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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二章 萬里河山皆入畫,朱啟欲開祖神禁

熊貓書庫    長生志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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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知曉空蟬羅漢,與太上元魔顯圣真君之間的生死大仇,自然也就聽不懂空蟬的惡毒。

  顯然,朱啟是知曉的。

  所以這一刻,這位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天之驕子,張狂霸道的趙王殿下,立刻陷入暴怒,那一雙邪異眼眸內,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一向都是他朱啟玩弄、愚弄他人,何時輪到自己被人當面折辱了?

  如果換一個人這么做,此時的朱啟已然是瘋癲怒喝,并要親手捉了他,生吞活剝,上鍋清蒸方才解恨。

  可惜,對方是空蟬羅漢。

  真要動手,二人之間被“活蒸”的,必是他朱啟。

  好在也不需要他動手,空蟬話音瞬間。

  羅漢面前,黑光涌動,一道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身影顯現。

  此人竟也著一類似僧袍般的衣物,甚至連頭頂也是光禿禿的,只是并無羅漢頭頂的肉髻。

  雙手雙腳處,皆戴著黑金圓環。

  腦后,更有一輪渡了金邊的黑日照耀著。

  這些瞧來,似有些邪異。

  可再去看他面目,只會感嘆好一個俊俏少年郎。

  只見其唇紅齒白,目若燦星,神采飛揚,簡直就像是一位懵懵懂懂剛下山的俊俏小和尚。

  不止是婦人不由自主看過去,便是場中諸多男修,也同樣被吸引。

  這似僧非僧的少年,魅力非比尋常。

  對于會擋在空蟬面前的人是何身份,陶潛早有預料。

  可這般形象?

  這少年僧,便是凌媧?

  陶潛剛生此念,腦海立刻傳來袁公的解答。

  “哈哈哈…看傻了吧。”

  “你小子是不是以為修行界中,只要活久一點的老怪物,都如同你那邋遢師尊一樣,整日甩著兩條大毛腿,搓污垢,揉丸子,有多寶這種憊懶的,自然也有一些不要面皮,喜歡打扮的。”

  “凌媧這廝,多年前就這般騷包了,他一開始卻也不是太上魔宗之人,而是大自在寺的佛子,當年也曾是修行界中的風云人物,大有希望修得大自在羅漢果位,只是因了各種意外,最終破佛入魔,混上太上魔宗的長老。”

  “莫瞧他臉嫩,性情殘暴非常人可比,當年他沉迷‘血影噬身大法’,遭他生吃的生靈不知凡幾,與他相比,那喚作朱啟的小崽子喜歡活蒸便不算什么了,簡直如小羊羔般乖巧。”

  陶潛有隨身老爺爺答疑,旁人卻只能從空蟬和凌媧的對話中猜測身份。

  俊俏少年僧似的凌媧連自家兒子都不看一眼,更遑論下方一大群土雞瓦狗般的妖魔修士,只盯著空蟬羅漢開口,聲音意外的也很有少年氣息,聽來只覺如山中佛鐘般昂揚幽遠。

  “空蟬,意欲何為?”

  拈著菩提枝的老僧,聞言立刻便露出笑意。

  他逗弄朱啟自是為了逼迫死敵現身,早有謀劃,指了指仍舊端坐龍輦的九皇子朱啟,便一點不客氣道:

  “貧僧近來心血來潮,算定道友欲助自己血脈煉一件祖神異寶,血祭百萬眾。”

  “若讓道友得逞,日后恐是要先我一步晉入道化,這如何能行?”

  “此來,無他事,欲阻凌兄成道罷了。”

  空蟬羅漢輕描淡寫,卻是突兀大爆料。

  血祭百萬眾?

  這幾個字,若旁人說來,根本沒人會信。

  可此時說話的,卻是來自魔佛寺的一尊羅漢。

  頃刻間,下方趙王府區域內,原本還熱火朝天爭奪法寶的一萬余修士妖魔,驟然都遭當頭一棒。

  貪婪如潮水般褪去,對死亡的恐懼瘋狂涌上來,至少一大半不再去管滿天亂飛的寶光,極為果決轉身便要遁逃。

  可惜的是,魔都畢竟極大,除非是修了如大自在心光遁法這類遁術的,否則三兩個呼吸之間,如何能逃得了?

  上方聽過空蟬言語的凌媧,連回復一下都懶得。

  腦后黑光洶涌,真個好似有一輪大黑天降臨般,將空蟬羅漢一裹便脫離魔都地界,空蟬也不反抗,只朗聲道:“多年未與凌道友親近過,此番正要瞧瞧道友的六欲魔經煉得如何了?”

