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先請三界知名的星艦煉制權威,戰星同盟盟主司寇烈道友發言,他也是‘天路計劃’的總負責人!”
“天路計劃,將是我們向宇宙進軍的第一步!”
莫玄教授擺了擺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司寇烈昂首挺胸走上前臺。
他也是李耀的老熟人。
當年在飛星界時,他曾經拋出“冰神計劃”,和蕭玄策競爭過未來發展的主導權。
當時他被蕭玄策徹底壓制,淪為默默無聞的配角。
沒想到十幾年之后,蕭玄策早已化作星海中的一蓬塵埃,司寇烈卻在烈士暮年,煥發出了第二次生機勃勃的生命之光,有機會設計更多大千世界的未來圖景了!
這位戰星同盟的盟主,三界最強戰艦“燎原號”的總設計師,整個身軀都被強烈的自信和希望所充盈,腰桿挺得比十七八歲少年的那話兒都要直,頭發烏黑油亮,臉上不見半點皺紋,連老人斑都淡得幾乎看不見,簡直比李耀第一次見到他時都要年輕!
“各位道友,久違了!”
司寇烈聲若洪鐘,充滿不容置疑的決斷力和直刺人心的感染力,除了這一句客套之外,沒有半個字的廢話,“經過五年發展,我們終于有實力向宇宙進軍,去發現更多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是很多普通人和修真者都經常會掛在嘴邊的一個詞,不過究竟什么是‘大千世界’,很多時候其定義卻相當模糊,甚至自相矛盾!”
“眾所周知,我們生活的三維宇宙是一個渾然天成的整體,并不存在實質性的‘屏障’,將不同‘世界’分隔和包裹起來!”
“三千世界是一體的、連續的、不可分割的,假設有一只可以在星海中生存和爬行,不老不死的烏龜,給它無限時間,它也可以慢慢從天元界‘爬’到飛星界,再從飛星界‘爬’到血妖界,不需要任何玄奧繁復的手段。”
“只可惜,世界上并不存在不老不死的東西,別說我們每一個人,即便是我們的文明,時間亦相當有限,是最寶貴的資源!”
“阻擋在兩個大千世界之間的,并不是一道道有形有質的屏障,而是我們認識范圍內最可怕的天塹距離和時間!”
“以我們天元界為例,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恒星系,都有五光年距離,即便我們以光速前進,都要整整五年才能抵達!更不用說,我們現在的技術,還遠遠沒有發展到光速的程度!”
“而這僅僅是一個靈能稀薄,沒有生命存在的普通恒星系而已!”
“在星海中,這樣的恒星系多如牛毛,其中99.99都沒有靈能和生命跡象,產生不了資源和天材地寶,不足以被定義成‘大千世界’,至多是一個個‘廢界’,沒有任何開發利用的價值!”
“從天元界出發,想要找到一個靈能充裕,可以孕育萬物的富饒星系,至少有上千光年之遙,憑我們的文明水平,根本無法以常規手段抵達,那就可以說,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大千世界’了!”
“所以,很多時候,大千世界并不是一個十分遼闊的概念,反而狹小和嚴苛到了極點,甚至比一個星系都要小!”
“像我們天元星系的直徑大概是五百億千米,但只有最核心處的五十億千米范圍內,擁有充裕的靈能和可居住環境。”
“那么,就可以說,天元星系的直徑是五百億千米,而‘天元界’的直徑僅僅是五十億千米,只有前者的十分之一!”
“如飛星界這樣的多星域世界,是諸多世界中的異類,但飛星界也并不是‘幾十個恒星系的集合體’,而僅僅是‘幾十個恒星系中靈能最充裕的空間,依靠蟲洞連接起來的集合體’而已!”
司寇烈身后,出現了一副古拙質樸的繪畫。
那是一名圣潔慈祥,充滿母性氣息的女神,用柳枝沾著露水,拋灑到大地之上的場景。
露水被柳枝揮灑,在地上散落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猶如珍珠般閃閃發亮。
這是婦孺皆知的神話傳說,女媧造人。
在神話中,女媧先用泥土一點一點捏出人形,但捏著捏著感覺到效率太過低下,干脆用柳枝蘸著泥水和露珠,拋撒出去,拋到何處,何處就產生萬千活蹦亂跳的生靈。
“所謂神話傳說,往往蘊含著上古先民對宇宙萬物的深刻認識,對于今天的我們,也有極強的指導意義。”
司寇烈不動聲色地說,“大家看看這些被拋撒出去的泥點和露珠,倘若將大地看成整個宇宙,而每一顆露珠都是一個大千世界的話,那我們就是生活在‘露珠’之中的小小微生物了。”
“我們這些‘微生物’,脆弱到了極點,只有在露珠之中,才能得到必要的養分,抵御烈日和風沙的侵襲,一旦離開露珠,就會很快死去。”
“而兩顆‘露珠’之間,雖然沒有任何高墻深塹的阻隔,但相距實在太過遙遠,憑一個微生物短暫到極致的生命,根本不可能離開一顆露珠,爬行好幾公里距離,爬到另一顆露珠里面!”
