杰想要離開,可腳下的交叉咒印居然變成兩條交叉的犬尾,卷在了他的腳踝上。
與此同時,艾黎的狼牙棒已經揮了下來。
另一邊,許樂遠遠看著艾黎和謝文杰戰斗的畫面,一旁的夏立波黃綠球微微發亮,隨后說道:
“艾黎小姐這么猛,是不是不用我們動手了?”
“說什么呢?艾黎還受著傷呢!上,我給你遠程支援。”
“好吧。”夏立波點點頭,朝著謝文杰和艾黎的方向走去。
謝文杰雙手交叉硬生生扛下了艾黎的一棒,可他的手骨全部都碎了,算上剛才被艾黎打斷的手臂,他已經斷裂了三只手。
想要帶走汪曼的想法,已經變得不切實際起來。
“艾黎小姐的實力真是驚人啊!一個沒有高級果實的武者,居然都可以達到這樣的水準。”
“什么?”艾黎看著謝文杰其中兩只手結印的動作,一時間有些錯愕。
這個謝文杰不應該是武者嗎?
“術式炎爆。”
看著從謝文杰口中即將噴涌而出的火球,艾黎一把抓住丁可塞進自己懷里,然后抓住汪曼,就準備跳窗。
但就在這時,一發黑色的能量子穿過窗戶,打在了謝文杰嘴巴上。
黑之牌黑羊少女災難打擊 遲緩,冰霜,麻痹,多種多樣的負面效果一股腦出現在謝文杰身上,以至于已經累積好的炎爆術,就這么在他自己的嘴巴里爆開了。
爆炸炸碎了謝文杰半個腦袋,不過還好沒有波及到被艾黎擋住的汪曼。
只剩下半個腦袋的謝文杰根本無法說話,沉默的站了起來。
他還沒有繼續行動,夏立波的光刃就隨之而來。
光鑄之刃幾乎無可匹敵,夏立波出現的一個照面,就斬斷了謝文杰的四條腿。
許樂遠處的狙擊并沒有停下。
砰砰砰!
殺戮領主的子彈一發一發射入謝文杰膨脹的身體,每一發子彈都給謝文杰的身體帶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謝文杰跪在地上,他舉起斷裂的手臂向周圍噴火。
夏立波連忙來到汪曼的身邊,身體瞬間硬化,為汪曼擋住火焰噴射。
而艾黎則是舉起鐵棒高高躍起,砸向謝文杰。
碎裂的身體噴射出大量鮮血,這些鮮血散落在很多地方,房間的各個角落,艾黎,夏立波,甚至汪曼的身上都有。
其中有一部分血跡順著汪曼手指流向了那本她因為緊張而攥在手里的筆記本上。
汪曼并沒有那么不堪,畢竟她也是和許樂一起經歷過黑潮之夜的人。
但她總感覺眼前的謝文杰看向她時,眼神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情緒。
身體幾乎殘破的謝文杰在與汪曼對視一眼之后,眼神中帶上了笑意,好像是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樣。
他的身體再次扭曲,大量的蛛絲向周圍噴射,隨后他舍棄掉了許多肢體,只保留了蜘蛛形態的一小部分,向著樓下跳去。
被蛛絲纏繞的夏立波和艾黎追擊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
“他逃了。”
“應該沒有。”
窗外,謝文杰剛剛落在地上,一柄黑劍便從天而降。
噗嗤!
黑劍上的電流麻痹了本就虛弱的謝文杰,讓他趴在地上,恐懼的氣息在謝文杰身體里彌漫。
但某種意志的出現,讓他足以對抗這股恐懼。
看著謝文杰,許樂的眼神變得略顯奇怪。
人類男性,3級,古音多子嗣蘿絲,覺醒災害炎術士 蘿絲的印記這些都很正常,但眼下謝文杰的樣子,居然還算人類?
而且他的覺醒居然是災害炎術士?
“什么時候術士的能力,也可以作為怪異覺醒的方向來出現了?不對,他好像不是怪異…”
在許樂皺眉疑惑的時候,謝文杰伸手捂住了自己斷裂的下巴。
他手臂上的骨頭一陣扭曲,斷裂,碎裂的骨頭被嫁接到了自己的下巴上,形成了一張新的骨頭嘴巴。
然后還對許樂咧嘴笑了笑:
“許樂先生,想不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你是在等我嗎?”
“大概是吧,感覺你有些不對勁,所以就多等了一會。”
刺耳的警笛聲出現在周圍,許樂微微閉上眼睛沉吟一會后,便抬手一刀砍掉了謝文杰的頭,留下他殘破不堪的身體離開了這個地方。
沒有帶走全部身體的原因很簡單。
他拎不動!
