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霞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著，在她細致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生出幾分我見猶憐的楚楚動人，她凄婉的一笑：“算了吧！怎么著也算是夫妻一場！何苦再互相作踐呢？”
王林點點頭：“那我先下去了。”
他轉身出來，下到二樓。
王林掏出鑰匙要開自家門，想了想，又轉過身來，敲響了對面周軍家的房門。
開門的人正是周軍。
“王林！進來坐！”周軍笑道。
“軍哥，你出來，我有事找你。”王林朝里面的堂姐笑道，“姐，你還沒睡呢？我找軍哥談點事。”
王琳抱著兒子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走動，周長弓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一直在號啕大哭。
“行，你們去吧！”王琳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管兩個男人的事。
周軍帶上房門出來。
王林掏出煙，遞一支給他，兩個人下了樓，就站在樓道里抽煙說話。
這個單元樓，都被王林他們買斷了，也不用擔心有誰經過聽到。
周軍點著了火，一邊抽著煙，一邊笑問道：“什么事？”
王林道：“霞姐回來了。”
“她回來了？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在三樓呢！”王林道，“被金志明打了，打得不輕，身上一片青紫！她解開衣服給我和周粥看了。我當時看得那叫一個氣啊！瑪德！我們當公主一樣寵著的姐妹，嫁了出去，被他這般虐待？”
周軍全身的血液，頓時往頭頂上沖！
他嘴里叼著煙，那煙抖個不停！他氣得張口結舌，兩只手直顫抖，半天才喊出話來：“媽勒個搓比！”
王林陪著他罵了一句。
周軍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出來，兩側的太陽穴一鼓一鼓的！他紅了眼睛，說道：“那個王八蛋！我現在就去找金志明！敢打我妹妹？當我周家沒人了是不是？”
王林一把拉住了他，說道：“打他一頓容易，問題是，霞姐未必愿意！”
周軍瞪眼道：“怎么？小霞她還維護金志明呢？”
王林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們之間的事，只有他倆最清楚。”
周軍道：“那我上去問問她！”
“不要去！”王林又一把扯住他，將他拉了回來，“她們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我跟你說這個事，是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我當然必須知道！”周軍憤怒的臉都變了形，“金志明那小子，我遲早要教訓他一頓！我妹妹長這么大，連我家里人都沒舍得打過一下下！我兩個妹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從小到大，她們沒少欺負我，但我從來沒有還過手！誰知道嫁給了金志明這貨！他居然敢欺負我大妹！我宰了他的心都有！”
王林道：“那倒不至于，宰了他對我們有什么好處？但也不能就這么便宜了他！”
周軍活像一只憤怒的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美洲豹，他漲紅了臉，怒目四顧，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獸，但又找不著獵物！他只能用力的一揮手：“對！至少也要提溜兩個啤酒瓶去，朝他腦袋砸兩下！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王林道：“如果霞姐愿意和他離婚，那我有一萬種整他的方法！如果霞姐還想繼續過日子的話，那這事就有點麻煩。我們還得考慮以后見面的事！”
周軍冷笑道：“以后見不見面，先反這頓打還給他再說！不然他真以為我們周家人好欺負呢！”
王林道：“軍哥，這事交給我來辦！你不要動手。免得損及你的前程。”
周軍傲然說道：“我要是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我還要這前程做什么？”
王林暗叫一聲好漢子，有些后悔把這個事情告訴周軍了，因為周軍沖動之下，真有可能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來。
于是他先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再勸住周軍，叫他先不要意氣用事，凡事等周霞做出離不離婚的決定再說。
“還有啊，這事你先悶在心里，不要跟家里人說。”
