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本相,乃是一只貍花貓兒。
自遇了陶潛這個“有緣人”,便好似著了魔一般,愈發顯露出自己的貍奴本性來。
平素兩人獨處,必要蛻去衣物霸了陶潛懷中位置。
能趴著,便不愿站著。
現下被陶潛雙手舉起仔細端詳時,云容立刻睜了眼眸。
只瞧得一雙清冷妖瞳,直接盯在陶潛身上。
初始簡直如同萬年寒冰也似,冷氣森森,但很快瞧見是陶潛,便又寒冰融化,好似春水。
甚至下意識的,發出一道讓陶潛也不由蠢蠢欲動的嬌媚叫聲來。
“喵!”
“道友這般瞧我,可是愿與我生貍奴崽兒了?”
陶潛聽到這充滿著雌性的魅惑聲音,差點也是沒忍住。
這一兩日的相處,陶潛倒是對云容仙子生了不少好感。
二人親近動作也有不少,但一步跨越到歡喜境界,卻仍缺了些契機。
不過陶潛倒是也相信自己可能就是云容仙子的有緣人了,畢竟相處之時,那種自然而然的狀態,卻也做不得假。
由此,陶潛與云容說話,便也直來直去,毫無客套。
沒有任何隱瞞,徑直將自己想要坑殺那孽宗真傳練玉樓的想法,以及袁公的指點吐出。
原以為云容需要思量,或是發信函回轉玉環山求教,才可回他。
誰知道陶潛剛說完,云容立刻接口道:
“啊,孽宗呀,我下山時姥姥的確說過。”
“我們玉環山中藏著一寶,喚作昊天寶鑒,此物可照天地萬物,且有諸般妙用,便是域外邪神也可定得些時間。”
“孽宗諸般手段很是詭異,但多數都遭寶鑒克制。”
“不久前那孽宗真傳的魔偶,應也是撐不過昊天寶鑒一縷神光照射。”
聽到此處,陶潛面上立時浮現出喜色來。
昊天寶鑒!
這四字,聽來便是一件至寶。
能克孽宗手段,倒也合理。
不過馬上的,云容潑來冷水。
“不過昊天寶鑒乃是我玉環山一脈鎮壓氣運,威懾外敵的至寶,與姥姥神魂合一,輕易脫離不得玉環山。”
“就算我回去借,姥姥也不會允的。”
這兩句入耳,無疑意味著希望落空。
正當陶潛盤算著其余法子時,忽而云容掙脫他雙手。
一個跳躍,落在陶潛肩上。
那毛茸茸的貍奴腦袋,蹭了蹭陶潛臉頰,濕潤潤的小香舌舔了舔他的耳垂。
下一刻,那依舊充滿磁性與魅惑,但同時也有著惡作劇意味的聲音在陶潛耳邊響起。
“姐姐我雖然借不來至寶本體,卻可借來一道昊天神光。”
“弟弟何時要坑那人,喚我一起,姐姐幫你。”
這充斥著誘惑的話,差點沒讓陶潛擦槍走火。
若非時機不對,好感度仍差一些,只怕他陶大真人已然失身了。
饒是如此,他也是氣不過般,將云容又捉回懷中,好生擼了一番。
好不容易掙脫云容誘惑,以及擼貓快樂的陶潛。
又耗了些時間與云容商議,并仔細定好設陷阱坑殺孽宗真傳練玉樓的計劃。
計是計!
能否成功,陶潛自己也不知曉。
如今他已與張百歲接觸,意味著正式入劫。
按照便宜師尊所說,接下來陶潛就算什么也不做,一樣會惹來諸多麻煩災難臨身。
趁著還有余裕,陶潛不耽誤任何時間。
很快又是閉了雙眸,入定凝神。
元神躍入秘竅靈臺端坐,雙手掐起魔印。
眼前,一本似有頁面的虛幻秘冊顯露,并開始嘩啦啦的翻頁。
并先后,定格了四張頁面。
“諸天秘魔,請至此處!”
魔音落下時,只見這無垢無凈的靈臺內,足足四團黑色旋渦浮現。
每個旋渦之中,皆有一個魔頭不情不愿的被吞吐了出來。
除了“替身魔”是陶潛老熟魔外。
還有三個魔頭,卻是陌生之極。
分別為一頭渾身漆黑,頭腳顛倒,五官混亂的怪物;一頭無具體形態,只余一團變換不休劇毒血霧的異類;一張與人皮毫無分別,沒有任何血肉黏著,忽大忽小的詭物…三者皆是魔頭,各有名諱。
正是之前袁公所指點的,顛倒魔,消魂魔與無相魔。
它們再加上替身魔,便算是一種抽獎配方了。
至于獎品?
卻是那現階段對于陶潛來說,作用不小的秘魔無相顛倒秘法。
他之前遮掩的不錯,所以也無人算計他。
可在今日,他卻與練玉樓交惡。
雖說陶潛自信便宜師尊會幫忙遮掩命數天機,但陶潛同樣也自信,自家師尊總愛在一些無關緊要的時刻坑一坑他。
所以,這法門還是得學。
最關鍵的是,并不難。
當四個魔頭被陶潛喚來時,還沒來得及對陶潛這個人族修士下毒手,便先看到這修士一臉和善笑容,用一種騙小孩般的目光瞧著四魔。
他的面前,漂浮著一顆顆對于域外天魔來說,根本無法抗拒的尸孽天魔丹。
驟見魔丹,四魔都是齜牙咧嘴,不可遏制的生出貪欲來。
可未過多久!
