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東北之行的人員結構比較簡單,胡祿,云輕,萬玲瓏,蔡芯,何坤以及杜威,還有尾行在后面的梟三。
沒辦法,萬玲瓏的飛行法器就這么大,人再多就有點擠了。
而且京城一下子走了這么多修真者,胡祿更要加強皇宮的守備,岳家軍和皇權衛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在這片葉子形狀的飛行法器上,杜威時不時瞅一眼萬玲瓏,又不敢太明目張膽,果然氣度非法,有大帝之姿,只是皇帝不讓他提前說明情況。
所以現在只有他,胡祿跟何坤知道事情原委,連云輕都不清楚其中內情,只覺得胡祿小題大做,這也值得他親自跑一趟,結局不是都已經注定了嗎,這七星派恐怕要從此在修真界除名了。
倒是這提前投靠的杜威算是識時務,但是背主求榮,將來可以用,但決不能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不知從何開始,云輕已經開始學著從皇帝的角度思考問題了,這或許就是胡祿常說的高屋建瓴吧,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會成為他的形狀。
萬玲瓏閉著眼睛,爭分奪秒的修煉,和她一比,蔡芯就顯得有些懈怠了,好奇地看著下面的名山大川,“我還是第一次到東北呢,我們這算是入關了吧?”
胡祿點點頭,扶著她的腰指著下面,“那里就是海山關了,那可是山川險地,更是軍事重地,把東北沃土和中原大地隔絕開來,所以關外的勢力很容易猥瑣發育,是以很多叛亂也經常在這里發生,而朝廷對這里也很敏感,經常在這里用兵,前不久剛弄死一個叫努哈吉赤的地方首領。”
云輕看著輕輕摟在一起的兩人,心說,你現在的動作就很猥瑣!
蔡芯又道,“我聽西單的修真者說,修真界有句俗語,叫出了海山關,有事找魏難,陛下,魏難很厲害嗎?”
魏難是冰堡之主,也是十八金丹之一,胡祿心中對他的排名是僅僅高于秦淮柔的父親,紅海的老丈桿子,秦藍島島主,三清山第四清,新晉金丹修士秦無妄,也就是排在所有金丹中的倒數第二。
當然,胡祿并不了解魏難,他也無法觀想金丹期的魏難,只能通過東北一帶的筑基和煉氣修士反推出魏難的實力。
冰堡在東北最東北的地方,幾乎在大岳國界邊上,是以魏難的影響力橫跨大岳和大岳之外的幾個鄰國,是個跨國大修士。
但胡祿看了那么多跟魏難有過交集的人,雖然很多東北修真界的紛爭都能看到這位魏堡主出面平事兒,但從未見過這位已經金丹了五十多年的老修士動過手。
往往都是兩方有了矛盾,魏難從天而降,往那一站,“尼瑪,都別吵吵吧火的了,能不能給我老魏一個面子,不要讓我為難!”
然后事情通常都能順利解決。
只能說,在東北這一畝三分地,魏難實力最強,沒有人敢不給他面子。
因為不熟悉,所以沒有發言權,于是胡祿看向杜威,“魏難到底有多厲害,這還得問杜長老這個當地人啊。”
杜威拱拱手,禮貌回道,“雖然我們同在東北角,但東北太大,七星派距離京城的距離都比距離冰堡近,所以我不曾見過魏難前輩,但身處東北,打我開始接觸修仙,聽過最多的名字就是魏難前輩,可以說是從小聽著他的名字長大,然后才是天極宗的妙音仙子,至于空蟬閣,那還是很多年后才知道有這么一號。”
胡祿輕笑,“看來魏難在當地確實很有影響力。”
杜威,“主要還是魏難前輩為人四海,愛交朋友,喜歡平事兒,哪怕外地的修真者到了東北,遇到了麻煩他同樣愿意幫忙。”
蔡芯點頭認同,“沒錯,跟我提起這個名字的就是一個東南修士。”
云輕也暗自點頭,她在東北的時候也多次聽聞義薄云天魏堡主的大名,還想跟他打一場呢,只可惜那段時間魏難正在閉關中,云輕在冰堡外面轉了一圈,最終無功而返。
突然,躲在角落里默不作聲的何坤來了一句,“陛下,那咱們的聯軍跑到七星派搞事情,這魏難不會橫插一杠吧?”
