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可看著許樂面前的這扇門。
感覺門的穩定性很高啊,應該不是易小雅開的吧?
許樂看了看周圍,然后打開柜子確認一下命之稻草人,又檢查了一下回城卷。
做好這一切之后,許樂坐在門前開始思索。
“黑羊少女希望的cd太長,離恢復還差得遠。
假設我遇到了危險,應該做的就是元素化避免傷害,如果對方的能力可以無是元素化,就要用虛假現實免疫掉攻擊。
然后捏回城跑路,如果回城卷也不能用,就只能黑杖開門。
這一切的過程中由命之稻草人兜底,嗯,合理。”
整理好思路,許樂進入了眼前這扇門。
紅月圣殿。
“顧北辰,這里數你的年齡最大,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我…知道了。”
顧北辰無奈的低下頭,他沒有給自己找太多借口,比如昨天晚上徹夜修煉之類的。
來到紅月圣殿之后,他才發現這里有多卷。
這里的卷,和別的地方還不太一樣。
別的城市都是卷學習,武者的正常修煉,或者科技上的研發。
但紅月圣殿的卷,是卷禁術!
這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禁忌術式,并且是紅月圣殿完全公開的狀態。
這就導致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情況,你如果想要在紅月圣殿扎堆的術士人群中,表現的不錯,就得學習禁忌術式。
不學的話,你就會和別人拉開明顯的戰斗距離。
禁忌術式和普通術式威力上的差距,是沒有辦法通過努力之類的問題來彌補的。
所以想跟上節奏,就必須得學,練,研究禁忌。
但又因為大家都在研究禁忌術式,所以即使你修煉了禁忌術式,如果不能推陳出新的話,你也就屬于和一般術士差不多的狀況。
這就是紅月圣殿著名的術士內卷氛圍。
顧北辰來到紅月圣殿之后,頭皮都快被卷麻了。
他之前的驕傲早已經蕩然無存,24歲的2級術士在這里根本不算是優秀,說是普通也不為過。
但他沒辦法,只能跟著卷。
結束了紅月圣殿的公開課程,顧北辰拖著疲憊的身心返回了住所。
一進門,甘就將準備好的面包和牛奶推給了他。
然后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5張10塊的紙幣,遲疑了一下后又放回去兩張。
將30塊錢放在桌上推給顧北辰,甘沒有說話,顧北辰卻有些慌了。
“甘先生你要干嘛?”
“你這邊基本上已經安頓好了,接下來的成長只能看你自己。
我得走了,你應該早就知道的吧?我愛人和孩子還在錫安等我,而且我之前占卜了一下,去錫安會遇到一些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跟我有啥關系,他們又不能幫我卷,顧北辰嘴巴動了動,沒吱聲。
甘看出了顧北辰的遲疑,問道。
“你怕了?”
他的驕傲雖然已經在這段時間被人干的稀碎,但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存留的。
“我怕什么啊?年輕人機會多的是,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就像現在的紅月圣殿,遍地都是機會。”
甘被顧北辰逗笑了,這家伙,嘴還是夠硬。
“那你呢?你把握住這些機會了嗎?”
顧北辰甩了甩自己的頭發,灑脫一笑:
“我?呵呵,我頂多埋怨自己的運氣不好,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才華,以后也不會。”
“很好,很有志氣,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
“甘先生放心,大丈夫頂天立地,今日之苦皆是他日之甜,等我去尋你們之時,必是會當絕頂,驚艷眾人。”
“我相信你一定會的。”
其實6隊剩下的人中,他最擔心的就是顧北辰了。
顧北辰不像王樹和許樂,王樹雖然冷漠了一些,但他的業務水平極高,做個傭兵什么的絕對很吃香。
而許樂為人油滑,他在哪里應該都會混的不錯。
但顧北辰就不太行了,他的心氣高了些,缺少社會的毒打,所以才帶他來紅月圣殿,讓他見識一下術士世界的殘酷。
如今該做的都做了,他也是時候離開了。
“甘先生什么時候走?”
甘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今天晚上的最后一班飛艇,我現在應該去飛艇坪了。”
這么快么,顧北辰有些難過。
“額,好。”
“保重。”
“甘先生也是。”
甘終究是走了,只留下了顧北辰一個人。
說實話他有點想哭,但是一個真男人的驕傲讓他哭不出來。
可當他拿起了桌上的3張10元紙幣,終于還是繃不住了…
“他居然就給我留30塊錢,嗚!”
