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正想問的,恐怕是秘魔舍身劍訣,有無動手腳之處吧。”
袁公開口,連個疑問口氣都省了。
顯然,相處日久,這位老前輩也漸漸適應了陶潛的腹黑,甚至他自己也沾染了一些。
說完這句后,袁公也打不算回陶潛。
微微一顫,就此沉寂。
他原以為陶潛會因此陷入焦慮,不斷揣測猜測。
可陶潛聞言后,只是撇撇嘴,心道:“老人家想歪了吧,舍身劍訣若有后門我怎會去煉?唯一動手腳之處,大概是煉了這劍訣,就不能煉其他劍訣了,像極要綁死渣男的樣子。”
吐過槽后,陶潛也便對著余延世幾人開口,將袁公所說轉述。
正愁眉苦臉的幾人,立時都是愣了愣,隨后露出又喜又驚之色。
“此事可行!”
“若能解了陰七夜的后顧之憂,再加上這羅剎女,要讓其反叛應是毫無問題了。”
“唯一的難處,從何處去弄那《諸天秘魔經》無相篇?須知秘魔宗崩解多年,不過聽說魔都近日來了個秘魔子…”
李文衍正說著,忽然余延世開口打斷。
“功法一事,交由金鱗道友操作便是。”
“我們救國會,則全力以赴探聽太上魔宗、方士、張九燈、漕幫、白蓮教…這些大小勢力的動向,爭取盡快將朱啟全部的計劃偵測出來,免得三日后他如何發動,如何了結我們都不知。”
說罷這兩句,余延世眉頭仍舊皺著,顯然又是想到了難事。
倒也沒有任何避諱,轉頭對著陶潛又接著道:
“阻止那趙王朱啟釀出生靈涂炭的大災,救國會責無旁貸。”
“不過也得叫道友知曉,我們畢竟仍在籌備階段,實是無多少強大修士坐鎮。”
“若是我師以及銅鼎師叔也在魔都就好了,要應付那大大小小一群勢力,雖也有些勉強,但破壞其陰謀,甚至于將那‘山河圖’搶奪過來,也未必不能做到。”
“只是很可惜,魔都境內,如今只有天江仙師叔鎮守,我師翁仲仙與銅鼎仙,在不久前皆去了一個秘地,取回些宗門遺物,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趕回魔都。”
余延世說完,不止是陶潛,施穎瓊幾人也都露出凝重之色。
眸中樂觀光芒,漸漸黯淡。
尤其是陶潛,他引救國會入劫,想要依仗的自然不可能是余延世這幾位連他都打不過的修士志士。
大荒三仙!
這三尊很可能與元始宗有關的,修為達極樂境的強者,才是陶潛真正盯上的。
“這該如何是好?待朱啟那廝煉化‘山河圖’那日,傳聞中是他師尊也是他父親的那位太上魔宗長老,必會現身。”
“傳聞那人極為強大,就算是在極樂境也是最頂尖的一位,尋常極樂境修士,便是三個四個一起上,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天江仙前輩親口承認過,單獨廝殺,他并不是九皇子師尊的對手。”
“這也尋常,極樂境同樣分三階,天江仙前輩似處于中階,而九皇子之師,已是大圓滿,出身又那般恐怖,一打三,并不夸張。。”
“除了太上魔宗,還有那神秘的‘方士圣子之一黃崇’,這組織實在有些詭異,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有怎樣的手段?”
“高階戰力,極為稀少,但有時候只一個,或許就能徹底改變戰局。”
幾人的對話,很是喪士氣。
但包括陶潛都知道,這才是殘酷的現實。
朱啟的大計其實不復雜,可讓人覺得為難、絕望的是。
他的每一步,幾乎都是陽謀。
即便你知曉了,也無任何辦法,根本阻都阻不得。
更遑論是堪稱是碾壓全場的高端戰力,不說旁的,只是朱啟那位傳說中的太上魔宗長老,一人便可抗整個大荒三仙。
致命的是,大荒三仙如今還不齊全。
陶潛倒是絲毫不懷疑余延世的說法,他之前窺過余延世根底,隱隱猜出那兩位前輩,恐怕是取元始宗傳承遺物去了。
可如此一來,雖然沒讓陶潛的打算完全落空,卻也踏空一半。
畢竟只一個“天江仙”,并不夠用。
眉頭皺著,心中卻直接明悟道:
“我就說,怎么會這般容易就讓我度災,幺蛾子這便來了。”
“之前過境魔都時,回仙境曾言:朱啟那畜牲的師尊,與我師多寶真人,是多年死敵。”
“雖說我師尊是出了名的憊懶,估計就算有所謂死敵,也懶得出門去砍了,但能頂著他的壓力,還活得這般滋潤,那位太上魔宗長老的實力可見一斑了。”
“我如今陰謀搞他寶貝弟子,說不得還是私生子,到了那日他趕回來,豈不是轉瞬就能捏死我?”