“我知道輕重！”周軍重重的嗯了一聲。
人心里其實很難藏著秘密的！
王林知道這個秘密后，要找個人聊聊天，才能快活。
于是他找到了周軍。
周軍卻真的找不到人來商量了，只能憋著。
王林回到家里時，李文秀還沒有休息，正在幫王林做衣服。
看到男人回來，李文秀便停了工作，和王林一起洗臉睡覺。
躺到床上后，李文秀問道：“今天電視上那個人就是你！”
王林笑道：“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李文秀道：“我們這么熟悉，我能認不出你來嗎？當著他們的面，我當然說不是你了！我這是在給你留面子！”
王林道：“那你想不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李文秀道：“我不用知道她是誰！不是你的秘書就是你的朋友唄！還能有誰？當時下著雨，你們只有一把傘，她在你傘下躲雨而已，我又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李文秀還真的是厲害！一眼就分析到位。
“她叫幸子！松下幸子，是我們愛秀集團最大的客戶。那天我是陪著她到浦東去看地皮。我們兩家合作，要在陸家嘴那邊拿一塊地，用來建大型商超。”王林解釋道，“她不僅沒有帶傘，也沒有穿厚衣服。沒想到外面會這么冷！所以就有了你們看到的那一幕。”
“嗯！我相信你。”李文秀噗哧一聲笑了，就像石子投進池水里，臉上漾著歡樂的波紋。
她躺在他懷里，溫柔的笑道：“天底下這么大，市里的酒店到處都是，哪有兩個人跑那鬼地方去恩愛的？你說是不是？”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王林托起妻子的下巴，吻了下去。
李文秀嚶嚶兩聲，身子像美女蛇一般扭動，雙手吊住了王林的脖子。
古人常用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來形容美女。可見女人最顯美麗的兩個地方，就是小嘴和細腰。
李文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芳華。
她肌膚嬌嫩、美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王林想到兩人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由得越來越喜歡懷里的人兒。
如果李文秀的性格，也像周霞那樣的話，他們的婚姻只怕早就走到頭了，兒子文文也就不可能出生。
李文秀笑道：“我是不是很傻？但我想啊，傻人有傻福呢！我當初傻乎乎的就嫁給了你，結果我也收獲了美滿的家庭和婚姻。我們孩子現在都能滿地爬了呢！哎，說到爬，我想給家里鋪上地毯，你覺得行不行？”
王林搖頭道：“不好，地毯最能藏污納垢！寶寶在上面爬，那得多臟？有一種專門的爬行毯，不知道國內有沒有得賣？”
“哎，王林，你說我們要是開一家專門賣嬰幼兒用品的店，是不是也可以？”李文秀道，“我真心覺得這個行業有很大的市場。不當媽媽時我還體會不到，自從懷孕以后，我們每個月都要去幾趟商場，都是逛嬰兒用品。我很少給自己買東西，但給寶寶買東西買得越來越多。琳姐也是這樣。”
王林笑道：“當然可以了。嬰幼兒產品的市場的確是大，但我們要做的話，是自己生產？還是只開賣場？我的事情太多了，沒時間管這個，要不你來做這個生意？”
李文秀道：“我現在也沒時間管理，算了吧！我也就這么一想。”
兩人恩愛睡覺。
第二天，王林和周霞直接前往工業園區。
“霞姐，你還好吧？”王林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我沒事！”周霞輕輕搖頭。
很少化妝的周霞，今天很明顯的化了妝容，可能她也覺得，要是不化妝，就不能出去見人了。
“人生不可能是一條直線。中間偶爾會彎出去一部分，我們能及時做出自我修正，走回正確的道路就行。”王林開導她說道。
周霞看著他笑道：“我現在明白，粥粥為什么離不開你了。你這樣有趣的男人，真的很少見。”
王林笑道：“有趣的男人還是很多的，只不過你未必能遇見。就算你遇到了，你也未必能抓住他。”
周霞道：“你很會開導人，聽了你的話，我好受多了。看來我的人生之路，在中間出現了偏差！”
兩人聊著天，來到了城西工業園區。
十七廠分流的職工來到城西工業區報道。按照王林的要求，十七廠一共分流過來三千五百人。廠長曹慶云親自帶隊前來。
王林他們到達的時候，三千多人把原材料廠的辦公大樓擠滿了。
江瑤、陶光耀、包來順、馬四軍等廠長，全部都在現場。
他們看到王林的奔馳車開過來，一齊涌上前來。
王林停好車，和周霞一起下車。
“周、總？”江瑤等人驚訝的發現，之前離職過一段時間的周霞，居然又回來了！
周霞的腳踏出車門的那一刻，那個自信、飛揚、睿智、冷靜的周總又回來了！
兜兜轉轉一圈回來，周霞發現，王林給她的這個人事總監職務，真的十分適合她。