甘拎著行李箱,走出了給顧北辰留下的臨時住所。
回頭看一眼這個地方,甘笑了笑,正準備去飛艇坪時他的眉頭突然一緊,像是感覺到了什么。
他看了看周圍,找了一個沒人的巷口走了進去。
許樂看了一眼四周,明媚的陽光,蔚藍的天空,周圍是各種各樣盛開的花朵,還有茵茵的樹木。
他此時正站在一條小溪間,清澈冰涼的溪水從他的腳上流過。
鞋子已經濕了,但許樂并沒有不適的感覺。
雖然這里的環境有點像是木偶那個世外桃源般的世界,但許樂仔細的確認了一下,兩者還是不同的。
至少他腳下的這條小溪是正常的。
花香和鳥語好像也都是真實的,許樂甚至在自己手邊的小樹上看到了鳥屎。
但這些都不是最讓他震驚的。
他此時的目光,已經被正前方的事物所吸引。
母樹,沒有隱藏在黑暗中,完全顯現在陽光之下的古音多母樹。
“好大!”
許樂抬頭向上看去,發現在達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視線就會被模糊。
看了一會沒有發現,許樂也就放棄了。
扭頭看向周圍,這里的環境和紅月之劫后的黑暗母樹之界好像有點像。
但兩者又是不一樣的,至少這里沒有赤霄經常坐的那塊石頭。
而且這里多了一個人工插在地上的木桿子,上面掛著個鈴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這里不太對勁啊!”
這里和許樂原本想去的地方完全不同,他原本的想法是去木偶那里,和她談談有關于墓穴的事情。
不管約修亞墓穴的事情是不是木偶安排的,總之要說清楚才行。
實在不行的話,他就只能找老大幫忙了。
可進入門之后才發現,這里并不是木偶的世外桃源。
這里是母樹之界,不太一樣的母樹之界…
許樂張張嘴,想了一會之后還是決定放棄呼喊的想法。
雖然說這里陽光明媚,一副和諧美好的樣子,但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
就安全性來說,他覺得這里可能還不如之前那個黑不溜秋的母樹之界。
在自己的窩點,許樂甚至可以做出自己刀自己那種行為。
萬一這里也有赤霄那樣的駐留大佬,他在這里大喊大叫,豈不是自尋死路?
“說到自尋死路…”
許樂將黑杖變成黑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出一個口子。
絲絲!
在劃出傷口后的幾秒內,這道傷口就直接愈合了。
“果然,這里的規則和我們那里應該是一樣的。”
許樂沒有再進行嘗試,大概有個判斷就行,他又不太可能像是在黑色母樹那里一樣,直接把自己刀了等復活。
萬一這里不能復活咋辦?所以差不多得了。
同為母樹之界,這里的環境除了比黑色那里鮮艷一些,好像并沒有什么額外特別的地方。
許樂盡可能的朝著外圍走去,很快,他觸碰到了那些生長在水中的植物。
一靠近這里,那種脫離世界的剝離感就會隨之出現。
許樂知道這里應該就是邊界了。
如果強行扯開這些植物,就會被剝離這個世界。
和黑界的黑暗邊際非常相似,只是兩者的表現形態完全不同。
環繞著這片母樹之界走了一圈,許樂略微有些疑惑,這里的環境雖然和木偶的小屋有點類似。
但這里完全沒有木偶的氣息,這里只有古音多母樹的氣息。
是不同的樹?還是同一棵樹,只是各自的表現形態不同?
許樂來到了母樹前,按照以往的姿態緩緩閉上眼睛,然后單膝跪下。
當他催動古音多之力的時候,母樹立刻給予了他回應。
“獻祭,還是滋養?”
臥槽!
許樂眼睛猛然張開,居然連這個都是相同的,是一模一樣的地方嗎?
許樂沉吟了一會,他想試試獻祭試試效果,又不知道該獻祭哪件遺物。
他保留的遺物大多是戰斗相關的物品。
武力可以不經常使用,但你得有,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時代中,沒有武力就等于把選擇權交給了運氣。
所以那些遺物最好不要亂動,想要進行獻祭嘗試的話,有了!
許樂從自己的懷中抽出了一片樹葉,枯萎的古音多樹葉。
是約修亞之墓中,自己偷偷扯下來的。
這片樹葉依然具備很強的污染性,許樂能夠感覺到,這玩意是可以獻祭的。
不過許樂在拿出樹葉之后,母樹給出的反應卻很敷衍。
只伸出了一根細細的小枝條,卷起樹葉甩了幾下,隨后這片樹葉就枯萎腐爛了。
看的出,對于許樂只獻祭一片樹葉的行為,母樹是非常不滿意的。
不過許樂還是收到了回饋。
他感覺到靈魂之樹上的雷霆果實,依然受到了滋養。
雖然很小很小,如果不是和靈魂之樹相連接,他幾乎都感覺不到這種成長。
但小歸小,再小還是有的,不管這里是誰的地盤,至少母樹是一樣的。
而且那棵古樹,同樣是可以獻祭的!
“我要是把墓穴中的那棵樹給偷了的話…算了,那么多守衛,要是真偷的話大概率會被人當場擊斃。”
許樂暫時放棄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他盤腿而坐,開始思考眼下這個多彩母樹之界,可以對自己起到什么作用時。
身邊木桿上的鈴鐺突然響了。
叮鈴!
許樂看向鈴鐺,這里又沒有風,也沒有人觸碰這個東西,怎么會響?
