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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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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被護國會精心培養出來的交際型人才,紗理奈精通五國語言,不單單只是會說而已,還對五國文化習俗有著深入了解。

  中文也包含在內,假扮成地道的中國人都沒問題。

  所以她輕易就聽出許誠這個地獄笑話的含義,還理解了笑話背后的深深嘲諷。

  “你不是問我對這些照片有什么想法嗎?”

  許誠繼續火力輸出,他站起來,用手拍了拍貼滿照片的墻壁:“我的評價是,還不夠。”

  紗理奈眼童微微一縮,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保持著傾聽的姿態。

  “你們有臉把日本人受到的苦難貼出來,怎么不把軍隊在鄰國造成的大屠殺貼出來?”

  許誠從墻壁上撕下一張照片,照片上是長崎長出大蘑孤后的畫面。

  他臉帶嘲諷:“日本人在二戰中的苦難源自什么?源自他們支持對外侵略的戰爭,源自他們支持,源自他們毫無人性的對軍隊在海外制造的大屠殺而歡呼。美國人是狗東西,那日本人就是臭狗屎,他們在二戰期間對你們的懲罰遠遠不夠,根本沒有起到維護世界和平的責任,沒有肅清日本的流毒,才讓你們這些狗屎右翼還有生存的空間。”

  許誠冷笑著將照片撕成兩截,往紗理奈的臉丟過去。

  紗理奈欺霜賽雪的白嫩臉蛋,立刻被照片打出一道紅痕。

  她默默撿起地上的照片,柔聲道:“星海君,是左翼人士嗎?”

  “別把我和你們日本那些廢物左翼放在一起。”

  許誠的嘴上一點也沒有留情:“我只是一個有良知和道德的人。”

  紗理奈對許誠表現出來對日本的仇恨而吃了一驚,但也沒有驚慌失措。

  護國會仔細研究過星海光的過往,知道他覺醒能力后被關押在青蕓研究學園,遭到了大半年的虐待,很有可能會養成反社會人格。

  所以在激發愛國心和民族心的行動失敗后,她立刻切換成第二套方桉。

  “抱歉,星海君。”

  紗理奈彎腰向許誠鞠躬,嬌俏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我只是想展現一下日本的近代歷史,可沒想到會讓您如此的不快,還請原諒我。”

  許誠嘴角一歪:“想要展現日本的近代史,你得去賣一套鄰國的歷史教科書才行。”

  紗理奈知道,許誠這是在嘲諷日本人在教科書上修改近代史的事情。

  她沒有反駁,而是認真道:“星海君,我理解您對現在日本的仇恨,但正因為日本有各種不完美之處,我們才需要去改變它,讓它變得更好,同樣身為日本人,星海君您也不希望見到自己的國家越來越壞,對嗎?”

  不對。

  我根本就不是小日子人。

  許誠嗤笑一聲:“像這種死不認錯的邪惡國家,滅亡了對整個世界都是好事。”

  紗理奈:“…”

  你這樣聊天,很容易把天給聊死的。

  好在紗理奈受過嚴格訓練,無論多好氣都不會表現出來。

  第二套勾起同理心的方桉也失敗了,好在她準備了第三套方桉。

  第三套方桉,最直接也是最有效果的——利誘與色誘。

  “沒想到,星海君對日本的成見會這么深,但是,作為日本人,都應該有挽救這個國家的義務。”

  紗理奈朝許誠深深的跪趴下,包括她身后的兩個美麗的侍女:“拜托了,星海君,成為拯救國家的英雄吧,我們需要您的力量,為此,我們愿意一切必要的支持,錢財,地位,權力,甚至…”

  她微微仰頭,嬌嫩的臉蛋鮮艷如花,輕咬著下唇,水汪汪的雙眼中帶著羞澀:“甚至包括我,也愿意為您獻上一切。”

  好家伙!

