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死者是一個國際性的殺手組織,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
分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向總部送去一名候選者進行培訓,培訓后,這名候選者就會成為分部的下一任領導人。
所以候選者,就是分部的候選領導人,只要是有志于成為分部領導人的殺手,都會爭奪這個身份。
在日本分部中,新一代出色的殺手不少,但津云真司作為新生代的領袖級人物,分部中沒有哪個殺手能夠與他競爭。
如果可以的話,秋宮月也不想成為阻礙津云真司的人。
但她的投票權十分特殊,與她本人的意愿無關。
因此,對于津云真司的請求,秋宮月也只能回復道:“你應該知道,我的票只會投棄權,何況月之族已經沒落了,我的票更是無足輕重。”
“好吧,我們不談這件事。”
見到秋宮月拒絕,津云真司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反而一筆揭過,換了個話題:“新月,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
這算是一種交談的技巧,先提出一個讓人難以答應的請求,等對方拒絕后,再提出第二件請求,對方就很有可能答應下來。
不過秋宮月不是普通人,干脆利落的拒絕了:“抱歉,我這輩子都沒有結婚的打算,你找別人吧。”
被當面拒絕,津云真司也不生氣,微笑道:“確實,殺手之間的婚姻很少見,但我們不同,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會幫你洗刷月之族的恥辱…”
“夠了!”
秋宮月突然被激怒,她冷冷盯著津云真司:“月之族的事務,不需要外人插手,我自己會解決”
一個兩個,總是把她祖輩的恥辱掛在嘴上,究竟是幫助還是羞辱?
“自己解決?”
星崎雪奈在旁邊漫步,用一種調侃的口吻道:“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嗎?”
秋宮月理都沒理她,只是盯著津云真司。
津云真司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似乎有些無奈:“新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為什么現在會變得對我這么冷淡呢?”
秋宮月糾正道:“從小跟我們一起長大的人超過三百,我對誰都這樣。”
他們只不過是同一屆被培養的殺手罷了,小時候甚至沒有互相說過一句話,結果這家伙卻總是以她的青梅竹馬而自居,就離譜。
連續被秋宮月這樣無禮的對待,津云真司卻沒有一絲火氣,反而溫和的勸說道:“你這樣拒人之外,是無法重振月之族的,為什么不試著接受別人的幫助呢?”
秋宮月反而惱火起來,甚至有些頭疼,如何徹底踹開這個像狗皮膏藥一樣的家伙。
如果是真心想幫助的,那她也不會如此無禮,可是面前這家伙明顯是別有用心。
腦海中突然冒出了許誠的臉,如果換成這個欠揍的家伙來,他會如何拒絕呢?
秋宮月試著模仿一下:“我跟你之間是不可能做夫妻的,如果你把下面切了,我們說不定還能做姐妹。”
津云真司一直風輕云淡,似乎什么事都不能讓他動容的表情,終于變得愕然。
而一旁的星崎雪奈,已經捧腹哈哈大笑起來。
“就這樣吧,再見。”
趁著津云真司沒反應過來,秋宮月丟下一句話,然后趕緊轉身離開。
津云真司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下來,鏡片后的雙眼,深邃而冷漠。
星崎雪奈還在旁邊笑個不停,津云真司瞥了她一眼,立刻讓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湊過來,問道:“月之族已經落魄了,你怎么還揪著不放?”
曾經的月之族在賜死者當中是輝煌的一族,但早已煙消云散,連后裔都只剩下秋宮月而已,人人避之不及。
津云真司轉過身,望著遠處天邊的黎明之光:“我以前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我出國后才見識到,月之族出現那種事,在總部居然還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如果新月支持我,或者帶著月之族的后裔身份嫁給我,那我會獲得月之族的遺澤,沒人可以再阻止我上位。”
星崎雪奈語氣拉長的哦了一聲:“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真的癡迷這個面癱的小姑娘呢。”
津云真司露出輕蔑的眼神:“女人只會影響我變得更加強大。”
話雖然這么說,可津云真司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副畫面。
那是一群小孩,簇擁著一個宛如公主般精致可愛的小女孩,萬般討好。
一個臟兮兮的小孩站在遠處,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這群人,眼中倒映著小女孩的身影。
那年八歲,站如嘍啰。
津云真司發誓要讓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后悔,要讓那個無視自己的小公主嫁給自己,對自己萬般討好。
這個愿望他一直藏在心里,從未告訴過別人,也沒有隨著年齡增長而消失,反而成為一個深深的執念。
腦海中的畫面逐漸消失,津云真司向星崎雪奈問道:“你的工作進展如何,那塊地下面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星崎雪奈成為對策部部長的秘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從對方手里獲取各種絕密信息。
而這次要調查的事情,就是與墨田區那塊地有關。
星崎雪奈嘆了口氣,將手倚在女墻上,展露出無限誘惑的身體曲線:“暫時沒有什么進展,那個老東西看得很緊,雖然將一些事務交給我處理,卻從來不肯讓我接觸到機密,不過我已經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那塊地似乎跟能力者有關系。”
津云真司皺眉:“能力者?”
“沒錯,最近幾年,各地覺醒能力的人很多,但只有墨田區的能力者覺醒數量,要遠遠超過其他地方,所以政府懷疑是那塊地有問題,他們似乎真的找到什么東西,要繼續查下去嗎?”
“你自己看著辦吧。”
津云真司雙手放在女墻上,眺望著在黎明中逐漸蘇醒的城市:“對我們這些殺手來說,最重要的是已經遺失的刺客傳承,如果那塊地跟刺客傳承沒關系,那就不要耗費太多精力,免得暴露了自己。”
星崎雪奈扭頭看著津云真司的側臉,意味深長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津云真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秋宮月返回到出租屋中,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并且打算放棄這個地方。
這里已經被津云真司和星崎雪奈知道,就算他們同樣是賜死者的殺手,也不會給秋宮月帶來一絲安全的感覺。
收拾好東西離開前,她回頭望著墻壁上的符號,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張蒼老的慈祥的臉。
那是她的祖父,月之族的恥辱。
秋宮月手一揚,數支飛刀化作寒光射出,似乎要殺死這個慈祥的老人,但飛刀最終只是刺穿了幻想,釘入墻壁上的符號。
秋宮月想起津云真司的話,不禁有些失神。
如果必須接受別人的幫助才能洗刷恥辱,那又有誰能夠真心的幫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