  說罷,他那羅漢之軀竟是主動投入那煌煌黑光之中,隨著這位太上元魔顯圣真君去往他處戰斗。

  臨走前,凌媧聲音鉆入九皇子耳中。

  “啟兒,時機已至,動手。”

  幾乎就在兩尊極樂境強者脫離魔都瞬間。

  龍輦上的朱啟,驀地起身,滿臉冷笑看著那些將他寶庫掠奪一空的修士妖魔們。

  多日運作,被吸引來魔都的修行界存在數量已接近兩萬,大多數是底層,但達到筑基、蛻凡境的也不少,洞玄境的修士妖魔也有足足十幾位,再加上之前的儲備,足夠用了。

  “諸位既來了,哪里還能走得脫?”

  這句吐出瞬間,一道真正意義上的寶光自九皇子體內爆發。

  魔都境內,當即多出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這遭無遮無掩,便是千萬百姓也看了個分明。

  更駭人的是那光柱內,赫然顯露出一卷畫冊般的寶物。

  此寶一顯!

  任何人,甚至可說是任何生靈,哪怕是洞玄境存在,也不由自主被吸引去目光。

  天地所鐘!

  無上至寶!

  此刻眾人心底,只有這兩道意念。

  眼睜睜看著那畫冊緩緩鋪陳開來,竟是須臾間將整個魔都都籠罩了進去。

  畫冊內,無他物,只山河罷了。

  偌大魔都好似化了那“萬里河山”,被大偉力煉入了那畫中。

  億萬道華光,自上方灑落。

  無比精準的將魔都境內,每一位超凡存在都罩住。

  這里,也包括咸亨酒店內的陶潛,救國會幾人。

  余延世半是震撼,半是驚喜的,用手掌擾動著照在身上的輝芒,同時開口道:

  “大家都自生感知了吧,此輝便是那祖神絕靈之光,被照定后,不論如何施何等手段,哪怕是心光遁,只要一出了魔都,立刻會被拽回。”

  “若朱啟成功煉了山河圖,成為至寶主人,他只要一起念頭,便可抹殺魔都境內任何超凡存在。”

  “自然,也包括我們,好寶貝啊。”

  不止是余延世生了這感知,陶潛以及魔都境內其余修士妖魔,都有同樣的感受。

  這其實是祖神禁法的效用!

  兩千多年來,那些因聚集起來入世的妖魔、修士,在被抹殺之前,都得了這訊息。

  正是死,也讓這些亂世的妖魔修士死個明白。

  只是明白過后,卻也沒幾個能安靜接受的。

  于是下一刻!

  魔都境內,遁光亂竄。

  接近兩萬道遁光輝芒,以趙王府中心,往四面八方亂竄。

  可惜,皆是徒勞。

  “朱啟你做了什么,我被拽回來了。”

  “這怎么可能,我的萬里獨行遁法竟也失效?”

  “我施神魔化血飛身大法,也被拖了回來。”

  “還有我的咫尺天涯法,也沒用。”

  “朱啟你不要作死,我爹乃是毒仙教教主,我若死在這里,我爹必要趕來,讓魔都地界千萬人給我陪葬。”

  這一瞬間,不止是群魔亂舞,驚懼癲狂。

  縱是那些沒參與到珍寶大會,掠搶趙王府的修士,也紛紛陷入慌亂。

  去掠搶寶貝的修士,兩萬人。

  若加上未參與的,觀望中的,這數字,一瞬便又攀升至三萬,且其中有大量是來自大派。

  背后勢力牽扯起來,足可將道門十二派、佛門諸寺以及一個個千年門閥都拽進來。

  朱啟除非是瘋了,否則絕不敢一次性抹殺這么多人。

  真這般做,縱是他成功煉了山河圖,無懼任何極樂境修士。

  可必定也會惹來道化境強者。

  祖神禁法是強橫,可只區區一塊碎片,如何能擋道化?

  朱啟性情殘暴是無錯,但他并不是瘋子,他自然也知曉這一點。

  是以當那“山河圖”鋪陳開后,他的聲音也響起在所有修行界的耳中:

  “諸位不必驚懼,今日會被抹殺的修士也好,妖魔也罷,皆有定數。”

  “未參與珍寶大會的道友,自可安然無恙。”

  “至于其余道友,也不必太過慌亂,只抹殺罷了,無絲毫痛苦,一個晃神便結束。”

  “其實諸位不過都是小小的添頭罷了,若非煉這寶貝要湊齊汝等這些亂世的妖魔鬼怪,本王也懶得弄勞什子珍寶大會釣你們上鉤,忒是麻煩。”

  “你們能獻出無用之身,助本王成就圣君,也算你們這些蠢物有了大功德。”

  “跪下吧,都給我跪下吧。”

  “若拜我拜得好,說不得可免一死呢?”

