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龍有點懵:這件事還能從這個角度理解的嗎?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有心人故意用這件事當借口來搞事,還真不是沒可能傳出這樣的話來,畢竟這幾年,咳咳咳…不能說了。
可是話反過來說,就這么一點小事,值得驚動大軍區嗎?
沉吟了一下,羅龍沉聲道:“我們軍分區這邊肯定是全力配合,絕對不能讓咱們自己的人被人欺負了,可安明同志你應該清楚,我們就是個地區級別的軍分區,說話的分量差太遠了…”
當周安明在和羅龍通電話的時候,省廣電中心,正在和夏慕青閑聊的同事忽然向夏慕青問道:“唉,慕青,你聽說了嗎?前幾天找你做的那家公司,現在被輕騎給封殺了。”
“找我做的公司?”夏慕青聽的一愣:“你說的是哪家公司?”
“還能是哪家,當然是小推車那家啊。”
做小推車的那家?
張起航那張可惡的臉浮現在了夏慕青的眼前。
同事可不知道夏慕青已經想到了張起航,她興高采烈的接著說道:“我聽說輕騎那邊通過省商業廳搭上了省工商局,現在不許他們的小推車在全省范圍內出售呢,現在他們的產品在舜耕這邊根本就沒法賣。”
“不會吧?”夏慕青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他們輕騎憑什么這么霸道?”
“當然是真的啊,不信你出去打聽一下,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聽了同事的話,夏慕青頓時就信了,可這么一來,她反倒是更加疑惑了:“可是…為什么啊?輕騎公司憑什么敢這么干?華騰公司可是擁軍先進單位啊,連舜耕軍區都給他們發過先進單位的牌子的,他們這么干,這不是打部隊的臉么,難道他們就不怕部隊方面生氣?”
“嘁…姐們,你開什么玩笑?”同事詫異的望著她,說道:“你覺得就華騰能跟輕騎比?華騰有塊‘擁軍先進單位’的牌子又能怎么樣?知不知道輕騎一年賣多少輛摩托車?創造多少的產值?給咱們省和舜耕市帶來多少稅收?這年頭,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輕騎那邊表示了足夠的‘誠意’,人家省工商局憑什么幫他們?既然工商局那邊可以用‘誠意’搞定,你敢保證輕騎的‘誠意’說服不了部隊?”
夏慕青低著頭,不說話了,可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真的是這樣的嗎?錢真的可以搞定一切?
片刻后,夏慕青起身:“我出去一下。”
同事連忙問道:“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
夏慕青一邊說,一邊往外沖。
來到廣電大廈外面的一個電話亭,夏慕青麻利的將一個號碼撥了出去,少頃,她輕聲道:“三叔,我是夏慕青。”
“慕青啊,”電話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怎么忽然有時間給你三叔打電話了?是不是這周要來家里吃飯?”
夏慕青搖搖頭,歉意的道:“三叔,我這周還要出趟差。”
“這樣啊…”電話里的人嘆了口氣:“好吧,就是你三嬸都跟我念叨你和你媽好機會了…”
夏慕青連忙說道:“三叔您放心,回頭我和我媽一定去看您和三嬸,”說完,她頓了頓,這才說道:“三叔,我問您個事啊。”
“你說。”
“要是有一家受到你們軍區表彰的‘擁軍先進單位’被人欺負了,你們會不會幫他們出頭?”
電話那頭的夏平岳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聲道:“慕青,怎么回事?你聽到什么了?”
“三叔,您先別管我是聽到什么了,您就先回答我,要是這種情況,你們會不會幫這家被欺負的單位出頭?”
夏平岳毫不猶豫的、不假思索的說道:“那當然是要幫他們出頭!”
“那如果欺負人的這家公司很有名、一年能夠給省里繳納好幾個億的稅,也很配合你們的工作,給退伍軍人提供了不少工作崗位呢?”夏慕青接著問道:“而被欺負的這家單位只不過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實力上跟這家欺負人的單位壓根就沒法比。”
如果說夏平岳一開始還只是懷疑,那么這一刻,他的心中已經無比肯定:自己的大侄女是絕對聽到了什么!
難道真的有一家“擁軍先進單位”被人欺負了?一想到這,夏平岳不敢怠慢,連忙問道:“慕青,你到底聽說了什么?你趕緊給我說說。”
卻不成想夏慕青在這件事上執拗的厲害,就是不肯回答,反而是堅持問道:“您先給我說說,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會怎么辦?”
怎么辦?
夏平岳沉吟起來。
這件事其實沒有那么難處理,對于部隊來說,每一家“擁軍先進單位”都必須高度重視和保護,如果有誰敢欺負他們,部隊必須幫他們出頭。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好嘛,人家這么你們的工作,現在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你們都不幫人家出頭,那我憑什么還你們的工作啊?
影響太糟糕了,部隊絕對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發生,一旦有這種事情,必須在第一時間扼殺在萌芽狀態。但如果是夏慕青說的這種情況,兩家單位都比較部隊的工作…
沉吟了片刻后,夏平岳說道:“如果當真是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們會把情況調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個情況,然后把雙方請到一起,大家一起好好商量…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著解決的呢?”
夏慕青不依不饒的道:“可如果就是那家大公司故意欺負人呢?”
聽到自己的侄女在這件事上這么堅持,夏平岳苦笑了起來:“慕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總得給我說明白吧?而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能只憑你的一面之詞就做出判斷,總要搞清楚前因后果、來龍去脈是怎么個情況才行,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