在這個職務上，她手握人事大權，可以意氣風發！可以發揮自己的長處，在企業管理上一展抱負，她不用陷進雞皮蒜皮的家庭瑣事中，不用為了討好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而小心翼翼。
“大家好。”周霞含笑說道，“我又回來上班了！”
王林笑道：“周總之前因為私事，離開了一段時間，她現在處理完了事情之后，又回來上班了！大家掌聲歡迎！”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十七廠過來的人，并不知道為什么要鼓掌，但既然大家都在鼓掌，那他們也就跟著鼓掌了。
曹慶云樂呵呵的上前來，和王林握手：“王總，三千五百個人，都是35歲以下的，以女工為主，我全部給你送過來了！請你們接收吧！”
王林道：“謝謝曹廠長。”
他對周霞道：“霞姐，請你和各位廠長，還有人事部的同事一起，快速的辦理一下交接手續和入職手續，分配大家到幾家工廠，盡快安排他們進行實習和培訓，等工廠新的生產線安裝完畢以后，就要求他們上崗工作。”
周霞做這事，早就輕門熟路，當即進入了工作狀態，說道：“好的，王總。”
她叫職工們排成十路，每一路350個人。
周霞和幾個正負廠長，還有人事部主任郝杰等人一起辦理人員交接和入職手續。
曹慶云對王林道：“王總，司晴同志也過來了。她還記得上次和你喝酒的事，托我問你好呢！”
王林笑道：“司晴同志是個特殊人才！嗯！不錯！她是個大學畢業生？”
“對，她就是咱們市里的申城大學畢業的，她學的是文科專業，寫稿子、起草文件是一把好手。王總可以酌情重用。”曹慶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等于是在司晴了。
王林心領神會，他本來也有意重用司晴，聞言便想順水推舟，賣曹慶云一個人情。
秘書的分類也是很多的。
小公司的話，一般都是一個秘書分管了所有的工作。
大一點的公司，會設有兩個或以上的秘書，分為行政秘書和生活秘書。
再大型的公司，就分得更細。行政秘書、機要秘書、生活秘書、會議秘書、文字秘書、公關秘書等等。
王林現在有兩個秘書，郭玲玲相當于他的行政秘書，金悅相當于他的生活秘書。
現在來了個司晴，形象好，酒量大！
王林微一沉吟，說道：“我想任命司晴同志當我的公關秘書，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很多時候，公關和文秘其實是放在一起說的，也叫公關文秘。
這在我國算是一門新興的學科。
顧名思義，公關秘書就是負責攻克一個項目，或攻破一個難題，別人通過正常的渠道拿不下來的結果，通過公關能夠解決問題。
通俗一點說，公關秘書就是幫王林處理本公司相關的公共關系事務的秘書，也可以說是真正的貼身帶的秘書。
王林對現在的這兩個秘書，并不是十分滿意，郭玲玲和金悅各有所長，但又各有所短，還有一個共同的短板就是不能喝酒。
為此，王林這個老總，深為困擾。
曹慶云只不過是想請王林特別關照一下司晴，給她安排一個好一點的文員職務，沒想到王林如此給臉，直接把司晴封為公關秘書！
這簡直就是意外驚喜！
曹慶云喜出望外，當即把司晴從排隊的隊伍里喊了出來。
司晴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問道：“曹廠長，我還得排隊辦手續呢！”
曹慶云笑道：“你著什么急啊？快來見過王總！王總剛才金口玉言，封你為他的公關秘書。你還怕以后沒時間辦手續？”
“公關秘書？”司晴笑道，“這是個什么職務？到底是秘書還是公關？”
她娉娉裊裊的走到王林面前，嫣然笑道：“王總好。”
王林道：“公關秘書，主要還是個秘書！但你處理的事務，以公司的公關為主。”
司晴眨眨好看的大眼睛：“我明白了，以后王總去哪里公干，我都得跟著是不是？”
王林笑道：“差不多這個意思，你愿意嗎？”
司晴道：“我愿意啊！能當王總的貼身秘書，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感謝王總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當好這個貼身秘書。郭秘書沒來呢？”
王林道：“她在公司處理事務。”
這邊三千多人要辦理入職手續，雖然分成了十個隊伍，但每個隊伍也有350人，速度還是太慢。
王林對司晴道：“你現在就上崗！組織一半的分流職工，到衛生巾廠的辦公樓去辦理相關手續，把幾個廠里的副廠長都給喊過來，人手不夠的話，就從公司總部調人過來。”
司晴挺會來事，拿著雞毛都要當令箭的人，如今得到了王林的旨意，當即發號施令起來。
王林要的就是這種會來事的人！
壓力分散以后，辦理手續就快得多了。
曹慶云對王林道：“王總，有一個事情，得請示你。這些員工，大多數都是住在浦西這邊的，但還是有部分人住在浦東。他們來回上班，花費的時間實在太長。你看是不是給他們解決住房問題？”
王林道：“各家工廠都有集體宿舍。我們的集資房已經在建，如果大家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再增加一批集資房。”