  當這一句句讓所有人怒火中燒的話響徹時。

  萬眾矚目之下,朱啟身上發生奇妙變化。

  只見他那邪異身軀,忽而晃了一晃。

  下一刻,萬丈金光、仙音神樂同時爆發。

  朱啟面目未變,只身上衣物以及氣質,陡然間如同升華、蛻變了般,竟是頭戴無上七曜寶冠,衣玉文明光飛云之裙,佩丹皇玉章,帶治金飛精招山之劍…如同一尊降臨世間的圣君般,一步步踏空而上,那億萬道輝芒,好似都是在烘托他的存在。

  便是陶潛與救國會眾人,此時也不得不承認。

  朱啟這賣相,非凡俗可比。

  除了仙音神樂、億萬輝芒的烘托外,此刻魔都內,一千多萬平民百姓也是不由自主抬首看去,許多人更直接跪伏了下來,不由自主的開始貢獻出香火愿力。

  而在城外邊境處那一座座災民營中,更是幾百萬人朝著長生牌位跪下,萬歲之音,山呼海嘯。

  任是誰!

  在這般氛圍中,也將徹底沉醉。

  其余旁觀者,顯然沒想到會這般震撼的變化,都大張著嘴,不敢置信看著這一幕。

  唯獨洞悉背后彎彎繞繞的陶潛,此時完全遏制不住心底的吐槽欲望:

  “怎會有人,自戀到這般地步?”

  “皇帝?圣君?”

  “呵,不過是個沉迷自我的畜牲罷了。”

  陶潛雖生了這念頭,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

  現下他也不敢有任何異動,場面完全處于朱啟的掌控中。

  他也是真當自己是圣君一般,居高臨下,俯瞰萬民。

  忽然,他又看向趙王府,極有威嚴道:

  “差點忘了,今日這般大的日子,怎可沒有見證人,”

  “來啊,將諸位尊客都請出來吧。”

  最后一句吐出時,趙王府內,在天魔軍士兵的看守下。

  一位接著一位有著尊貴身份的人士,被直接請了出來,共計七十三人,面上都是同樣的震撼以及無奈。

  被安排居中的一人,竟是位氣質陰柔、鶴發童顏的老太監,他同樣被祖神輝芒照著,面上有驚訝,也有憤怒。

  即便已被控制,卻仍舊嘴硬道:“九皇子殿下好緣法,好手筆,怪不得膽敢拒了太上皇要立你當儲君的圣旨,這是打算另立新朝了?”

  這老太監開了個頭,其余人紛紛跟上。

  雖然說話沒有老太監直接,但也都是極盡陰陽怪氣之能。

  諸多觀望的修士們,此時都將七十三人的身份認出,紛紛愈加驚駭。

  “好生猖狂,竟然都是各省的代表,若是朱啟要登基稱帝,讓這些人見證還好,他要血祭四百萬人煉寶,也讓這些大省代表見證,他還說自己沒瘋?”

  “朱啟是個瘋的,但不蠢,這里面必定還有其他的陰謀。”

  “必定與山河圖這祖神碎片有關,莫非他這樣自立后,能有大好處?”

  “讓各省代表,還有太上皇遣來的老太監見證自己徹底掌控魔都,煉化第一塊祖神禁法碎片…朱啟,能有什么好處?”

  最后幾句,是咸亨酒店內,余延世幾人的話。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寄希望于陶潛,轉頭看來。

  可惜,這一回陶潛也不知。

  他能窺得朱啟陰謀,已經是各種機緣巧合共同起效后的結果。

  若要知曉“祖神禁法”的底細,途徑只有一個。

  那就是搶來山河圖,讓他也摸上一摸。

  眾人面面相覷時,魔都再震,億萬道輝芒閃爍起來,迫使兩千多萬人抬頭看著那天穹。

  只見那里,山河圖放出的億萬輝芒內,不知何時起竟現了一階階的天階,直往一座巍峨神殿延伸而去。

  “祖神宮!”

  不止是修士,便是凡俗人族。

  也有不少飽學之士,認出那宮殿輪廓,赫然是當年設立祖神禁法的始祖皇帝居所。

  這一幕出現,無需任何人多言。

  朱啟的野心野望,已是昭然若揭。

  而下一刻響徹魔都的威嚴聲音,也徹底驗證了這一點。

  使用了“圣君像”的朱啟,真當自己是圣君般,踏上天階,往山河圖中的神殿走去。

  同時,高舉雙手似要承接皇帝冠冕般,喊道:

  “今日我朱啟,不,我凌啟將登臨圣君之位。”

  “此物,喚作山河圖,乃是庇護長生天朝兩千多年祖神禁法一塊碎片所化生至寶。”

  “此寶自動投我,足可證明我凌啟得了天命庇佑。”

  “吾將繼承‘無上祖神始祖皇帝’的遺命,以山河圖為起始,重組祖神禁法,重啟長生結界。”

  “吾功成之日,必可讓長生天朝這偌大疆域,七十二省,再無妖魔肆虐,再無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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