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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兵內定,許三多的不要

熊貓書庫    士兵突擊之全能指揮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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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新兵內定,許三多的不要  時鐘上的短針已經指到十一的位置了。

  喧鬧了一天的新兵連,此時萬籟俱靜,沒有一點兒聲音,哪怕是空中偶爾飛過的一只小蟲,也悄無聲息的。

  今晚的天氣不算很好,有云,月亮大多被厚厚的云層擋在了身后,只有偶爾能抓住時間探出腦袋來露一下臉,但很快又被反應很快的烏云一下擋在了身后。

  新兵連里,只有操場不那么黑,幾盞燈盞斑駁的白熾燈正在一絲不茍地散發著光亮。

  操場右側,新兵連所謂的辦公樓,樓里大多的房間都黑漆漆的,只有一樓的兩個房間還亮著。

  這兩個房間,一個是會議室,另外一個則是連長辦公室。

  指導員的辦公室早就關了門,何紅濤不知是去睡了還是去哪兒了。

  連長辦公室的窗子開向了操場的方向。

  此時,辦公室里,兩個人正在推來推去,一會兒,其中一個把一個什么東西塞進另外一個的口袋,一會兒,另外一個又把那個東西還回了對方的口袋,兩個人扭來打去,像是在推手,有時候急了,動作還會更加猛烈,但又不像是打架。

  兩個人正掐得激烈之際,史今和伍六一從操場那頭轉了出來,看見了辦公室里的情況后,兩個人停下腳步,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眼,片刻,兩個人都是精神一震,連忙摸哨一般朝窗臺那里小碎步跑了過去。

  今天,史今和伍六一都勞累了一整天了,白天的時候射擊考核,兩個人忙到了飛起。

  其實兩個人從昨天就一直忙個不停了,今天更是辛苦,又要搞各種保障又要安排射擊考核。

  當然,比起這些,最要命的還是后來上級視察,他們得立即按照高城的要求安排相關工作,所以兩個人忙到了現在,真的是疲乏無比了,腳都是軟的。

  但此刻,兩個人卻被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弄得精神大振,兩個人就像偷-窺-癖患者又找到了一個作案的機會了似的。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窗子邊,一左一右站著,小心窺探。

  里面,高城正在和紅三連的連長在掐架。

  紅三連的連長想方設法把一盒中華塞進高城的口袋,而高城則相反,窮盡智慧把中華還給對方。

  紅三連的連長并不參與新兵連的相關工作,但今天比較特殊,上級下來視察,702團的其他連隊都沒得到消息,等到他們從其他渠道知道這件事,上級早就走了,但紅三連的指導員何紅濤在新兵連啊,所以紅三連的連長也及時得到了信息,所以他也早早就來了新兵連,一直到現在都不走。

  “老七,拿著,拿著成不?”

  紅三連的連長連塞了幾次,都沒能把中華塞進高城的口袋,有點兒急了,但他又不像高城那么會說,他口比較拙,他更不像紅三連的指導員一樣能說會道,能把死人說得從棺材里跳出來,所以囁嚅了一會兒,只能哀求高城收下。

  但高城是什么人啊,心思玲瓏,口舌伶俐,他對紅三連的連長為什么會這么做以及何紅濤為什么不見了的事,門兒清,所以他假裝糊涂地拒絕著。

  “老三,中華不能這么派啊,你們三連沒這么大的家底,你別跟我搞這一套。改天你們三連要是發達了,你就是塞一條,我照伸手,但今天可不行,就是不行,我高城是那么黑心的人嗎?”

  高城又一個推手,把那一盒中華推了回去。

  “老七,拿著,我就求你一件事,把陳飛給我,成不?其他兵你想咋分就咋分,我都不管,我就一個要求,把陳飛給我!”

  “老三,你這說的這叫什么話,什么把陳飛給你,陳飛又不是我高城的私人財產?你也不是第一年當連長,你難道不知道分兵這個事,又不是我高城一個人說了算,新兵的分配,歷來都是團部根據當年的情況,統籌安排,老三,我就是想幫你,我也插不上手啊......”

  紅三連的連長說也說不過高城,推也推不過高城,來回幾次,又羞又氣,又推了一次,還是沒有成功,于是把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氣呼呼地道:“老七,反正我就一句話,陳飛要給我!你要是不給——你——你——反正你自己看著辦!”

  紅三連的連長氣得甩手走了。

  看到這一幕,高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嘿嘿嘿地笑了,心底涌起一種“敵人的陰謀又被我粉碎了”的快-感。

  等到對方走遠了,高城這才走到窗子邊,朝還在外面賊頭賊腦的伍六一和史今笑罵道,:“還不趕緊滾進來!”

