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口血水瞬間從羅日天的嘴中噴出。
下一刻,羅日天身上的所有衣衫盡數破碎,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眸子瞪得大大的看著蘇北,喃喃自語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
“怎么會這樣?”
“我怎么可能敗??”
萬籟無聲。
所有人皆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著面前倒在地上的羅日天。
擂臺早已經消失了,方圓近乎一里的范圍內,
已經化為了一片虛無。
巖漿干涸化為黑色礁石,風雪之中,蘇北的身影傲然挺立。
“這是什么招式?”
羅日天再次吐出了一口血水,怔怔地看著蘇北,心中的恐懼之色揮之不去。
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間看見了什么,整個蒼穹近乎被劍氣割碎 自己怎么會腦殘到認為他的修為不高就沒有戰斗力?
有資格掌握青萍劍這等天級至寶的人,
又怎么可能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不堪?
這個蘇北隱藏的太深了!
“剎那芳華。”
蘇北轉過身,沒有再去看地上尤若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的羅日天,
淡淡道。
“快,
快來人將羅長老帶下去,治療”
墨行簡見此情景,心中的陰郁之色瞬間便是一掃而空,連忙指揮著同樣在發呆的丹霞峰弟子,將像個死人一樣重傷在地的羅日天拽了下去。
再次看向自己的這個師弟,心中說不出的舒爽之意。
各宗的長老面面相覷,隨即也不知道誰出聲喃喃道:
“這羅日天腦子里在想些什么?難道不知道蘇長老既然能手持青萍劍,就絕對不是一般人嗎?”
“是啊,接下這一劍,身體毫發無損!蘇長老真的深不可測啊!”
“哎,蘇長老的這一劍,讓王某隱隱想到了千年前的那一場萬族之劫,當時的劍宗劍仙也是這么一劍斬下了近乎半個蒼穹”
“額,
王長老你不是才九百多歲嗎?”
“蘇長老的這一劍用的就是傳說中的劍典吧,
今日倒也能傳出去一段佳話!”
“那蕭若情以半步金丹之境界重創半步金丹,而蘇長老同樣以半步返虛之境重創返虛中期”
“虎父無犬子啊!”
“應該是虎師無犬徒。”
——蒼穹之上,蘇北所留下的那一朵青紫色蓮花,久久未曾散去。
遠處,
單無瀾就這么看著這一幕,抿唇未曾說話,清冷的面龐之上未有任何表情,只是小手卻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山巒起伏著,寒風吹著她身上的那件鶴氅。
良久,才悠然一嘆,略顯苦澀道:
“真是很美的蓮花啊師兄。”
新的擂臺在巖漿形成的‘黑曜石’上快速的搭建好。
又有新的弟子陸陸續續的登上了擂臺相互切磋著。
只是,經過蘇北同羅日天的這一戰,盡管其他的小輩弟子有心切磋,可是卻在沒有之前的那種驚艷之感了。
蘇北走到敗家徒弟的面前,看著她霧水蒙蒙的看著自己。
蕭若情緊緊抿著紅唇,師尊那一劍的風采似乎依舊回蕩在眼前。
師尊會的劍法有很多很多,可是他為了自己,為了給自己這么一個承諾,真的在劍宗上空之上畫了一朵青蓮。
“為師剛才可還霸氣?”
蘇北強行的壓住胸腔向上的吐出的血水,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溫文儒雅中透著陽光,看向自己敗家徒弟。
羅日天畢竟是返虛中期,
那一式的威力絕對有著近乎合道的恐怖,能將那一招反推回去,便已經是自己的幸運了。
蕭若情使勁地點了點頭。
蘇北強行撐著身子,隨后將手伸了過去,開口道:
“回不劍峰吧。”
蕭若情起身,雖說有些不解師尊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還是拉住了蘇北的大手,兩人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中遠去。
李子君看著蘇北拉著蕭若情朝著遠處那座自己十分熟悉的山峰走去,看著蘇北的略有些虛浮腳步,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便是生出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抱著懷中的大白貓,便是起身朝著不劍峰的方向走去。
聞人平心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回過頭卻是看見魚紅袖依舊是之前的坐姿,交疊著的肉絲,甚至都懶得動一下,面色古怪道:
“怎么看你的樣子,好像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魚紅袖隨意地笑了一下,俏媚的臉上風情萬種,伸出手指輕輕點著朱唇,幽幽道:
“他遠比你想象得要不簡單得多呢”
“不然也沒有資格得到本尊的星月令。”
聞人平心沉默不語,只是手緊緊地攥著椅子的把手,在其上留下了一個痕跡。
自己看著蘇北這么多年,可是竟然還沒有這只魚了解他?
