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電報,少尉再次把目光轉移到戰場上,邊觀察邊問:“有沒有發現敵人撤退時留下的蹤跡…他們繳獲大量輕重武器,肯定跑不快。”
“只要確定他們撤退方向,找到他們撤退蹤跡,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攻擊目標,確定他們番號,兵力,裝備,還能給航空兵當眼睛,指引他們對敵人發動無差別轟炸,消滅他們。”
一個鬼子曹長站了出來:“報告長官,卑職在戰場西北方向發現大量車輪印,馬蹄印,士兵腳印…”
“伏擊增援部隊的敵人應該是從那個方向撤退的,利用包谷秸稈掩護,躲過空中偵察,悄無聲息撤離戰場。”
少尉趕忙舉起望遠鏡看過去。
那里的包谷秸稈有一人多高,部隊往里面一躲,不要說天上飛機,地面部隊都很難發現。
但敵人從包谷地撤退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兒。
大軍通過,士兵再謹慎都會在行軍路上搞斷一些包谷秸稈跟葉子,這是對手想隱藏都隱藏不了的行軍蹤跡。
只要自己跟著那些蹤跡走,肯定到找到敵人落腳點,確認對方身份,兵力,裝備情況…為旅團長出兵創造條件,不然整個旅團到現在都還是瞎子跟聾子,不知道對手一點兒情況。
放下望遠鏡,手一揮動命令:“沿著敵人留下來的撤退蹤跡偵查前進,務必找到敵人落腳點兒,報務員每隔半小時向旅團指揮部通報一次我們具體位置。”
“部隊成戰斗隊形展開,前進時所有人都加強戒備,防止敵人殺我們一個回馬槍。”
“遇到危險馬上撤退,絕對不能跟對方硬碰硬。”
“他們有實力在短時間內吃掉我們一個加強大隊,說明戰斗力非常強,我們這點兒人還不夠給他們塞牙縫,絕不能被盯上。”
鬼子偵查騎兵都是軍中精銳,戰斗力強悍。
僅僅半小時就追出去三公里,結果除了對手撤退時留下的蹤跡,其他什么有價值的情報都沒發現。
報務員按約定向旅團指揮部通報具體位置,然后繼續向前追擊,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架勢。
“砰…”的一聲槍響突然在幾十米外響起,最前面偵察兵應聲倒地,胸口被子彈穿了個血窟窿,當場丟掉性命。
“噠噠噠…砰砰…”一旁的小鬼子立刻蹲在地上舉槍反擊,步機槍子彈就跟不要搶似的朝剛剛響槍位置飛過去。
結果大部分子彈都被玉米秸稈擋在半路上,只有很少一部分子彈飛到幾十米外。但剛剛偷襲他們的步槍手已經趴在地上,任憑子彈在空中飛舞,就是傷不到他分毫。
“噠噠噠…”
一串沖鋒槍掃射聲在鬼子側翼響起,正在開火的輕機槍戛然而止,機槍手跟兩個副射手同時歪倒在地上,每個人身上都被鉆了好幾個血窟窿。
“八嘎,我們左翼也有敵人,馬上反擊…”鬼子少尉轉身就朝沖鋒槍手所在的大概位置開搶,一邊扣動扳機一邊命令。
“壓制敵人火力,交替掩護往后撤退,我們肯定碰到了敵人殿后部隊,必須馬上脫離戰斗,離開這里。”
鬼子少尉反應很快,連續打出五顆子彈后,一邊給步槍插入五發新彈夾,一邊往后退。
“噠噠噠…”
熟悉的沖鋒槍掃射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響槍位置隔少尉非常近,四顆子彈成扇形朝他胸口飛過來。
兩顆子彈被秸稈擋在半道上,兩顆子彈正中胸口。
兩分鐘后,來自包谷地的交火聲完全停下來,特戰隊十幾個隊員全都滿臉笑容,有人背著剛剛繳獲的步槍跟子彈,有人抱著機槍,還有隊員牽著戰馬,背著電臺,喜氣洋洋消失在這里。
房山縣日軍旅團指揮部,通訊參謀再次沖到旅團長面前,還沒站穩就一臉焦急報告:“將軍,追擊敵人的偵查騎兵失蹤了。”
“我們跟他們約定,每隔半小時向指揮部通報他們據地位置。結果他們不僅沒按時發電報,就連卑職主動聯系他們也沒有任何回應!”
參謀長反應很快,指著伏擊戰西北方向一個點介紹:“半小時前他們在這里給指揮部發電報,確定自己搜尋的就是敵人主力。”
“如果他們出事兒,八成是中了敵人殿后部隊詭計,想撤退都沒機會。”
“命令…”旅團長臉色非常凝重,盯著是沙盤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城內剩下的偵查騎兵全部出動,以分隊為單位獨立行動,沿著敵人撤退方向繼續搜索,務必找到伏擊增援部隊的敵人。”
“情報部門也要行動起來。”
“那么多敵人進入皇軍占領區,再隱蔽都不可能真正做到悄無聲息。”
“配合偵察部隊盡快摸清敵人實力。”
“再聯系一下航空兵,從空中嚴密搜索敵人撤退方向。”
“他們繳獲的戰利品中有山炮跟步兵炮,離不開公路,認真搜索肯定能找出來。”
這時,參謀長突然提出另外一個問題:“旅團長,既然已經確定敵人撤退方向,找到他們肯定是遲早的事兒。”
“卑職現在擔心的就是周口據點。”
“萬一據點丟了,我們包圍大山的封鎖線就會形同虛設,敵人想進山就進山,想出山就出山。”
“指揮部剛剛收到據點發來的最新求援電報。”
“他們周圍突然出現一百多個八路軍,裝備精良,正圍繞據點挖戰壕,修工事,為強攻據點做準備。”
“如果山外伏擊增援部隊的敵人也是八路軍,他們就能用剛剛繳獲的山炮跟步兵炮攻擊據點,那周口據點就危險了。”
“您看我們要不要繼續派兵增援周口據點,或者讓據點駐軍直接撤退,在航空兵掩護下撤回縣城。”
“他們只剩兩百來人,敵人后山炮跟步兵炮助陣,死守據點的話必死無疑。”
“與其白白留在那里送死,還不如撤回縣城,在其他戰場上發揮作用。”