“不行,得想辦法搞定這個幾乎打不過的高端戰力。”
“莫非到最后還是得回宗搖人?”
思索到最后一念,陶潛暫時壓下紛亂想法。
袖袍一揮,又將羅剎女重新收回圣胎袋。
而后,又對著余延世幾人道:
“此女以及那諸天秘魔經無相篇,皆可由我來搞定,只是與陰七夜接觸之事,卻需要拜托諸位了,我暫時不方便與朱啟麾下任何人有接觸。”
“以你們救國會的名義,只說要招攬他,不必提及朱啟的陰謀,如此便不會打草驚蛇…有結果后便傳訊于我,到時我再將此女以及功法送來,只要陰七夜接納此女,并修了無相篇,魔都外圍數百萬災民當無性命之憂。”
“可,此計周全。”
知曉陶潛一身秘密,余延世完全聽從他的建議。
雙方在咸亨酒店分開,各自開始實施計劃。
陶潛飛快回轉張府,并未立刻凝神入定,遵照袁公指點施那煉魔法自域外取法。
而是取出那袁公雕像,認真拜了拜,恭敬請教道:
“袁公老師,弟子之前被師尊以三件仙寶接引入門,彼時途經魔都,回仙境曾言:朱啟小兒的師尊,是常年盤踞在此的一個老魔,亦是我師的死敵。”
“那老魔既有資格做我師之敵,想來修為手段皆不同凡響,如今我打算害他弟子,老師可否將其人根腳底細說與我聽。”
許是那老師二字起了效用,陶潛話音落下,紅煙又是飄蕩而出。
袁公再顯,瞧著陶潛,似還記仇,有些幸災樂禍道:
“看你之前那成竹在胸,算計他人的模樣,還以為你早有對付那人的妙計呢?”
“臨陣才想起磨槍拜佛的,這如何有用?”
“老師,陰七夜此人…”
“行行行,真個是煩人。”
被陶潛噎了一句,袁公終究還是開口,將陶潛欲知曉的信息吐露。
“太上魔宗的長老,又盤踞魔都,還是多寶這廝的死敵,毫無懸念,必是凌媧這廝了。”
“想來你也知曉,太上魔宗因丟了至寶,雖然底蘊深厚依舊列入魔道大宗內,但時常遭孽宗、魔佛寺幾派欺凌,宗門內也沒有多少人拿得出手。”
“凌媧,算是一個強人。”
“盡管頗有些不要臉,他師尊給他取了一個‘元魔真君’的道號,他不滿意,待他師尊殞了,便自己給自己改了一個‘太上元魔顯圣真君’,也不怕笑掉旁人的大牙。”
“此人可笑歸可笑,殺伐戰力的確很是不俗,修的是《六欲天魔經》,陰險狡詐,最擅勾動他人心中欲念,防不勝防…只可惜,遇上一個多寶這么一個把靈寶演天術煉到要超越你們靈寶宗主的克星。”
“聽聞其早年在遺跡中尋寶時與你師多寶交惡,就此結下梁子,屢次挑戰多寶,偏生神通手段都不如人家,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硬生生讓多寶在他身上賺夠了聲名,得了一個天魔克星的稱號,簡直丟盡了我們魔道中人的臉面。”
“哼,當年我秘魔宗遭圍攻時這廝也來了,多寶跟屁蟲也似,挨了我一記蕩魔又跑了。”
袁公畢竟是袁公,三言兩語間,便讓陶潛知悉了數位強者間的八卦往事,以及朱啟師尊的些許根底。
太上元魔顯圣真君!
好家伙,道號這般長,顯然不是個好招惹的。
陶潛吐槽時,袁公仍在講解著。
他也好似渾然不覺自己正漸漸進入一種“隨身老爺爺”的角色,不可自拔。
“元魔子就與你師一樣,明明有大把握可以沖擊道化境,卻始終不去做,想來也是懼那道化大劫的恐怖,生怕自己連轉世重修的機會也無了。”
“當然,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是你這種滑頭小子可以應付的。”
“不用說其他的,你只要被他察覺出來,便是相隔萬里,也可一念斬了你。”
“若被他知曉你是多寶親傳,呵呵,你反倒是不會立刻殞命,凌媧這廝的心眼比針眼還要小,以他和多寶的仇怨,一定會將你抓了去,好生折磨凌虐,再以你為餌,尋個機會把多寶也弄死了去。”
“咦?論及算計,我等同輩除了大轉輪寺那個死禿驢,無人能與多寶相提并論,他必定也能算到這一遭。”
“你這般弟子,多寶怎舍得放任你在死敵眼皮底子晃蕩…?”
袁公嘀咕間,好似醒悟過來般。
忽然轉頭看向周遭,隨后很是篤定道:“多寶,多寶你不要躲了,出來吧,你的寶貝徒弟馬上要被凌媧那廝給抓去折磨了。”
ps:先傳三千,還有更,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