  許誠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護國會為了拉攏自己,竟然下這么大的血本,錢財權力,連紗理奈這么極品的女人都愿意送出來。

  換成普通人來,百分之九十九都抵擋不住這糖衣炮彈的攻擊。

  他皺眉道:“為什么是我?比我強的人還有很多,比如御寺千鶴。”

  當然是因為靈子墓內的東西極有可能在你身上,先把你騙進來再說。

  紗理奈無論心中怎么想,臉上都是一副誠懇之極的表情,吹捧道:“比您強大的人并沒有多少,御寺千鶴已經很老了,而您卻還很年輕,我們護國會需要您這樣的年輕俊杰加入,帶領我們拯救日本。”

  真該把你的話說給御寺千鶴聽,告訴她三十歲已經很老了。

  許誠一副糾結的模樣:“你說的這些條件…是認真的嗎?不會騙我吧?”

  “當然不會,只要您肯加入護國會…”

  紗理奈微微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香肩,極為羞澀道:“就算是今晚要我履行承諾,也可以的。”

  “真誘人啊,你們給出的條件。”

  許誠感嘆一聲,緊接著整個人畫風一變,從清秀美少年變成JOJO臉:“但是,我拒絕!”

  爬進鍋里的鴨子忽然飛走了,哪怕以紗理奈的心理素質,此刻也忍不住露出驚愕的表情。

  許誠居高臨下望著她,嘲諷道:“我對錢不感興趣,同時也是一個臉盲,分不清美女和丑女的區別,你說的這些條件,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紗理奈緩緩閉上因為驚愕而微張的小嘴,她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這個還未十八歲的少年,簡直就是一個老狐貍,恐怕從接電話時就在演戲。

  可他的年齡太具有欺騙性了,讓人很難相信他的心智會超過絕大多數成年人。

  紗理奈心想,也許從一開始的表現,他就在配合著我們演戲吧?

  收起臉上溫柔的笑容,紗理奈鄭重其事的再次跪伏道歉:“抱歉,星海君,讓您看笑話了,但請不要懷疑我們護國會招攬你的誠意。”

  “你們…”

  許誠正要開口,忽然扭頭看向庭院中。

  庭院中驟然出現一道黑影,彷佛黑色的箭失,筆直射入房間內。

  許誠以強大的動態視力看清楚了,這黑影是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殺手,手持一把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武士刀,筆直刺向紗理奈。

  紗理奈彷佛被嚇傻了一樣,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武士刀向自己雪白的脖頸刺過來。

  但是她的視線,卻瞥向了站在一旁的許誠。

  就算雙方立場不同,但是一個這么可愛的女孩子在面前被人刺殺,稍有正義感的人都會出手阻止吧?

  可是讓紗理奈大跌眼鏡的是,許誠明明已經看清楚了殺手的動作,卻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完全就是袖手旁觀兼吃瓜看戲的模樣。

  紗理奈人都麻了。

  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啊,為什么會眼睜睜看著美麗少女陷入危險而無動于衷?

  該不會真的是一個臉盲吧?

  當武士刀距離紗理奈的臉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時,跪在她身后的兩個侍女忽然動了。

  她們驟然向前一竄,攔在紗理奈面前,同時從和服下掏出十手武器,格擋開了武士刀。

  殺手的雙臂快速揮動,剎那間將武士刀揮出成百上千的刀影,宛如綻放的千層萬花筒。

  而兩個侍女竟然也絲毫不弱,四支十手武器左格右擋,交織成一片密集的防御網,將攻擊悉數抵擋下。

  鐺!鐺!鐺!

  連綿成片的金鐵交鳴聲驟然爆起,刺得耳朵生疼。

  許誠的眼神微微一凝,無論是這個突然跑出來的黑衣殺手,或者是這兩個侍女,她們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和速度,竟然不亞于賜死者的三星殺手。

  難道這三人也會呼吸法?

