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旁的一間酒樓當中,一道極為響亮的拍桌子聲音響起,一名武者怒道:“不過區區一介草原蠻子,居然也敢來中原耀武揚威,大夏難道真的沒有人是那臭和尚的一合之敵了么!”
言罷,此人環顧四周,雙目圓睜,怒氣沖沖的道:“這里乃是大夏天都,大夏國力如此強盛,難道一位年輕俊杰都站不出來,還是說,沒有人敢站出來,這么多年,大夏的官員和權貴都在干什么,他們的后人呢,大夏輝煌時他們跟著富貴,現在危難關頭,被一個草原蠻子打到了家門口,居然無一人敢應戰?!
”這么多天過去,不見一名天都本土的年輕高手登場,想當年夏皇何等天縱神武,只身一人便壓的整個九州一眾勢力抬不起頭,大夏也因此成為當世第一,現如今怎地到了這一代,大夏就盡皆只剩下一群只會貪圖享樂的無能之輩了么,大夏的臉面都讓你們給丟盡了!你們不敢上,我敢!”
言罷,此人從窗邊一躍而下,大吼著沖向了盤坐于擂臺之上的阿難陀。
但顯然,憑他一人自然也不可能會是阿難陀的對手,僅一個回合下來,便直接敗下陣來,被阿難陀的護身佛光震的倒飛了出去。
此人倒也硬氣,強撐著再度站了起來,不顧嘴角流淌的鮮血,大吼著又是沖了上去。
阿難陀坐在原地,面無表情,雖說出家人本應慈悲為懷,但阿難陀卻并非如此。
畢竟,這是大夏的國土,只要是大夏的臣民,便全部都是大元,以及大雪山龍象佛宗的敵人。
阿難陀這一次來此,便是為了力挫大夏年輕一代而來,他要壓的整個大夏都抬不起頭來!
眼前的這名武者自然也不例外,阿難陀沒有絲毫心軟,再次催動佛光,將此人震的倒飛了出去。
這一次,這名武者沒能再繼續站得起來,躺在地上,直接昏死了過去。
見到如此一幕,頓時間群情激憤,有更多的武者躍上了擂臺,要與阿難陀一戰。
盡管如此,阿難陀仍舊面不改色,古銅色的面龐上沒有絲毫表情,心如止水。
就算來再多的人,也一樣破不了他的龍象真體,除非有歸真境的真人下場,亦或是達到金剛不壞的肉身極境,否則,沒人會是阿難陀的對手。
“今日,誰想上臺都可以,人數不限,若有人能逼退小僧一步,便算小僧輸!”
阿難陀話音一落,周身佛光越發濃郁,籠罩住了整個擂臺。
“噗!”
上臺的那些武者僅一個照面,便紛紛步了之前那些人的后塵,口噴鮮血橫飛了出去。
身為活佛轉世,又修有大雪山龍象佛宗的鎮宗心法龍象心經,阿難陀的護體佛光,既能度人,也能傷人!
佛光照耀之下,圍繞在阿難陀擂臺周邊的那些被度化的信徒更是一個個神色興奮,大喊著阿難陀的名字。
阿難陀寶相莊嚴,盤坐在擂臺之上,佛光籠罩住了他的身子,將他襯托的宛若一尊在世佛陀一般,無比的威嚴。
“今日,小僧便要橫推天都!”阿難陀的聲音回蕩在四周,經久不衰,甚至在他渾厚功力的加持之下,傳出去老遠,近乎覆蓋了半個天都外城。
“哼!”
此刻,擂臺旁,酒樓的一間包廂當中,大夏王侯公卿的子嗣們聚集在此。
一名年輕的勛貴子弟面色陰沉,直接將手邊的酒杯給摔在了地上,晶瑩的酒水灑落了一地。
包廂當中,其余人的面色也都是極為的不好看,一個個俱是臉色陰沉的可怕。
可偏偏,他們卻又拿阿難陀沒什么辦法,因為他們家里的父輩曾警告過,阿難陀實力恐怖,他們絕對不會是其一合之敵,千萬不要出手。
因為,他們若是出手,不但不可能擊敗阿難陀,反而還會增長對方的聲勢。
“我們要坐在這里看到什么時候!”