曹慶云道：“那就太好了，是我多慮了。有王總這樣的好老板，這些員工有福了。王總，還請你盡快想辦法，接收我們剩下來的那批員工，大家都在翹首以盼呢！”
王林道：“那得等一陣了！我這剛消化完3500個工人！”
他見手續辦理得還是太慢，便又下了一道命令，簡化相關手續的辦理，每個人歸一下檔案，再核對一下是否是本人就行。具體的分配，等到人事部研究以后再決定。
這樣一來，手續辦得就快速多了。
所有職工趕在中午下班前辦理完了手續。
中午，王林邀請曹慶云等人一起到海魚館吃飯。
司晴跟著前往。
王林對司晴說道：“上次你到十七廠去，你是主人我是客，今天你攻守易勢了！你和我都是主，曹廠長他們才是客。你分得清楚吧？”
司晴笑道：“知道。”
王林道：“那就好。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一定要把曹廠長他們給我放倒了！不喝醉不許他們回去！”
哈哈，終于可以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報這一箭之仇了！
曹慶云等人萬萬沒想到，之前用來對付王林的超級高手，于今成了王林的人，而他們卻成了這個超級高手的獵殺目標。
司晴要勸曹慶云他們的酒，有的是名目。
感謝領導以前對我的栽培啦。
今天就要分別，以后難得相見，我再敬領導一杯酒。
女人端一杯，男人咋能推？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聽著司晴勸酒的話一句接一句，王林不由得樂壞了！
他也是以牙還牙，請曹慶云他們喝的是60度的七寶大曲！
女人喝酒是有優勢的，只要她能說會道，管住自己的酒杯，完全可以做到保住自己不醉。
司晴就有這么一個本領，她一個人周旋在一群男人中間，也能游刃有余。
王林心想，果然做什么事情，都講究一個天賦，有人天生神力，就適合打架，有人天生就能喝酒，適合在公關場上走。
曹慶云等人和司晴太熟了！
司晴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短肋，然后擅加利用，就成功的勸他們喝了一杯又一杯。
很快，曹慶云等人喝高了，瞅著眼睛睜不開來，話也多了起來，什么葷素段子，不管不顧，只往外噴。
司晴渾不介意，仍舊勸酒。
她只記住了王林的任務：灌醉對手！
一餐飯吃下來，曹慶云等人全部醉倒！
王林哈哈大笑，對司晴豎起了大拇指，見她臉色紅彤彤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喝醉了，問道：“你怎么樣？別逞能啊！”
司晴羞澀的笑道：“王總，我勸酒勸得多，其實我并沒有喝多少，還沒有上次陪你喝得多！”
王林道：“好！厲害！我得司晴，如魚得水啊！”
司晴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那么，我們可以成魚水之歡了！”
這話就含有葷段子的內涵了。
王林呵呵一笑，也不以為意。
做為自己的貼身秘書，經常要跟著自己應酬，如果開不起玩笑，那反而很麻煩！
像司晴這樣，能插科打諢，也知情識趣，就挺好的。
王林他們吃完飯，安排人送曹慶云等人回去。
這邊剛結完賬，就看到范榮成和陳繁等人從那邊大堂走過來。
范榮成和陳繁他們也是剛用完餐，只是和王林隔得遠，彼此并沒有看到。
“王總！”范榮成和陳繁笑著走上前來，和王林握手。
王林道：“你們管委會的同志也在這邊聚餐呢？”
“是啊！”范榮成笑道，“這么巧，早知道我們坐一起了。”
王林對收銀員道：“范主任他們這一桌多少錢？”
收銀員看了一下單據，說道：“180元。”
王林掏出錢來買了單。
范榮成連說不好意思，怎么能讓王總破費買單呢？記賬上就行了！到時再來結算。
王林道：“難得有個機會，可以為領導們效力，還請你們給我個面子吧？”
范榮成等人都笑，既覺臉上有面子，又為王林的大方而贊嘆。
園區的事情已經辦完，王林下午就到公司來，同時把司晴介紹給郭玲玲和金悅認識。
“公關秘書？”郭玲玲和金悅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危機感！
以前司晴不在的時候，郭玲玲和金悅還能偶爾跟隨王林出去，現在來了一個專門的公關秘書，她們再想跟隨王林應酬，就是難上加難了。
王林叫人給司晴在秘書間里加了一張辦公桌。
秘書間原來有兩張桌子，是相對拼在一起的，現在再加一張，就放在那兩張外面，三張桌子拼成了一個品字形，三個秘書也是成品字形坐在一起辦公。
工廠的擴建，這是王林最近要辦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接下來就是拿地。
開發辦公室已經成立，就在浦東大道141號。
這座不起眼的二層小樓，曾經是申城總工會所屬的工人俱樂部。俱樂部西邊有一幢破舊的兩層小樓，當時是倉庫。在這個春天里，它等到了屬于自己的高光時刻。
為了給開發辦選擇一個體現申城開發精神的門牌號碼，大家展開了熱烈討論。現場一位同志提議：“我們搞開發，一是一、二是二，一步一個腳印，要實事求是，何不就用一是一的諧音，定為浦東大道141號？”
