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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跋陀菩薩,大好機緣

熊貓書庫    長生志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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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俘虜,陶潛捉過不少人。

  但論及妙處,都無法與秦無相比較。

  實在是太方便了,用不著陶潛苦心思索計謀,他自己就根據狀況安排好,且異常妥當,可將好處最大化。

  畢竟照秦無相的法子來,既能讓他這個暗子順利回歸方士和七邪宗,也可將罪責推到嬴青帝親信身上去。

  陶潛思量一二,想不到更好的,便點頭贊同。

  一邊要傳訊將魏紫煙喊來,一邊則對著秦無相吩咐道:

  “便依你之妙計行之,不過那度化之法暫時已用不得,無法再度百花真人周迎春,你需處理好,既要取信于他,也要瞞過他。”

  “待會來人喚作魏紫煙,是嬴青帝的暗仆,且有些詭秘手段,你小心施為,莫要泄了痕跡。”

  “可能做到?”

  陶潛說完,秦無相面上立刻浮現出自信之色。。

  他改換了自我,但性情與風儀等等卻無絲毫變化。

  只一笑,篤定回道:

  “道友且放心,我若是邪魔可禍害蒼生,若是正道亦有救世之能,區區掩人耳目之事卻是難不倒我秦無相。”

  “只是不知曉此番無相潛回方士、七邪作暗子,若探聽到了隱秘,如何傳訊給道友?”

  秦無相問了一句,陶潛難得猶豫了一二。

  想了想《度佛化尸訣》的恐怖,同時又探出手指觸發志述進行印證,確認秦無相已徹底改換后。

  這才安心,惡趣味似的一笑,回道:

  “許久前在南粵,你曾捉了我刻意放出去的兩頭天魔。”

  “一是替身魔,二是星吒童子。”

  “料定你前身恨極了我,那二魔應當還存在你的儲物寶囊中,留待著要拿來詛咒、追蹤我。”

  “你且取來,我再贈你些空空魔、幻象魔之類的魔頭聽用。”

  秦無相原本一副算計天下,自信滿滿的模樣。

  誰料這幾句入耳,登時便怔愣住了。

  他是個聰慧的,念頭轉個幾下就明悟了前因后果,順勢也猜出陶潛的身份來歷。

  如果他還是正常的秦無相,此刻應是要自爆拼命了。

  如今,他已被度化,打不起來。

  只面露苦笑,躬身施禮,嘆服道:

  “道友,無相真個伏了。”

  “當年道友不過是一僥幸得了靈寶煉氣法門的孱弱散修,卻可依仗手段誆騙無相,助那嬰宗蕭媚娘突破梅嶺玄牝十絕陣,足可見得道友之能非比尋常。”

  “李萬壽老祖那虧吃得不冤,無相敗的也不冤。”

  “有道友相助,此番新月起義,必可成功,無相也可贖罪一二了。”

  秦無相這頭拜完,也收了陶潛贈來的幾只魔頭。

  不多時,姿態曼妙,嫵媚之極的魏紫煙也款款入了陶潛的靜室廂房。

  陶潛傳訊沒有說太多,魏紫煙先前又因損耗過度陷入沉眠,沒聽到陶潛之前的傳音。

  聽到召喚,還以為這個假正經的賊廝是惦記她的身子,這才讓她去房中,要行歡好之事。

  為了助興方便下黃衣邪印,她還特意拎了一壺名為“欲魔酒”的靈液,這酒不是此界造物,而是用域外一頭專擅淫之一道的邪獸那話兒,搭配上千斤幽蕊花液所煉,效用非凡,便是真個清心寡欲的得道真修喝將下去,也必定無法遏制情欲勃發。

  這頭黃衣淫魅,不愧是個忠奴,為了嬴青帝的大事可謂是竭盡全力。

  可惜,她剛入房中,就見除林孺牛這個假正經外,還盤坐著兩個男修。

  她腦海中,第一念浮出:

  “這賊廝鳥,玩得這般開?”

  “倒也不是不行,三人便三人,莫以為我搞不定。”

  因前日的印象,魏紫煙先入為主認定林孺牛是個假正經的,這才生出這些偏差念頭來。

  踏入房中,提起那欲魔酒就要說話。

  陶潛卻不給她機會,先一步開口,指著秦無相周迎春二人道:

  “魏道友,喚你前來卻是有一事要勞煩你。”

  “此二人分別是方士圣子秦無相,七邪宗真傳周迎春,聽聞我擔了祖龍社糧草官一職,便來此刺殺我,想奪了我的寶貝,毀去此間諸多糧草,只可惜手段不濟被我所俘。”

  “現下我分不開身,便有勞你將這二人押解去隱龍山。”