  許誠仔細觀察,卻發現三人的呼吸并沒有出現特別的節奏,顯然不是呼吸法,而是一種陌生的力量。

  短短幾秒,黑衣殺手和兩個侍女進行激烈的攻防,動作讓普通人的眼睛都跟不上了。

  黑衣殺手始終無法突破兩人的防御,心生退意,似乎想跑。

  兩個侍女的眼睛忽然充血般發紅,齊齊厲喝一聲,彷佛野獸般,力量和速度陡然大增。

  其中一個用十手夾住了武士刀,另外一個側身一踢,正中殺手的腰部。

  殺手被踢得橫飛出去,在空中調整姿勢,居然落到許誠的身邊。

  他抬頭瞥見站在一旁吃瓜看熱鬧的許誠,立刻揮刀砍過來。

  這是還想試探我嗎?

  許誠運轉四層呼吸法,抬手一夾,兩根手指夾住噼砍下來的武士刀。

  殺手一愣,下意識用力往回抽,居然沒有抽動。

  許誠已經一腳橫踢在他的腰上。

  和侍女軟綿綿的力道比起來,許誠這一腳直接把殺手的身體踢得扭曲變形,變成一個>字符號,嵴椎骨直接粉碎性斷裂。

  “啊!”

  殺手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人還沒飛出去,就被許誠一手掐住脖子,用力一扭。

  卡察!

  他整個人軟綿綿掛在許誠手上,氣息斷絕。

  兩個眼睛發紅的侍女,本來面露猙獰,渾身散發出野獸的氣息,可當許誠冷漠的眼神掃過來時,她們渾身一抖,下意識攔在紗理奈面前,嘴里發出低吼聲,猶如夾緊尾巴狂吠的狗。

  被許誠注視著,紗理奈頭皮發麻,有一種被宗老大人帶去高天原,面見大神官的感覺。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伸手將面前兩個侍女分開,然后朝許誠盈盈一拜:“感謝星海君伸出援手,自從我們護國會立志改變日本以來,觸碰到無數人的利益,也多次遭遇刺殺,今天幸好有星海君在這里…”

  “夠了。”

  許誠打斷她的話,將殺手的尸體往地上一丟:“這不是你們的人嗎?弄個刺殺戲碼就想湖弄我?”

  紗理奈臉色一變,急忙道:“絕無此事,星海君,你誤會我們了。”

  她的腦筋飛快運轉著,思索究竟是哪個地方暴露了。

  這場刺殺戲,的確是提前安排好的。

  一方面是為了給許誠創造英雄救美的機會,一方面也是想表現出護國會對抗利益集團而遭到打擊報復的正義形象。

  最后,也是想再次試探一下許誠的實力。

  本來是一舉三得的好戲,卻不知道哪里出問題了,竟然被許誠一眼識破。

  “星海君,請相信我們。”

  紗理奈雙眸含淚,泫然欲泣道:“我們護國會對您絕對是真誠和友善的。”

  許誠嘲諷道:“前幾天偷襲我的反抗軍干部炸彈人,不就是你們派去試探我的?”

  “炸彈人?”

  紗理奈一副茫然的樣子:“抱歉,星海君,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至于反抗軍,我們的確有來往,但僅僅只是一些合作的關系,并無上下級之分,更沒有命令他們去做任何事。”

  她的心漸漸往下沉,沒有想到許誠會知道那么多,連護國會和反抗軍的關系都了解。

  今天邀請他過來,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失策。

  紗理奈的解釋,完全不能讓許誠信服。

  雖然偷襲他的人是反抗軍的干部,但是能夠對御寺千鶴進行監聽,還利用對策部的電話把她騙走,這絕不是反抗軍能夠辦到。

  “你的演技很出色,但是在我心里只能拿零分。”

  許誠語氣冰冷道:“我不知道你們護國會究竟要做什么,但最好不要再來惹我,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護國會變成追悼會。”

  他本來打算直接干掉紗理奈和這里的所有人,但轉念一想,這些人不過是小嘍啰罷了,根本不是護國會的真正高層。

  而且自己現在不是任務狀態,沒有重來的機會,必須慎重一點,免得翻車。

  所以許誠干脆先維持一個不愿惹事的形象,先麻痹一下護國會再說。

  “星海君…”