這個辦公室剛剛成立，王林和幸子就相約上門來了。
他們成了前來拿地的第一批投資商。
王林和幸子的到來，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熱情歡迎和款待。
院子外面停著幾輛鳳凰牌自行車。辦公室里有上菱冰箱廠生產的冰箱等電器。窗臺下面是兩張并排擺放的桌子，桌面上有撥號電話機、紅色暖水瓶、文件、圖書等物件。
開發辦剛剛成立，里面很多工作人員還在忙碌著搬東西。
王林對坐在辦公桌旁邊的工作人員說道：“同志，你們好，我們想到開發區拿地建商超。”
“哦？建商超？需要多大面積的土地？”一個戴眼鏡的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正在伏案急書，聞言抬起頭來，推了推眼鏡，打量王林兩眼。
“五萬平方米左右。”王林說道。
中年人笑道：“小同志，你知道我們開發區的土地有多貴嗎？”
王林道：“我就是要拿最貴的地，不貴我還不要呢！不過這個價格嘛，我還真不知道。請教？”
中年人和辦公室里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300！”中年人伸出右手三指手指頭，“單位是美元，每平方米！我這么說，小同志聽得明白嗎？”
王林淡淡的道：“我聽明白了，300美元每平方米。10萬平方米，就是3000萬美元。我現在只需要5萬平方米，也就是1500萬美元，我沒算錯吧？”
中年人見他這么淡定，算得又這么快速，倒是微微一訝，說道：“對，你沒算錯！就是1500萬美元！這還只是地的價格，你們投資商超，還得建大廈吧？還得裝修呢！再加上開業所需的其它投資，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王林看向幸子：“你覺得呢？”
幸子道：“每一層5萬平方米，我們的大廈建十層樓高，除掉綠化和步道等配套設施，總建筑面積可以達到40多萬平方米，我覺得可以了。”
王林道：“我不是問你面積夠不夠，我是問你，這錢夠不夠？”
工作人員聽到，還以為他們是兩口子，在商量錢的事情，不由得呵呵一笑。
幸子道：“我們暫定的投資額度是4000萬美元，拿地這一塊的開銷，的確超出了我們的預算范圍，我們再追加一千萬美元，應該足夠了。王林君，你覺得呢？”
王林點了點頭道：“好啊！那就追加投資，總投資5000萬美元，應該差不多了！”
中年人不笑了，他認真的打量王林，不太確定的問道：“你是愛秀集團的王總吧？”
王林哈哈笑道：“正是在下！”
“哎呀！王總，你好！你好！”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和王林握手，“歡迎王總前來開發辦視察工作！歡迎王總到開發區來投資！你們這筆投資，將是我們審批的第一個項目！具有紀念意義！”
王林笑道：“不知道審批下來，需要多久呢？不會要等大半年吧？”
中年人道：“我們開發辦有規定，15分鐘完成一項審批，蓋出一個章！我們推出一門式服務，各委辦局派代表駐扎在開發辦旁。也就是說，一扇門進去，蓋完所有圖章，不用再逐一拜訪各個委辦局，大大提高辦事效率。”
“那太好了！”王林笑道，“那咱們現在就辦？為開發區創造第一個項目！”
“哈哈！感謝王總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工作人員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銳意創新的勇氣、敢為人先的銳氣、蓬勃向上的朝氣，開發區向世界充分展現我國新時代經濟發展的強大生命力和旺盛活力！
只用了半天時間，王林就辦妥了相關的審批手續！
這要是擱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王林和幸子，也和辦發辦簽署了投資意向書。
接下來就只等各種建設證的申辦。
這方面的程序也簡化了！王林他們只要資金到位，最快三個月以內就能正式開工。
王林他們拿到的地塊，當然是未來繁華商業中心的最好地段！王林有十足的信心，開發區肯定一年一變樣，三年大變樣！不久的將來，這片5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將同時有2000個工地開工建設，塵土飛揚中崛起一個浦東新區。這里終究將成為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核心區！
下午五點多鐘，王林才從浦東返回家里。
他剛剛走進樓道，就聽到樓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王林加快腳步上樓來。
爭吵聲是從三樓傳來的。
王林又來到三樓。
只見金志明站在門外，正和門里的周霞、周粥兩姐妹在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