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山,位于兗州長青府柏山郡,山體高千余丈,常年被白霧繚繞,上面綠草如茵,樹木郁郁蔥蔥,景色極為宜人。
這便是奇物交易會的舉辦地。
而奇物交易會,每年舉辦一次,說白了,其實就是兗州各大頂尖勢力的一個聚會,來參加者都身份非凡,在頂尖勢力中占據高位。
這也是他們互相結交的一種手段,不過,也確實會經常交易一些物品,換取一些自身所需。
這次來參加奇物交易會的,為首的乃是大光明教,白虎門,斷浪門等兗州江湖上的頂尖勢力。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一流宗門,抱著結交頂尖勢力的心思,每年也都會來此。
此刻,這一屆的奇物交易大會已經開始,流云山上極為熱鬧,人來人往間,有大量的武者在不斷交談,互相交換著各種奇物。
而流云山的山頂,此地蒼松林立,飛瀑流泉,景色極為優美,有一群人正聚集在這里,他們是一個單獨的小圈子,位于山頂,俯瞰著流云山上的眾多武者,沒有任何人能靠近。
“人應該都已經到齊了吧?”這時,一名身材欣長,五官俊秀,穿著一襲白衣的男子微笑說道。
他名巫長云,來自于大光明教,境界在歸真境中期,此刻他周身毛孔隱隱間有陣陣微光噴薄,通體有淡淡光芒閃爍,這是將圣光術至少練到了大成,才會出現的景象。
“巫長云,將你的大惑神術收起來!”一名身材魁梧,臉部線條冷硬的大漢對著巫長云冷聲說道。
域名www.bequge。cc
大惑神術,乃是大光明教內部的一門超品武學,比起顧沉曾經遇到過的惑神術要高明數倍不止。
畢竟,唐霄只能算是大光明教內部的年輕天才,與巫長云這種成名多年的人物還是比不了的,而且巫長云的年齡也要比唐霄大上不少,他是今年已經三十歲了。
聞言,巫長云也不惱怒,仍舊是面帶笑意,周身毛孔有陣陣微光吞吐,看起來極為圣潔,很容易就讓人生出好感。
而方才出言之人,名為奎剛,乃是白虎門的嫡傳,白虎門的人都是這般,脾氣性格比較暴烈,與巨靈門類似。
因為,這兩家門派都是以煉體功法為主,而煉體武者在江湖上,相比于其他武者,性格也都是要更加暴躁一些。
巫長云笑道:“這次在交換奇物之前,我想問一問諸位,對于現如今的兗州局勢,諸位如何看待?”
在場的這些人在兗州各大頂尖勢力中地位皆是不低,他們的態度,自然也代表了其身后勢力的態度。
奎剛聞言,他冷哼了一聲,道:“怎么看?這應該不是我等該煩惱的事吧,這種事自然有靖天司的人去苦惱,與我等江湖人士何干?”
“奎兄所言甚是,大夏不是自詡鎮壓天下么,現如今兗州有圣冥教與大黑天派為禍作亂,讓他們爭斗去便是,我等只需要旁觀便好。”
說話之人是一位青年男子,長相也算是英俊,但是顴骨較高,嘴唇很薄,看上去較為刻薄。
此人名為裘厲,乃是裘家家主的第三子。
七宗八派三大教,九門四谷三外道,另有六家傳千古,群雄逐鹿斗江湖。
這四句話乃是點蒼樓評判天下頂尖勢力所列出的,而其中的“另有六家傳千古”,說的便是中原江湖的六大世家,裘家正是其中之一。
這六大世家,每一個世家傳承時間皆超過千年,實力極為強勁,內部有不止一尊的先天境武道大宗師。
可以說,六大世家,與大光明教一般,哪怕是在一眾頂尖勢力當中,也可排在前列。
而白虎門與裘家這兩個勢力,對于靖天司觀感并不是很好,因為,二十三年前,夏皇登基,鎮壓天下之時,白虎門與裘家,以及另外幾個頂尖勢力,內部有不少高層被夏皇以及靖天司大統領鎮殺。
所以,這二人能說出這種言論,在場眾人沒有感覺到稀奇。
這時,裘厲看向巫長云,眉頭微挑,道:“怎么,難道大光明教想對靖天司施以援手?”
巫長云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
“不是最好!”奎剛哼道。
斷浪門的嫡傳名為向征,是一名五官方正的青年男子,此刻只聽他說道:“靖天司實力越弱,對我等好處就越大,現如今大夏的人皇渡劫后消失無蹤,下落不明,正是我等崛起的最好時機,我想,在座的諸位,或者說整個江湖,應當沒有人愿意再被大夏壓在頭頂了吧?”
聞言,包括巫長云在內,眾人都是一陣默然,顯然是同意了向征的這番話。
而他們的態度,自然也代表了其背后各個頂尖勢力的態度。
片刻后,巫長云突然開口,道:“不久前,靖天司的一位玄階指揮使找到我,說也想參加咱們的這次聚會,與各位結交一番,我想著也沒什么,便將他們帶過來了。”
隨即,他拍了拍手,道:“姜兄,董兄,樂兄,你們可以出來了。”
巫長云話音一落,一直在下方等候的姜歡董子為以及樂正煬三人便緩緩走上了山頂。
“見過諸位。”三人對著在場的這些頂尖勢力出身的武道天驕抱拳一禮。
“哼!”
奎剛與裘厲見到姜歡三人,頓時冷哼了一聲,而斷浪門的向征也是面色一沉。
其余諸人,如六大世家中的王家,還有七宗當中的飛雪劍宗以及玄天宗的兩位嫡傳卻是面色如常,沒有表示。
奎剛性子急躁,人既然是巫長云帶來的,他便對著巫長云冷笑道:“巫長云,你忘了二十三年前大光明教曾發生的事了么,現在,你居然與靖天司的人交好?”