胡祿,“什么叫搞事情,那叫懲惡揚善。”
杜威“哎呀”一聲,“還真有這種可能,只要不是在閉關期,哪里有熱鬧,哪里就能看到魏難!”
萬玲瓏也擔心道,“這次說是有上千修真者大軍,但其實都是底層而已,強者并不算多,對上這名滿東北的金丹魏難,恐怕也會很為難吧。”
杜威,“陛下,這魏難雖然沒在十大高手榜上,但實力深不可測,而且跟我派掌門羅天戈乃是故交,恐怕會成為一個變數,要不咱們還是請趙仙子出馬吧?”
云輕:還讓我怎么出。
胡祿擺擺手,高深莫測道,“無所謂,我會出手。”
云輕:哦,你這么厲害的嗎,呵呵。
萬玲瓏、蔡芯也有點懷疑,畢竟沒怎么見過他出手,感覺一直在動嘴皮子,只有何坤一臉激動,果然,不愧是吾皇啊!
一天后,七星派,此時護山大陣已經被攻破了,都沒用各位修士出馬,奧屯櫻用在縹緲飛舟上安裝的靈石大炮就解決了。
這是少府最新的研發成果,把火炮和靈石結合起來,以靈石集合體為炮彈。
此炮威力巨大,就是有一個缺點,費靈石,但胡祿家里有礦,所以用得起,不僅縹緲飛舟上安裝了兩臺,皇宮里還有四臺,已經取代了原來的普通火炮。
這是靈石大炮的首次亮相,一炮下去就震懾住了同行的上千名修士,所有煉氣修士和大部分筑基修士都認為自己根本擋不住一炮。
當然,他們可以跑,但山門跑不掉,這炮攻城略地絕對是一把好手,所以此炮對于任何一個門派都是災難。
七星派的大陣算是比較結實的,但是在耗費上萬靈石的炮彈后,還是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七星派掌門羅天戈都傻眼了,一覺醒來,外面集結了漫天修士,仿佛修行末日,人數是七星派全部修真者的十幾倍!
還不等對方發話,羅天戈第一時間啟動護山大陣,并進入了反擊模式。
這陣法是七星派歷代長老根據殘缺的七星訣上感悟得來,還是比較強的,可是隨著幾聲轟隆,維持了上百年的大陣轟然破碎,外面的修真者全都涌了進來,弟子們徹底喪失了反抗意志。
羅天戈一臉悲憤,“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我七星派什么時候有這么多敵人了!”
“師父,那個是青源派的林中豹!”一個弟子指出了人群中的一個熟臉。
羅天戈悲憤道,“青源派,現在掌事的是宋青青宋掌門吧,我和她無冤無仇,七星派和青源派也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尋我晦氣!”
“師父,那邊那個是丹鼎宗的杜仲?”
羅天戈詫異,“難道因為我派最近都是從丹香閣買丹,所以丹鼎宗也在針對我們?”
“師父,那邊也有丹香閣的人。”
羅天戈徹底思維紊亂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此次帶隊的官方負責人除了奧屯櫻,還有完顏鴻基,在前方交涉的時候,他已經帶著當事人老漢找到了他的兒子。
畢竟是剛剛被弄進來,還沒體驗到修真的樂趣,一進來首先就是遭罪,所以見到老父親那孩子哭得稀里嘩啦,令人動容。
完顏鴻基把這對可憐的父子帶到羅天戈面前,“拐賣兒童,這在大岳是重罪,如今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具在,羅掌門,麻煩你和你七星派的全體弟子都跟我們回一趟京城接受審訊和定罪!”
那個多嘴的弟子又道,“師父,是朝廷的人啊!”
此刻羅天戈的是懵的,什么,就為了一個小崽子,你們這么大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挖了你們大岳的龍脈呢!
在羅天戈喪失語言系統的時候,傳功長老郝劍站了出來,“這位小兄弟,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事實清晰,證據確鑿,能有什么誤會,你們是主動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抓你們走,我們大岳錘妃,超勇大將軍就在這里,非要逼她動手嗎!”
奧屯櫻甩了甩錘子,默不作聲,心想你個龜孫能不能別提我!
