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宮月動彈不得,但她睜著雙眼,眼角余光注意到許誠背后好像有形狀宛如手臂的扭曲東西一閃而過。
緊接著就是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彷佛整片大地都震顫起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這動靜應該是許誠制造出來的。
下一刻,她就看到許誠直挺挺的往地上倒下去,還以為他受傷了,心中焦急起來,可身體卻又無法動彈。
許誠趴在地上也有點無語,原來管理器提示謹慎使用是這個原因。
的確是應該謹慎使用,許誠的本體和殺手卡的體力,包括丹田內數量龐大的炁都被一口氣給抽空了。
剛才許誠和無形者打那么久都沒有感覺到累,體力和炁彷佛用之不竭,就像一個電動馬達小超人。
可現在被這英雄的右手給擼一下,整個人就繳械投降了,連一秒鐘都堅持不到,丟臉丟出銀河系。
這英雄右臂究竟單身了多少年,才有這種神奇的效果?
許誠趴在地上憤憤不平,這絕對不是自己腎虛,而是這麒麟臂的吸力太強大了。
好在本體和殺手卡的體力都被榨干,但能力卡的體力卻還在。
只不過許誠不能用能力卡站起來,否則會被秋宮月看到他的馬甲。
他慢慢將殺手卡切換成能力卡,利用能力卡的體力來恢復本體。
本體和人物卡其實算是共用一個身體,只不過是兩種狀態罷了,彼此之間都是可以互相共享的,包括體力和炁在內。
在能力卡的幫助下,許誠的本體慢慢恢復了體力,他利用體力運轉呼吸法,在干枯的丹田中漸漸制造出一些炁來,然后切換成殺手卡,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剛走兩步,那點體力就被消耗一空,許誠仰面倒下,一頭倒在了秋宮月身上,整張臉埋進了熟悉的老地方。
在這個冷漠的靈子墓中,也只有這里才能給我一點溫暖了。
許誠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然后下意識蹭了兩下。
秋宮月躺在地上瞪大了雙眼,俏臉漸漸漲紅了,雙眼死死盯著埋在她胸口的許誠。
你是無論如何每一次都要占我便宜是吧?
她剛才還在擔憂許誠的安全,現在卻嚴重懷疑這個家伙就是故意的。
否則不可能每一次都這么巧。
你就這么喜歡這個地方嗎?
秋宮月沒有猜錯,許誠確實很喜歡這個地方。
無論是從外觀還是觸感或者香味都近乎完美,堪稱色香味俱全,將來生下兒子一定不用擔心餓肚子。
說不定丈夫也能跟著享一點口福,學兒食媳汁。
眼看許誠越趴越久,一副想要把這當成窩開始睡覺的模樣,秋宮月終于憋不住了,竭力從嘴里吐出幾個字來:“起來…我…胸口…不舒服…”
“胸口不舒服?”
許誠聞言又蹭了兩下:“很舒服啊。”
秋宮月:“…”
要不是現在動不了,秋宮月一定會跳起來把許誠的腦袋狠狠打爆——我白長這么大,可不是專門留著給你玩弄的,你這個混蛋!
不過許誠倒不是真的不起來,只是在恢復體力罷了。
呆了幾分鐘,他才總算恢復了基本的體力,從秋宮月身上爬起來,抬頭望著面前被英雄右臂扇出來的巨大痕跡,一臉沉思。
這英雄右臂的威力強歸強,堪稱桌面清理大師,但缺陷也很明顯,就像榨汁機一樣,一下就能把許誠給榨干,一滴都不給他剩下。
所以,以后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對不能輕易使用這玩意。
否則用出來后卻打不死敵人,那就尷尬了。
不過換個思路想,這玩意是附身在本體上的,完全可以讓本體來使用,等被榨干后,再切換殺手卡或者殺手卡。
就怕本體承受不住,被一下子給抽死了。
英雄右臂的威力上限和損耗以后還在再找機會測驗一下,許誠將念頭藏在心底,彎腰把秋宮月從地上抱起來,同時疑惑:“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如果不是預言家提供消息,許誠根本不知道秋宮月也進入靈子墓,兩人很有可能就會錯過了。
如果等他再選擇回歸離開靈子墓,那就完了,自殺都回不來。
秋宮月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只能用憤憤的眼神盯著他。
占了便宜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不就是典型的渣男行徑嗎?