8樓病房的角落,艾黎正在給汪曼擦拭身上的血跡。
錫安進步者大樓接二連三出現這樣的重大事故,被問責幾乎是肯定的了。
不過艾黎現在也沒心思去想那些事情,眼下汪曼好像受到了一些驚嚇,眼神十分恍惚。
“汪曼,你還好吧?需不需要夏醫生幫你看一下?”
“艾黎姐我沒事的,我沒你們想的那么脆弱,我在燈塔的時候還和許樂哥一起度過黑潮呢!”汪曼略顯靦腆的笑了笑。
艾黎見汪曼沒事,也就微微點頭。
“沒事就好。”
“艾黎姐,我去上個廁所。”
“恩,好。”
汪曼不疾不徐的走進廁所,站在水池旁邊撩了一下自己的齊肩發,吞了吞口水的同時,把口袋里那本筆記本拿了出來。
之前謝文杰噴灑的血液就像是某種開啟封印的鑰匙。
而手中的筆記本,就像是某種特殊的媒介。
在謝文杰和艾黎,夏立波戰斗的過程中,他完成了某種特殊的儀式。
儀式的對象,其實就是手握筆記本的汪曼。
翻開筆記本,汪曼才發現這個筆記本是有名字的,說是一本手書也不為過。
《血與火》
名字就像是剛才發生的戰斗一樣,是鮮血與火焰。
謝文杰的戰斗水平或許只能說是一般,在面對艾黎,許樂,夏立波三個人的狀況下,他根本毫無勝算可言。
但其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是為汪曼提供了血與火。
汪曼坐在馬桶上翻看著這本筆記,可筆記本里面什么內容都沒有。
一直到她翻到染血的那一頁,略顯清晰的畫面出現在汪曼眼前,是正在奔跑的許樂,還有…謝文杰的頭?
一直跑了一個無人的巷口,許樂才將謝文杰的頭丟在地上。
“還沒死吧?”許樂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因為謝文杰頭上的古音多密語提示還在,所以他應該還沒有死。
“恐懼的氣息…想不到許樂先生居然和我是同一類人。”
許樂抿了抿嘴,沒有接話。
謝文杰斷裂的脖子一陣蠕動,傷口很快就開始愈合,隨后他脖子的周圍長出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爪子。
如果是密集恐懼癥看到了,估計晚上會思考人生很久的那種。
這些小爪子沒有什么戰斗力,但至少可以讓謝文杰把頭給昂起來,不至于歪著頭看許樂。
許樂見謝文杰恢復的差不多了,開始思考自己應該問些什么。
讓三人聯手對付謝文杰,確實有一定公報私仇的原因,但也有許樂自己的私心。
他需要了解一些更為隱秘的東西。
關于古音多之子的,關于這一系列事情的真實目的…
“恢復能力還真是離譜,我之前問了一個執法者有關于你的事情,你是執法者高級執行官,比以前艾黎的級別還高。
以你的身份職務,還有現在的年紀,好好做人,前途不可限量,為什么要成為一個古音多怪異呢?”
“怪異?那只是你認為的,我始終都是人類,一直都是,而且我們又有什么不同么?你的身上有和我一樣的氣息。”
謝文杰的話讓許樂有些無法反駁,因為在古音多視界的顯示中,謝文杰確實沒有出現怪異這兩個字。
也就是說,他并不算是怪異,至少不是古音多認可的怪異。
對于怪異和人類的界限許樂并不是很清楚,但謝文杰眼下就剩個頭都沒死,還長出了那么多小爪子依然算是人類的情況,他覺得也很不合理。
“你現在的樣子,你自己覺得還算是人嗎?”
“為什么不算呢?”
“為古音多之子效力,難道不算是舍棄了一部分作為人的身份?”
看似許樂在問謝文杰,但其實他也有些自我懷疑的成分。
“為什么不呢?我們的目的始終都是純粹的,我們并沒有被污染,同樣追求著光明,這是偉大的事業。”
“偉大的事業就是你們這種行動方式?到處破壞,殺戮,你不感覺搞笑嗎?”
許樂的質疑并沒有讓謝文杰低頭,他像是誘導性的說道:
“那些不過是必要的犧牲罷了,許樂,作為一名紅月術士,你應該能夠感覺到吧?”
“感覺什么?”許樂心里隱隱有所期待,他覺得謝文杰這種古音多子嗣,或許真的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其他的古音多之子都在發展下線,投放印記。
他們肯定會有類似核心組織理念的東西,這個理念就是許樂想要知道的事情。
“紅月并不是純粹的,至少它們的神明不是純粹的,紅月是欺騙者,紅月圣殿不過是隱瞞歷史的一群人罷了。”
“…”許樂沉吟了一下,如果他不是見過天使,還有紅月體系的神明,光照會的主教,或許他真的可以義正辭嚴的反駁一下。
“你們想要做什么?”