  說話間,陶潛抬手一點,一點流光落入魏紫煙手中,卻是枚青銅牌符。

  “此二人皆是洞玄修為,頗有些詭異手段,我以五行禁靈封神法禁了他們法力,暫時都作妖不得。”

  “此是法符,若二人有異動,你動用牌符殺了他們。”

  “不過也需小心,莫讓二人將牌符奪了過去,否則卻要讓他們逃出生天去。”

  “為應對襲殺我損耗不少法力,不與你多言了,辛苦魏道友。”

  陶潛話音剛落下,竟是袖袍一揮,將諸人都送了出去,閉門謝客。

  魏紫煙來他房里一遭,不成想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一臉懵著,手中還提溜著那欲魔酒,反應過來后便看向兩人。

  如今秦無相和周迎春,都醒轉過來。

  正好與魏紫煙對視,來不及套近乎,共同收獲一個評價:

  “呸!”

  “兩個廢物,就這么點手段也妄圖刺殺我祖龍社糧草官,須知林道友可是能以一敵四的猛人。”

  魏紫煙明面上是這么罵著。

  暗地里同樣喝罵,但也曉得輕重,她主人與七邪宗、方士雖無陰謀暗計,但有些默契的勾結。

  這兩人身份非比尋常,都是有著用處的,不好真讓他們去了隱龍山,必死之局還是其次,真正緊要的是他們神魂中的秘辛情報,絕計不能落入鐘紫陽、陳希夷這些人手中。

  最好的做法,是讓他們半途遁逃了出去。

  一念及此,魏紫煙隨手取出一法繩類寶貝,將二人捆了個嚴實,牽引著便往秘境外去。

  同時,傳音過去道:

  “你二人莫要聲張,我先將你們送出秘境,出去后尋個由頭讓你們將這牌符奪去。”

  “遁逃回去后,下回再要刺殺記得遣個厲害的過來,也不許真個將那小賊殺害,只打個半死便好,也可讓我方便行事。”

  魏紫煙提溜著二人離去,廂房內的陶潛卻沒有真個煉法修經。

  而是盤坐蒲團,布下禁法,顯露出一臉苦相,正準備要做些什么。

  本已回歸雕像中修養的袁公,似有所覺,又自化了紅霧身子飄蕩出來。

  當了人家的師尊卻也沒有一個正經姿態,滿臉的幸災樂禍如何都遮掩不住,就這么定定的瞧著陶潛。

  見此,陶潛眸中浮現出求救之色。

  對此袁公也有回應,笑得更歡道:

  “好徒兒,莫要惺惺作態,你也曉得那代價是絕計躲不過去的。”

  “況且聽經也不算多么駭人的折磨,只要你不因此剃度出家,堅持下來說不得還有收獲。”

  “旁的秘魔弟子我或許還會擔憂一二,至于你,斷然是不會去當和尚的。”

  “就是你答應,你那些姑姑們,姐姐們也不會放人。”

  陶潛不過是嘗試一二,他的確知曉,那代價是無法豁免的。

  任何人只要看過秦無相前后變化,都會震驚于《秘魔度佛化尸訣》的駭人效用。

  這般秘法,自是有極高要求,以及恐怖代價的。

  要求且不說,陶潛與佛、魔皆有極深緣法,其他修士煉數月乃至于數年或許都無法入門,但他陶大真人只看一眼便學會了,而且煉得極好。

  至于代價?

  第一樁代價,是此法限定煉三尸,若要更換便需先斬一尸,若強行超出三數,施法者必異化墮落,暴斃當場。

  第二樁代價,是每次煉尸后,都需聽經一次。

  那經,來歷也駭人。

  當年創下《度佛訣》的那位秘魔老祖,潛入大轉輪寺竊秘卷,正好撞見寺內聲名遠揚的高僧跋陀大師在頌那《佛逆魔經》,彼時有萬丈佛光,法印翻騰,好似西天極樂世界就此顯圣眼前。

  老祖也不客氣,直接施秘法將那景象截了走,以此開悟出度佛化尸訣來。

  事后這位秘魔老祖曾言:跋陀那老不修應是故意的,曉得他來竊秘卷,便故意誦經意圖將其度化,就算度化不得,也可借老祖之手傳播秘卷,每每有魔宗天驕修度佛訣,事后就需受一回跋陀誦經。

  受了代價無礙,反有好處。

  若扛不過代價,頃刻就要遁入空門,不顧一切往大轉輪寺去當和尚。

  那老祖也知曉這些,但并不在意,所謂郎有情妾有意,這一佛一魔勾連上,使得佛魔兩宗各有度化之法。

  “袁師,那位老祖是不是也太好顏面了,認真計較起來這分明是秘魔宗吃大虧啊。”

