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財物的大嬸略顯蔑視的看了許樂一眼。
如果是平時,那她作為一個財物人員肯定還是要弱守夜人幾分的,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她忙的要死哪有功夫和許樂掰扯。
“工資單上有明確的記錄,你自己不會看啊?”
許樂這才看向自己的工資單。
術士守夜人基本工資250,福利金150,內勤150,外勤0,戰斗補助400,預支補償-900。
工資非常高,當然許樂說的是和下城區普通人員相比。
老周的工資是25塊錢,而他這個月的工資,已經達到了950之多。
術士守夜人的基本工資+福利就有400,這是之前就已經說過的。
但一次意外的內勤,給了他150,還有400之多的戰斗補助。
單就收入方面,許樂一個月的收入,已經達到了老周數年之多了,真不虧是燈塔的頂級職業。
可那個預支補償居然一下子扣了900…
“這個預支補償?”
“問你自己的隊長去。”
“行吧。”
來到白靜的辦公室,一進門許樂就咳嗽了幾聲,煙味實在太大了。
隊長這樣抽煙,真的不會得肺癌嗎?
好吧,也許是她的身體素質比較強悍,香煙這種東西對她已經無效了。
“你不去找甘,跑我這里來干嘛?”
“隊長,那個預支補償?”
“那個你自己應該知道的吧?那對母女。”
“我知道的,可是…”
“正常來說,每個月扣350,你也要將近2年才能還清8000多的貸款。
燈塔財物可不是吃素的,你的賬面上有錢,那他們自然會多扣,不是給你50了嗎?
燈塔消費其實不高的,你在分部吃飯不要錢,50塊錢一個月,足夠了。”
許樂無語,他猜到了是老周他們那家人的事情,可直接扣了他900塊錢,這也太狠了吧?
100塊都不給,還說好要給丁可買貓罐頭,這怎么夠?
“我知道,可是為什么不能少扣點呢?如果我每個月都可以開950。
那我即便是每個月還700,那也只要一年就能償還了,這樣我每個月就可以剩下250塊。”
“呵呵,小伙子挺會算賬啊。”
“額,就是正常的算術。”許樂摸了摸鼻子。
“可是你并不能保證自己每個月都賺那么多,作為一名守夜人,萬一你下個月就死了呢?”
“我…”
許樂突然語塞,是啊,守夜人并不是一份非常安全的工作。
死亡率居高不下的情況下,確實沒人能保證自己一直沒事。
這點許樂也沒法反駁。
“我知道了。”
“賀頓街的東陽廉租公寓509室,雖然是廉租房,但其實是有獨立廁所和廚房的那種,有空過去看看吧。”
許樂一愣,他知道白靜不會無故放失,讓自己過去看看應該是有原因的。
那對母女出了問題?
“我現在就過去。”
和甘打了個招呼,許樂便獨自前往了賀頓街區。
這里是靠河岸的地方,守夜人安排的善后自然是沒有問題,畢竟他們經常安排善后工作。
按照地址,許樂找到了東陽廉租房509室,剛走到這里,才發現貼了白條,門口還有一個小小的花環。
“死人了?”
許樂正發愣時,房門突然打開,看起來是周婷婷要出門倒垃圾。
當她看到許樂時,兩人就這么怔怔的互相看了一會。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眼前的周婷婷比上次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她剪成了短發,衣服也比上次整齊。
或許是各種突發的事情,讓她被動做出的改變吧。
“進去坐會。”
面對周婷婷的邀請,許樂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好。”
走進屋里,許樂就看見了老周和他妻子的靈位。
果然,也死了么。
坐在周婷婷對面,許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憋了半天只能問道:
“你還好吧?”
周婷婷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看向靈牌。
“小時我媽喜歡一邊給我講一個重復的大灰狼故事,一邊對我說教,其實我早就聽膩了。
所以這幾年,我都不怎么喜歡搭理她。
最近我媽喜歡和我出門散步,然后總會在半路停下,回頭看看。
我就問她干嘛走到半路停下,她卻告訴我,她只能陪我走到半路,剩下的路會辛苦但也有幸福,要我自己走了。
我知道每個人都只會陪自己走過一段路。
我們不怕死,我們怕的,是離別苦。”
許樂有些莫名的看著周婷婷。
“節哀順變。”
周婷婷只是微微搖頭:
“我去燈塔大學問了,沒有什么公司會給一個臨時工保安做賠償。
就算有事故賠償,500-800也就打發了,不可能有這么高的撫恤金。
你叫許樂吧?”
“是。”
“我爸是怎么死的?”
許樂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還是問到這里了么?
隊長讓自己過來一趟,應該是察覺到周婷婷在調查自己的舉動,不,如果只是單純的調查,隊長應該沒必要讓自己專門過來一趟。
隊長發現了更多東西么!
“我只能明確的告訴你,你爸不是我殺的。”
許樂只能給出這個答案,到了這時候,兩人陷入了無邊的沉默。
過了一會,周婷婷站了起來:
“你進來半天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人類女性,心能極速上升。
許樂點點頭,坐在原地看著周婷婷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又松開。
不一會,周婷婷便端著一個瓷杯子走了出來。
許樂看了看周婷婷,又看了看杯子。
雖然眼前的女孩極力掩飾,但她顫抖的手指和幾乎快要穩定不住的呼吸,都暴露了她緊張的情緒。
人類女性,心能極速上升,請注意。
當出現請注意提示的時候,那就說明說她的心能已經快要接近1級警戒了。
“她想殺我。”許樂心道。
許樂盯著水杯看了一會,最終還是將水杯拿起來。
周婷婷的眼神中,流露出報復的快感,但又有著一些不安和迷茫。
“等等。”
許樂將杯子遞到嘴邊時,周婷婷攔住了他,她深呼吸了幾下。
“我爸最后怎么樣了?”
許樂沉吟一下。
“他畸變了,我結果了他。”
說完,許樂再次端起了杯子,可這次周婷婷沒有遲疑太久,直接站起身打掉了許樂手中的杯子。
“別喝了,水里有毒,有毒啊!”
周婷婷看起來很生氣,她氣的是自己,隨后又看向許樂。
“你是守夜人對吧?謝謝你的錢,也謝謝你讓我有上大學的機會。
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
許樂一愣,大學?
不過他沒多嘴,只是沉默的點點頭。
剛一出門,卻發現王樹就站在門口,手已經插進了懷里。
許樂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知道制服的那個位置,是掛槍的。
“樹哥,是隊長讓你來的么?”
“守夜人第一原則,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護好自己。”
看著面無表情的王樹,許樂突然問道:
“如果我真喝下那杯水,樹哥會殺了她嗎?”
“隊長說你機靈的很,不會喝的。”
“隊長還真懂我啊。”
“其實你喝下去也沒事,她買的毒藥早就被我換掉了,那包是跳跳糖。”
許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