“喂,月老師,我可是救了你啊,你這是什么看渣男的眼神?”
許誠有點不爽,用手在她大腿上拍了一下。
秋宮月實在是沒有力氣跟這個混蛋吵了,只能虛弱無力的靠在他懷里。
當秋宮月的視線,注意到那片被英雄右臂扇出來的巨大痕跡時,雙眼童孔不禁微微一縮。
這是…什么?
她知道這是許誠背部宛如手臂的扭曲之物制造出來的,可沒有想到會如此離譜。
這種恐怖的力量,就算是學會第五層呼吸法,也根本不是同一個次元的。
以秋宮月的聰明,不難猜測出,許誠可能在這靈子墓中得到了什么特別的東西,才擁有這種堪稱神明的恐怖力量。
她幾乎是下意識,將決定這個秘密深深埋在心底,死也不能透露出去。
一旦傳出去的話,許誠說不定會成為全日本,甚至是全世界的眾失之的。
許誠見到秋宮月不吭聲,也知道她這模樣,明顯就是全力爆發炁的后遺癥。
他抱著秋宮月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忽然卻有些頭疼。
靈子墓巨大廣袤,一樣望不到邊,可是出口卻只有一個。
現在出口一定被政府團團包圍起來,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許誠帶著秋宮月,怎么想都不可能大搖大擺走出去而不被人發現。
他現在頂著殺手卡的外貌,百分百會被當成反抗軍的同伙,有八張嘴都說不清。
如果換成能力卡,那怎么跟秋宮月解釋?
就在許誠頭疼時,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
“如果你沒法把新月帶出去的話,就交給我吧。”
許誠轉過身,見到星崎雪奈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眼神立刻變得凌厲和冷漠。
星崎雪奈已經對許誠產生了畏懼,她知道,這是一個絕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冷血男人。
如果不是秋宮月竭盡全力的阻止,許誠已經一巴掌把她的腦袋給砍下來了。
“我的能力是瞬間移動,可以帶新月躲開政府的眼線,直接回到地面去,等你出去再交給你。”
怕許誠誤會,星崎雪奈不得不解釋道:“我既然從毒蛇手里把新月救下來,當然不會再傷害她。”
她故意提這個,也是希望許誠看在自己對秋宮月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放下對她的殺意。
許誠冷冷盯著她,思索著是否該相信,還是干脆一巴掌把這個女人打死算逑。
上次還敢說我是小弟弟,我就讓你知道小弟弟發火你承受不起。
“可…以…”
在許誠思索時,秋宮月十分虛弱的開口了。
她隱約猜測到星崎雪奈為什么要救自己,不想再給許誠添麻煩,讓星崎雪奈帶自己離開是最合適的。
與秋宮月對視幾秒,許誠這才點點頭。
只要他不選擇回歸,就隨時可以重開,不怕星崎雪奈耍什么小心眼。
不過,他還是對星崎雪奈威脅了一下:“剛才給你只是教訓,如果新月有什么事,你應該知道后果。”
他語氣驟然冰冷:“無論你跑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我都會找過去弄死你。”
星崎雪奈渾身一抖,她并不懷疑許誠的殺意,反而想起剛才被他鞭打的一幕。
明明是踐踏人格的羞辱,可她竟然卻…
星崎雪奈心中又羞又惱,雙手抱臂膀,下意識夾緊一雙豐腴的黑絲大腿,迫切想要回家洗干凈已經濕透的褲襪。
還好不是失禁了,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從許誠手里接過秋宮月后,星崎雪奈帶著她瞬移走。
她的瞬移能力有個特點,準備的時間越短,瞬移的距離也會越短,反過來,準備的時間越長,瞬移的距離也會越長。
如果不假思索直接瞬移,那距離就只有十幾米,這也是她會被許誠給抓住的原因。
現在哪怕帶著秋宮月,星崎雪奈仔細醞釀了一會,一口氣就瞬移出了上公里的距離,用不了一會就能回到地面。
遠離了許誠,星崎雪奈心中的畏懼感也漸漸消失,又重新恢復成那個喜歡愉悅的魔女。
她低頭看著在手上閉目假寐的秋宮月,揶揄道:“有這么一個有趣又強大的男人守護著你,怪不得你會瞧不上津云真司。”
有趣?