一名勛貴子弟大怒,剛剛那名武者的言論他也聽到了,若是尋常時候,他早就派家中仆人將其給抓起來了,他們平日里高高在上慣了,何曾被人這般羞辱過?
“難道我們就真的拿下面的那個臭和尚沒辦法?就只能在這里眼睜睜的看著他恣意張狂的羞辱我等?”
一眾勛貴弟子紛紛冷喝出聲,目光死死的凝視著擂臺上的阿難陀,若是目光可以殺人,這群勛貴弟子早就將阿難陀殺個成百上千遍了。
路心蘭身為涼國公的孫女,自然也在其中,她輕皺著眉頭,對于阿難陀的言論,顯然也是感到了不喜。
這個來自大元的年輕和尚確實很狂,但人家狂有狂的資本,整個大夏年輕一代,包括他們這群王侯公卿的子嗣在列,年輕一輩當中,還真沒人是這個大元和尚的對手。
不能忍也要忍,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段時間以來,阿難陀坐鎮外城擂臺,打倒了不知道多少大夏的一眾武者,連一個人都沒能與他交手,這個來自大元的和尚就那么坐在那里,便擊敗了所有挑戰者。
現如今,對方更是說出了要以一己之力橫推天都的這種話語,傳出去之后,莫說是他們了,就連那些在遠處圍觀的天都百姓也都感到了極為的不忿,若是長久以往,大夏必會失了民心。
盡管他們都對阿難陀極為不喜,但與此同時,心底又對阿難陀的強大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
這時,突然有十幾名御刀衛出現,來到了擂臺附近,為首一名御刀衛統領冷聲對阿難陀道:“太子下令,明日正午時分,朝廷會派出一位年輕高手,于內城設下場地,與你一決勝負!”
聞言,阿難陀眼眸微抬,看向那名御刀衛的統領,道:“為何不是現在?”
御刀衛統領冷冷一笑,道:“怎么,你這和尚怕了?”
“小僧何懼之有?”阿難陀雙手合十,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屆時,小僧也可替大夏掂量掂量,所謂的‘年輕高手’,到底有幾分實力。”
“哼!”
御刀衛統領冷哼了一聲,帶著人馬當即撤離,他可不敢在這里待上太久,誰知道這個和尚會不會動用邪法,度化了他和他的那群兄弟們。
這里圍觀群眾不少,很快,這里的消息便傳了出去,沒過多久,整個天都,不論內城外城,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都聽說了這個消息。
大夏朝廷會派出一位年輕高手與來自大元的佛子阿難陀決一死戰!
酒樓包廂當中,路心蘭等一眾勛貴子女也都很是疑惑,他們紛紛對視,不知道明日太子會派誰出來。
“朝廷當中有能與那和尚匹敵的年輕高手么?”
“太子派的人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那個臭和尚么,若是輸了,大夏只怕會丟掉更多的臉面。”
“我看,倒不如直接派靖天司的指揮使將其拿下,一勞永逸,年輕一代,有誰會是這和尚的對手?”
一眾勛貴子弟議論紛紛,路心蘭身旁,一名女子輕聲問道:“心蘭,你可曾收到消息,知道明日太子要派誰來么?”