櫻子如今已經煉氣三層了,修行速度還是很快的,憑借自身的勇武,還有如意錘的神奇,剛剛筑基的修士她都不帶怕的,可面前的羅天戈和郝劍可都是接近金丹的筑基巔峰啊!
不過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胡祿讓櫻子帶上了寶寶,此時的她是豹寶形態,匍匐在櫻子腳下,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羅天戈和郝劍對視了一眼,曾經不太對付的兩人此時都在想,要不要拼死一搏,兩人合力幾乎有金丹的實力,只要跟朝廷走得近的那幾位趙仙子、清心仙子不在,未必會輸。
就在兩方人馬劍拔弩張之際,一個鞋拔子臉的老漢從天而降,“各位聽我一言,可否給我魏難一個面子,今日就此罷斗。”
“是魏難!”奧屯櫻陣營里有人驚道。
櫻子還不太熟悉這位東北王,拉著身邊一人問,“誰啊,很厲害嗎?”
“那是相當厲害,東北魏難,西南雷轟,都是頂級的地域強者。”
羅天戈驚喜道,一把撲了過去,“老爹,您可一定要為孩兒主持公道啊!”
老爹?孩兒?
這羅天戈和魏難關系如此親近嗎!
就連同門的郝劍都意外,姓羅的竟然還有這層人脈,自己竟完全不知,還好之前沉得住氣,沒有貿然跟他開撕。
討伐大軍的氣勢一下子被壓了下來,那可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金丹大老,面子有城墻拐角那么厚,有人敢不給他面子嗎。
答桉是,有。
只見一個小女孩站了出來,“不能就這么算了,這七星派立派至今,不知拐了多少孩童,影響惡劣,必須嚴懲!”
魏難看了看面前這個未成年的小女孩,“你是哪個?”
“我爹是衛一!”
衛蝶一句話,討伐大軍的氣焰重新囂張起來,吵吵嚷嚷,讓七星派給個說法。
魏難一臉為難,衛一他當然見過,幾乎每一次金丹聚會都是衛一張羅的,而每次這種聚會,他魏難都是坐小孩那桌的。
“原來是賢侄女啊,我跟你爹認識,我們前兩年還吃過飯呢。”
“所以呢。”衛蝶雙手抱胸問。
“所以,所以,”魏難踢了羅天戈一腳,“所以七星派必須給個說法,這樣吧,小羅,你給這對父子一些賠償,不要小氣,一定要拿出誠意。”
羅天戈馬上道,“我愿意出靈石一百,另外附贈仙丹十顆,功法一冊,讓這孩子回家后自己就能修煉,如何。”
魏難雙手一拍,“不錯,很有誠意,那就這樣吧,各位遠道而來,實在辛苦,不如隨我去冰堡看冰凋如何。”
魏難一錘定音,跟隨而來的修士們都不敢有意見,這時修為一般,只有煉氣二層的完顏鴻基勇敢地站了出來。
“魏前輩,這件事恐怕不能這么大事化小,我家陛下說了,七星派影響惡劣,需要明正典刑,方能警醒天下修真界,所以他們必須隨我們回京城接受審訊。”
“哦?”魏難臉色不太好看,今天自己的面子不好用了嗎。
完顏鴻基又道,“不過魏前輩的面子也不能不給,這樣,我們只抓首惡,讓七星派的掌門和幾位長老跟我們走一趟吧。”
羅天戈抓著魏難的胳膊,“老爹不行啊,那我七星派怕是要顏面盡失啊,若是如此,還不如跟他們魚死網破!”
魏難也為難了,還有點生氣,自己在東北混了這么多年,修真界同道誰不給自己面子,偏偏這世俗朝廷踏足修真界后,世道就變了!
他臉色漸漸變黑,“小伙子,若我非要保七星派呢。”
這句話把完顏鴻基將住了,說硬話誰都會,但打起來是要拼實力的,就他們這些人,雖說人多勢眾,但頂級戰力跟不上,金丹大修士往這一杵,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敢出手。
就在他想著要怎么圓下去才能維持朝廷的體面時,遠處傳來一個男人高深莫測的冷漠聲音,“魏堡主,你很勇啊。”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來了,大家就有了主心骨,他來了,天就塌不下來,討伐大軍讓出一條通道,恭迎何坤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