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通縣的皇協軍沒有緊挨著軍官學校,他們除了保護學校,還要承擔起保護通縣的重任。
通縣是北平最后一道門戶,萬一發生意外,敵人就能直接威脅到北平安全。
兩個團的皇協軍幾乎全部駐守通縣,只有一個營的兵力駐扎在軍官學校旁,承擔警戒任務。
在偽軍看來,軍官學校雖然不是作戰部隊,但校內學院全都是皇協軍各部抽調的老兵精銳,戰斗力一點兒不比普通偽軍差。
真遇到危險,他們隨時可以武裝成一支軍隊,參加戰斗。就算受不住軍官學校,以學院戰斗力,突圍自保肯定沒問題。
這就給了黃宇各個擊破他們的絕佳機會。
“轟轟轟…”
幾聲爆炸突然在軍官學校響起,那里有前中后三排營房,每排二十間,可以住六百個學員。
六扇窗戶瞬間被炸飛,濃烈的黑煙同時從窗口涌出來。
其他營房里的二鬼子就跟受到驚嚇似的,拿著武器就往外沖,好多人連軍裝都沒穿。
“敵襲,有人躲在營區攻擊我們…”混在人流中的特戰隊員一邊跑一邊叫,增加身邊偽軍學員恐慌程度。
“轟轟轟…”
又有幾聲爆炸在人群響起,飛濺的火光中,每一團火球都能掀翻六七個偽軍。
這些手榴彈是特戰隊員趁亂丟出去的。
“有奸細…學校里藏了敵人,大家小心。”幾個偽軍軍官意識到不對勁兒,失聲叫道。
“一定要把奸細找出來…大家以班為單位馬上集合…不認識的人就是奸細,快一點!”一個偽軍軍官在慌亂中命令。
這是偽軍分辨敵我的最好辦法,但此刻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這里的大部分學員都是剛剛進校的新生,連自己班里的人都認不齊,更別說在幾百人中間找內奸了。
隱藏在人群中的特戰隊員也不會讓偽軍如愿。
一個特戰隊員突然掏出偽軍軍官標配的盒子炮,指著不遠處一幫偽軍很著急道:“內奸在那里,快開搶,干掉他們…啪啪啪…”
話還沒說完,手里的毛瑟槍就就開始射擊。
身邊偽軍已經亂成一鍋粥,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看到特戰隊員裝備手槍,下意識就把他當成學校里的長官,自己的主心骨。
他朝哪里開槍,偽軍就朝哪里射擊。
噼里啪啦的槍聲中,被他們盯上的偽軍學員瞬間死傷一大片。
但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沒中槍,全都舉起武器進行反擊。
雙方打出去的子彈你來我往,不斷消耗對方兵力。
同樣戰斗發生在學校好多地方,到處都是自相殘殺的槍聲,士兵慘叫聲,手榴彈爆炸聲。
十幾個特戰隊員混在其中,東打一槍,西打一槍,這里扔一個手榴彈,那里投擲一顆手雷,讓學校變得更加混亂。
偽軍駐地,營長在睡夢中被交火聲驚醒,剛從床上爬起來,營副就一臉慌張沖進來,連最起碼的‘報告’兩個字都沒喊。
“營座,軍官學校出事兒了,里面到處都是交火聲,好像…炸營了…”
“炸營…”營長眼睛立刻瞪圓,推開副手就往外沖。
學校里的交火聲越來越密,手榴彈爆炸聲也越來越多,就像副手說得那樣,到處都是。
如果這是一場普通進攻,交火聲應該最先出現在學校圍墻附近。
現在的交火聲偏偏從校內傳出來的,圍墻附近反而沒有槍聲,除了炸營,他想不到其他解釋理由。
再聯想到學校大部分學員都是新招進來的,互相之間并不熟悉,‘炸營’的想法愈發堅定。
但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要是貿然帶兵殺進營區,搞不好麾下幾百人也會被學校里的亂兵裹挾其中,陷入自相殘殺的危險局面,那損失就大了。
一旁的營副急了。
他雖然沒經歷過炸營,但聽過炸營的巨大破壞力。
交火聲越來越密,說明校內的混亂沒有一點兒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這種情況下,校內學員傷亡肯定會急劇增加,他們都是司令部從各部隊抽調的老兵精銳,畢業后最起碼也是班長,還有不少的連排級軍官。
要是全部死在這場亂戰中,司令部肯定會追究大家責任。
趕緊問:“營座,不能再讓學校亂下去了,必須立刻想辦法制止混亂…要不我帶一個連殺進去,把陷入內斗的學員分開。”
“不行…”營長很果斷拒絕。
“學校已經亂成一鍋粥,到處都在打槍,怎么把他們分開,被到時候把自己陷進去了。”
“所有部隊全部集結,包圍軍官學校,用機槍對空射擊,震懾里面的學員,逼他們停止射擊…”
“還不行的話就往學校里面扔手榴彈,把殺在一起的學員炸開…”
“總之一句話:炸營沒結束前,任何部隊都不能貿然殺進去。”
偽軍駐地隔軍官學校只有不到五百米,不管哪一方遭到攻擊,對方都能在五分鐘內增援過來。雙方互為犄角,互相掩護,一直沒有發生過危險。
如果黃宇選擇強攻學校,部隊就會遭到校內學員跟校外偽軍的前后夾擊,哪怕以一敵二全殲對手,自己也會在戰斗中付出巨大代價。
派特戰隊偷襲軍官學校,讓校內學員炸營,既可以吸引偽軍過去增援,又能把校內學員拖在炸營中,沒法兒出來。自己就能集中優勢兵力跟火力先消滅偽軍增援部隊,再回頭收拾學校殘存學員,以最小代價各個擊破對方,結束戰斗。
偽軍營長帶著三百多個部下氣勢洶洶沖出駐地,眼看就要殺到學校門口時,正前方跟側翼突然冒出一排機槍火舌。
子彈雨嗖嗖飛過來,營長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胸膛就被鉆了兩個血窟窿。直到此刻,密集的槍聲才傳到耳朵。
“敵…襲…”營長只來得及吐出這兩個字就帶著滿臉絕望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