  史今和伍六一連忙樂顛顛地走進了連長辦公室。

  看到史今和伍六一,高城笑得越發開心了,有些得意地炫耀:“瞧著沒?紅三連來找后門了,要陳飛!這煙誰抽得起?你說咱辛苦三月圖啥?不就圖知根知底弄班尖子,斃得他們滿地找牙嘛?陳飛?嘿嘿,他倒是消息靈通,竟然知道陳飛會控靶還會拉歌,想跟我要?他還真是想得美!這么好的兵,我會不留著!”

  史今溫潤一笑,沒有附和高城,伍六一卻是說道:“這倒是,咱們辛辛苦苦培養的人,可不能便宜他們了!尤其是陳飛——這更是咱們的寶貝疙瘩!”

  高城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打開大茶缸喝了一口已經沒什么溫度的茶水,擦了擦嘴,抬起頭看著史今和伍六一道:“對了,這兩天你們兩個要抓緊時間琢磨琢磨名單的事了,別一天到晚只想著陳飛,陳飛是很好,可陳飛只有一個啊,其他的兵,只要是好的,咱們也都得要。”

  “連長,我們這不就找你來商量了嗎?”史今變戲法一般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本子來,他走了幾步,找了一把椅子,來到了高城的對面坐下。

  伍六一也急忙拖了一把過來湊在一起,他首先開口:“連長,除了陳飛,最好的就是成才了,可是成才這個兵......他的確是新兵連比較出色的,我和三班長都覺得他的各項能力在我們新兵連,除了陳飛就是他了......可我老覺得這人假。”

  史今聽他這么說,不大樂意了:“伍班副,我覺得你這樣太武斷了,我們不應該輕言真假,更不能輕易對一個人做出真假的評判。”

  待人這一方面,史今要溫和許多,相比較而言,伍六一要激進和直接一些,所以兩個人其實在很多看法上,還是有沖突的。

  這個時候,按理,高城應該出來說點什么,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樂呵呵地看著兩個人,甚至隱隱有一種希望兩個人好好爭吵一頓的想法,可惜伍六一總是令他失望,伍六一跟任何人都針鋒相對,哪怕是高城,他有時候也會跟他爭論一番,但他就是不跟史今爭,對史今無比溫順。

  不過伍六一還是為自己的判斷解釋了一番:“連長,班長,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這么說吧,我看成才的時候,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我看著他。他表現很好,可好像一切都是做給人看的,連長,班長,你們不覺得這樣的人很假?”

  史今搖了搖頭,他對伍六一的判斷還是不是很認同,可是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倆反駁。

  伍六一把問訊的目光投向高城。

  高城終于是開口了:“成才?其實沒那么復雜,他就是把簡單問題復雜化了。他以為沒人知道他的想法,但其實,多的不說,我們這房子里的三個人,哪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又想要什么。

  成才啊——他就是一個望月猴,什么是望月猴,伍六一你知道嗎?望月猴就是一只爬在大樹上的猴子,無意間一抬頭,看見天上的月亮了,他就想要月亮,他就開始琢磨一定要把月亮弄到手上,所以樹有多高他就爬多高,拼了命的往上爬,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為了自己能爬上去會把其他猴子一腳踹遞上去,這種猴子,他始終不明白一個道理,樹再高,他也夠不到月亮,要想摘到月亮,得先回到地上,做一個人,得先從猴子變成人,然后造出火箭,如此才能飛上去,飛到月亮那里,如果一輩子只在樹上搞動作,那無論如何也摘不到月亮,而且總有一天,會從樹上摔下來,所以,成才......呵呵......我就等著他從樹上摔下來的那一天。”

  高城一反常態,長篇大論了起來,聽得伍六一和史今一愣一愣的。

  高城說完后,很有一種教化眾生的成就感,笑吟吟地看著伍六一和史今。

  但伍六一就關心一件事:“連長,你說了這么多,什么意思?成才還要不要?”

  高城一聽,越發樂了:“成才那小子對誰都客氣,可好斗得很,凡事爭搶,咱七連最怕什么?”