“這,就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大千世界,和整個三維宇宙之間的關系,倘若只有常規航行手段的話,我們就注定要被困死在無形無質,因此就無法打破的‘光速之壁’中了!”
“幸好,在三維宇宙之上,還有介乎于三維和四維之間的蟲洞,令我們可以破碎虛空,從更高的維度,直接抵達另一個大千世界!”
司寇烈身后的畫面一變,從每一顆露珠上都延伸出去一條或者幾十條五光十色、七彩斑斕的光絲,就像是極細極細的彩虹弧線,將所有露珠都連接在了一起!
這些彩虹弧線,就是蟲洞。
“星海中的蟲洞是有限的,可以進行星海跳躍的空間也是有限的,那就是一條條宇宙航道!在沒有確定坐標和航道的情況下進行‘盲跳’,九成九是自殺的行為!”
“我們這么多人中間,只有李耀道友一個人嘗試過‘盲跳’成功,但我相信就算是他,也絕對不愿意再來一次!”
李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鼻子。
司寇烈說的沒錯,他寧愿再面對一百次蕭玄策、白星河、呂醉和周橫刀,也不愿意再進行一次沒有確定坐標和航道的盲跳。
和蕭玄策這樣的強敵對決,死也死得痛快,但是盲跳失敗的話,卻極有可能跳躍到毫無資源和半點生氣的荒蕪宇宙中,在黑暗冰冷中慢慢等死。
周圍數百億光年,都未必會有自己的同類,如此孤寂和絕望的死法,再強大的道心都會崩潰。
“要向宇宙進軍,最重要就是找出并疏通每一條航道,然后在航道兩端都設置功率極高的‘燈塔’,也就是星炬,甚至將無數星炬組合起來,變成陣列式的‘星空之門’,方便大規模艦隊的來往。”
司寇烈繼續道,“幸運的是,我們人類并不是第一個探索星海的文明,在我們之前,盤古文明就對三千世界進行了大規模開發和規劃,發現了絕大多數可以利用的蟲洞,將他們都開辟成航道,設立了完善的星炬傳送網絡,把三千世界都連接成了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這套星海網絡,直到四萬年前的古修時代依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令技術力低下的古人都可以輕易穿越星辰大海,在不同世界之間來往交通。”
“不幸的是,經過古修時代末期的內戰、人族和妖族的戰爭、星海帝國崛起和滅亡之戰,這樣三場毀天滅地的浩劫,這套星海交通網絡體系,幾乎毀于一旦了!”
“要想富,先修路,這是任何一個村級政府都知道的常識。”
“古修時代姑且不論,在妖族統治星海的三萬年里,以及星海帝國統治世界的千年之內,都曾試圖恢復和強化這些星炬和航道,雖然最后還是毀于戰火,卻留下了大量的殘骸和遺跡,還有不少星炬僅僅是耗盡了靈能,陷入休眠狀態,并未徹底湮滅。”
“現在,我們靠蜘蛛巢星上挖掘出來的星海帝國傳承、修仙者戰爭基地中帶來的真人類帝國傳承、昆侖遺跡中的盤古文明傳承,掌握了大量古代星際航道的信息,以及煉制更高級別星炬和星空之門的秘法!”
“要向大宇宙進軍,第一步就是重新找到并激活這些航道,修復古代文明設立在那里的星炬,擴建更大規模的星空之門!”
“我們要像上古先民那樣,在星海間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把整個文明機體之內,干涸和斷裂的神經、血管,一條一條重新接駁起來!”
“這,就是‘天路計劃’的意義所在!”
司寇烈身后的光幕上,出現了一個個光輝燦爛的世界,被一條條七彩紛呈的天路緊密連接,共同構建成一片美輪美奐的星海仙境畫面。
盡管明知道是藝術加工,李耀和丁鈴鐺還是被如此燦爛的未來,深深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