心中突然便是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谷槢原以為魚紅袖只是因為報紙的原因才給了蘇北星月令,可現在看來蘇北身上似乎還隱藏著許多自己不清楚的東西 就比如蕭若情的那一式王道劍,比如蘇北的這一式劍二。
——自已一點都不曾了解他。
抬起頭,神色復雜地看著場上的打斗,輕輕嘆息了一聲,喃喃自語:
“看來晚上有必要和他好好談談了呢。”
蘇北帶著蕭若情飛一般地朝著不劍峰飛去。
落在了草堂之上,蕭若情體內的靈氣已經恢復了大半,這就是先天道體的恐怖之處,有著驚人的靈氣凝聚速度,有有著驚人的修煉速度!
看著熟悉的草堂院子,白雪撲遍四周,遠處的寒泉叮咚的流淌著,幾只鵝正在掐架,蕭若情才想起了剛才和墨離爭執的情形,有些不滿道:
“師尊,那墨離”
話音還沒說完,突然便是感覺到脖頸間一陣濕熱,還帶著絲絲地鐵腥味道,眸子瞬間慌了神,連忙看著眼前的師尊。
蘇北終于是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出,嘴角處鮮血止不住的流淌著,染紅了那有些襤褸的白衫,梅花點點。
蘇北的臉色瞬間便是變得煞白,只覺得身體一陣虛弱無力,五臟六腑移位的感覺瞬間充斥了全身,一下子便是栽倒在了蕭若情的懷中。
“師尊,你怎么了?師尊?”
蕭若情一臉焦急地看著眼前的蘇北。
蘇北睜開了眸子看著敗家徒弟,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滲入骨髓的疼痛,五臟六腑似乎都被那兩條火龍的火氣所融化。
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裝嗶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倒在不劍峰上,這其實是心中一點點的自尊心在作祟,自己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地上,那多沒有嗶格?
自己最討厭大戰之后說出一句漂亮話,就栽倒在地上的日漫男主角了 既然已經勝利了,那為什么不在撐一下,在角落旁若無人的地方栽倒呢?
蘇北煞白的臉,唇色略微有些發紫,卻還是擠出一絲微笑,溫柔道:
“讓徒兒看到為師狼狽的一面了呢”
蕭若情連忙搖了搖頭,緊咬著薄唇,捂住蘇北的嘴唇不讓他說話。
隨后便是將小手探在了蘇北的脈搏之上,感受著師尊體內的經脈。
——似乎比自己所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自己是可以就這么將自己體內的靈氣輸送給師尊的,只是那必然會暴漏自己的身份!
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徒弟怎么會無師自通的?
但是看著師尊那張有些憔悴的臉頰,蕭若情一時間心亂如麻,薄唇緊緊地抿著,眸子不斷地變換。
下一刻,眸子便是瞬間變得堅毅了起來,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蕭若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在身體中的那一絲大道之氣剛要朝著蘇北的體內輸送的時候,突然便是感覺到眼前一暗,似乎是被陰影遮住了天空。
蕭若情連忙抬頭,而后便是看到了一張永遠清冷的絕美面龐。
三千白發垂著,清冷的眸子就這么望著眼前的師尊。
一襲風吹過,身上的鶴氅飄搖,如雪,紫衫影卓。
蘇北看著眼前的單無瀾,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是沒有說出口自己已經被她連續兩次看到了狼狽的模樣。
單無瀾俯下身子,柔順的白發低垂在蘇北有些蒼白的臉龐上,輕輕搔著蘇北的面龐,一股淡淡地香盈于洛北的鼻間。
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蘇北,隨后便是在蘇北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蘇北的手腕。
蘇北感受著清涼的觸感,苦笑了一下開口道:
“師妹你不生氣了?”
單無瀾從儲物戒指中翻出了一粒氣血丹,雖說品質不是一品,但也是極其尊貴的的那一種。
伸手掰開了蘇北的嘴巴,塞了進去,淡淡道:
“別說話。”
將蘇北額前的一縷散亂的發扶向了腦后,隨后便是將體內的靈氣盡數灌向了蘇北的體內。
蘇北訕訕地笑了一下,感受著充盈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朝著自己體內灌輸著,將那粒氣血丹的藥力融遍自己的全身。
自己的這個高冷師妹,似乎好感度并沒有降為零。
蕭若情起身,幾縷青絲貼在她光潔額頭上,眸子復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夕陽完全沉入了地底,是夜,無星無月。
劍宗上下燈火通明。
師尊同九師叔兩人坐在一起,一前一后,靈氣環繞其中。
看著兩人似乎十分親昵的樣子,小手緊緊地攥著,不知道說些什么 “九師叔是在為師尊治療。”
蕭若情閉上眸子,盤坐在大樹下,心中喃喃自語。
風溫柔的吹著,心中的那一朵盛世蓮花,依舊在為自己綻放。
無言,天地間靜止!
突然“乓”的一聲,三人緩過神來,抬頭望去。
天空上綻放了一朵美麗的金色花朵,只是轉瞬即逝,繼而濺起了暗金色大雨,天空亮如白晝,迎面而來的星辰無數,再而迅速的消逝,華麗謝幕。
一剎那的輝煌猶如流過的星海,一瞬的光華!
劍宗放了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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