“黑潮是因為紅月而出現的,只有處理掉紅月才能真正結束黑潮,才能讓人類擺脫黑暗時代。”
許樂點點頭,對于謝文杰的這個想法不置可否。
眼下又沒有其他人,所以他連批判兩句的心思的都沒有。
許樂略微思考了一會才說道:
“既然要解決紅月,為什么又選擇錫安?紅月圣殿不是更好嗎?”
“你以為我們沒有做過嗎?”
許樂想起了之前在多彩命運之地時那個冷面男給的情報,一個古音多之子奴役了一只外神去進攻紅月圣殿。
不過被紅月圣殿當場擊殺了。
這么看來,紅月圣殿的實力確實很驚人。
“既然這么難對付,古音多之子為什么不親自出手?”
“吾主如果可以降臨,恐怕早就可以把紅月圣殿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現在,不過是吾主降臨前的準備罷了。”
紅月要是有這么不堪,也不可能堅持幾百年的時間。
而且古音多之子不能降臨…這件事情本身就有著疑點。
“我大概理解你們的想法了,你們覺得黑潮的出現是因為紅月,處理掉了紅月,黑潮也就不復存在了。
這個世界將由古音多之子來主宰,由他們代替紅月的位置,是這樣嗎?”
謝文杰感覺許樂曲解了一些其中的意思,不過他有些沒繞過來是怎么回事,只是覺得他們現在做的確實是這些事情。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想法,許樂,聽你的語氣里對紅月并不尊敬,你也發現了吧?紅月在變得虛弱,何不加入我們呢?”
許樂看了一眼地上的頭顱差點笑出聲。
加入你們?變成人面蜘蛛嗎?一點逼格都沒有。
“我暫時沒有那樣的想法。”
“為什么?”
“曾經有一位大師說過,做人要像水一樣。”
“什么意思?”謝文杰不理解。
“把水倒進杯子里,它就變成了杯子的形狀,把水倒進瓶子里,它就變成了瓶子的形狀,把水倒進茶壺里,它就變成了茶壺的形狀。
水亦柔,亦剛,流水不腐,要成為水一樣的人,才能適應任何困難的環境。”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哪位大師說的?”
“我們村的李小龍。”
“所以你的想法是左右逢源?游走在紅月和古音多之間嗎?大部分術士確實都有你這樣的想法,不過墻頭草一般都沒有好結果。”
許樂瞇了瞇眼,又錯了,其實…他早已經變成了夜煞的形狀。
“那你覺得你們就一定會有好結果嗎?”
“至少我們努力過,爭取過。”
“那我問問你好了,如果紅月消亡了,黑潮就一定會結束嗎?”許樂問道。
謝文杰原本想回答一定會結束,可看著許樂的雙眼他又把自己的話改了一下:
“不一定,但我相信會結束的。”
“好,就算黑潮會結束,那黑暗時代一定會結束么?”
“呃…也不一定。”
“我現在給你把黑暗時代也算上結束,以后不會因為黑暗規則而出現怪異,那人類的生活就一定會美好么?萬一比現在更糟糕呢?”
“為什么不會?現在已經夠糟糕了,不會更糟糕了。”謝文杰已經明顯把古音多之子當成了自己的信仰。
“那好,就算比現在好,那誰當老大呢?古音多之子一共有7個呢,你的真主蘿絲就一定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嗎?她憑什么?”
“就憑吾主蘿絲將收歸一切欲望,還原世界的平靜,當然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許樂一愣,這倒是他預料之外的回答:
“連色欲也要收回去嗎?你們可是魅魔啊?”
謝文杰感覺不太對勁,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這是必然,現在對欲望的放縱,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人類不該成為欲望的奴隸,尤其是色欲。”
許樂沉默了,收回色欲這件事情,是萬萬不可的,他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你覺得那些男同學看文藝團女同學跳舞,是因為他懂跳舞嗎?
他不懂,但他在看什么?他在看漂亮的女孩子,當他在看的時候,他就在想他幸福的人生,他就渴望今后有一位美麗的女孩站在他身邊。
你以為這叫色欲嗎?不,這叫對生命的向往。
對美好事物的向往不能辜負,所以我們不能拋棄欲望,尤其是色欲。”
許樂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他并不澀,只是他對生命中的美好事物充滿了向往。
面對許樂的說辭,謝文杰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
“或許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路,清除紅月的計劃不會因為一兩句話而停下,吾主必將降臨。”
“我覺得吧,你主降臨也打不過我大哥的。”
“你大哥?”謝文杰一愣。
“好了,我要去給我大哥好好上一課了,還有什么遺言嗎?謝文杰先生。”
------題外話------
2合1還是有點吃力卡著點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