  紗理奈還想開口,但兩束暗紅色的能量射線打過來,將面前的地板擊穿,也打斷了她的話。

  許誠轉身看著滿墻的照片,雙眼驟然發紅,噴射出兩束射線,將這些照片全部燒毀。

  整面墻都被炙熱的射線點燃,許誠站在火光中,回頭望著紗理奈:“這就是我的態度,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

  紗理奈露出苦澀的笑容,向許誠鞠躬道歉:“我明白了,護國會以后不會再打擾星海君的生活。”

  許誠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往外走。

  外面走廊里已經出現很多侍女和身穿西裝的男人。

  他們都用一種略帶敵意的眼神看著許誠,卻無人敢上來阻止。

  許誠大搖大擺,一路走出庭院大門,來到外面,也不認識路,隨便選個方向,一頭鉆進夜色中消失不見。

  在許誠離開后,馬上就有許多人提著水桶進來滅火。

  紗理奈面無表情,也不看地上的殺手尸體,起身來到另外一個房間,看起來有點像她的臥室。

  她坐在梳妝臺前,身后兩個侍女立刻走上前,替她將沉重的和服解除掉,換上輕便的浴衣。

  紗理奈全程沒有動彈,默默思考著今晚的得失。

  對星海光的拉攏,可以說是完全失敗。

  最根本的錯誤,就是把他當成一個驟然擁有力量的少年,而不是一個心智成熟的對手,才會導致三個方桉都無效。

  如果一開始能夠將星海光當做一個聰明人,那就應該事先搞清楚他的利益訴求和根本立場,然后做好交換和妥協的準備,也不該貿然派反抗軍去試探。

  可護國會上下,都將星海光當做一個幸運獲得力量的少年,認為欺騙或者略施恩惠就能將其拉攏,這是何等的傲慢。

  今晚的種種表演,簡直就是把星海光當成小丑在湖弄,也難怪他會發火。

  紗理奈望著鏡子中自己面無表情的臉,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小丑竟是我自己。”

  換完衣服后,紗理奈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房間內沒有多少擺設,除了榻榻米之外,僅有墻上掛著一個液晶顯示屏。

  顯示屏驟然亮起,畫面上出現一個身穿常服的老人,帶著皺紋的老臉上滿是威嚴。

  老人一出現,紗理奈和身后兩個侍女便緩緩跪伏下,恭敬行禮:“宗老大人。”

  宗老嚴厲的視線,透過顯示屏落在紗理奈身上,沉聲質問:“紗理奈,為什么不動手?”

  今晚的邀請,可不單單只是為了拉攏許誠,同時也是一個陷阱。

  一旦許誠拒絕拉攏,甚至表現出對護國會的敵意,那么曖昧晚宴就會變成致命的陷阱,護國會提前安排好的人手就會蜂擁而出,將他剁成肉泥。

  就算是御寺千鶴或者無形者來了,也不一定能跑得掉。

  可紗理奈從頭到尾都沒有給出動手的信息,使得陷阱沒有啟動。

  “抱歉,宗老大人。”

  紗理奈仰起頭,認真解釋道:“通過近距離的觀察,我認為我們嚴重低估了星海光的心智和力量,貿然動手非但無法將他留下來,反而后患無窮,如今自由派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被他們知道靈子墓的東西就在星海光身上,恐怕星海光會徹底倒向自由派,因為他對我們藏有很深的敵意,想要對付他,還得慢慢計劃才行。”

  宗老深深凝望著順從的紗理奈,良久后才開口道:“也罷,現在還是尋找三神器的下落要緊,星海光繼續對他保持關注,尋找他的弱點,下次務必要做到對他一擊必殺,對我們護國會有如此敵意的人,絕對不能留。”

  “如您所愿,宗老大人。”

  紗理奈將光潔的額頭輕輕觸碰在地上,雙眼空洞,巴掌大的小臉,彷佛木偶一樣毫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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