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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齊國使者田穰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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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最終要如何自證清白,擺脫齊國對他的懷疑,這下還是要看他自己的發揮了。

  在與祭先,子產一起前往面見齊國使者的路上,祭先與子產已經把話給說得十分清楚。

  “無論是祭氏,還是鄭國的朝堂,眼下都是愛莫能助,子明還需好自為之…”

  “再有,叔向大夫雖是否認了此事,但也極有可能已經對你有所懷疑了。你若是寄希望于他,只怕也并不現實。齊國使團此番來鄭,氣焰甚盛,恐怕并沒這么容易打發,子明你可要做好準備。”

  子產很是看重李然,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再如何看重,也不能拿鄭國整個國家的利益做賭注。面對此次齊國的問責,子產本身也十分為難。

  “李然心里有數,請二位大人且放寬心。”

  李然并未多言,其實他早已想好了對策,此時臉上一片淡然,饒是祭先與子產見狀也不由微微一怔。

  來到館驛,齊國使者早已等候多時。

  “子產大夫不愧是鄭國所依賴的君子,果然是重信守諾,著實令人欽佩。”

  “那么,想來此人便是李然了?”

  齊國一使者上前迎接,順帶也認出了跟隨子產一起進入館驛的李然。

  李然目光掃過,只見此次齊國來使甚多,在館驛之中便有五六十人,再加上還有些人已經分散到鄭邑各城的出入處,估計此次來鄭的使者至少有百余人。

  如此龐大規模的使團,卻只為來鄭國交涉引渡他李然一人,足見齊國對此事的重視。

  一圈掃視過后,李然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位坐在眾人身后的老者身上。

  而此刻,子產的視線也落在此人身上。

  此人虎背熊腰,此時正端坐于正席上,雖是一副長者容貌,卻見不到一絲白發。國字臉上眉眼如刀,鼻口如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威嚴氣息。

  只見子產于其他人根本是熟視無睹,竟是直接來到那名老者身前,并拱手作揖言道:

  “田大夫,本卿已將李然帶來,接下來的事,還請田大夫裁量自處。”

  話里話外,子產的語氣都透著一股冷漠,只是礙于面子上的事,所以這才不得不拱手而禮。

  接著,子產轉身看向李然,為其介紹道:

  “這位乃是齊大夫田穰苴,乃是此次齊國來我鄭國交涉的正使。”

  而當李然聽完他的介紹,腦海之中頓時涌現出兩個字:著啊!

  田穰苴!

  這可又是一個響當當的猛人啊!

  要說孫武是這時代中兵家最為光輝閃亮的一顆星,那么田穰苴絕對是僅次于孫武的那顆!

  用晏嬰的一句話來形容,那便是文能附眾,武能威敵,能文能武,可謂天下無敵。

  若不是而今齊侯愛聽讒言,不怎么器重此人。要不然,此人絕對是能重振桓公霸業的猛人哇!

  “用這么一個猛人來對付我這么一個小人物,齊國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李然不由感慨自己在齊侯心目中的“份量”。

  當然,他也知道,此次齊侯派田穰苴前來,很大程度上也有齊國內部權卿互為角力的原因。

  晏嬰雖賢,且在齊國是極有威望的大夫。可架不住齊侯身邊的滿朝奸佞,前有崔杼,慶封禍亂朝綱。后有高氏、鮑氏、欒氏等暗中操縱朝綱。更有田氏在國內打著國君的旗號是在四處邀買人心。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善茬,都是極為不好對付的。

  而眼前這位田穰苴,雖然是出自田氏的小宗。但為人極為公正,也極為仗義。此次能受晏嬰舉薦,派他前來料理此事,這本身就已是極為不易。

  毫無疑問,晏嬰此舉恐怕也是有給李然一次能夠自證清白的機會。

  畢竟,此次齊國糧食被劫一事,漏洞之大,晏嬰乃至齊侯又豈能不知?

  他正想著,田穰苴已然將目光投向了他。

  “你便是李然?”

  無論是誰,在第一次見到李然時,總免不了有些驚訝。

  因為李然的年齡實在太小了,而他的名聲又實在太大,這完全不相符啊!

  即便是老成持重的田穰苴看見李然,也不由上下打量了許久,這才是開口問道。

  “在下正是李然,見過田大夫。”

  李然仍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

  雖然剛才內心洶涌澎湃,可是在經過了短暫的平復后,很快便鎮靜了下來。

  畢竟現在的田穰苴尚未成為司馬穰苴,還沒能在齊國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晏相讓老夫親自跑一趟,廢話便不用多說了,我齊國糧車被劫一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田穰苴聽得李然鎮定自若的回答,心中不由再度微微一驚。但面上仍是一片淡定之色,只說話時透著些許冷漠與嚴肅。

  一旁的子產與祭先見狀,皆是側目。

  這件事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過緊要,一旦李然無法自證,鄭國與齊國的關系可就微妙了。

  “當然不是。”

  李然的回答也十分簡潔,甚至連神色都沒變過。

  “呵呵,早就聽聞前洛邑守藏室史李然李子明詭計多端,狡猾奸詐,而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你說這件事不是伱干的,那這些證詞難道是我齊人自己編的?”

  說著,另外兩個齊使朝李然扔來一捆公簡,徑直落在李然的腳邊。

  而田穰苴端依舊跪坐于首席之上,早已將目光移開,像是沒看到這一幕一般。

  子產與祭先面面相覷,皆是沒了主意,現下他們也只能寄希望于李然自己了。

  “證詞不一定是編造的,可是證據卻有可能是。”

  李然撿起地上的公簡,看了看上面的書文,嘴角微翹。

  “狡辯!”

  “來啊,與我拿下再說!”

  立在旁邊的齊使見李然無動于衷,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心道我們這些堂堂齊國使節,難道還能被一個弱冠之齡,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給戲耍了不成?當即就要命人動手緝拿。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帶回齊國交差了再說,到時候還怕他李然不招?

  話音落下,幾名齊國侍衛正要上前。

  “放肆!”

  “爾等眼中可還有我這個正使么!”

  可沒想到沒等子產,祭先等人做出反應,田穰苴已經先行一聲大喝怒道。

  只見其雙眸如炬,掃過在場的齊國衛兵,眼神之中的凜然之色好似一刀懸掛在這些衛兵的頭頂。

  一股威嚴不禁撲面而來,幾個衛兵頓時嚇得急忙跪拜在地,瑟瑟發抖。

  聽得這一聲大喝,眾人也不由得皆是側目轉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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