聞言,路心蘭搖了搖頭,她也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太子明日會派誰來。
以他們的身份,大夏有名有姓的高手基本上他們都知道,而且同輩當中,能達到與阿難陀交手級別的,也就那么幾個,但這些人也都承認了不是阿難陀的對手。
“現在猜測也是無用,明日便知道來人會是誰了。”路心蘭道。
“希望明日那個所謂的年輕高手不會給大夏丟臉才好。”那名女子輕聲一嘆。
顧府。
在涼國公與陳宇兩人離開后,顧成峰一家子也是圍了上來。
剛剛的談話,他們自然也是聽到了,顧成峰萬萬想不到,到了最后,居然是自己的侄兒去迎戰那名來自大元的年輕和尚。
顧成峰可是親眼見識過阿難陀的恐怖的,此刻,他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顧沉,幾次欲言又止。
顧沉看向自己的二叔,笑著問道:“二叔,有話你就說,咱們一家人有什么可婆婆媽媽的?”
顧成峰皺著眉頭,道:“大郎,那個來自大元的年輕和尚邪乎的很,明日一戰,你千萬小心。”
他本想說讓顧沉別去摻和,但一想到顧沉都答應了下來,而且是淮王親自點名,太子也同意了的,顧沉就算不去也得去。
“有危險么?”許清娥亦是蛾眉緊鎖,看著自己的丈夫。
顧成峰沒有說話,濃眉緊緊的皺著。
顧清妍俏臉上涌現出了一抹擔憂,看著顧沉,道:“大哥,能不去么?”
顧沉還未說話,卻聽顧成峰沉聲說道:“胡鬧!這次大郎出戰,是淮王點名,太子同意的,而且大郎也已經應戰,不出意外,消息這會兒也是已經傳了出去,若是明日到了時候,大郎不出現,我們整個顧府都會被砍頭!”
“這么嚴重?!”許清娥捂嘴低呼了一聲。
顧成峰沒說話,對于明日一戰,他顯然也很是擔心,就算他只是一個七品的御刀衛,但也是聽說過大雪山龍象佛宗的威名的。
那可是大元的國教,傳承之六大圣地中號稱萬佛之首的須彌佛宗,更是有上古傳承位列其中!
“大哥…”顧清妍一臉緊張的看著顧沉,道:“明日一戰,你有把握么?”
她們母女倆雖然不知道什么大雪山龍象佛宗的名頭,但看顧成峰的樣子,以及能驚動太子和淮王下令,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
顧沉顯得極為輕松,他笑笑,道:“放心,別人對我沒信心,二叔你們還能沒信心么,況且,沒有把握的事,我也不會答應下來。”
顧成峰看了自己的侄兒一眼,仍舊濃眉緊皺,沒有說話。
很快,時間便來到了第二天,清晨時分,天都內城預留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準備好了相應的場所,并在不遠處搭建了一個臨時的高臺,用以觀戰所用。
場地周邊,都有皇宮禁軍把守,將那些老百姓給攔在了外面,讓他們只能遠觀。
就算如此,這里也是被人給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聲音嘈雜,聲浪一波接過一波。
好在,天都足夠廣闊,內城占地范圍很大,倒也仍舊能容納的下。
此刻,四周的那些高臺上,太子,淮王,以及一眾王公大臣,包括大皇子,涼國公,定遠伯,以及武威伯等人,還有他們的家人子嗣等都坐在了那里。
甚至,靖天司沒有出任務的指揮使,比如陳宇,以及明鏡司的一眾持鏡人,包括周磬,也都在其中。
而宋玉王硯等靖天司和明鏡司以及大夏地位稍低一些的官員,則站在更遠處觀戰。
今日一戰,關乎大夏的臉面,能否得勝極為重要,時間還未到,但太子心中卻已是有些焦急了起來。
“皇叔,您說顧沉能是那阿難陀的對手么?”
淮王坐在一旁,面色平靜,極為淡然,聞言,他說道:“殿下無需驚慌,事已至此,看下去便知。”
太子聞言,微微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中緊張的情緒。
現如今,大夏各方都已經到齊,就只等著顧沉與阿難陀入場了。
很快,不遠處便是看到,大元一眾人馬的身影緩緩浮現,為首的,正是身材壯碩的扎杰頓珠,以及穿著一身紅色袈裟,極為顯眼的阿難陀。
大元的人馬先一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