  “若我沒猜錯的話,因為這法門,秘魔宗損失了不少天驕吧。”

  “我這般天才必定扛得住,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陶潛動手喚跋陀高僧的幻影誦經前,先吐槽了一番。

  他自忖說的無錯,雖說是佛魔皆有度化法,可這里不是雙向的,大轉輪寺的僧人修那秘卷時,可不需要承擔入魔代價。

  錯是無錯,但結論卻是錯的。

  袁公聞言后嘿嘿一笑,得意道:

  “你小子都猜得到,我們秘魔宗會不曉得。”

  “這秘法在宗內可不是誰都能修的,需經由吾等長老同意方可,心智不堅的,乖乖煉一些旁的法門,這度佛訣不論如何都不會給。”

  “倒是魔佛寺、孽宗、太上魔宗這些同道宗門的天驕,若有需求來借閱此法,給的好處又足夠,多半可學了去。”

  “說起來,諸同道確因此損失不少好弟子,當年魔佛寺培養出一位強大魔佛子,將來至少是個羅漢果位,因為借了這秘法去煉,結果沒受住跋陀這老賊禿的念叨,自廢了一身魔佛法力,跋山涉水去了轉輪寺,拜入跋陀門下。”

  “日后說不得你還可與那人遇上,改了個名字叫什么窺佛禪師,如今必已證了羅漢。”

  “因為這事,魔佛寺的天勝老禿驢悲憤不已,隔一段時日便要去尋轉輪寺的麻煩,可惜又打不過跋陀,糾纏百年,反倒更成全了跋陀的名聲。”

  “嘖嘖,這兩師一徒,真個是孽緣。”

  袁公說著說著,忽而覺察有些不對勁之處,及時住口不再多言。

  兩師一徒!

  若陶潛沒聽前言,只怕會以為袁公這是在影射他陶大真人與袁公、多寶之間的關系。

  聽了一段陳年往事,陶潛大感滿足。

  念及那代價越拖越難,不再耽擱,認命似的掐了個佛印,頓時又復寶相莊嚴模樣,虔誠道:

  “晚輩借了佛光,當聆聽前輩頌經。”

  “大師,請。”

  話音剛落下,頓時陶潛指尖無香自燃,伴隨著裊裊佛煙,淡金色佛光涌出。

  內里,徑直走出一位怪模怪樣卻又慈眉善目的老僧,手中托一佛塔,腦后懸一輪佛光。

  老僧盤坐于虛空,看得陶潛一眼后,竟是客氣回禮。

  旋即沒有任何多余言語,開口頌道:

  “聞如是,一時佛…”

  明明只一道幻影,算是死物,可被他瞧過后,陶潛卻生出異樣感覺。

  來不及多想,佛音入耳。

  仍舊是那秘卷《佛說逆魔經》,陶潛自己也頌過。

  可如今聽來,二者簡直是天壤云泥之別。

  只聽了數個呼吸,陶潛就知曉為何這是代價?為何連魔佛寺的佛子也會因此被度化?

  他自身感受不必多說,腦海中,志述瘋狂迸發:

  正遭受跋陀菩薩佛音侵蝕…可部分豁免!

  正遭受跋陀菩薩佛音侵蝕…可部分豁免!

  “菩薩?”

  差一點,陶潛又要爆粗口。

  志述中的菩薩,可不是“艷尸菩薩”這種自稱的菩薩,而是實實在在的果位。

  也便是說,袁師口中大轉輪寺的跋陀老賊禿非但沒有圓寂,反倒是成了菩薩?

  雖說道佛兩教的修行境界不好對應,但粗略換算也可知。

  跋陀菩薩!

  這老僧,少不得是個道化境,乃至于更強。

  想到此處,陶潛也不由懷疑自己抗不扛得住念叨了。

  不過也正好是這個時候,一道讓陶潛欣喜不已的新志述迸發:

  因此佛音為跋陀菩薩證道前所頌,不蘊真佛之力…可豁免!

  注:此佛音乃度化佛法,與佛禽舍利同源,可增威能。

  這志述一出,陶潛頓時想起這一件差點被他遺忘的重寶。

  佛禽舍利!

  百禽子耗盡心血才煉出的寶貝,若無陶潛搗亂,將來說不得他就能依仗這舍利,從大自在寺內脫離,再開百禽寺一脈,成佛作祖去。

  因陶潛不是佛子,始終沒想到如何最大限度利用佛禽舍利,只粗淺當一個殺伐佛寶來用,未免有暴殄天物之嫌。

  入世后,更干脆找不到使用的時機。

  卻是沒想到,大好機緣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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