秋宮月睜開雙眼,用古怪的眼神盯著星崎雪奈。
有趣是指用皮帶把你打到‘一庫’了嗎?
不知為何,星崎雪奈竟然讀懂了秋宮月的眼神,也意識到自己之前丟人的模樣被她看在眼里。
她差點把秋宮月往地上一丟,然后掩面而逃。
不過好歹是魔女,除了被許誠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克制之外,在其他人面前,她還是臉厚心黑的,笑嘻嘻道:“哎呀,有點小丟人呢,不過那種感覺真不錯哦,你要不要體驗一下呢?”
說著,她抱著秋宮月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秋宮月頓時用凌厲的眼神制止她。
被那個混蛋占便宜就算了,被你占便宜算什么回事??
星崎雪奈只是裝模作樣而已,換做以前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欺負秋宮月的好機會,但現在她可不敢亂來。
萬一這個面癱女人跟許誠告狀,她怕被一巴掌打死。
兩人沉默著,繼續趕路,星崎雪奈忽然開口道:“我救你,只是因為你對津云真司很重要,沒有別的理由,你可不要誤會哦。”
如果秋宮月現在說話不費力,她肯定會嘲諷一句——魔女,現在可不流行傲嬌了。
她很清楚星崎雪奈救自己的原因,津云真司只是占一小部分罷了。
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仇恨,只是彼此看不順眼。
但在賜死者中,兩人又是極少同性同齡且都出色的女殺手,彼此之間暗自較勁,視對方為競爭對手。
如果立場互換,在不涉及到利益沖突的情況下,要是星崎雪奈落難了,秋宮月也不介意拉她一把。
這算是兩個競爭對手之間一點小小的,不值得說出來的默契。
兩人沉默著,繼續趕路,可忽然間,一道電光同時在兩人腦海中閃過。
她們終于反應過來,想起了一直被忽視的某件事——許誠,為什么會變得那么強?!
從他輕松抓住星崎雪奈,秒殺毒蛇來看,戰斗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三層呼吸法。
難道說…
秋宮月和星崎雪奈對視一眼,難掩彼此眼中的震驚。
她們還清楚記得,許誠不久前還是剛學呼吸法的菜鳥,還得向秋宮月請教呼吸法的心得。
可這才幾天就第四層了?
