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騰集團的這件事,讓整個魯省高層都震動了!
誰都沒想到,一直以來都保持高速發展勢頭的華騰工業集團,竟然爆出了這么大的事,與此同時,也有一些人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這可是一個年銷售額數千億的超大型工業集團啊,如果能夠借著這個機會將張起航攆走,那其中的好處…
一時間,各種聲音紛至沓來,有人表示要嚴查,從上到下一查到底;
也有人表示調查歸調查,但不能影響華騰工業集團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
更有人表示這件事未必只是鐘鳴一個人的問題,要深挖這其中的問題…
甚至有聲音表示華騰工業集團的問題與張起航、馮國慶兩人分不開關系,先不說他們兩人是否參與到了其中,就算他們兩人沒有參與,華騰工業集團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問題,也是因為張起航在華騰工業集團呆的太久,形成了盤根錯節的利益關系…
一時間,關于如何處理華騰工業集團的各種聲音不絕于耳,甚囂塵上。
這種聲音不可避免的也傳到了張起航和馮國慶的耳朵里,張起航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讓張起航沒想到的事,馮老爺子比年輕人還要激動的多,他憤憤的道:“他們怎么能這樣?華騰工業集團能發展到現在、有現在的規模和行業影響力,是誰的功勞?他們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老爺子倒是看的明白,某些聲音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把張起航怎么樣,只是張起航在華騰工業集團事實上的一把手的位置上呆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想要將張起航以及自己攆走。
對于想要將自己攆走這件事,馮老爺子倒是無所謂,畢竟自己的年齡擺在那兒,馬上就要退休了,可這些混蛋這么做,對張起航簡直太不公平了,張起航將一家瀕臨破產倒閉的空壓機廠帶到了現在的位置,何止是勞苦功勞?
可現在,那些混蛋竟然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華騰工業集團最大的功臣攆走,簡直是豈有此理,喪了良心!
張起航倒是很平靜,他甚至笑著安慰馮國慶:“老馮書記,你這么想,人家說的也有道理,而且話說回來,咱們實話實說,要說功勞,那多少是有點的,不過咱們在這個位置上呆的也確實是太久了,也是到了該挪挪位置的時候了,要不然可能很多人都不放心。”
馮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即緩緩地點頭:“你的意思是…”
“別管咱們工作的多么努力,既然咱們都呆的人憎狗厭了,那干脆借著這個機會離開好了,”張起航淡淡的說道:“辛苦了半輩子,也該歇歇了。”
“還‘辛苦了半輩子’?還‘該歇歇了’?”馮老爺子虛點了張起航兩下,笑罵道:“你一個才30多歲的小年輕,是怎么好意思說這話的?”
“嗨,這都不重要!”張起航擺擺手,笑著道:“既然有人愿意操心,那咱們就讓別人操心,不好么?”
馮老爺子聞言,不禁皺了下眉頭,忍不住說道:“你真舍得?華騰集團可是你這輩子的心血,說是你的孩子也沒分別,你真就舍得撒手?”
在馮老爺子看來,包括謝海強、江河、楊志軍以及自己在內的華騰集團的第一批元老,對華騰工業集團肯定是有感情的,但論起感情,誰的感情也不可能比張起航對華騰集團的感情更深,說華騰集團是張起航一手拉扯到現在的孩子也不為過,可現在,張起航竟然舍得撒手?
面對馮老爺子的這個問題,張起航的表情很平靜:“要說舍不得,那肯定是舍不得,可這就跟孩子長大了要成家立業、要搬出去過日子一樣,當父母的再怎么舍不得也得撒手,而且華騰集團也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心血,老爺子你、江河、老謝、老楊…乃至那些已經回魔都安享晚年的浦凌機器廠的那些老師傅們,誰沒有在咱們華騰集團身上付出過心血?
可現在來看,恐怕希望我今早離開華騰工業集團、希望華騰集團‘單獨成家立業’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既然這樣,咱們還是不要當這個‘壞父母’了,我真擔心咱們繼續堅持下去,遲早一天會惹人厭。”
“唔…這樣啊…”
馮老爺子點上一根煙默默的吸了起來,好一會兒,他終于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說到這,老爺子虛點了張起航兩下,笑道:“我還想著勸勸你呢,沒想到你比我看的還要開。”
“呵呵…”
張起航苦笑了兩聲,說道:“倒不是我想看的開,如果可能,我倒是想一直干下去,可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么,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自己識相一點吧,也免得將來被人踢出去,真到了那一天,那就太尷尬了。”
“倒也是…”
馮老爺子點點頭,忽然向張起航問道:“起航,這件事不是你策劃的吧?”
張起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馮老爺子這話是什么意思,當即搖頭:“您怎么會這么想?”
“難道不是么?”馮老爺子狐疑的望著張起航:“要不然這件事也未免太巧了些。”
“嗨,您這還真是多想了,”張起航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您忘了之前省里就已經給我安排其他的工作了?”
“這倒也是,”馮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瞧我這腦子,竟然把這個都給忘記了,那…”
知道馮老爺子的意思,張起航也不跟老爺子繞圈子了,直接說道:“我原本的想法是用三到四年的時間安排好我走之后的事情,三四年后我也就能夠放心的歷任了,可現在看來,可能有些人有點等不及了,希望我早點滾蛋。”
說到這,張起航長長的出了口氣:“也罷!既然已經惹人厭了,那就識相一點,趕緊早點滾蛋吧,我估計半年到一年應該差不多。”
馮老爺子沒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片刻后,他忽然開口問道:“你覺得鐘鳴的事,會不會是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