  “最怕你不爭。”伍六一一愣,回過神后,急忙回答。

  高城點點頭:“對了,我就怕到了七連,他會跟你伍班副開爭。”

  “我還會怕他?”伍六一不樂意了,當即就拿過史今手里的小本子,在成才的名字上做了一個記號。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新兵連名單上的人逐個商量完畢了,哪一個必須留下,哪一個可以考慮,哪一個絕對不能要,哪一個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留下來,哪一個可以用來和其他連或者是其他人進行利益交換,大家都一一有了答案。

  高城對這次新兵分配,很是下了一場功夫,史今和伍六一平時也沒少琢磨,所以這個事大家都處理得很輕松。

  “連長,你這看兵的功夫,是越來越深厚了!”伍六一忍不住拍了一記馬屁。

  “那是自然,這幾年排長連長是白當的嗎?”高城聽了,很是得意。

  “連長,那你看看我唄。”伍六一笑著開起了玩笑。

  “你?”高城上下打量了伍六一一眼,他很喜歡這樣的高談闊論,展現自己,片刻,他喝了一口茶,開始再次長篇大論了起來:“你寧折不彎,我喜歡。誰剛來軍隊都是這樣,一無所有,所以每個人自尊心都會變得很強,都會什么都去爭,什么都想證明自己,當兵的人嘛,非常需要這口氣!

  不過,你的自尊心又太強了,你總要是求每件事都要成功,你總想什么都爭第一,伍六一,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

  什么都想成功的人,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干不成!”

  “呃?”伍六一沒想到高城會這樣說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后,臉上的笑意頓時一下就沒了,他的臉上表情有些復雜,既有一些不甘,又有一些不服,當然,也有思索,也有自我審視。

  高城笑了笑:“想不明白也不急,慢慢想!這是我爸送我的臨別贈言,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也做不來,今晚就白送給你啦,誰叫我們是同一類人呢!”

  伍六一不想高城的關注點在自己身上,連忙轉移話題,指著史今:“連長,那他呢?說說他。”

  高城看了史今一眼,最后嘆了一聲,悠悠地道:“我怕他。”

  伍六一瞪大了眼睛。

  “我怕對不住他!他看多想多做多,可啥事不說,今年可是這一次精簡裁軍的最后一年了,非常關鍵,這一次裁軍,上面說要裁掉五十萬,五十萬啊,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哪一個部隊都面臨著非常大的壓力,所以我就怕對他不住,所以就算耍點小花招,也得把我家史今史班長留住了。”

  “好了,不說了,看最后一個吧!”

  最后一個兵,也就是許三多,只有他,大家還沒商量了。

  “許三多這個兵,沒什么好說的,不要!”高城一看許三多的名字,當即就脫口而出。

  “嗯,許三多這種人,最好就是去后勤,不適合咱們鋼七連!”伍六一也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但史今沒說話,一直過了好一會兒了,都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用手中的圓珠筆在小本子上一戳一戳的。

  高城見此情景,有些奇怪:“三班長,你什么意見?”

  史今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連長,許三多......許三多…這個兵…我想要他。”

  一聽這話,高城和伍六一兩個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沒有了。

  高城的回應很快,他臉色一肅:“你想把許三多弄咱們鋼七連,門都沒有。”

  很快他就很認真地看著史今說,“不管什么樣的兵,我會去發現他的長處,可這個兵,我沒發現任何長處。”

  史今一改往常的自信,猶猶豫豫,囁嚅著說:“連長,也不能說沒有。”

  他知道這些話說出來連自己也不信,但他還是咬著嘴唇往下說:“連長,你把他分我那班吧,我保證能把他帶出樣來,說真的,新兵連訓得最認真的,除了陳飛也就是許三多了…”

  伍六一聽到這里,再也坐不住了,情緒很激烈:“我反對,我堅決反對!整個新兵連,犯錯最多的就是許三多!他這樣的兵,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史今聽了伍六一的話,頭垂得更低了,一言不發,只是不停的摩挲著手中的圓珠筆。

  高城接著又道:“我不喜歡會舉手投降的兵,你對他不好他不在乎,你對他好了他成天黏著你,我不喜歡這種沒有自尊的人。”

  他仿佛看出史今想說什么,搶過話頭又說,“對對,我不該以自己喜好為準,可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

  高城正色道:“連部以什么評定一個班長的業績?甚至決定他的去留?史今同志。”

  史今嘆了口氣,他明白高城意謂何指,這幾乎足以打消他一切想法,史今嘆了口氣。

  高城把那個本子從史今手上拿了過去:“這是我最大的顧忌。”

  伍六一已經平靜下來,因為高城已經說出他想要說的,他簡單地為這件事做了一個總結:“他會拖死你的。”

  史今看著高城合上那個小本子,他知道許三多的命運已經就此注定了。

  鋼七連,不可能要許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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