這可比月之族百年一見的天才月讀還要離譜。
但他哪來的第四層呼吸法,日本的賜死者分部可沒有,得去總部才能學。
秋宮月和星崎雪奈很默契沒有討論這個讓人細思恐極的問題,而且將其深深放在心里面。
秋宮月是打算回頭去問許誠,而星崎雪奈的心里卻猶如貓抓,簡直好奇死了。
將秋宮月交給星崎雪奈帶走后,許誠也切換成能力卡,往后往回趕。
他回到發現英雄右臂的深坑附近,找到了還留在這里的預言家。
預言家卷縮在坑底,已經睡著了,臉上還帶著淚痕,雖然年齡好像是二十多歲,但嬌小的身材總是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一個高中生。
如果不是預言家,秋宮月一定不會獲救,不過許誠對反抗軍沒什么好感,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把她砸醒過來。
預言家醒過來還有些茫然,但見到上面蹲著一個陌生少年時,嚇得連連一縮。
許誠現在用的是能力卡,而之前預言家向他求助時,見到的是殺手卡,她誤以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不過等看清楚許誠的臉后,她才認出來,這個少年好像是特殊反應部隊的新人。
許誠沒有解釋的興趣,站起來拍拍手:“起來吧,跟我走。”
如何處理這個預言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干脆殺掉,永絕后患。
但好歹她提供了關鍵信息,許誠也沒那么冷血,把她放走又不適合,最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她交給御寺千鶴吧。
經過前幾次的交鋒,可以判斷出預言家的能力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離譜,否則反抗軍也不會落到全員近乎團滅的下場。
和許誠一見到人頭落后馬上選擇重賽比起來,預言家的能力還是挺人畜無害的。
把預言家交給御寺千鶴,也有另外一重考慮。
她是知道靈子墓混進來另外一群人的,由她的嘴巴把這件事泄露給政府,就可以混淆政府的判斷,無法確定靈子墓中的東西究竟落在誰的手里。
預言家從許誠的態度中沒有感受到惡意,只能強撐起疲軟的身體跟上他。
走的時候,她還頻頻往秋宮月消失的方向看,似乎還在擔心那個大胸姐姐的安危。
重新來到深淵吊橋前面時,許誠回想起在可能是幻覺中看到的畫面,不由得沉默了。
這條巨大的深淵,就是他身上第三條手臂噼出來的。
原本英雄右臂那一扇,讓許誠覺得傷害溢出了,可是和這條深淵一比,又顯得微不足道。
預言家則是干脆兩腿一軟,鴨子坐坐在地上,絕望的看著吊橋。
她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信心再通過這條搖搖晃晃的吊橋。
“我…走不動了。”
她低下頭,囁嚅著說道。
“是不是還要我背你過去啊?進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嬌貴。”
許誠一邊吐槽著,一邊還是走過來。
預言家以為他要背自己,露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就被許誠一把提起來扛在肩膀上,跟挑擔一樣挑著穿過吊橋。
預言家:“…”
虧你長得清秀俊美,原來是個鋼鐵直男,不知道女孩子是用來疼的嗎?
不過她的肚子被許誠的肩膀頂得發疼,也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一種對女孩的疼吧。
穿過吊橋原路返回,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黑影和永川晴子被殺死的地方。
見到這兩個反抗軍干部的尸體,原本還保持安靜的預言家,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黑影哥!晴子姐!”
預言家淚流滿面,對兩人的尸體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然后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在許誠肩膀上掙扎起來,拳打腳踢。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政府的走狗!”
許誠干脆把她往地上一丟。
預言家感覺屁股被摔成八瓣了,但她顧不上疼痛,沖著許誠大吼起來:“為什么!為什么要給政府當劊子手!他們殺了我的哥哥,你們為什么無動于衷?!反而要給政府賣命!為什么啊?!
她幾乎把喉嚨都喊破了,聲音在廣袤的丘陵中遠遠傳遞出去。
此刻,預言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將心中的憤怒和仇恨發泄出來。
許誠沒有生氣,而是反問道:“你的哥哥被政府殺了?”
“沒錯!”
預言家用手背狠狠抹掉臉上的淚水:“我的哥哥也是能力者,因為不愿意加入對策部,就被政府派人暗殺了,我是被反抗軍就走才逃過一劫的。”
她仰頭盯著許誠:“難道你沒有家人嗎?為什么要給這樣的政府賣命?”
“可是,我聽到的情況,跟你不同呀。”
許誠澹澹道:“你應該知道反抗軍的“上面”吧,我聽黑影說,暗殺能力者的人,可是上面的人。”
預言家呆了一呆,立刻尖叫起來:“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