這秘竅靈臺內,開始響起魔頭的哭嚎來。
聲音源頭,正是那一團不斷蠕動著的,伴生著魔霧、光影的血肉。
陶潛端坐于在血肉前,很是滿意的看著自己手中一枚好似舍利般的,色彩駁雜的骨珠。
此物由魔念構成,內里承載著一門秘魔宗功法,正是那《秘魔無相顛倒法》。
“看來今日我運道的確不錯,只第一回便將這秘法抽了出來。”
“當然,也是仰賴于諸位之助。”
“且放心,貧道最是信守諾言,這便讓你們回歸域外去。”
說話間,陶潛放開了封閉的秘竅。
眼看著能活命,四魔顧不得再哭泣,也顧不得互相還處于融合狀態。
爭先恐后,拉扯著血肉往外逃竄。
在脫離這恐怖人族修士靈臺的最后一刻,四魔皆是往后看了一眼,它們同時看見陶潛眸中浮現出了失望之色,以及一道自言自語。
“嗯?竟真的就這般走了,不打算撕毀道誓,反過來奪我身軀?’
聞得這句,四魔悚然一驚,隨后逃得更快。
它們是貪婪無比,但相比那些低階不入流的魔頭,智慧已然不低。
哪里還會想不明白?
這人族修士,根本就在等著它們四魔反悔,好反過來接著捶殺了它們。
隨著秘竅重新關閉,魔頭們幾縷驚恐魔念也在緩緩散去。
陶潛聽過,不由撇撇嘴。
似是思忖,同時也是真的失望道:
“越是高階、稀罕的魔頭,智慧也越高。”
“看來日后喚來魔頭容易,哄騙的難度卻會升高。”
“說不得那尸孽天魔丹很快也要不合用了,得快些弄出更高階的控魔丹藥來。”
陶潛一邊嘀咕著,一邊則是毫不猶豫雙手一拍那骨珠。
隨著輝芒閃爍,流光涌入。
眨眼間,陶潛已是學會這《秘魔無相顛倒秘法》。
有過之前煉神法、喚魔法等等經驗,新的法門陶潛學來也是毫無阻礙。
只一夜之間,便已入門。
便在這靜室內,陶潛雙手施法,張口便道:
“顛顛倒倒!無相無我!”
就見得一團混沌幽光憑空涌出,裹卷過來。
瞬息陶潛就將自身的命數氣機,徹底擾亂遮掩了去。
此法的效用,按照袁公的形容:
“你入門后施法,尋常修士便不可能再算你蹤跡,似魔晶搜魂法、血影返照神術之類的邪法,更是你一道影子都找不出來,強行要找,甚至還要遭反噬。”
“便是大派弟子以秘法推演,也會得到錯誤結果。”
“雖無法豁免諸如多寶道人的演天術,或是大轉輪寺內一些老不死高僧的大諸天轉輪秘法,但也足可遮掩模糊一層,不至于讓人算個底朝天。”
初入門便有這般效用,陶潛很是滿足。
全然不知,就在他輕輕松松喚魔,奪法,入門,施法之時。
他懷中那雕像內,袁公一雙猩紅劍眉正皺起,又是感嘆又是猶豫道:
“此子不論天賦性情,還是手段之類,都與我秘魔宗無比契合。”
“便是當年山門仍在之時,年輕一輩也無人能這般快就修成這顛倒秘法的。”
“更遑論之前的舍身劍,煉神法,還有喚魔法等等法門了。”
“好似我秘魔宗法門,只要入得此子之手,就沒有修不成的。”
“按說,此子就該是我秘魔宗傳人才是?”
“可怎的就被入了靈寶山門?偏偏還是多寶這廝的弟子?”
“我若將秘魔傳承交給他,豈不是中了多寶算計?”
“可要是錯過此子,我秘魔宗何時才能卷土重來?”
輕松從域外魔頭魔念中取回秘法,并學了的陶潛,自是不知曉老前輩袁公的糾結。
已學會無音神雷、顛倒秘法的陶潛,正思慮著要不要一口氣將先天一氣大擒拿手、靈寶金光護體神咒也都學全。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陶潛似有所感。
揮手間將靜室門戶打開,果然未過多久,就見得一道云符信箋飛來。
陶潛接過,動念打開,內里立刻浮現出一個瘦弱但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卻是昨日在金府所見,那個家中開有電車公司的徐達摩。
此人文質彬彬,極有禮貌的先謝過陶潛昨日的救命之恩,而后便發出邀請,請陶潛與云容兩人去徐府一聚。
陶潛來不及回復,很快的,更多信箋雪花也似飛來。
其中內容,大同小異。
皆是先道謝,而后恭敬請人上門相聚。
與這些云符信箋一起來的,還有來自各方的管家侍從,紛紛敲響別府門戶,每一家都送來了許多謝禮,不過也是些靈材寶物之類。
陶潛理解了這些人的想法,卻暫時不打算與他們結交。
又在此時,一道很是客氣,同時也很是熟悉的聲音自別府外傳了進來。
似是某種傳音神通,唯有陶潛、云容兩人方可聽見。
“金鱗道友可在?”
“在下余延世,昨日在那金府時,承蒙道友相救我救國會幾人性命。”
“此番我等幾人同來,不知金鱗道友可有閑暇一見?”
這數句入耳,打算推謝諸多邀請,繼續閉關的陶潛,驀地心神一動,卻是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