就在許樂疑惑時,他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的看向身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出現在這片世界的遠端。
噗嗤,許樂先拿刀子戳了自己一下,確認自己沒有中幻術之類的情況。
然后看著自己的手掌逐漸愈合,他這才重新看向對面的那個身影。
“甘老師?”
甘同樣看向許樂,微微皺眉。
“許樂,果然我之前的感覺沒有錯,你也擁有了覬覦命運的力量。”
許樂的表情很快就從驚喜轉變為遲疑。
甘出現在這里的時間,是否是一種巧合呢?在搞清楚一些信息之前,許樂沒有辦法暴露太多的信息。
“這里是哪?甘老師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是受惠于古音多母樹的世界,我稱呼它為命運之地。”
名字是不一樣的嗎?不過想來也很正常,畢竟這里的名字都是人起的。
許樂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那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只有吃下命運果實的人,才有資格來到命運之地。”
許樂再次點點頭,他開始詢問起這里的功效和作用,就像個初學者一樣。
而此時的甘,似乎又變回了曾經那個耐心教導許樂的老師,他一點一點,不厭其煩的和許樂重復命運之地的作用。
尤其是反復叮囑他,不要把命運之地的作用告訴別人,不然的話會引來殺身之禍。
許樂看著認真的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算不算是一種欺騙。
但考慮了一番之后,許樂還是覺得在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自己還是應該有所保留的。
“命運之地的功效大概就是這樣,有資格留在這里的人,會得到古音多果實的獎勵,這是最重要的。”
“甘老師來到這里多久了?”
“有幾年了吧。”
“那甘老師為什么沒有吃下古音多果實呢?”
甘突然笑了笑:
“我的資質和實力都非常弱,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在這里得到的果實大概率是心能果實。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吃下過古音多果實呢?畢竟果實的力量,是每個人的秘密,就像是術士都會隱藏自己的秘密一樣。”
許樂點點頭,他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既然甘老師說,只有每個黑潮結束后,我們才有資格來到這里。
那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我也會出現在這里?”
這個問題讓甘遲疑了一會,他思考了一會才說道:
“我能夠來這里的原因很簡單,是因為我是這片命運之地的守鈴人,一旦有人來到這片命運之地。
命運的鈴鐺就會出現響聲,因為剛才我聽到了鈴聲,所以才來這里看了一眼。”
“那我呢?”許樂繼續問道。
不過這一次,甘卻搖搖頭:
“你能夠來到這里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除了我之外,從來沒有第二個命運之人,能夠在紅月之劫以外的時刻來到這片土地。”
“原來如此。”
許樂感覺到甘的話也是有所保留的。
之前許樂給甘的占卜其實已經有所預兆,或許甘老師存在的意義,就是木偶對這片區域的監視和引導吧。
他才是木偶的人。
木偶并沒有對這片區域的控制力,之前她讓自己去拿命運果實去交給艾黎,其實也印證了這一點。
在討論了一下有關于命運之地的事情后,許樂突然說道:
“哦對了,甘老師,樹哥也吃下了一個命運果實。
那他是不是也會在紅月之劫結束時,來到這個地方,獲得果實的獎勵呢?”
甘又詫異了一下,王樹也得到了命運果實?
命運果實從什么時候開始,居然變得如此廉價了?不過甘在看了許樂一眼之后,還是搖搖頭:
“命運果實都是不同的,即使王樹吃下了命運果實,也不一定會來到這個地方。”
“為什么呢?”許樂一臉好奇的問道。
他剛才并沒有提王樹的果實有關于木偶,甘卻知道吃下果實也不一定會來這個地方的事情。
從這一點看來,甘知道的信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命運的悖論,會讓每個吃下古音多命運果實的人走向不同的道路,如果你們命運的道路是不同的,最終的結果…”
“最終結果會怎樣?”
“在沒有發生前,誰都沒辦法知道結果會怎么樣。”
“我能不能把甘老師的話理解為,命運果實是有著不同種類的,對嗎?”
“是可以這么理解。”
許樂停頓了一下,還是問道:
“如果我殺了不同種類的命運之人呢?會發生什么?”
這個問題他一直都很好奇,但眼前的甘,似乎并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的實力不夠強大,而命運不同的人,也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
所有人都隱藏的很好,沒人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們也無從得知殺死不同命運的人會發生什么。”
許樂點點頭,還是沒有知道答案,很可惜啊!
不同命運之人間,確實沒有辦法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就像是王樹當著他的面吃下果實,許樂也感覺不到王樹一樣。
而羅居雅和赤霄那種相同命運的人,就可以清晰的感知。
這就意味著找到不同命運的人,幾乎不可能做到。
除非正巧殺的人就是命運之人,或者單人屠城之類的瘋狂舉動才行。
但他現在不一樣了,他肩負的應該是夜煞命運之力,而他現在來到了木偶的命運之地。
所以現在的許樂對于王樹和甘來說…
是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