姜歡三人見奎剛無視自己,而且還當著他們的面說出這種話,面色隱隱間也是很不好看。
曾經,大夏鎮壓天下之時,哪怕這些人身為頂尖勢力的傳人,見到他們,也是不敢直接這般,只能繞道。
現如今,夏皇失蹤的消息傳出,大夏,或者說靖天司的威望便急轉直下。
尤其是,在兗州眾勢力得知兗州靖天司鎮守使被魔教兩位先天境大宗師圍攻而導致身受重創,閉關養傷之后,兗州靖天司的威嚴更是直接降到了最低。
要知道,先天境也是有強弱之分的,兗州靖天司的鎮守使已經達到先天境武道大宗師的盡頭,只差一步便能突破,成為大宗師當中的頂尖存在。
這樣的先天境大圓滿人物,就算是在兗州江湖眾勢力當中也是為數不多,攏共就那么幾個,多說也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兗州靖天司指揮使之所以受傷,只是因為,圣冥教的教主以及大黑天派的派主跟他是一個級別的大宗師人物。
可就算如此,兗州靖天司指揮使以一敵二,卻還是殺出了重圍,且還擊傷了那二人,可見其實力之強。
巫長云微微皺眉,這時,王家的傳人王書航開口了,他穿著一襲青衫,容顏稱不上英俊,只不過眼睛很亮,而且書卷氣很濃,不像是武者,反倒像是一位讀書人。
王書航道:“奎兄三人莫急,且聽巫兄解釋便是。”
巫長云淡淡道:“讓他們三人自己說便是。”
姜歡三人看著這群人對自己的輕視,他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奎剛三人眼中帶著冷笑,看著姜歡董子為以及樂正煬三人,像是在看笑話。
現如今在他們看來,大夏就像是沒有了爪牙的老虎,已經無法再壓在他們的頭頂了。
當初,大夏之所以強盛,不光是因為一個人皇,還有靖天司大統領,以及明鏡司的鏡主和欽天監監主這三位的存在。
就算人皇不出手,當年,光憑這三人也足以壓的江湖一眾頂尖勢力難以喘得上來氣。
尤其是靖天司大統領與明鏡司的鏡主,一身修為雖然不如夏皇,但也稱得上是強絕無比,震古爍今,是天下間的絕頂人物,不論是大宗師,亦或是頂尖大宗師,在這二位面前,也仍舊是遙不可及,天差地別,與尋常武者沒有任何區別。
可現在,不光是大夏的人皇失蹤了,就連靖天司大統領與明鏡司的鏡主也都失蹤了,唯獨僅僅只剩下了一個欽天監的監主在坐鎮天都,顯然是獨木難支。
這時,巫長云對著姜歡三人道:“姜兄,將你們的來意說出來吧。”
姜歡聞言,他剛想說話,可樂正煬卻先開口了,只見他滿臉笑意,有些殷切的說道:“現如今天下局勢大變,亂世已至,九州皆有亂象發生,我等三人這次之所以來此,也是想為了自己未來尋求一個出路。”
聽到樂正煬如此直白的話語,巫長云他們顯然有些意外,姜歡和董子為也是面色隱隱一沉,不過卻也沒有說些什么。
而這,也就是當初酒樓之時,樂正煬所說的辦法。
天下大亂,大夏首當其沖,以兗州目前的局勢,靖天司岌岌可危,唯有尋求其他勢力的庇護,方可獲得一線生機。
當時,姜歡和董子為聞言,頓時有些心動,也正因此,他們今日,才會與樂正煬一同出現在這里。
“呵,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靖天司指揮使,居然也會有今天?”
“原來是有求于我們,世人都言靖天司的武者能征善戰,每一位都是身經百戰之輩,心性意志極為堅定,如今一看,原來也是貪生怕死之人。”
奎剛與裘厲兩人先后開口,看向姜歡三人的目光當中有毫不掩飾的輕蔑之意。
姜歡與董子為兩人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隱藏在袖中的雙拳攥緊,險些忍不住就要爆發。
可一想到未來兗州危險重重的局勢,兩人心中的底氣頓時消失了大半,連帶著那股怒意,也是瞬間消去了不少。
現在服軟,總比到時候兗州大亂,被人殺掉的好。
可以預見,一旦圣冥教與大黑天派卷土重來,整個兗州必將陷入大亂,屆時,兗州江湖各個勢力必然也會不甘寂寞,參與到這當中來。
被各方夾擊,到時候可就真的是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了。
而巫長云等一眾人見姜歡三人服軟,任由他們冷語,便也是意識到,大夏現如今,真的不比從前了,否則,姜歡三人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這也是一個信號,或許現如今的大夏真的虛弱到了一定程度了,畢竟,連內部的指揮使這般高層都要另尋出路了,可想而知大夏現在面臨的危機有多嚴峻。
但凡有點辦法,姜歡三人也決計不會出現在這里。
巫長云微笑說道:“既然姜兄三人有意投誠,那我等自然也不會不接受,只是具體情況還是需要從長計議的好。”
不論怎么說,姜歡三人也都是歸真境的真人級別,這樣的人物,哪怕是頂尖勢力,也不會嫌多,更何況,這三人天賦也都不差,未來雖然成就大宗師的概率很低,但宗師是絕對沒什么問題的。
這時,奎剛冷聲道:“聽聞天都已經派人趕往兗州支援,說說吧,來人是誰?”
聽到奎剛這般命令式的語氣,姜歡咬牙,強迫自己忍受,道:“是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